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小屁孩吃完飯後，念采薇便把家里的小電驢推了出來。『**言*情**』
這小電驢，說來還是有些年份了，還是她爸爸在世的時候騎得。
念采薇印象不深，只記得自從爸爸死後，爺爺便將著小電驢給放到了雜物房，直到去年過年時，才重新拉出來，拿到鎮上重新翻新了一遍。
一年沒騎，車上卻是一丁點兒灰塵都沒有，念采薇知道念長青每天都會抹一遍。
不知為何，念采薇看念長青抹車的時候，總覺得他有心事一般，看著車一直嘆著氣。
把小電驢推到院子里面，「寸寸，把飯桌上那個保溫盒給媽媽拿出來，我們要出了。」
里頭，小屁孩還在整理頭呢，對著鏡子照了照，覺得十分漂亮後，才踮起腳尖，提著保溫盒出來。
一蹦一跳的，很是高興。
「媽媽，爺爺在鎮上哪里賣酥餅啊？」
小屁孩把保溫盒遞給念采薇，念采薇則將保溫盒放到後面的箱子里頭。
「在集市上吧，爺爺有一個固定的攤位，等會兒去了你就知道了。」
半蹲下，幫小屁孩拉緊了衣服，又把帽子給小屁孩帶上，然後上車，上車後，把小屁孩放到了前面。
「寸寸，要抓緊這根杠杠，知不知道？」
「知道了，媽媽！」興許是因為激動，小屁孩臉蛋兒紅紅的，身體也已經全都恢復了，對于即將生的事很是期待。
得到小屁孩的吩咐，念采薇才推著車出了院子，到了院門口，把門鎖上，準備出。
「采薇，去送飯啊！」一旁經過的陳鵬鵬的母親問道。
「是啊，嬸兒！」
小屁孩認得她，張口就問︰「嬸嬸，二狗哥哥在家嗎？」
「在呢，前天逃課，被我打傷了屁、股，今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死活不肯去，寸寸有空去看看二狗哥哥啊！」
「一定會的，等我回來就去看二狗哥哥。」說完，擰著眉看著陳鵬鵬的母親，「嬸嬸，其實逃一兩次課沒什麼的，而且二狗哥哥說老師教的他已經全部學會了，嬸嬸打二狗哥哥是不對的。」
小屁孩從小就在城市里，當然是很少見到鄉村家長對待兒女學習的態度。
「啥？二狗子跟你說，已經全都學會了？」
點頭，「是的！」
小屁孩不知道這倆字出口，二狗哥哥又多了條撒謊的罪狀。
哪里會了？要會了能考四五十分回來？
「寸寸真懂事，嬸嬸這就回去‘看’二狗哥哥。」臉沉著，幾乎是咬牙切齒，氣急敗壞啊。
掄著扁擔，匆匆就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小屁孩看著那小跑彪悍的背影，小身板抖了抖，「媽媽，我剛剛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是啊，寸寸把二狗哥哥給出賣了。」
手擰著油門，尾氣管迅速「轟！轟！轟！」地響起來。
然後小電驢就開始在小路上緩慢行駛。
溫熱的風緩緩的拂著小屁孩的胖臉，不敢亂動，只看著前方，表情有些苦悶，「媽媽，那怎麼辦啊？二狗哥哥要是知道我把他賣了，會不會以後都不跟我玩了？」
「不會的，二狗哥哥那麼喜歡寸寸，怎麼會不跟寸寸玩呢？只是寸寸以後在嬸嬸面前，千萬不要亂說話，嬸嬸是個急性子，要是二狗哥哥總被打傷，那真就不能陪寸寸玩了。」
「知道了，媽媽，我保證以後決定不會在嬸嬸面前亂說話的。」
小電驢已經駛出小路上了三米寬前往鎮上的水泥馬路。
馬路兩邊是黃澄澄亟待收取的晚稻。
一陣風吹來，搖晃著水稻，一整片金黃從遠處翻滾而來，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淡淡的稻香。
「媽媽，好漂亮啊！」小屁孩忍不住驚嘆。
「漂亮吧？在城市里可看不見這種場景，所以，寸寸，我們不回去，留在這兒陪太爺爺好不好？」
小屁孩松開一只手放到耳朵旁，呈喇叭狀，「啊？媽媽，你剛剛說什麼呢？我沒听到！風好大啊！」
念采薇︰「」
