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妻不淑 065 初探財路招阻攔(中)

作者 ︰ 夭夭其華

粉墨听了柳嬤嬤的話,又想起還起不得床的紅霞,總算是硬下心腸不再開口求情。然而那掌嘴的聲音落在耳朵里又是分外刺耳,她也只有咬著唇,睜大眼看著香菱。

這時里間的婆子走了出來,埋著頭行了禮說道︰「小姐,小少爺醒了。」正說著,彥滄的小腦袋就探了出來,見地上跪著個丫鬟在自己掌嘴。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卻也害怕的縮了回去。

彥玉嗯了聲,又道︰「柳嬤嬤,你看著她,若是她手酸了,便替她找了那行刑的婆子來。」

跟了彥玉多時,柳嬤嬤听出這話里的意思,了然于心。又喚婆子把小少爺抱出來,跟著彥玉一起送回去。

一路上彥滄都閉著嘴沒如往日般嘰嘰喳喳,手牢牢地抓著嬤嬤的脖子,說什麼都不放。等到了院子一進屋,他就小跑著撲到穆妙姍的腿上,把臉扎進腿里。

穆妙姍本在做針線活,被這麼一撞倒是扎了手,用嘴吮了一下指頭,將針插好放到一旁又抱起彥滄問︰「我的小祖宗今兒是怎麼了?」抬頭又看向彥玉,溫和地一笑道,「玉兒來了。」

瞅著穆妙姍做的嫁妝,彥玉神情有幾分復雜,斂了情緒走上前坐到了一旁,用手模著緞子說道︰「姨娘的手工真好。」

「你若喜歡便是了,我听聞出了新樣式,便試著做做。」又把彥玉交給身邊的夏蕊讓抱進去換了衣裳,回過頭來看彥玉,「這些日子倒是滄兒擾了你。」

「姨娘說的哪里話。」彥玉想到紅霞,又硬生生地說道,「滄兒是我弟弟。我自然會對他好,斷不會害了他。」

聞言。穆妙姍微笑著說道︰「這是自然。」喝了口茶,她轉移開話題,「今年的暑氣倒是比往年重了些,我跟老爺商量著,早些去西郊別苑里避暑。正巧你今個兒來了,回了院子有什麼該帶的多吩咐著些。」

這便是示好放權了,彥玉听了只一頷首,又問︰「那要多久?」

「自是這個月底,老爺的公假有一旬。都排在夏至那幾日,正避了最熱的日頭。」

一旬便是十天,看來彥仲杰是不會跟著來了,彥玉暗敲了警鐘。又說了會兒話便回了院子。

因著彥玉的吩咐。柳嬤嬤正站著監刑,看著香菱力道小了卻是不點明,但若是連聲都拍不出。卻是要咳兩聲警告的。香菱也知道這是明顯的放水了,便又減慢了速度,讓已經酸了的雙手歇一歇。

平日里干慣了洗衣的粗活,卻還不如這掌嘴累手,香菱臉上又疼又麻,眼淚掉了又掉。

不消一刻。彥玉帶著紫竹回來了,看著偷懶的香菱。她慢悠悠地說道︰「喲,香菱姑娘這是在擦臉呢?」

香菱听正主回來了,打來個激靈,忙左右開弓,啪啪幾下當真是下了重手。

見也差不多了,柳嬤嬤方才開口說道︰「小姐,小懲以誡倒也夠了。」

「不夠,若不好好罰,只會讓人以為我這院子里的人連個四等丫鬟都能欺負。」彥玉坐,端起新茶吹了吹熱氣,又道,「要是不給他們長個記性,省的有些人整日里惦記著我這房里的人,要不知道還當是看上我這幾個丫鬟了呢。」

這話里又是諷刺又是警告的,很難不听出小姐是要殺雞儆猴。

香菱忙住了手,磕頭如搗蒜︰「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只幾下,額頭就磕破了皮,「奴婢是被鬼迷了心,才會胡說八道,奴婢掌嘴,奴婢該罰。」說完又啪啪地打起自己的嘴來。

