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書,寫字,或者一整天躺在床上讓咖喱在身上爬來爬去。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仿佛時間停止,身體的感受在減輕。房間里沒有開空調,窗戶開著,淡藍色的窗簾半拉開,風吹進來,熱的,沒有涼意。手臂上有細細的雞皮疙瘩突起。對于世界的感知。
期間再次收到宸的短信。很短,三個字,卻心底顫抖。
你好嗎。
就這樣的簡短的話語。包含著的情緒,卻是模糊濃烈,撲面而來的欲言又止。
我坐在床邊,躊躇許久,覺得沒有必要矯揉造作,便回復道,好。
你在哪里。
那一邊迅速回復,我抬頭瞄了一眼鬧鐘。
凌晨,這個時候,他一般是熟睡著的。
我看著手機屏幕,咖喱在夢魘,扭動著小身子,我揉了揉他的肚子。回復,北京。
于此,沉寂。我關了機,摟著咖喱,鼻尖抵著他的小腦袋,女乃味慢慢帶著睡意來到,我縮成一團,沉沉睡去。
萬事隨心。時間慢慢走過去,帶走了一切,何必硬要拉扯住它,強行逗留,就算疼痛。
第二天,開了機,鋪天蓋地的短信未接電話。與這個世界,總是有著牽連。砍不斷,因為深陷塵世,無力自拔。
草草瀏覽了信息,回復幾條,隨即接到煬的電話。
「答應了不關機的。」語氣匆促,門外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嗯。忘了。」
「你身體不好,萬一有什麼事?」門口傳來敲門聲,急促慌亂。
我穿上衣服,勉力起身去開門。
煬走進門,拎著一袋食物,伸手扶住我,一邊呼喚著咖喱,一邊走進廚房準備早飯。
隨意,自在,仿佛自家。
我站在門口,打開冰箱拿起一罐啤酒灌了一口。
劈空一只手砰的打飛啤酒罐,嚇得咖喱嗷嗷叫著躲進床底下。啤酒罐 當砸在地上,打著旋兒。
煬咬牙切齒地說︰「你又買酒喝?你這身體,怎麼能喝酒?」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啤酒汩汩流出來,一股苦澀的酒味彌漫而開。我抽了抽鼻子,沉靜的看著他。
煬漲紅了一張俊臉,半響,敗下陣來,轉身去拿抹布。
「你根本不用這麼做。畢竟,你是你,我是我。如今的交集只是暫時。煬,謝謝你。但是,你這樣做,我無力回報你。所以,還是不要有所虧欠的好。」
忽然,腦袋里一陣眩暈,听到帶有混音的人聲,然後就是身體與冰涼的地面接觸。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蟬的叫聲像尖利的刺刀劃開空氣,讓人在昏睡的酷夏下午能夠隱隱恢復清明。
我睜開眼楮,看到宸。他坐在床邊,一臉憔悴。煬抱著咖喱靠在門框上望著窗外,臉色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咖喱最先看到我醒來,軟軟糯糯的叫了一聲,搖著小尾巴朝這邊扭著小身子。
煬和宸同時看向我,都作勢要過來扶起我,但是煬還是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住了身子,宸靠過來扶起我,身上有汗臭味,混合著房間里的味道,我有些頭疼,無力地任由他扶起我。
「你忘了吃藥了。」
煬悶悶地說了一句,走到我左手邊坐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窗戶,看不清臉,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咖喱趴在我手臂上溫柔的舌忝我的手,我用手揉了揉他的頭。
煬猶豫著,伸手輕輕觸踫我的額頭。
「沒事了。」我說,喉嚨里干澀疼痛,聲音嘶啞,微微動了動身子,全是黏答答的汗水,我難受的淺淺呼吸。
宸走到浴室拿了熱的濕毛巾來,看了煬一眼,就幫我擦背。
煬低著頭,我伸手輕輕揉他的頭發,中性的頭發,不扎手,很柔軟。他忽然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你喜歡他?」宸扶我坐好,看著我的眼楮。他知道我的習慣,看著人的眼楮,我就不會說謊。
「不。」
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起身開始收拾房間。
「怎麼找來了。」並不想問,更多是,只是一個陳述,你來了,這樣的語氣。對于其他其實並不關心,但卻還是問了,有一種責問,甚至帶著諷刺。
他听出來了,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收拾東西。
我低頭把咖喱抱在胸前,看他溫柔地舌忝我的鎖骨。
「你說過你要來這里。」
莫名刺耳,不接也罷。我散開頭發,躺下來,縮成一團。
被病痛折騰得筋疲力盡,我听到房間里響起了《ileft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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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闔上眼楮。迷糊間感覺到後背貼上一個胸膛,一只手臂輕柔的攬住我的腰身,他輕聲嘆息。
沉默間,額頭上溫熱的觸感,恍若夢境。親吻額頭,是我最喜歡的方式,安穩,不輕浮,鄭重地情感表達。並不是所有的親吻都是那麼安穩的。
我抱著咖喱轉過身,感覺到他身體一顫,隨後伸長手臂配合著我擁我入懷。
熟悉的味道混合著方才洗漱過的沐浴露的香味環繞全身,我縮起身子,頭頂著他的頸窩,安然地閉上眼楮。
陪伴,愛戀。
到底是因為愛戀所以留戀陪伴,還是陪伴過程中產生了愛戀。
他親吻我,手臂緊緊摟住我的腰,他的體溫霸道的渲染我身體,侵入皮膚,浸入骨髓。
又听到了他的嘆息。
「怎麼就,這樣的喜歡你呢?為什麼可以不顧一切的,就想要在你身邊呢?唉……你就這樣的,帶走了啊。」听著他胸膛里慢慢穩定下來的心跳聲。
帶走了麼。
怪不得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