——
到了鎮上，因為集市的關系，熙熙攘攘的還是有許多人的。
按照之前的路線，到了鎮上的特色一條街，整條街不長，也就一百米長的樣子，但是屋檐兩旁卻是擺滿了攤位，每個攤位前基本上都有人在看，在挑，還有重復不停的喇叭叫賣聲。
小屁孩對于這種場景印象不深，好奇的很。
尤其空氣中還彌漫著各色的好聞的香氣，自然是呆不住的。
「媽媽，我能下來嗎？」小屁孩想去攤位前看看，就那麼幾秒，一晃而過，不過癮啊。
「不能！」用腳踮著車往前移，速度比較緩慢。
「為什麼？」
「你想被拐子給走嗎？」不是嚇唬小屁孩，而是真生過這樣的事。
「那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好看的。」小屁孩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大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
很快，熟悉的身影映入小屁孩的視線，小屁孩伸出胖手揮道︰「太爺爺，太爺爺！」
好似剛見面時激動。
響亮的童音立刻吸引了周圍攤主的注意。
都是常年擺攤的人，相互都已經很熟識，常從念長青口中提及小曾孫女兒，卻從未看過，今兒這麼一看，哇！瓷女圭女圭一般的小人兒。
「老念啊，你孫女兒，曾孫女兒來了！」隔壁攤主對著正彎身找錢的念長青說道。
念長青起身，抬頭，果真就看到念采薇推著小電驢過來，前面還站著小屁孩。
把找的錢給顧客，趕緊出了攤位，「怎麼來了？不是說不用送飯了嗎？」
怕念采薇麻煩，念長青出門前就已經交代念采薇不用送飯來了。
「太爺爺，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酥餅雖然好吃，可是不管飽的，而且媽媽還做了爺爺最愛吃的菜哦。『**言*情**』」
小屁孩從車上下來，手里捧著念采薇從箱子里拿出的保溫盒，「太爺爺，你模模，還是熱烘烘的呢，你快點吃吧！」
念采薇已經把車停好，回來時，念長青已經抱著小屁孩坐在塑料凳子上吃開了。
小屁孩中午已經吃得很飽了，可礙于太爺爺的熱情，還是小小的嘗了一口。
一邊替念長青的菜吹著氣，一邊眯著眼說︰「爺爺，好不好吃啊？這蘑菇是我早上跟媽媽一起上山采的哦！」
「好吃，真香！寸寸嘗一口。」拿著勺子遞到小屁孩嘴邊。
「爺爺，寸寸已經吃過了，你自己吃吧，不要管她。」走到攤位前，因為只有一把凳子，念采薇只能站著。
「是啊，爺爺，你吃，我已經吃的好飽好飽了。」說完，從念長青身上下來，特地拱了拱肚子，「爺爺，你看，我肚子都這麼大了，吃不下了。」
有人來到攤位前，念長青就想放下飯碗去做生意，被念采薇攔住，「爺爺，我來！你先把飯吃完，休息一會兒。」
雖然有座位，可老人家的身子怎麼耐得住一整天坐在那兒呢？
虧得身體比較硬朗，沒病沒災的，要不然念采薇怎麼可能去大城市里當老師？
「老念啊，孫女兒回來就安心享享福吧，這稱重的事她們會做的。」隔壁左手邊的攤主說道。
听到聲音，小屁孩就轉了身子，跑到了那人的攤位上，兩只手扒著木板，踮著腳看著木板上的東西。
因為放在袋子里，小屁孩看不清楚，只能抬頭，「爺爺，你賣的是什麼東西啊？聞著甜甜的呢。」
動了動小秀鼻子，直覺是好吃的東西。
「爺爺啊，賣的是米糖，花生糖，各種糖。」
「好吃嗎？」
「當然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糖啊？」小屁孩愁著臉，小聲說︰「媽媽不準我吃糖，說會有蟲蟲割掉的牙齒，還說會胖，我不想變成小胖子的。」
「就吃一小塊，不會怎麼樣的。」那人偷偷拿了一小塊蜜糖塞到小屁孩手里，看著分粉女敕女敕的小屁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胖臉，只恨不得自己也有個這樣好看又懂事的孫女兒。
