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非殿。
「如何?」白驀堯背對著聶遠寧,問道。
「魔尊大人,我辦事兒,你放心。那玉夢冷在地牢,有的受了。」聶遠寧忽的把折扇一合,笑眯眯的說道。
「嗯。」白驀堯冷淡的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敢傷害夏顏非的人,他絕不會就讓她那麼輕易死去,何況,那女人還欺騙他。
若是當初他真的信了玉夢冷的話,那麼,他就要永生錯過夏顏非了。
想到這里,白驀堯薄唇緊抿,手也不由得在袖間緊握成拳。
「听說,魔尊大人養的藍池魚被夫人給煮了吃了?」聶遠寧忽然把腦袋湊到白驀堯面前,頗有些興味的問道。
「我吃了。」白驀堯冷冷地瞥了聶遠寧一眼,冷硬的說道。
「啥?!那藍池魚可是世間少有的魚,是用來觀賞的,魔尊大人把那些魚弄回來,就是用來吃的?!」聶遠寧驚愕了。
「她煮的。」白驀堯十分淡然的回答。
本來,他開始把那些魚弄回來,就是因為在看到那些魚的時候,他的腦海里一閃即逝的模糊畫面。
「白驀堯,你搶魚干嘛!」
「娘子,我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了……」
……
就是這樣的畫面,便讓他把這些魚弄了回來。
「這魚……是觀賞魚……」聶遠寧有些哭笑不得,為什麼他家魔尊大人現在變得這麼不可思議?
「她說很肥。」白驀堯想起夏顏非在喂他吃魚的時候嘟囔的那一句「這魚真肥」,心里驀地軟了下來。
「很……很肥你們就把它吃了?」聶遠寧嘴角抽搐,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
「好吃。」白驀堯擺出一副認真沉思的樣子,良久又無比認真的說了一句。
「好吧……魔尊大人,你不覺得你太听夫人話了嗎?」聶遠寧又把腦袋湊上前,眼里閃過一絲玩味。
他要教教魔尊大人,別太听女人的話,不然成了妻管嚴就不好了。
「怎樣?」白驀堯滿不在乎的說道。
「以後夫人騎到你脖子上怎麼辦?」聶遠寧義正言辭的說道。
「讓她騎。」白驀堯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冷然的說道。
她要什麼,他都給她。
嗯……騎他脖子上也可以。
「啥?!」聶遠寧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他沒听錯吧?魔尊大人居然說讓、她、騎?!
白驀堯連看都沒有看聶遠寧一眼,只低垂著空洞的眸子,不言不語。
「那……那要是夫人要做魔尊呢?」聶遠寧試探的問道。
他當然知道夏顏非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心思,但是看魔尊這樣子,他必須要看看他寵夫人到了什麼程度。
「給她。」白驀堯眼都沒抬,直接冷淡的說道。
「啥?!這你都給啊?!你還有什麼是不能給的嗎?」聶遠寧嚇得跳腳,他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魔尊大人非得把他雷得外焦里女敕不可嗎?!
「沒有。」白驀堯頗為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果斷的說道。
她要什麼,他都會給她。
他有的,她要,他就給。
他沒有的,她要,他去搶來給她。
總之,只要她想要,他就能給。
沒有為什麼,沒有任何理由,他就是想這麼做而已。
她在他身邊,他才感覺他心頭的那片空白,好像在漸漸填滿。
他像是理所當然似的,不自覺的就想要給她他的一切。
「命呢?命你給她嗎?」聶遠寧上前抓住白驀堯的袖子,問道。
「給。」白驀堯甩開聶遠寧抓著他袖子的手,依舊是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便說了出來。
他的命,只要她要,他也給。
他說了,她要什麼,他都給。
「噗……魔尊大人,你…你這是寵妻無度啊!」聶遠寧已經風中凌亂了,手指顫顫的指著白驀堯,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一個男人怎麼能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啊!他家魔尊大人就不怕丟臉嗎?
