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棄後︰美人暗妖嬈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男人和女人

作者 ︰ 少年杜淳

待清晨她醒來,看見他們羞人的姿勢,氣憤地將他的手扯出來,紅著臉啐了他一口。這樣的**,怎麼可能在那天晚上沒對她做什麼,鬼才相信!

而彥祖那只狐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此刻根本就是假寐,從睫毛縫隙里偷看著席容氣呼呼地下床,在她背後狡黠地笑……

席容梳洗過後,便出了門,彥祖卻一直沒有起身。當她在外廳里久等他用早膳不來,使人叫他時,房間里卻已空無一人。

他總是這樣神出鬼沒,連說都不說一聲就突然出現,或者消失。席容無語,再懶得管他,自顧自吃完飯,正打算繼續在小花廳里消磨半日,馮耀威卻差人來請她去上早朝,說今日有要事稟奏。

席容只得在于嬤嬤的陪伴下,前往鳳御宮,卻又在半路遇見了彥祖。

他笑嘻嘻地強攬住她的肩膀一同前行,卻在她進宮門的前一刻,俯低了身體,低聲耳語︰「今天無論遇到什麼事,你都只說四個字——容後再議。」

席容還沒想明白他的語意,他已經松開她,先行而去。她怔了怔,也自側門進宮,看見文武百官俱已到齊,站在最前面的馮耀威,神色凝重。

待她落座,下面一片萬歲聲之後,馮耀威即開始稟報︰「陛下,臣接到急報,天楚國二王子夜鷲,率大軍壓境,直逼我邊關。」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站在旁邊的彥祖。

彥祖卻如同事不關己,毫無所謂。

而這時,已有宮人將戰報呈至席容手中,當她打開那折子,一眼便看見了下角的落款——馮野,頓時心中銳痛。原來,他已不聲不響地回到馮城了。甚至,連告別都不曾。在他的心中,始終不是她最重。

「陛下,」馮耀威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哀傷︰「原本以為,您和三王子聯姻,天楚和我天明國便能永相安好,沒想到……」他轉頭望著彥祖,神情中帶著直白的挑釁。

彥祖依舊泰然自若︰「這次的事,未必是我父王的本意,或許只是我二哥個人的魯莽之舉。」

「若非王意,你二哥能輕易調動軍隊?」馮耀威譏誚地反問。這個彥祖,本就不是他心中最中意的聯姻人選,而且上次又橫空插進來,破壞了自己的刺殺行動,他現在已經想將其踢出局。

「我父王近年來身體虛弱,朝中職權,早已三分,二哥便掌握著帥令,調動軍隊並非不可能。」彥祖笑笑,挑了挑眉︰「攝政王不也經常代陛下處理朝中事務麼?」

馮耀威惱怒,眼中已殺氣逼人,卻又不便當場發作,只得咬牙忍住,假裝恭敬地請示席容︰「此事不知陛下聖意如何,是求和,還是開戰?」

席容愣了愣,想起進門之前,彥祖對她說的話,不由得將目光移向他。

只見他似笑非笑地對她眨了眨左眼。

席容沉吟片刻,終究還是吐出了那四個字︰「容後再議。」

馮耀威急了︰「陛下,此事已是迫在眉睫,不可再拖延。」

席容的眼神,又落到折子上的那個名字上,語氣變冷︰「不是還有馮王爺守著嗎?朕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議。」說完便起身離去,丟下一朝堂的人面面相覷。

彥祖對眾人一拱手,也揚長而去。

馮耀威氣極,轉身欲叫馮紹,卻又想起他從昨日慶典之後,便再未見蹤影。「都是一群混賬東西。」他怒罵,拂袖離開。

而彥祖,站在回廊深處,望著遠處馮耀威氣急敗壞的背影,幽冷一笑……

彥祖回到寢宮時,席容正在花廳乘涼,一邊隨意地翻著書卷,一邊小口吃著于嬤嬤給她做的核桃酥。他悄悄走過去,抓起她的手,將剩下的半塊核桃酥喂進自己嘴里。

她嚇了一跳,想甩開卻被他抓住,硬是吃完那點心,舌尖還故意在她柔軟的指月復上一卷,惹得她耳根發紅。「無賴。」她低罵,使勁抽出手,還拿旁邊的絲帕擦拭自己的手指。

他也不惱,擠在她身邊坐下,手便又自自然然地摟住了她︰「你今天沒問題要問我嗎?」

席容白他一眼,身體直往邊上挪︰「沒有,你走開。」反正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她懶得費那個功夫。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直望進她的眼底深處︰「馮野的事,你也不想問麼?」