小屁孩看著手心的糖，扭頭，偷偷的看了眼正在稱量的媽媽，「好吧，就吃這一塊，偷偷的！」
「謝謝爺爺！」
跑到念長青身邊，小身子半靠在念長青的大腿邊，十分小聲的說︰「太爺爺，剛剛那位爺爺給了我一塊糖。」
慢慢的攤開手掌，露出一丁點兒糖塊，「爺爺，你看！」
「給寸寸了，寸寸就吃。」
「我留著回去偷偷的吃。」小屁孩踮起腳，附到念長青耳邊偷偷說著。
「好，偷偷吃！」
念長青這輩子估計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小曾孫女兒，現在就是要他的命，估計也是願意的。
看著前面正在給人介紹酥糖的念采薇，眼眶一熱。
熟悉的動作，念采薇從小學開始就幫他做，到了大學要去外地上學了，才做的比較少，可寒暑假卻仍然會回來幫忙。
別人寒暑假都出去玩兒，或者去掙別的輕松的錢可念采薇就是要回來。
念長青知道，她是怕自己孤獨寂寞。
「爺爺，你在看什麼呢？快吃飯！」小屁孩在念長青面前揮了揮手。
「沒事，爺爺看你媽媽給人稱酥餅呢。」
這稱並不是電子秤，而是古老的杠桿秤，現在一般年輕人都不懂怎麼用的。
「爺爺，等我上小學了，我也要幫你賣酥餅。」小屁孩有個十分遠大的志向。
「那可不成，寸寸是上大學的人，怎麼能來賣酥餅呢？」念長青憐愛的模著小屁孩的頭。
「怎麼不可以？賣酥餅也能賺錢的，等以後我跟琛琛在一起了，我讓他也來幫太爺爺酥餅。」
念長青听了小屁孩的話，哈哈大笑，「咱們寸寸這麼小，就想著找男朋友了？」
「才不是，琛琛本來」看到念采薇轉身，小屁孩話鋒一轉，「琛琛本來就很有錢的，等琛琛來了，我讓他幫爺爺買下那樣一個店鋪，這樣爺爺就能在里頭賣酥餅了，也不用被太陽曬了。」正午的十一月，還是有些熱意的，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
小屁孩指著對面賣鴨脖的店鋪說道。
「好，爺爺等著這一天呢。」
吃完飯，收拾好東西保溫盒，走到攤位前，「薇薇，你去後面看著寸寸吧，我來。」
「爺爺，快去休息吧，反正呆在家里也沒什麼事兒，今天下午都我來吧，你跟寸寸在後面坐著就行。」
拗不過念采薇，念長青只能抱著小屁孩乖乖坐在後面，偶爾要拿東西，小屁孩也第一時間舉起小手，「爺爺我來！不要搶我的活兒做。」
來之前，念采薇就叮囑過小屁孩，「要來可以，但是不準胡鬧，不準亂跑，不準亂說話，還要幫爺爺做事情。
小屁孩謹記，而且覺得特別有趣，反倒是樂在其中。
偶爾見有人看了一眼，打算走時，小屁孩就會施展她的萌娃計策，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楮，晃著圓圓滑滑的蘑菇頭，撅著紅潤潤的小嘴巴，想不讓人買都不行。
等到差不多三四點時，街上的人漸漸變少，有些攤位已經開始收攤。
酥餅也買的差不多，估計再來兩三樁生意，就可以全部賣光。
小屁孩歡呼了一下午，早累了，這會兒正窩在念長青懷里喘著粗氣呢。
把剩余的酥餅裝到一個袋子里，頭上突然一個陰影，視線所及處，是齊整上好的西褲。
「您好，請問？」
剩余的話吞入了月復中，看著面前站著的陸昊，不明白為什麼他到這兒來了。
「還剩多少？我全買了。」陸昊拿著一個酥餅咬了一口，「味道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這麼好吃。」
「你怎麼來了？」
低頭，把酥餅全倒在塑料袋里，稱了稱，三斤七兩，「四斤，六十塊。」
陸昊接過袋子，看了看念采薇手里的秤，面帶笑意，「這秤準嗎？」
「怎麼不準了？原本是三斤九兩，你剛剛不拿了一個吃嗎？要說一個餅還不止一兩呢，便宜你了。」
