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來得早,小櫻一開門,他就站在門口了,嘴里叼著一根草,痞痞的不上道的樣子。
「你怎麼找來的?」小櫻不記得告訴過地址啊,還以為過幾日在王府能遇見。
他提腿進屋︰「我一代神醫,找個人還不是信手拈來。」
長歌也起來了,見到老四叫了一聲「韓大夫,早。」
「呦!你小子還活著?我卜算你今年流年不利,你倒是安然無恙啊。」老四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仔細打量一遍,「我應該沒算錯啊。」
「你沒錯。他前段時間是經歷了牢獄之災。」
小櫻挎著竹籃,要去集市上買菜,留下兩個男人在家看門。
回來的時候現長歌在灶台下燒鍋,老四在灶台上炒菜。大清早的,廚房就芳香四溢了。只是……小櫻突然想,這掌勺的要是一個女子就好了。
「老四你不會又是在路邊采了野菜吧?」小櫻把竹籃子往桌子上一擱,上前一看,果不其然。
「等你從集市上回來,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老四拿個碟子把野菜盛起來。「小鳳啊,今天要你嘗一下我神醫的廚藝。」
長歌不說話,大概是不喜歡老四這樣叫他。
「拉得吧!藥王谷的神醫是韓浩軒,廚子是紫蘇姐。你?就一張嘴皮子!」小櫻一邊看不起他,一邊拿筷子嘗菜。
「怎樣怎樣?有沒有色香味俱全的感覺?」老四盯著小櫻的臉看。
小櫻吞下去之後,看了他一眼︰「大廚,你炒個蔬菜,能放點豬油麼?」
「沒找著啊!只找到素油,哪里有豬油?」老四低下頭到處找,一個蓋子一個蓋子的揭開。低頭的時候,小櫻看見琦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了。
「王爺?」
琦軒點點頭,居然在微笑。在建州,就沒見這個男人笑過!
「什麼?小櫻要去你府上去住?」老四听說琦軒是來接小櫻走的,立馬反對︰「我不同意。小櫻你不是來找我賢弟的麼?要是沒地方住,跟著我住啊!哥照顧你。」
「她是自願的。本王並沒有半分強迫。」琦軒不去看他,端起手邊的茶,品嘗起來。
小櫻住的簡陋,但是茶杯茶壺很是講究。精致的白瓷,藍色釉彩,單看茶杯就很淡雅。茶葉是茶莊老板送的,也不是次貨。井水煮出來,洗一遍,泡一遍,簡單又純粹。
「小櫻,是真的嗎?他是不是威脅你什麼?」老四還是不放心。
「沒有。王爺待我很好。」小櫻不想老四多想,「我就是一個人住外面不安全,住到王府……」
「你住到王府才不安全!李槿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啊?三番兩次加害于你,你能活著是沐芳看的緊。現在沐芳沒了,你出事,誰救你?」老四知道李槿嫁給了段琦軒,但是有些事不吐不快。
琦軒愣了一下,又繼續品茶。
「這是既定之約,多說無益。你說要來建州開醫館,想好在哪里了嗎?要不要幫忙?我們長歌最近賦閑在家。」小櫻轉移話題。
「我先住你家住一陣子,找一條不是很繁華的街道,用我名字開一家藥廬。」老四名叫青楓,避開周國皇帝李楓的名諱,所以計劃改名字。但是大家都習慣了叫他老四,誰也沒想起來要去叫一聲韓青楓。現在在陳國,更加不必了。
「青楓藥廬,不錯啊!」小櫻說,「要是有時間,我去幫你抓藥。還以幫你炮制藥材。我在藥王谷做過的,你放心。」
「好!」老四一口答應。
「咳咳。」琦軒的茶喝完了,假咳兩聲,小櫻不知道,還以為要添茶,去拿茶壺。
「該走了。」琦軒拿絲帕捂住口鼻,不想多說。
小櫻知道,早點去,就早點回。「老四,好好當大夫,我有時間一定去看你。長歌,你現在先陪老四把藥廬開起來,我先去王府一陣子,時間過得很快的。」
「這是告別嗎?我今天來,你今天就走?」老四很瞧不起的眼神看著小櫻。
小櫻很不好意思的哄他︰「別這樣。我家讓給你住,好不好?」
「不開心記得回來,這是你家。」老四知道無力回天,用惡毒的眼神看著段琦軒。覺得這個淡定的男子,一定是威脅小櫻了。
落雨軒一如既往的寧靜,落雨時,雨水沿著屋檐落進湖泊,嘩啦啦,像個雨簾。
小櫻已經適應了這樣無趣的生活,一日兩餐,讀書,練琴。直到青楓轉紅,楓葉落進湖泊,記憶的閘門一下子打開。
那一年也是這樣的楓葉,紅艷似火,白衣勝雪的他翩翩而至。曾經的溫柔,如今想來,都是心疼。最後只留下一個孤單的影子,拿著一片楓葉,默默懷念。
桌上插了一支紫菊,小櫻突然把它拿過來,對著湖水,一瓣一瓣摘下。回來,不會來,回來,不會來。最後只剩下一片,不回來……不能!看著湖面片片花瓣,小櫻覺得自己好傻。若花瓣真能知道結果,又何須龜甲佔卜。
「在撕花玩兒?」琦軒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身後。
「王爺。」小櫻正欲起身行禮。
「坐著吧。」琦軒自己也坐了下來,「要是寂寞了,就去找朋友吧。花園的楓樹,都被你折過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韓青楓了呢。」
「老四年輕,醫術也不賴,又會討女孩子歡心。喜歡他的人多的去了,他才看不上我這個嫁過人的呢。」
「那你為了什麼不開心?」琦軒看著湖里又是丹楓,又是紫菊。
「你有三位夫人,怎麼不去陪夫人?我不會跑掉的。你大放心。」小櫻不想跟他提沐芳的事情,說了也不會明白的。
「我曾經喜歡過兩個女人,不過都死了。後來再也不喜歡女人了,心煩的時候,不如喝酒。你會喝酒嘛?」琦軒建議道。
「啊?」小櫻原以為王爺是很自在的,有活潑的梅夫人,孤高的青夫人,溫柔的槿夫人,左擁右抱,艷福無邊啊!沒想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小櫻喜歡喝甜甜的米酒,而琦軒拿來的卻是湛清的烈酒。這個,一碗下肚,會起不來吧?
琦軒看她遲疑,就知道沐芳一定沒讓她喝過烈酒。眉毛微微上揚,鼓勵她︰「嘗一口。」
小櫻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碗,小小的喝了一口,辣的頭直甩。
「哈哈哈哈!」琦軒看著,哈哈大笑,「一看就是沒喝過。」
小櫻覺得自己真的是悲催到極點了,陪吃陪喝陪看書,就差沒陪睡了。一年,早點過去吧,寄人籬下的日子真心難熬啊!
(這個是預存的哦,為了防止斷更,先寫好,準時更新。最近天氣炎熱,雖然我住在江邊山腳,也不能避暑啊!長夏便是如此,等秋天到來,就涼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