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非換下了那一身紅色的嫁衣,穿上了微翠的衣服,又把綰好的三千青絲重新梳成了丫鬟髻。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微翠,你且安心,若真生了變故,我一定不會不管你的!」夏顏非看著穿著她的紅色嫁衣的微翠,見她的手一直因為緊張害怕而顫抖個不停便上前緊緊的握住微翠的手,說道。
如果真的生了變故,那麼她夏顏非是不會看著微翠替她而死的。
她沒有權利讓別人為她而失去生命,若真的事情敗露,那麼她寧願她自己死,也不願害了微翠。
「知道了,小姐。」微翠咬了咬嘴唇,又沖夏顏非點點頭。
「我說小姐您好了沒有?這吉時已經到了,您該出去拜堂了!」忽然,門外傳來那婆子的聲音,似是有些急切。
「好了,你們進來吧。」夏顏非連忙替微翠蓋上紅色蓋頭,這才沖門外冷聲說道。
說完,夏顏非立刻垂下頭,弓著身子站在微翠身旁。
「哎喲!小姐咱們快些去大堂吧!將軍和蠻王可等著呢!」那婆子和一群丫鬟推了門便進來了,隨後便扶著微翠往外邊走,壓根兒就忽略了屋里的另一個人。
夏顏非見人都走遠了,這才出了門,直奔大門去。
她必須盡快離開,否則再生變數不但她會逃不掉,還會害了微翠。
夏顏非一路躲躲閃閃,刻意避開那些個時不時匆匆走過的丫鬟僕人。
突然,一隊侍衛走了過來,可這里正好是開闊地帶,沒有任何地方可供隱藏,夏顏非手心里出了汗,隨即便硬著頭皮低著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從那隊侍衛面前走過。
好在是有驚無險,並沒有人發現什麼端倪,夏顏非看著那一隊走遠的侍衛不由得邊走邊回頭看,又長舒了一口氣。
「啊!對不起對不起!」驀地,她撞上了一個人,夏顏非心里一驚,隨即迅速低下頭後退好幾步。
「夏姑娘?!」一抹清冷的聲音帶著驚詫在夏顏非頭頂響起。
「鏡恆?你怎麼在這里?」夏顏非聞聲抬頭,這才發現此人竟是一身白衣的鏡恆!
「實不相瞞,在下今日前來就是為救夏姑娘。」鏡恆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倒是低估了夏顏非了,她竟是有辦法逃離的。
「救我?你為什麼?」夏顏非狐疑的看著鏡恆,似乎是有些不信。
他憑什麼無緣無故的救她?
「夏姑娘上次為救在下而墜崖,這一次又是因為玉離公主的詭計而被迫要嫁給南夷蠻王,在下若不救你,如何能心安?」鏡恆嘆了一口氣,想起夏顏非當初明明恨著他,可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她還是救了他……這恩德,他鏡恆沒齒難忘。
「玉離公主?她為什麼要害我?」夏顏非不解,她和玉離公主無冤無仇,為什麼她會害她?
「公主愛慕白公子。」鏡恆想起玉夢冷那張陰狠的面容,心便沉了又沉。
為什麼他現在覺得,對玉夢冷,他全然沒了從前的那份心悸?
「什麼?!她叫什麼?」夏顏非驚詫了,玉離公主見過白驀堯嗎?怎麼就愛慕他了?
「公主名為玉夢冷。」鏡恆回答。
「原來是她!」夏顏非這才恍然大悟,隨即咬牙切齒的說道。
原來是那個愛裝逼的女人!她就說誰這麼狠呢!原來是這個女人!
夏顏非的眼神驀地黯淡無光,白驀堯,你看到了沒?你都拋棄我了竟然還有你的爛桃花在整我……
你不管管嗎?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此刻在神界的白驀堯,正瞪大一雙紫眸,雙手緊緊的捏著乾坤鏡,看著那鏡中身著一身紅色嫁衣的女子正和一個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男人拜堂。
他看著那個紅衣女子沒有任何反抗,就那麼在那一聲「一拜天地」中順從的和那男子拜了一拜。
她不反抗嗎?她真的就願意嫁給那個男子嗎?
難道,她心里已經沒有他了嗎?
她……這麼快就忘記他了嗎?
她不是說,要等他等到她老,等到她死嗎?她忘記了嗎?
她不是說她想他嗎?她忘記了嗎?
她不是很固執嗎?為什麼不再堅持了?
她,真的不在乎他了嗎?
白驀堯的胸口驀地重重一痛,幾乎窒息。
他的呼吸紊亂,看著鏡子里在那一聲「二拜高堂」中和那個男子又拜了一拜的蒙著蓋頭的女子,他心底陡然升起一抹暴怒。
她不是答應了他要嫁給他的嗎!她怎麼可以食言!
白驀堯猛的搖頭:不!不!他應該高興才是!他應該高興才是啊!她放下他了……那就意味著她不再會為他心痛,為他折磨她自己了,他也不用再為她擔心了,不是嗎?
