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腳杯推到元卿面前,胡悅寧半趴在吧台上,透過高腳杯看向他。好像在他的面前,自己永遠就像個長不大的懵懂孩子,試問一個小孩子的心智怎麼能斗得過一個老謀深算的成年人呢!
元卿優雅地拿起來嘗了一口,笑了,「小寧兒,如果你是個賣酒的,我肯定要去消協告你去了,你究竟加了多少龍舌蘭,怎麼只有一丁點的味道?」
胡悅寧面上曬曬,言不由衷道︰「喲,你還真喝的出,你再嘗嘗?」是的,她怎麼忘了,眼前這位可是「吃、喝、嫖、賭、毒」里少說沾了三樣的。在他面前論酒,豈不是班門弄斧麼。
果然,元卿再啜了一口,「加了你獨特的配方是吧?少了點龍舌蘭,多了點賓治,怎麼?你是怕我喝多了?不容易啊,知道關心老公了!」說到後面,便是典型的調笑了。
暗中翻了個白眼,胡悅寧只得故作崇拜地拍手,「你果然厲害,不光成分猜對了,目的也說出來了,,我是怕你喝多了,主要我還指望你一會送我和pcky回公寓呢,這酒後駕車可是很不好的!」
元卿寵溺的一笑,「就知道你事事算計我,怎麼?待在這里太無聊了?想回公寓去了?其實你不用怕的,這里也是我們的家,真要喝多了,我們今晚就住在這里好了,樓上有我的房間!」
胡悅寧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抵觸住在這里的,總覺得這里雖是華美但總歸沒有小家的溫馨親切,不過對于元卿說這里有點無聊她還是認可的,點點頭,「所謂上流社會也不過如此了,看看也就算了,置身其中真的很別扭,尤其對我這種人來說,感覺格格不入!」說完,還晃了晃腳上的高跟鞋。
「什麼叫你這種人?你這種人不就和我是同一種人?」元卿不悅地道,其實他的面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是胡悅寧就是知道他听了自己這話,便不開心了,沒有為什麼,但她敢打保票,他在生氣。
「別,別,堂堂元卿元大公子怎麼可能會和我這種寒門小女子是同一類人呢,說出不去也不怕被人說您自降身價!」
「小寧兒,」元卿挑高了右眉,「你,,是不是喝多了?嗯?」這番結論得出,元卿已向身子探向她,兩只俊目更是跟個探照燈似的在她臉龐大上一路掃視、觀察著。
「等會宴會結束我就帶你們回去好了,怎麼?腳很疼?,,咦,你剛剛是去了外面嗎?怎麼鞋上還有枯草和泥土?」他的視線一路向下,胡悅寧頓時把腿縮到一邊去,吞吞吐吐,「哪,哪有什麼泥土,鞋上有土不是正常的很啊!大驚小怪的!」
元卿見胡悅寧一反常態的樣子,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陣爆笑,「小寧兒啊小寧兒,偷窺和偷听都不是和諧社會的表現呀!」
頓時胡悅寧訕訕,「又不是我的錯,都怪杜婭茹,是她拖著我去的,早知道是听你的牆角,我是說什麼都不去的!」她說謊了,杜婭茹一開始就和她說了,他和那位屈大小姐去後花園了,管他呢,反正她想他還不至于無卿到和杜婭茹去對致吧。總之,不能讓他太得瑟,太得瑟了人是會很容易忘形的!有時候,給人添點堵,是為了他好,嗯嗯,就是這樣的!
元卿卻是一副「我都明了,你就不要越描越黑」的表情,「杜婭茹這家伙,果然沒有一天安穩的,剛才居然盯著時俊看了有十余分鐘,眼珠子轉個不停,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時家老爺子還以為杜婭茹這是對時俊有意思呢,剛喊我想給他們牽線呢!」貼著胡悅寧的耳朵小聲地嘀咕了兩句,胡悅寧立即便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哪!真的假的?杜婭茹從男人婆進化成了女漢子了!這……這也太與時俱進了吧!」不過,話說時俊要是知道了杜婭茹對他是這個目的的話,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事咱誰都不準說,以後樂子多了!」元卿一臉壞笑道,有一個可以看時俊那個萬年男狐狸精入坑的機會,他是怎麼也不想錯過的。
看看,什麼叫狐朋狗友啊,這便是了!逮著機會坑自己人。那個時公子,俗話說家賊難防,你可是被自己人給賣了的,不關我事呀!胡悅寧在心里默默地吐著槽。不過,她現在不點破也是有自己一點私心的︰她可沒忘記當初在雲頂頂樓套房里的那一幕先生r先生r先生的大戲里,時大公子便是主演之一,杜婭茹配給他……虧了!