席容心中,劇烈一顫,垂下睫毛,倔強地回答︰「不想。」

彥祖從背後擁緊了她︰「他並不是心中無你,只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他沒有說完,只是嘆息一聲。

那一刻,席容鼻尖發酸,卻咬緊了唇,不肯現出淚意。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他們太貪心,想要的太多。他們將所有的**,放在同一桿秤上去衡量,或許,他選擇最先放下的,就是你。哪怕他說,他愛你。

「不要這樣,嗯?」彥祖搖晃著她,溫柔地哄︰「晚上我帶你溜出宮去放船燈,好不好?」

「不去。」她側過頭不看他。

「又賭氣。」他寵溺地在她頰邊一吻︰「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就在這時,于嬤嬤進來,為席容換茶水,走到門口,正巧看見他們親昵的姿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席容尷尬地推開彥祖站起來,進了內室,于嬤嬤愣了愣,也跟了進去。

彥祖依舊吊兒郎當地靠在躺椅上,眸中原本的柔和卻漸漸斂去,換成了深沉。

等于嬤嬤從房中再出來時,只看見空蕩蕩的花廳,他已不在。她的眼神凝了凝,又回頭看了一眼席容關閉著的房門,也悄無聲息地出了院子,三彎兩拐,便不見了身影……

直到晚膳時分,彥祖才回來,在席容旁邊坐下,趴到她耳邊小聲說︰「少吃點飯菜,待會兒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席容一愣,沒想到他白天說晚上會帶她出宮,居然是真的。

彥祖看她怔神,又笑眯眯地來了一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席容冷哼了一聲,心想你騙我還少?!

彥祖見狀,忙往她碗里夾了一片魚,還諂媚地問︰「要我為你把刺挑出來麼?」

席容瞥他一眼︰「多謝,御廚已經挑過了。」

他訕訕地笑,低下頭去吃飯,只胡亂扒拉了幾口,便放下碗︰「我吃好了,等你。」

被他在一邊盯著看得沒食欲,她最終也吃了小半碗便作罷。剛一起身,就被他握住手,直拉回房里。他神秘兮兮地打開一個包裹,里面有套普通女兒家穿的鵝黃色衣裙︰「快換上。」

她不動,他便干脆自己動手來剝她的衣裳,嚇得她一巴掌拍開他︰「我自己來。」其實,在這金絲牢籠里呆得太久,對出宮,她心底並不是沒有向往的。她躲在帳幔中換衣服,他在外面,半眯著眼看輕紗之後那個朦朧的身影,心中又起了些許燥熱。

而當她出來,輕靈嬌俏的模樣,更令他忍不住,一把將她拽入懷中,輕薄蹂躪她的粉唇。

「你再鬧我不去了。」直到她惱羞成怒,他才暫時放過她,牽起她的手︰「好好好,我們走。」

他果真是翻牆越窗的老手,席容幾乎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便已在宮牆之外,還未被任何人發現。牽著她的手,走在熱鬧的夜集上,他不時側過臉來,對她微笑。在太擁擠的時候,他會自然地將她護在懷中,避免人潮的沖撞。

這樣的他們,真的像一對親密的情侶,連席容的心中,都偶爾會有錯覺。到了護城河邊,那里已經有許多人在放船燈。點點燈火,在水中流淌,那般靜美。她怔怔地望著出神,未發現身邊的他已不見。

待她察覺,心中頓時起了慌亂,眼神四處尋找,可昏暗的夜色中,她根本找不到他。難道連他,也將她就這麼扔下了嗎?一瞬間,無助和委屈,讓她眼中發澀。藏在廣袖中的手,緩緩松開,他方才在市集上,為她新買的那方繡帕,如蝶飄落……

忽然,有個溫潤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席容,我在這里。」

席容身體一震,回過頭去,看見彥祖正一手托著一盞船燈,向她走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她喃喃囈語。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笑意宴宴︰「想知道的,我都能知道。」

將其中一只船燈遞到她手上,再牽起她另一只手,他又喚她︰「席容,我們去放燈。」

水汽自眼底漫起,她第一次,輕輕回握住了他的手。從未有人這樣叫過她,尤其是在那個慘痛的暗夜之後,她就只是容忍,或者鳳歌。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叫她的名字。可偏偏是他,喚得那樣親昵流暢︰

「席容,不要發呆,把燈放進水里。」

「席容,你的船歪了。」

「席容,我的船比你的跑得快哦。」

……

那一夜,仿佛是人生中,一場美好的幻夢。在以後漫長殘酷的歲月中,她都固執地不肯相信,它真的存在過。刻意將這個溫暖的夜晚,遺忘在記憶的角落里……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她已經在寢宮的床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覺得頭很疼,眼皮也沉沉地抬不起來。