做生意時，念采薇才不會意氣用事，既然有人要充大頭那就充唄，她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酥餅賣完。
這下，正好，收攤，回家！
念長青抱著小屁孩上前，盯著陸昊看了好半響，才問道︰「你是陸昊吧？」
多年未見，變化了好多，都不好認了。
「是啊，爺爺，我這次是來找薇薇的。」陸昊頷，對念長青的態度很恭謙尊敬。
「爺爺，你也認識他呀？」小屁孩指著陸昊，「叔叔，我媽媽不想見到你，你快點拿著酥餅離開吧。」
伸出的手被念長青拿下，「寸寸，對大人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正好，我們要收攤了，去家里坐坐吧。」
念寸心︰「太爺爺！」
念采薇︰「爺爺！」
听兩人的口氣，明顯是樂意念長青剛剛做的那個決定的。
可念長青卻像沒听一般，「薇薇，快點收拾東西，回家了，別讓客人等太久。」
客人？
啊呸！
念采薇心里翻白眼，面上卻不敢駁了念長青的話。
估計爺爺以為寸寸是他的女兒，才這麼熱情的吧？
「我也來幫忙吧。」說著，陸昊擼起袖子，就準備收拾東西，手剛踫到袋子，被念采薇拿走，「不勞外人幫忙。」
小屁孩跟在念采薇身後，皺眉看著陸昊，「他怎麼總是跟來啊？」
而且太爺爺貌似還很喜歡他呢？
不會是想讓他當自己爸爸吧？
小心髒抖了抖，這是堅決不允許滴。
小屁孩拉了拉念長青的衣服，小聲問道︰「太爺爺，你為什麼要叫他去家里做客啊？他妹妹上次在商場里罵媽媽呢，還把我額頭弄了一個大包，可疼了呢。」
小屁孩模模額頭，覺得為今之計，只有告狀才行得通。
「是嗎？寸寸！」念長青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盡管平常有通電話，可念采薇都是挑好了說，絕不會說任何一點讓他擔心的話語。
「是的！」
念長青相信小屁孩不會說謊，雖然平日里鬼靈精了一點兒，可絕對的誠實，這麼一听小屁孩說，看著陸昊的眼神復雜了些，剛剛的熱情也沒了。
快速收拾完東西之後，念采薇讓念長青抱著小屁孩先上了村長的小三輪回去。
自己則騎著小電驢準備回去。
一路上，陸昊的車始終跟在後面眼看就看到村口了，念采薇只能把車停下。
敲了敲陸昊的車窗，面色不是很好，「陸昊，你到底想搞什麼鬼？不是說好不要再來找我了嗎？」
打開車門，陸昊從車上下來，「薇薇，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就一次！」
上次知道的真相讓他好幾天都消化不了，後來去小區找她時，卻現人已經離開。
問了隔壁住的人，才知道原來是回了老家。
念采薇的老家陸昊是知道的，在大三那年的暑假，念采薇曾帶他回來過。
找到她家門口，現門鎖著，略一思索，就去了鎮上找，沒成想還真找到了，還是在那個地方，一點兒都沒變。
「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顯然，沒有耐心。
怕她走，陸昊拉住了念采薇的胳膊，帶著祈求，「薇薇，五年前那件事，我媽騙了我，要是我知道當時那個人沒點名要你，我肯定不會允許我媽那樣做的。」
听這話，念采薇只覺得諷刺異常。
斜眼看著他，譏笑道︰「就算知道又如何？如果找不到，你還不是要把我送給別人？做了就做了，還把責任全推給你媽，陸昊，你真懦弱，這麼多年一點兒都沒變。」
甩開陸昊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陸昊，五年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也不想再听你說任何關于五年前的話，它已經過去了，如果你是為我好，就不要再拿這件事來說。」
頭撇向一邊，站了一會兒，見陸昊沒再說什麼，剛準備走，手臂又被拉住。