兩人正是相對無言,胡悅寧心里別扭之際,cc像是從天而降招呼她出去,元卿笑道,「你快去吧,一會去估計我大哥也要招呼我過去,算算時間,差不多應該會有人要離場了!」
胡悅寧點點頭,剛提步,想了想還是囑咐兩句,「喂,你可別再喝了呀,小心開不了車!」不管怎麼說,她還是不太想在這里住下,或許以後終究要住在這里,但今天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元卿回了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我喝的真不多呀!不過听你的就是了!,,雖然我比較鄙視濫用職權,但是為了你,我還是可以破例一次的!」,,听不懂,難道他真的喝多了?胡悅寧搖搖頭沒再理會他,跟著cc離開吧台。
原來cc看上了二樓書畫房里新掛上的一幅油畫,拉著胡悅寧一共去鑒賞的,說鑒賞是好听的,其實她是想據為己有未遂才拉著胡悅寧去想辦法的。
元家書房里收藏的那麼多畫中,cc獨獨鐘情這一幅,以她那麼一點藝術細胞來看,這幅畫確實出彩,,有時候業外人士的鑒賞總是比業內人士更加坦率和直接,好與不好一目了然。
在胡悅寧看來,這是一幅描繪白樺樹的室外作品,畫家刻意表現出天空、樹木、大氣在大自然的光照中呈現出的各種復雜色彩,以變幻的色彩去表達一種真實的印象。光色的變幻體現出畫家的藝術熱情,白樺林局部受光與逆光面的細微變化,反映了畫家的藝術功力。表現的重點雖是光,但是傳達給人們的卻是這樣的場景︰在黃昏下,有的白樺樹孤單地挺立在低矮的灌木叢中,正迎著夕陽的余暉,從梢到根都被水紅的霞光染印成紅色,閃耀著,顫栗著;或者,有的整個兒歡騰,喧鬧地搖擺于藍天大地之間,沙沙急語著,每一片葉子似乎都在努力掙月兌枝干的束縛而飛向遠方。
「確實不錯,很有莫奈的風格!」胡悅寧贊賞的點點頭,「不過要是放在你那邊就糟踏了!」
在回來的路上,她有听元卿說過cc和元君的公寓裝修是純美式風格的,搭上這麼一副畫,感覺也太……奇怪了點!
不過cc卻是想岔了去,她無不郁悶道,「我知道我沒有藝術細胞但是不代表我沒有藝術欣賞能力呀!你怎麼能那麼打擊我呢,小寧,你太壞啦!」
胡悅寧忙道︰「哎呀,你想錯了,我是說這副畫的風格與你家那邊的裝修風格好像不搭!听說你那邊是純美式風格的?」
「哦,听你這麼一說倒也是哦……」cc也不是真的生氣,嗔怪結束一听胡悅寧的解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過,這副畫的確挺有意境的!你的眼光不錯!」胡悅寧怕她耿耿于懷,忙又再次出言肯定她的鑒賞能力與品味。這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那是當然啦,這是媽過生日,姨媽前幾天特意送過來的!」cc解釋道。
姨媽……是王屹!胡悅寧眼楮微微一眯,不動聲色道︰「說到姨媽,我才發現今天好像都沒有看到她呢!」
「啊,你認識姨媽嗎?元卿給你介紹過的?」cc不知道四年前胡悅寧與王屹接觸過,她是單純地以為元卿是不是給胡悅寧作過家庭成員介紹。
「啊,不是!」胡悅寧心想反正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故而很是大大方方地道︰「我老媽和姨媽是老朋友了,她們年輕時就認識。」
「這麼巧啊!」cc也沒有多想,點點頭,「姨媽現在在美國,有一個友好書畫展邀請她去做嘉賓的,因為是早早就定好的,所以她不能推掉來給媽過生日,這不這畫也是提前送來的。」
她不在國內!胡悅寧不知道怎麼,卻是心下一松,甚好甚好,有一個心理緩沖期……也好讓她未雨籌謀一番。
九點半的時候,壽宴正式結束,陸陸續續的有人告辭,元卿作為元家一分子自然也要負責送客,胡悅寧便隨著他和cc、元君幾個一同立在門廳處和離場的賓客寒暄話別。
「阿卿,你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里吧,這個時間也不早了,pcky也應該累了,一會早點哄他睡覺吧!」元母期盼地看著兒子,想要留下孫子。
元卿回首看了看正在和妮妮說笑著的兒子,又看似不經意地撇了眼身旁一臉緊張的某人,才笑道︰「媽,你都不知道這小子從一上飛機就呼呼大睡,你看他現在精神好的很吶,我和小寧還是帶他回公寓,過一天再過來,你和爸倒是今天應該累了,一會早點洗洗睡吧。」
果然,他這話一出,某人自動送上福利,親密地挽上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