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弦毒妃,王爺不能休 096︰合歡樹的傳說

作者 ︰ 奶昔慕絲

尋一身地鮮血,黑色斗笠遮著臉,踏著遍地尸首跑過來,似是無比地激動,「連城裔,我有辦法攻破戊奴的騎兵。呵,還真驚喜瑚。

「連城裔,真的,我想到方法了!」

墨尋即將跑到他馬前的時候,便見連城裔揚起了手中十字劍鏢——

脖頸上一陣溫熱,墨尋渾身一個顫栗,回頭就看到倒地不起的一個戊奴兵丁,額心正插著他剛那支劍鏢。

「蠢女人,你知不知道這里是戰場!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厲聲呵斥著,手上的馬鞭卷揚,她已被他卷帶上馬,橫擱在馬背上——

「喂,你好歹也听我說說,不要這麼急著——」

她的叫聲,被噴在臉上的熱血震懾住。

一道又一道地熱血噴灑在臉上,身上,馬背上,她的衣服上,墨尋真正地體驗到什麼是戰爭,什麼是轉瞬即逝的生命,什麼是人類地互相殘殺—鑠—

鼻尖聞著那血腥地味道,再加上馬兒地顛簸,他殺了一路,墨尋吐了一路。

直到沙丘忽然晃動地凶狠,四下起了黃沙,漫天漫地,睜不開眼。

耳邊不知是誰高聲喊叫著,「流沙,流沙——」

恐怖聲襲擊著整個戰場,不止燕蒼的兵丁,戊奴人也是同樣的大驚失色——流沙就如同沙漠中的陷阱一樣,人只要陷入其中,頃刻間便被吞噬,無法逃生。據傳,當年墨翼戰敗芙蓉國之時,便曾親眼目睹大片流沙吞沒城池,城內連人帶物眨眼間便不知去向。

人類畏懼大自然的說法,大約也是從那個時候形成。

馬兒嘶鳴聲悶啞掉的瞬間,墨尋只覺得天色一下子昏暗起來,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有人抱著她的腰……

翻滾地身體,漫長地流動,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胸口被什麼東西沉沉壓著,呼吸上不來。

迷糊地眼前,他的身體已經被她帶入了半截。

那只手,始終不曾松開。

……

「淹死她,淹死她,淹死她!」

齊刷刷地吼叫聲,一遍又一遍地傳入耳朵。

墨錦歡听得煩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四下漆黑。

一下子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她下意識地掙扎,他在她耳邊忽然輕道,「是我。」

心里一松,听連城裔又道,「听我說。我們被救了,但不幸的是,救我們的人是個戊奴女人。她把我們帶到了她的家里。所以,我們現在是在戊奴的地盤上。慶幸的是,這個女人的精神很不正常,且是個又聾又啞的。她似乎不知道我們是燕蒼人,沒有把我們交出去。所以,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說完,他松開了她的嘴巴,墨尋驚魂未定地喘息著,「我們現在……要怎麼出去?」

「那女人去外面看熱鬧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可以走出去。但問題是,我們並不清楚這里的地形,即使走掉了,在沒有糧食和水的情況下,我們依然會死在半路上……」

他說著,將事先準備好的衣服拿出來,「穿上,這是戊奴人的服飾。」

「你從哪里……」她狐疑。

「隔壁人家偷的。」他說的很淡然,毫無羞愧之色。

墨尋張了張嘴,沉默。

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來了。

墨尋將衣服剛剛換好,就听柵欄門吱呀響了,有人從外歡天喜地進來。

不由地又張大了嘴巴,這女人……

身上居然長著厚厚地毛?

「野,野人?」

連城裔捶一下她的腦殼,「她那是披的動物的皮毛。不然我用去隔壁偷?」

這女人臉色黝黑,還有一臉地斑,完全看不出什麼年紀。

對他們說的話,全然沒有一點反應,反而是看墨尋醒過來了,很高興地給她拿東西吃,是一碗已經結痂了有些干的牛女乃,還有幾顆果子,她又是推,又是指,示意她吃,就是不見張口說話,可見真的是又聾又啞。

看墨尋把果子吃了,她似乎很高興,過來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連城裔在她身後緊緊跟著。

「淹死她!淹死她!」

離那片火光越近,這聲音听得越是清楚。

遠遠地就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只四方形地豬籠,豬籠內綁著一年輕姑娘,四周的人則個個手持刀劍,殺意濃濃地盯著那籠中女人,口號更是喊的一句比一句響亮。