「還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略帶哽咽的沙啞聲音透過陸昊的嗓子傳出來，在空中飄散，是五年前來，念采薇听過最真摯的道歉。
盡管，現在听來是多麼的可笑。
掙了掙手，看見陸昊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送到面前一看，才現是張支票，上面很多零。
「陸昊，你什麼意思？」
「這里是五百萬，給你照顧爺爺跟寸寸的。」
「我們家不缺錢，不需要。」揮開面前的支票，另一只手想把陸昊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掰下來。
「薇薇，難道你連補償的機會都不給我嗎？原本早就應該給你的。」
「可是被你那好妹妹拿走了是不是？」雙眸中的怨恨與蔑視顯而易見，「你倒是想的周到，五年前的一百萬漲到了五百萬，是該說你大方呢？還是是想用你這骯髒的錢來侮辱我？」
從他手里搶過支票，一把扔在了陸昊的面門上。
輕飄飄的一張紙，緩緩的滑落到腳邊，陸昊卻仍處于震驚之中。
瞪大眼楮看著念采薇，「你你怎麼知道一百萬這件事？」
「當然知道，我永遠也忘不了你妹妹那尖銳蔑視話，你不是手你全都知道了嗎？怎麼？還有不知道？」
冷哼一聲，「看來你被她們騙得也很慘啊！」
手上的力一月兌，念采薇立馬向後退了幾步。
看著雙肩陡然坍塌的男人，毅然決絕︰「一報還一報，當年你騙我有多慘，現在，你所謂的好家人就騙你有多慘。」
說完，上車，向村子里駛去。
微風吹的眼楮有些酸澀，念采薇快速的眨了眨眼楮，將想哭的**憋了回去。
老遠的，就看到小屁孩站在門口，旁邊還站著捂著屁、股的陳鵬鵬。
小屁孩看到念采薇，立馬跑了出去，等念采薇下了車，才一臉擔憂的問道︰「媽媽，你還好吧？」
「媽媽很好！」推著小電驢進門，小屁孩仍緊緊的跟在身後，「媽媽，叔叔沒跟來吧？」
「他跟來做什麼？已經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屁孩松了口氣。
因為跟著念長青做小三輪，在車上，小屁孩有說了一通陸昊的壞話，結果回來後，念長青就再沒說過話。
看到媽媽沒事，小屁孩就放心了，視線落在捂著屁、股的陳鵬鵬身上，「二狗哥哥，你下午是不是又被嬸嬸拿扁擔打了？」
「是啊，你怎麼知道？」
「額這個，我听到你的嚎叫聲。」小屁孩眼珠子轉了轉，覺得不能如實說出來，不然以後恐怕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我叫的很大聲嗎？是不是大家都听到了？」陳鵬鵬面色紅，有些尷尬的揉了揉屁、股。
「好象是的！」小屁孩點頭，「不過，二狗哥哥，你已經很勇敢了，要是媽媽這麼對我，我肯定會哭的，你都沒哭呢。」
「那那就好！」
——
陸昊看著延綿進村子里的小道，曾經，這兒也有她和他的歡快身影，可惜一切都已經毀在他的手上。
眨了眨干澀的眼楮，彎腰把那張沒有被吹走的支票撿起來，喃喃道︰「你不要，我也有別的方法給你。」
打開車門，上車，就現手機在震動。
拿過手機，接起，就听到悅耳的嬌氣的女聲︰「陸昊，剛剛在忙嗎？怎麼這麼久都沒接電話啊？」
「嗯，在忙。」
聲音有些喑啞，听起來像是生病了。
「陸昊，你感冒了嗎？」此時的顧菱悅正坐在沙上，旁邊坐的是江慧君。
「沒事兒，等下喝口茶就好了，這個時間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我可能要明天才會回去。」
這次來這邊，陸昊是瞞著家里人出來的，不然要讓方端雲知道，肯定又是一陣爭吵。
他不想那樣，每次都是他妥協，那種滋味兒很不好受。
「有啊，陸昊，我媽說讓你下個星期天來我家，你有空嗎？」
「有空。」透過車窗看著馬路邊上的迎風晃蕩的野花，臉色有些晦暗。
