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拉普塔塔小鎮。
今天的小鎮也非常熱鬧,作為魔獸森林西邊的補給站,來往的冒險者都會在這里交換所需。其中,就有一位勇者大人︰
J號勇者,今年24歲,因為長相老成,經常被誤認為是30多歲的大叔。曾連續六年參加勇者考核,但都因筆試不合格而失敗告場。所幸,在限期的最後一年,借著建國250周年慶典的東風,他終于成功成為了一名勇者。可喜可賀。
作為今年年齡最大的勇者,J號勇者的戰斗力在新上崗的1000位勇者中絕對處于上游,品性也至少達到了普通人的平均值——至少堅持不懈的性格值得夸獎,但他有一個非常糟糕的癖好,那就是他對可愛的幼女有種狂熱的奉獻精神,以至于達到病態的程度。這也讓他成為了今年的勇者中行進速度最慢的一位。
他的三位同伴為此頭疼已久,為此專挑些荒郊野外的路線。但是一旦進入村莊,他們就無法阻止這位勇者的老毛病了。比如現在,剛剛收購了一柄新寶劍的J號勇者就被幼女的哭聲吸引得偏離了與同伴相約的出發地點。
「嗚……兔兔……兔兔不見了,嗚……」這是個扎著雙馬尾的黑發女孩,穿著白色的吊帶連衣裙,像個小天使一樣。只是她蹲在樹下面哭泣的模樣簡直讓J號勇者心碎。
「小妹妹,你怎麼了?」
「兔兔……雛菊的兔兔不見了……」
看見女孩抬起頭,用那雙水汪汪的藍色眼楮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勇者大人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他頃刻將自己的同伴拋之腦後,豪邁地拍了拍胸脯,「沒事的,大哥哥幫你找!」
「謝謝~大叔…哥哥,你真是個好人!」女孩在稱謂上小小地糾結了一下,但沒有被飄飄然的勇者注意到。她站起來抹了抹眼淚,然後怯生生地拽著勇者的衣擺,似乎生怕他會逃跑。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J號勇者心軟得一塌糊涂,「小妹妹,你覺得兔兔一般回去哪里?」
女孩伸手指向了小鎮的柵欄外,那里有一大片高度足以蓋住一個成年男性的漿果叢,「雛菊本來和兔兔一起去采漿果,然後……兔兔就失蹤了……」說著,她又有了要哭起來的架勢。
J號勇者忙向女孩‘展望’了一下美好的前景,許諾絕對會找到她心愛的寵物兔兔,才終于哄得女孩破涕為笑。然後,他不出預料地再次被天真無暇的笑顏和滿是信任的目光萌得開心地找不著北。他控制不出自己的手想要去陌陌女孩的頭的沖動,不過在在此之間,他還是記得先用自己的披風內側使勁擦了擦,才近乎虔誠地踫踫了那個小腦袋。可惜女孩沒等他模第二下就扯了扯他的衣擺,撇著嘴無聲地催促他趕快實現自己的承諾,這讓想要多回味一下的勇者大人有點遺憾。
鎮外的漿果叢似乎是鎮民專門種植的,長得枝繁葉茂,碩果累累。成熟的漿果吸引一群各種鳥類前來啄食,J號勇者只是用雙手撥開樹叢,就驚飛了一大群飛鳥,甚至還有一只母雞從他腳邊‘咯咯’叫著跑回鎮子里。
只是探進一個頭是沒法在漿果叢里找到一只小小的白兔子的,勇者只好努力地將自己的寬大的身體往茂密的樹叢中擠去。他粗魯的動作折斷了許多枝條,作為回報,刺不穿鎧甲的斷枝只好在他的臉上報復性地劃出了好幾條血痕。
「小妹妹,你確定你的兔兔在這里嗎?」又一次被一串漿果糊了一臉的勇者不確定地問道,他不覺得兔子會待在幾乎沒有彈跳空間的漿果叢里,更不認為會有兔子喜歡自虐地吃漿果。
黑發的蘿莉站在漿果叢外,笑得格外純良,她用銀鈴般悅耳的嗓音乖巧地應聲道︰「嗯嗯,雛菊確定~」
然後,她朝著勇者僅露在外面的臀部,狠狠地踹了下去,並順著他用身體開拓的道路走進了漿果叢。
「我想大哥哥你已經可以看見它了~」
一頭栽進樹叢深處的J號勇者還來不及得思考為什麼可愛的幼女會突然變得暴力,他的頭上就出現了一團黑影。他抬起頭,只見一個拎著巨大木槌的白兔子從天而降,他就因為頭部遭受重擊失去了意識。
可悲的是,在旁人眼里,他們只看見一個可愛的女孩被一個青年拉進了漿果叢中,隨後樹叢搖晃,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了世風不古的呻|吟聲和肝腸寸斷的哭喊聲。
等到不明真相的觀眾義憤填膺地準備沖進去救人時,漿果叢中的動靜忽然停止了。只見被扯掉一邊馬尾的黑發蘿莉衣冠不整地抱著白兔子走出了漿果叢,她一看見外面圍著的不明真相的觀眾,就腿軟地跪倒在地上,委屈地大哭︰「嗚嗚~好可怕!」
被激發了母性的女性觀眾紛紛安慰起了這個小可憐,但是女孩依然不停地哭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終于有男性觀眾膽大地走進了漿果叢,他們在已經被破壞得一團糟的漿果叢里躺著一個失去意識的男青年。青年luo著□,褲子就掛在一旁的枝條上。他的身上看不出傷痕,只有某個部位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鞋印。在場的男性們頓時感同身受地捂住了□,同時阻止著未成年的姑娘們往里面窺看。