「瘋鳳,這兩個是什麼人?怎麼沒見過?」

忽然有人注意到墨尋他們,作出詢問。

瘋鳳來回地比劃了兩下,那人連連點頭,看墨尋兩個人的眼光隨即友善了起來,「哦,原來是瘋鳳找來折天燈的幫手哦!難怪看你們面生,你們是……」

「我們是南晉人。」

連城裔與墨尋異口同聲,說罷,兩人不約而同地互看。

果然,這人的目光更加和善了,南晉前不久才給久旱的戊奴放過一批糧,自是很贏得這里百姓地好感,不像如今正在激烈交戰地燕蒼。

這人很愛說話,不等墨尋問,就听他介紹起了事情的起因,「這姑娘家里明明給指了未婚夫,竟然在婚前就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簡直枉對先人,必須溺死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被囚禁在豬籠中的女人,一言不語縮著身子,只默默護著肚子。

墨尋心下微凜,「那男人呢?既然要浸豬籠,怎麼能只有女人一個?」

「偷人的是這女人,關男人何事?」那人反問。「怎不關男人的事?沒有男人,她自己能懷孩子嗎?」

墨尋的聲音一下引來眾人惡意地目光,那人臉上一赦,怒哼道,「你可知道我們玄女村的先人是誰?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說三道四?哼!如果不想跟這女人一起被浸豬籠,我勸你還是住口!」

「夫人,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連城裔忽然道。

「你可知道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這是在草菅人命!萬一這女子是被人強迫的呢!」墨尋也知道自己現如今的行為有些可笑,但是……看到這女人,她腦海里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紫欒死掉時的情景。

這可是一尸兩命啊!

「墨錦歡,你可向別人打听過合歡樹的傳說?」

他凝著她,眼神中帶出幾分暗沉,「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這女子既然敢做,就該承擔後果。」

「合歡樹?」

那日他不曾向她講,她也未來得及去問別人。

「那不是月城才有的樹麼?怎麼和玄女村有關嗎?」

「千年前,人、妖、鬼三界皆歸仙界統領,三界也相互制衡。在仙界的轄制下,各界一直相安無事,沒有太大的動蕩。直到妖界新任地狼王上位,妖族在他的帶領下日趨強盛,隱隱可于天庭抗衡,不受其管制。天帝便派了天界的不敗戰神白澤,前去妖界制服狼王。但是不敗戰神卻敗在了狼王的手里。他的生妹玄也被狼王俘虜。」

連城裔地聲音緩慢而低沉,「狼王卻並沒有殺掉玄,並且對她一見鐘情。玄因為他是妖,自己是仙,所以死活不肯妥協。狼王便把她鎖起來,將她困在妖界,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未婚妻,將她立為王後,對她百般疼惜。」

「龍後有不治頑疾,心月復絞痛,每每發作,痛不欲生。狼王便自散千年修行,為她煉制而成真身舍利,為她治病。王後被感動,決定和他在一起。」

「幾年後,白澤戰傷恢復,再度前來妖界對付狼王。他與狼王二人大戰三天三夜,打得昏天黑地。因為煉制舍利,狼王的修行大退,但是仍然與他僵持。兩人的程度差不許多,若再堅持堅持,白澤可能也會抵不住,放棄。卻不想,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王後沖上來,持劍刺穿了他的心窩。萬沒有想到她竟會背叛他,狼王心痛如絞,而白澤趁此機會廢了狼王的最後一絲神力。」

「狼王在死去的最後一刻,才得知,原來王後,並非白澤之妹,而是他的妻子,天帝的愛女玄。王後也並沒有什麼心月復之癥,一切不過是場計謀。只為了讓狼王散去修行,方便捉拿。」

雙眼有些模糊,墨尋听得心下鈍疼,「後來呢?」

「後來,後來便是妖界暴亂。」連城裔從遙遠的故事里回過神來,眉心微蹙。

「我是說,玄女呢?她真得……」

「那玄女生前最愛合歡花,她死後與白澤被人一起埋葬在合歡樹下。玄女被後世作為貞潔烈女的表率,成了這如玄女村之類村民的信仰。」

連城裔略帶嘲弄的聲音,將墨尋拉回了現實——

「可這女子,也未免太過無辜了些!依我看,該是玄女要被沉塘才對,她既然嫁給了白澤,無論如何就不該再與狼王在一起,欺騙人家為她耗費修行;相反,既是答應了狼王,便不該再出爾反爾,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是她!」

連城裔的眼眸轉過來,胸口一陣陣地痛已經過去,卻只覺得呼吸不暢。

「這位夫人請把剛剛的話再重復一遍好嗎?」開口質問她的,是身份最高的一村族長。

墨尋暗道糟糕,她這反應有些大,一下成了眾矢之的——

舉著武器地人們全都朝她看過來,殺意凜凜地樣子,恨不得把她吃了。

是,換誰信奉了多年的仙人被人這樣執意,都會惱的吧?