「那好，到時我去找你。」顧菱悅歡樂的揪著抱枕，一副小女兒的嬌羞態。
「嗯！」
掛了電話，江慧君便嗔了顧菱悅一眼，「女兒家家的，竟然主動邀請男的來家里，像什麼話？下個星期天？我和你爸爸可沒說過這句話啊！」
「媽！」攬著江慧君的手臂，在她身上蹭了蹭，「女兒已經長大了，再不交男朋友，就成剩女了，媽媽，難道想讓女兒嫁不出去嗎？」
「說什麼胡話呢？顧家老五的女兒怎麼可能嫁不出去？」
「說是那樣說，可誰知道是不是沖著顧家身份來的呢？你就不怕別人只是為了權利才娶你女兒嗎？」
「你听听！這說的教什麼話！」江慧君看向對面正在看報紙的男人——顧長。
「爸爸，我有說錯嗎？」顧菱悅起身，坐到了顧長旁邊，拿掉了他手上的報紙。
「說的沒錯，可悅悅，你難道就能保證那個陸昊不是為了我們家的權利才跟你交往的？」顧長溫溫和和的，相貌與顧長明更加年輕，卻沒他那麼凌厲，反倒是多幾分書生氣息。
「陸昊才不會呢，再說，爸媽，你們還不相信你女兒的眼光嗎？他是真心實意對我好的。」
「你瞧瞧，這沒見著，臉就紅了，這要見著了，那不曉得什麼樣了。」江慧君打趣道。
視線落在顧長身上時，慢慢的柔情溫和。
「爸媽，大把年紀了，能不這麼眉目傳情嗎？」興味的視線在倆人之間掃了一遍。
「你這孩子淨說些胡話！」江慧君老臉紅了紅，起身去了廚房。
看著妻子的視線消失，顧長手放在了顧菱悅的頭上，微笑道︰「悅悅，我和你媽媽那樣，叫做相濡以沫。」
「知道，知道，不就是恨不能口水跟口水交融嗎？」顧菱悅故意說道，眼里的玩笑意味很濃。
對面前的顧長，更多的是尊敬與愛護，而不是害怕。
「這孩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眼里滿是寵溺。
顧菱悅扔了抱枕，起身，「爸媽，那就這樣說定了哦，下個星期天我帶陸昊來我們家，你們可得空出時間啊，千萬別到時候說沒空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上去吧！」擺擺手，示意。
等顧菱悅上樓後，江慧君端著一碗湯出來，放到茶幾上，坐在顧長身邊，「長，不能老這樣慣著悅悅。」
「我就這一個女兒，我不慣誰來慣？」攬著江慧君，親了親他的額頭，調笑道︰「要不，你再給我生個兒子？」
「去！」推開顧長，有些赧色，「一大把年紀，還總是這樣口無遮攔，要是讓悅悅听見了，又該笑話我們了。」
「笑話就笑話唄。」重新把她攬入懷中，嘆了一口氣，「悅悅的事，我自有判定，悅悅現在已經長大了，你不能老用以前的規矩來牽制她。」
「我這不是怕」重蹈覆轍嗎？
臉露擔憂，甚至，眼眶已經濕潤。
「怕什麼？不要擔心，悅悅不是還有我們嗎？」
拍著她的肩膀，「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多想，當初既然決定不再聯系，那就做個徹底，這麼多年不是也這樣過來了嗎？」
「嗯，知道了，一切有你。」窩在顧長懷里，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腦海里，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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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樂哈！大家都吃的什麼月餅呢？什麼餡兒的月餅呢？
嘿嘿，摳鼻…。應該都有假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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