群眾們將這名男青年交給鎮長時,正巧遇見了來尋找自家勇者的三位隊友們,于是他們驚訝地發現這個猥褻小女孩的人渣居然是位勇者大人。毫無疑問地,在一片抗議聲中,J號勇者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僅被判處了五年監禁,還被當場剝奪了勇者身份。而當群眾們從懲惡揚善後的喜悅中醒過來時,他們突然發現,那個小受害者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陷害了一把J號勇者的女孩正是在一個月前與溫蒂等人分開的黛茜。此時她已經溜出了鎮民的視野,躲進了她在拉普塔塔小鎮的旅館里租下的房間。
謹慎地鎖好了門,興沖沖地撲向床鋪的黛茜全然沒有剛剛一副被蹂躪後的嬌弱表情。她舒服地在柔軟的床上打了幾個滾,才從附在自己的頭繩的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個單獨的空間袋,將捏在手心里的徽章丟了進去。
金色的勇者徽章落在一堆幾乎一模一樣的徽章中,黛茜抖了抖袋子,它就徹底的融入了它的孿生兄弟之間。
「嗯吶~除了已經通過邊界的,新出爐的750名勇者就全~部落網了~」黛茜愉快地撥了撥帶子里數百個之多的金色徽章,然後滿足地合上袋子,重新扔回了儲物空間,「剩下的那些漏網之魚就留給魔界的其他同胞玩耍吧~」
黛茜,女,馴獸師,永遠的13歲,搭檔是只同樣有著柔軟外表的白兔子。但實際身份,是的,如你們現在看到的,是位喜愛狩獵勇者的魔女。
「今年的勇者雖然量大,好玩的還真沒幾個~」說著,黛茜撇了撇嘴,「自大的、莽撞的、爛好人的、粗魯的、賊頭賊腦的都有了,但往年那種傻乎乎地一心想要打倒魔王陛下的勇者倒是一個都沒見著呢~」
「好想和勇敢正義的勇者大人來場偶遇啊,嚶嚶嚶~」
听到這句撒嬌,在黛茜撲倒時就早早躲到床角的兔寶頓時沒好氣地將自己的臀部對向自己沒節操的主人表示鄙視。
「對啦~去找小阿緹絲玩吧~」好心情的黛茜自然沒有去計較寵物的以下犯上,她拿出了那張經過自己改造的母委托書,之前被她特意標記成綠點的文迪等人的坐標點就在距離她不到一英里外的森林里。
但是,黛茜的注意力卻在圖上的另一個紅色的坐標點。紅點的位置距離她現在的坐標非常非常近,並且正在趨于重合。
「拉普塔塔里還有別的勇者?」
黛茜順著坐標的方位來到窗前。她剛一推開窗戶,過堂風就卷走了手中的羊皮紙。在她的驚呼中,羊皮紙在空中轉了兩個圈就向著街邊墜去,然後,被一只有些粗糙但白淨的手接住。
接住羊皮紙的是個金發藍眼的美少年,英氣的眉宇間是能被輕易讀懂的年少輕狂。他抬頭望向愣著的黛茜,揚了揚手中的羊皮紙,語氣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桀驁不馴,「喂!小不點,這是你的?」
他這一聲喚醒了黛茜,也順利地將她對那張臉的好感清零。但魔女畢竟是魔女,心里咬牙切齒的黛茜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地向少年感激地微笑道︰「嗯吶~謝謝!麻煩你等下,我現在就下來取!」
在下樓的期間,黛茜腦補了數十條方案來懲罰這個自大的小子,最後,她在將這個少年賣到奴隸交易所和扒光了扔進深山老林之間猶豫不決。盡管腦袋里都是些不和諧的東西,在面對少女,她還是合格地扮演起了自己作為一朵孤獨生長在草原上的小雛菊的嬌弱樣子。
「小心拿好,別再丟了!」
黛茜剛在少年面前站穩,還因為急跑喘著氣,金發少年就將手里的卷軸丟給了她。她手忙腳亂的接好,才發現懷中的是她被吹落的羊皮紙。羊皮紙明顯地被人用心地卷好,甚至用細長的草葉系住,不至于輕易散開。
這個細心的行為讓黛茜的怨念消散了不少,她再次感謝了一番少年,因為不便展露自己的儲物空間而只好暫時將羊皮紙捏在手里。
「哥哥是剛來拉普塔塔嗎?之前都沒見過呢。」黛茜客套地搭話道。
金發少年點了點頭,但是看著黛茜的表情卻有些古怪,遲疑了很久,他才開口道︰「你也想要討伐魔王?」見黛茜的表情詫異,他忙又補充道,「我才沒興趣看別人的東西,只是不小心瞥到了一點!」
不確認少年究竟看到多少,黛茜試探性地點了點頭,「嗯!雛菊最崇拜勇者了,所以,雛菊也想像勇者大人那樣去討伐邪惡的魔王!」她甚至還揮了揮小拳頭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
金發少年卻不高興地皺起眉,擺出一副大人架勢,教訓道︰「你太小了,討伐魔王對你太危險了,快放棄吧!」
「可是,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黛茜反駁道。
「我可不一樣!」少年驕傲地挺起了胸膛,他撩開了自己斗篷,露出內側別著的一枚金光閃閃的勛章,「你記住了,本大爺叫作布魯威,是個勇者!」
黛茜目光停留在那枚熟悉的勛章上,她露出驚喜的表情,又似乎怕干擾到別人而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尖叫,于是,她小步挪到少年身旁,一臉激動地壓低了聲音說道︰「布魯威哥哥,你居然是位勇者大人,好厲害~」
唇邊的笑容愈發地燦爛,魔女在心里默默地補充道︰‘雛菊最喜歡勇者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名單︰(後宮又多了兩只小萌物,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