連城裔瞥一眼縮著腦袋的女人,暗笑,把人攬緊,護在懷里。

那些欲殺人的目光,果然一下投到他身上來——

「這位姑娘所言,甚是有理。」

清淡的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來,所有人的視線再被引了去,說話的是為首的身著一身白玉寬帶衣袍的男子,直到他走近,墨尋下意識地喃喃已月兌口而出,「師父……」

這人可不是上次月城所見的那個與師父模樣甚像的男人?

卓天微疑地目光投過來,「夫人可是認識在下?」

墨尋此時穿著的衣袍乃是戊奴婦人的衣衫,這里的人極重女子貞潔,一嫁人婦便再不能露出容貌給其他男人看,服飾都配有面紗,遮擋容顏。

想了想,搖頭,「小女子並不曾見過公子。」

她們如今身處戊奴,戰況時局,身份又是偽造的,這人尚不知敵友,理應謹慎些。

卓天听罷,眼底有微微地失望。

方才乍一听到自她口中所出那‘師父’二字,便下意識地想到了那日所遇姿容若仙的女子,後來闖入雲林便不見了,他讓人去找過,結果卻是葬身雲林,想她一個弱女子又有什麼能力逃出來呢?必是命喪其中了吧。

「你們竟然敢侮辱玄女,簡直是不可饒恕!今日若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休想要活著離開這里!」族長憤怒的聲音再次傳來,隨之而來是眾人更深地憤怒。

「玄女身為天帝之女,本該福澤蒼生,慈悲為懷。其父與其夫縱權生欲,無故殺戮妖族,她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甘為幫凶,是為不仁;戰敗被俘,身為人婦的她本該當即自盡,以求清白,卻沒有這樣做,反而苟且偷生,用以病身來騙取對方的同情,是為不義;後答應與狼王在一起,卻又殘忍將其殺害,是為無信!請問諸位,這樣一個不仁不義,言而無信之人,有什麼資格來被後人敬仰?有什麼資格用她的行為事跡來標榜他人,甚至扼殺別人的生命?」

卓天聲音清亮,語間透露出一股無上的氣度,靜靜凝視著在場的人,這些人竟被他說得一時間無言以對。

墨尋听得也是忍不住連連地點頭。

「你是什麼人?這是我們玄女村的事,與你無關!」

那族長有些惱羞成怒,大聲呵斥道,「還請公子不要再插手此事,這個女子是我們的村民,就要照我們的規矩。時辰已到,浸塘——」

亂七八糟的響動聲中,那鐵籠被人抬了起來,眼看就要被丟入池塘。

「我們公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們這些人居然還執迷不悟!找打!」說話的,是那日曾與不黑交戰的矮坨子,這人脾氣暴躁,兩把錘子直接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了鐵籠上——

鐵籠一震,抬著的人被震倒在地,彈開的,被壓在鐵籠下的,鐵籠沒了人的支撐,傾斜側倒向一旁的池塘,籠中女人護著肚子驚恐地嚎叫。

墨錦歡猛地上前撲向那牢籠,在鐵籠掉下去的瞬間索性抓住了橫欄,一個大力,直接將鐵籠拉上了岸。

所有人都被她的舉動一震——這鐵籠少說也有百多公斤重,幾個壯漢想要抬起來都很是費力,沒想到她一弱女子竟輕易將這東西拽動。

那族長盯著她,眼楮一紅,「殺了他們!」

隨著他一聲令下,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刀光劍影幾乎在瞬間就朝她直面而來,墨尋險險地躲閃著。

而另一邊,連城裔也被人飛速襲擊,亂動的火把、身影,她一時間看不到他在哪里。

臉上驀地一涼,面紗竟被人拂了去,墨尋下意識地用手擋臉——

驚亂中,瞧見了卓天靠近的身影,看清她臉的那一瞬,他駭了一下,隨後恢復如常。

再一個瞬息,他割斷衣袍為她遮住了臉,帶著她飛身往後退了幾步,抵擋著攻擊——

墨尋才將布袍系在臉上,連城裔已到了她的身側,只將她從卓天手中奪過,攬起,「想不到公子儀表堂堂,竟也是個無禮之徒!」

卓天望著空下的手,臉色微僵。

墨尋急急去扯連城裔的衣袖,「不是,是我的面紗掉了——」

連城裔瞥一眼她面上地那塊白玉柔滑地緞料,眼底微晦,再看向卓天那半斷的袖子,聲音又冷了三分,「我家夫人貌若無鹽,希望沒有嚇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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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妞們。今天家里有事,更新來得太晚了~~謝罪~

五千字更畢,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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