呃……好像魔尊大人連丟臉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白驀堯冷冷地睨了聶遠寧一眼,沒有說話。
寵妻無度嗎?是,便是了吧。
「不過,魔尊大人對夫人還真是一心一意,如此也挺好的。」聶遠寧又忽然打開他的折扇,故作瀟灑的搖晃著扇子說道。
魔尊大人這麼久以來都沒有什麼人能走進他心里過,這個夏顏非卻能輕而易舉的就走進去,就算魔尊忘了她,她也還是能走進去,如此也挺好的。
魔尊如今這般孤僻冷漠,也只有夏顏非能改變他了。
「白驀堯你大爺的!魚都沒吃完你就給我跑掉了!」忽然,一抹清脆的女聲傳來,一個身著水藍色長裙的女子手里端著一盤吃了一半的魚,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阿非……」白驀堯在看到夏顏非手里的那盤魚的時候,臉就有些僵硬了。
「咳咳……微臣見過夫人。」聶遠寧輕咳一聲,對夏顏非點頭道。
「聶將軍好。」夏顏非笑著對聶遠寧點頭說道。
「不準對他笑。」見夏顏非對聶遠寧笑的一臉燦爛,白驀堯忽的沉下臉來,皺著眉拉過夏顏非,聲音依舊毫無起伏,卻帶著些不悅。
「噗……」聶遠寧忍不住又噴了,這魔尊大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這話真是他聶遠寧听他家魔尊大人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你說不準就不準啊?你大爺的!給我吃掉!不許浪費!」夏顏非白了白驀堯一眼,把那半盤魚端到白驀堯的面前。
今天中午她去小溪又用木棍插到一條看起來特別肥的魚,回來就激動的給他做好了。
把魚給他擺上桌,卻發現他的臉忽然就僵硬了,她問他怎麼了,他說︰「又是魚……」
後來經過夏顏非的威逼利誘,白驀堯還是拿起筷子,皺著眉頭僵硬的吃著。
結果這廝趁她不在就溜了。
「吃很多了。」白驀堯的喉結動了動,頗有些艱難的說道。
「噗……魔尊大人,你這幾天不會一直在吃魚吧?」聶遠寧忽然爆笑出聲。
白驀堯听了聶遠寧這句話,身形驀地僵硬了,可見聶遠寧是說出了真相的。
這幾日,阿非早中晚就連宵夜都給他吃魚,雖然他早已闢谷,可以不吃東西,但是看阿非那般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也不忍拒絕。
只是,只是沒想到,他這幾天吃的全是魚。
「噗哈哈哈哈……」聶遠寧笑得更歡了,他家魔尊大人這幾天果然被夫人逼的天天吃魚。
白驀堯夾著冰霜的眼神掃過聶遠寧,聶遠寧連忙被嗆得猛咳了幾聲,連忙擺手示意他不敢笑了。
「膩了?」夏顏非沒有理會聶遠寧的大笑,只微微皺眉,問白驀堯。
她這幾天一直都給白驀堯做醉魚吃,只因著以前他曾說過好吃,所以她才一直做給他吃,卻忽略了,吃多了會膩。
夏顏非看看白驀堯那副僵硬的樣子,他,忍了許久了吧?
這個木頭!膩了怎麼不說呢!
「我吃。」白驀堯卻忽然拿起筷子,僵硬的夾起魚肉喂進嘴里,艱難的吃著。
聶遠寧在一旁目瞪口呆,這魔尊大人明明膩了,居然還要吃?
「不準吃了!我吃!」夏顏非愣了愣,隨即奪過白驀堯手里的筷子,埋頭吃著盤子里的魚。
這個木頭!吃膩了也還要勉強他自己。
白驀堯愣愣的看著夏顏非埋頭吃魚的樣子,空洞的眼里閃過一絲隱隱的光亮。
「咳咳……我先走了,魔尊大人和夫人好好相處哈。」聶遠寧此刻更覺得他就是個多余的了,連忙輕咳兩聲,嬉笑著搖著扇子向大門處走去。
「天又不熱為毛要拿個扇子裝逼……」夏顏非這時候抬頭,一邊嚼著魚肉,一邊嘟囔著說道。
夏顏非似乎是忘了,白驀堯和聶遠寧都不是常人,怎能听不到她這聲嘟囔。
聶遠寧剛要踏過門檻便听到夏顏非這句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雖然听不懂裝逼兩個字是什麼意思,聶遠寧也大致能猜出不是什麼好詞,他嘴角抽搐,他這是風度翩翩好嗎?!
「夫人,臣這是風度翩翩好嗎?魔界不知多少魔女都被本將軍迷死了。」聶遠寧越想越想不過去,便回頭,咬牙切齒的對夏顏非說道。
在靈溪邊的時候,他在暗處的時候還贊賞夏顏非來著,畢竟玉夢冷的陰謀那麼輕易的就被她看穿了。
剛剛還那般‘溫婉’的對他笑來著,怎麼這會兒魔尊大人的這夫人就變得這麼不可愛了!!
「她們死沒?」夏顏非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一邊吃魚,一邊悠閑的問。
對于聶遠寧的黑臉她根本就是視而不見。
「啊?為什麼要死啊?」聶遠寧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愣愣的回答。
魔的壽命長著呢,有的甚至長生不老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死了。
「你不是說她們被你迷死了嗎?你能把她們給‘迷死’還真厲害啊~那畫面太美,我不忍想象……」夏顏非眼里閃過一絲狡黠,裝作‘一本正經’的說道。
「魔尊大人……你、能、管、好、你、的、夫、人、嗎?」聶遠寧的臉這下更黑了,咬牙切齒的沖白驀堯說道。
魔尊大人,你的夫人欺負人啊,你可不能不管啊……
「不能。」白驀堯睨了聶遠寧一眼,隨即冷冰冰的說道。
「啊!魔尊大人你不體恤下屬!」聶遠寧仰天長嘯。
他家魔尊大人果真是寵妻無度啊啊啊啊!!!他一個臣子他容易嘛他!無端端的被魔尊大人的夫人欺負了他還沒處伸冤!
這日子沒法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