直到事情已經過了幾天,月凌內疚的心情才稍稍放松。這幾天來她接到主任的電話,說她實在辛苦準她假一年,月凌知道c市無所事事,于是一直住在上海自己家里。楊正盡管退休,可還經常到公安局里參與工作,對陸天宇也格外關注。嘉琳的事情並不難辦,很快就被保釋出來了,月凌自然也是感謝楊正,當她問陸天宇什麼時候可以出來時,楊正再一次皺起了眉頭︰「我們現在得到的情報是慕蓮剛剛從病中恢復過來,馬上可以出院了。正常案子由她而起,而如果她繼續動用她強大的關系網絡,我們想把他救出來就十分棘手。月凌,你確定要救他出來嗎?」
月凌點點頭。
「可是他畢竟傷害過你,你還為什麼這樣為他?」
「就當是對過去他對我付出的一個回報。」月凌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解釋這個問題了,一想這熟悉的問題,清遠立刻浮現在腦海里。不過她沒敢再說出來。月凌一早就去了派出所,看望還關在看守所的陸天宇,他消瘦了很多,但是眼楮依然炯炯有神。月凌與他說了好久,陸天宇安慰她說不用擔心,可月凌嘴上強硬心里軟弱,她知道自己並確定自己已經徹底愛上了他。
「你在想什麼?」
月凌回過神來笑道︰「你在這里安心呆著,我會努力救你出來的。不過,慕蓮她醒了。」
陸天宇臉色變了︰「她沒死?」
「你很希望她死?」
「我現在並不是不愛她,而是已經極端厭惡了。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讓我的工作生活完全亂了。」他憤憤不平地道。
「我走了,你保重。」
陸天宇沒再說什麼,月凌心里有點兒難過。她問門外獄警︰「陸先生為什麼消瘦了這麼多?」
獄警無奈地說︰「他這幾天來一直絕食,說慕蓮在誣陷他,如果不還給他清白他就寧肯去死。」這番話讓月凌更加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我該去向何處,月凌看著藍天白雲哀嘆。
而清遠自從離開月凌出走後,一直躲著。現在的她已經對月凌和c市沒有留戀之情,她乘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這個國度可能會讓她感受到希望,不過這樣逃避總歸不是辦法。下飛機之後,她除了去找自己的兩個妹妹,簡直沒有其它事情可做。林清含住在紐約,林清晨還在芝加哥上學。清遠猶豫了好久,撥了林清含的電話。
「咦,長姐,你怎麼打國際長途呢,有什麼事嗎?」
「我,已經到紐約了,想去你那兒住一陣子。」
「什麼?你和月凌姐吵架了?」
「算是吧,」清遠低聲說道,「我們完了。」
半個小時後清遠坐在了清含家的客廳里,听完清遠一番哭訴,清含簡直不敢相信︰「你因為她在利用你就出走?」
「那是我的原則,豈容他人觸踫!」
「長姐,這些道理妹妹們都懂你為什麼就要這麼 ,」清含對自己的姐姐太不理解了,「你覺得月凌姐真的要那麼做,她是這世界上除了咱爸咱媽最了解你的人,甚至超過葉鎖天。你怎麼非要當真。」
「她一定沒有與我開玩笑,這次是真的。」清遠還是委屈得不得了。
清含無言以對,倒了杯茶給她︰「你好好想想吧,這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明白的。我听說嘉琳和陸天宇雙雙入獄,你就袖手旁觀了?」
清遠把杯子一摔,怒道︰「他們的死活和我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你少用他們威脅我!」說完起身就走。
「林清遠!」清含忍無可忍,站起來直接喊出她的名字。「你簡直不可理喻你知道嗎,你真是廢物!你自己去看看,我們林家三個女兒,是不是你的心最重,你非要這麼剛烈?你是女兒身,為什麼要像一個男人一樣活著?這道理本該是姐姐勸妹妹的,可現在全反了。你不听我的,可以,我叫三妹來,看她明不明白這個道理!」說完就要拿電話。
「林清含,」清遠攔著她,「不要打擾她了。」
清含怒火中燒︰「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你這樣頹廢下去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爸爸媽媽!」
清遠脆弱的內心一瞬間被觸動了,父母也是她生活中無比重要的一部分,可是現在她們已經多久沒有過他們的愛了。清含繼續安慰她︰「我承認我也有落魄情緒低落的時候,也曾經逃避。可是從來沒有像你一樣這點兒小事就值得你遙遠出走,金魚和我矛盾也不少,我們知道互相著想,依我看你這樣的脾性失去葉鎖天也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胡說!」清遠大怒,「她背叛著我,在醫院和其他女孩在一起熱戀,完全無視我。當時我懷有他的骨肉,他看我都不看一眼,直到孩子沒了,我也生不了孩子時,他來黃鼠狼給雞拜年。還哭得震天動地,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反倒來怨我?」
清含被這個到死不肯認錯的姐姐氣得說不出話,再度坐了下來。屋里變得安靜許多。
「你先去休息吧。」清含冷冷地道。清遠的倔強也不能讓她再次賭氣出走,那樣她就會流落紐約街頭了。清含的家雖不很大,可以暖色調為主,任何人都會感到溫暖。而暖色卻偏偏提升了林清遠的火氣。清遠上樓去睡覺了,清含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這時,有人按門鈴。打開門,竟然是葉鎖天。
清含用從沒有過的嚴厲口氣質問︰「你干什麼,快走!」
葉鎖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沒來找你,清遠呢?」
「誰和你說她來了?」
「和你沒關系。」說完他竟然一把推開林清含,大步走進房屋。清含幾步追上去,拽住他︰「你憑什麼闖進來,清遠恨你你知道嗎?」
「她沒資格恨我,她把我的孩子殺了,我要她血債血還!」
清含大喊道︰「你無恥!我從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你讓清遠懷孕不理她,現在還要來向她討債,你的臉是不是城牆做的!」
葉鎖天一腳就踢在清含的小月復上,清含頓時感覺一陣劇痛,摔倒在地,葉鎖天還在狠狠地盯著她,怒道︰「我不和你這賤人一般見識,奉勸你識相點兒。」清含痛得說不出話來,危急時刻凌瑾瑜走進來看見這場面,驚叫道︰「清含!你怎麼了?」
清含已經痛得快暈了過去,金魚仔細一看她的身下已經是一片血跡。葉鎖天還沒來得及跑,金魚上前就是一拳,打得葉鎖天倒了下去,這還不算完,隨後他的拳頭像雨點搬般落下,葉鎖天渾身抽搐,臉上全都是血,金魚怒道︰「馬上滾!你要再敢踏進這里一步,我讓你粉身碎骨!」幾秒鐘前還囂張的葉鎖天這下可灰溜溜地走了。
「清含,你沒事吧?」看見昏過去的清含,他背起她就去了醫院。紐約的醫院十分整潔,今天也沒多少病人。急診科的大夫們自然認識這個年輕的醫者,一番搶救過後,主刀醫生對金魚說道︰「她已經有了身孕,外界劇烈的撞擊讓她隨時有流產的危險,建議你讓她留院觀察。」金魚想起葉鎖天的行徑,氣得他簽字的手都已經不會寫名字了。而還自己留在家里的林清遠則是面臨著無數不可預知的危險……
繁華的紐約,車水馬龍,風馳電掣。這個優雅的城市像c市一樣有著無數的故事,歡聲笑語,恩怨情仇。生活如果不樂觀面對,存在將十分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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