彥祖在她身邊,用手探她的額︰「大概是昨晚風吹得太久,你有些著涼,我已經傳過御醫。」

席容含混地「唔」了一聲,便又疲憊地閉上了眼楮。只感覺到他的手,一直覆在她額上,微微的涼,十分舒服。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迷蒙中,她听見外廳似乎有人在爭執,是彥祖的聲音︰「陛下染了風寒,今日不能上朝。」

接下來,又像是馮耀威,抱怨了幾句之後憤憤離去。大約又是為了邊關之事。反正不是她的江山,又有這麼多人搶著操心,席容不想管。不多時,彥祖進來,坐到床邊,看著半夢半醒的她笑︰「我幫你把王爺打發走了。」

她不作聲,把臉埋進枕頭繼續睡。

他深深地看著她,指尖穿過她柔軟的黑發,聲音低緩︰「過些天,我可能要離開一陣。」

席容怔住,卻未立即轉過來看他。

「等我回來。」他也上了床,將她擁進懷里,嘆息:「你放心,我絕不會扔下你不管。」

昨夜那一刻的她,像迷了路的小狗,脆弱的眼神,讓人心疼。他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將她半途拋棄。他會一直牽著她的手,走到路的盡頭。

那天,彥祖一直陪在席容身邊,哪兒也沒去。他親自喂她吃粥喝藥,不容拒絕。于嬤嬤端著托盤,在一邊看著他們沉默。過了晌午,席容在藥力的作用下,又再度沉沉入睡。

彥祖躺在她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哄,自己也幾乎快要睡著,卻突然听見窗外某處,響起一聲清脆的鳥鳴。手慢慢停下,他小心地挪移下床出門……

在隱蔽的後院角落,于嬤嬤正在等他。

「你真的要殺夜鷲?」

彥祖挑眉︰「你在跟蹤我?」

「我只是為了她。」于嬤嬤冷笑︰「你們天楚國的事,與我無關。」

彥祖以手環胸,眼神中充滿探究︰「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跟你,既非敵,也非友,所以彼此的秘密,還是少知道的好。」于嬤嬤眼神陰寒。

「不錯。」彥祖點頭︰「我近日得回天楚國一趟,到時候她就交給你了。」

「你也要丟下她?」于嬤嬤皺眉。

「我會回來。」彥祖從袖中拿出一片碧玉葉子︰「若是你獨自應付不了,便去梨花巷的同緣客棧,找那里的掌櫃,自會有人幫你。」

于嬤嬤訝然一笑,伸手接過︰「看來你對她,的確是動了真心,居然連聯絡信物都肯留下。」

他只勾了勾唇角,沒有再多說,轉身離去……

就在那晚,千里之外的馮城王府,有不速之客造訪,送給馮野一封密信,其內容極其簡潔︰破軍,殺夜鷲。

落款是一個「祖」字,筆鋒妖冶,卻又透著凌厲。這便是,他要馮野為他做的第二件事,而且他有把握,馮野一定會答應。

而馮野,盡管恨得咬牙切齒,瞬間將那紙揉成碎粉,卻果真無法拒絕……

五日後,從邊關傳回令人震驚的消息︰馮野率軍突襲,大敗天楚國,取下夜鷲首級。朝中之人,莫不暗自議論,馮野過于膽大妄為,竟不等聖旨下達,便如此魯莽下狠手,置國家安危于不顧。

馮耀威初聞之時,幾欲氣絕,卻又不得不為自家兒子辯駁,說必是形勢太緊急,才被迫當機立斷。但畢竟是殺了對方的王子,此事如何能輕易了結。兩國大戰,一觸即發,東楚和西桀,隔岸觀火,只待伺機而動。

在這個當口,彥祖站了出來,大義凜然地說自己既為王夫,便理應為陛下分憂,願回天楚國為此事斡旋調和。

席容至此終于明了,為什麼彥祖當初會說他即將離開。一切皆在他的算計之中,甚至或許連自己,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何時落,落在何處,只由他擺布。但她,已不想計較,只覺得有些心涼,再不肯多理他,直到臨別前的那晚……

席容那天依然如往常一樣,沉默地用完膳,便早早回房看書。

而彥祖今晚,卻未像前幾日一樣,吃過飯便不見蹤影,而是跟在她身後進了內室。

她正要坐下,卻被他一把抱起。

「干什麼?」她嗔道。

「明天便要走了,多抱一會兒你。」他坐下,將她摟在膝頭上,去親她的臉。

她扭頭避過。

「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他的唇在她細膩的脖頸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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