他應該高興的……因為她不在乎他了。
「不!她怎麼可以忘了我?!不可以!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白驀堯扔了乾坤鏡,跪倒在地,嘶吼著。
他沒發現,他額間的紫色印記已經愈來愈明顯,那團黑色的氣息也愈來愈不受控制。
「不!我不能入魔!我不可以!」白驀堯猛的抱住頭,強忍著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逼他的心平靜,可是越想平靜,它就越來越不平靜。
他的腦海里突然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夏顏非和那個粗獷的男子拜了第三拜的情形,還有那個男子在紅燭下掀開她的蓋頭的情形。
他的阿非對著那人笑得一臉嬌羞,而那人亦是一臉滿足。
他們會在一起共赴白頭,他們會說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海誓山盟,他們會說著地老天荒的情話……他們會相愛……他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想到這些,白驀堯胸口的那抹不甘,那抹憤怒,便由此膨脹變大,將他最後的理智都慢慢吞噬……
「夏顏非!」最終,白驀堯的一雙紫眸變得比以往更加幽深,他額間的紫色印記此刻也一改往日的暗淡,變得熠熠生輝。
他大喊一聲,瞬間化作一道泛著淡淡的黑氣的紫光,眨眼消失。
「唉!涅璃,你這麼整日的想那丫頭,那魔性如何能去得?還不是壓制不住!不如讓你干脆一些,這樣不是很好?」隱在暗處的白眉上神這才現身,看著白驀堯剛剛消失的地方,喃喃說道。
其實他是知道夏顏非其實早和那丫鬟換了衣服,逃出老遠,但他就是悄悄把乾坤鏡的定向換成了和那蠻王拜堂的丫鬟。
這是白驀堯的劫,他逃避也是無用的,他白眉只有幫他這一把了!
「涅璃,這是你的劫,你逃不過的!切莫委屈你的心啊!」白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道。
隨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了界的白驀堯直接去了將軍府的大廳。
當他這一束紫光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整個大堂剎那便鴉雀無聲。
坐在主位的玉夢冷正微微勾著嘴角,眼看著目的就要達到,偏偏那個讓她初次心動的紫衣男子就那麼出現了。
不同的是,如今的他,不是當初見他時候的黑色長發,琥珀色眸子,而是銀發紫眸。
這樣的白驀堯,更加艷絕無雙。
「白公子?」玉夢冷立刻站起身,羞羞答答的喊了一句。
白驀堯無視了所有人或驚艷,或愕然的神色,同樣也無視了玉夢冷的一句叫喊,只漠然的走到了那身著嫁衣的女子面前,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那紅衣女子驀地渾身顫抖,一雙手把衣角捏的很緊。
「你是誰?快滾!莫要妨礙本王娶妻!」那南夷蠻王頗為不悅的看著白驀堯,粗厲的嗓音里透著不耐。
「是啊,白公子,夏姑娘如今已經和蠻王成親了,你還是不要妨礙他們了。」玉夢冷見此,立刻上前故作溫婉的說道。
她可不能讓白驀堯毀了她苦心設計的婚禮。
白驀堯眼里驀地像是覆蓋了一層寒冰一般,直接出手將那蠻王一掌斃命。
那蠻王沒了生息摔落在地,便讓這大堂內一種觀禮的人恐懼起來。
「啊!殺人了!」那些人驚恐的一邊好一邊跑出大堂,慌亂一片。
「大膽!你是何方妖孽?居然敢到我夏無瑾的將軍府來搗亂!來人!給我拿下!」夏無瑾雖心生些恐懼,卻也沒有退縮,直接就拔了劍沖那一眾侍衛命令道。
白驀堯連眼都沒有抬一下,面對那群蜂擁而上的侍衛,他只一揮袖,一道紫光乍現,那群侍衛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震出老遠,各個吐血倒地不起,剎那呼痛聲遍布。
「你!」夏無瑾見此,不由得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他怎麼都沒想到,此人竟是這般厲害。
「就是你……逼阿非嫁給別人?嗯?就是你,辜負了阿非的母親?就是你,讓阿非在外顛沛流離那麼多年?夏、無、瑾!」白驀堯紫眸危險的眯起,一步步逼近夏無瑾。
「我怎麼對她們母女與你何干?!」夏無瑾嘴唇顫抖,卻還在逞強。
「呵……你,就用命來償還吧!」白驀堯猛的掐住夏無瑾的脖子,神色冰冷。
就是這個人,害得阿非早早的失去母親,還被欺負。
吃不飽,穿不暖,還在外面顛沛流離那麼久。
如今,他居然還逼著阿非嫁給那什麼蠻王?
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
想到這里,白驀堯不由得心中怒火更甚,看著被他掐住脖子,臉色開始烏紫的夏無瑾,白驀堯一下子將其甩出去,又迅速給了他一掌。
夏無瑾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死了。
「白……白公子……」玉夢冷看白驀堯用那種寒冰般的眼神又盯著她的時候,她心里陡然升起一抹害怕。
「你該死!」白驀堯張張嘴,說的話依舊冰冷無度。
他一揮袖,一道紫光立刻向玉夢冷而去,在她還來不及說話的時候,那紫光便將她擊中,玉夢冷被震出老遠,摔倒在地,閉上了眼。
剎那間,血腥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大廳里,除了那些呼痛受傷的侍衛,便只剩下一地死人。
白驀堯目光深沉的看著那個身體抖成篩子一般的紅衣女子,緩緩走到她面前,說:「你永遠,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