彥玉卻是紋絲不動,當真是鐵了心腸要立規矩,只說︰「這人若是長舌,下了地府也是要被勾去舌頭的。」

古人向來迷信,听到這句話,香菱已是嚇得面色慘白一片,就連掌嘴的手都停下了動作,只驚恐地盯著彥玉,就如見到了鉤舌的厲鬼一般。

想來也是差不多了,彥玉也並不想害人性命,便看了柳嬤嬤一眼。

柳嬤嬤心領神會道︰「但若恪守己身,一心為善,自是可以洗去冤孽,重新做人。」這話倒是跟彥玉學的,說起來一板一眼。

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白臉,當真是默契到了極點。

香菱又一臉希望地看著柳嬤嬤,當下許諾日後定不會再多舌,不然就不得好死。

這樣重的誓都發了,彥玉便也不難為她,又叫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來听話︰「既然你們是我院子里的人,若無罪,我自是不會讓人冤枉了你們。但若有錯,我卻要第一個罰,到時候可沒得這般好過。」

大家听了,紛紛說是。

彥玉點點頭,這才對地上跪著的香菱說道︰「你先回去,日後行事注意點,可別讓我听到什麼流言蜚語。」

「是,謝謝小姐。」香菱誠惶誠恐地應了,忙不迭地起身行禮。走前又鄭重地跟粉墨道了歉,粉墨見她臉已是腫的如豬頭一般,額頭又破了皮,不忍地偏開頭道︰「我已原諒你了,你快離去,別再污了小姐的眼。」

這話倒是在提醒香菱趕緊走,香菱自是不會多留,趔趔趄趄地回洗衣房了。

粉墨扯著衣袖埋著頭,又低聲跟彥玉認下自己的不是。

彥玉知道粉墨是孩子天性,向來心善,但這院子里卻是容不下善良的人,她不想再看到第二個紅霞。自她醒來,前前後後發生許多事,或多或少都對這些丫鬟嬤嬤造成了傷害,卻是給了她警醒。

把理說了,彥玉便吩咐收拾東西,為去別苑做準備。

有柳嬤嬤坐鎮,幾個丫鬟倒也沒亂了陣腳,分工整理。單一天工夫,就收拾了一箱子行禮出來,而這還僅僅是開始。

唯獨紅霞的傷卻是不能亂動,留她一人彥玉又不放心,大夫又叮囑不可顛簸,自然不敢冒險。紫竹便主動提出留下照顧紅霞,之後再隨著彥仲杰一起到別苑。

藍月向來跟紫竹處在一起,听她不走便也要留下。想她們相互間也能有個照應,彥玉便也允許,只讓她們小心一些,平日里若是無事,院子里的門是一定要鎖好的。

彥玉白日里照常上課,到了下午便帶著惠娘去翠竹軒。因沒有慕天佑相陪,想了想,她又帶上了兩個結實的護院以防萬一。

大牛和黑子自來了小姐的院子便沒被重視過,如今居然有機會上街,當下精神煥發,就連頭發都是抹了水認認真真梳了幾遍,衣著整齊,看上去倒也是人模人樣。加上個頭魁梧,反而襯的彥玉愈發嬌小了。

默默地用眼神丈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才到對方腰上些許的位置,彥玉有種咬手絹的沖動,怨念地走在了前面。

大牛和黑子一臉莫名,小心翼翼地跟著,左右掃視著街上的人。

彥玉今個兒並沒換男裝,她想了幾日,既是要合伙,自然要坦誠一些,畢竟紙包不住火,這要知道的遲早都會知道。但卻並沒到翠竹軒,卻是去了一旁的茶樓,讓惠娘代為傳話邀刀疤過來。

惠娘去過幾次翠竹軒,已是輕車熟路,帶了話,便領人要走。出門恰遇到要外出的吳優,說明來意,吳優便推了事跟著一同前往。

彥玉包了一間二樓雅間,背對街道,卻是一片寧靜之景。

臨窗是兩方竹席,中間隔著一張矮幾,又有涼風習習,當真是享受清閑的好地方。同翠竹軒的別有情調來說,這間茶樓的雅是一種韻味,就仿若一杯茶可以讓人靜下心來享受其中。

看到門前站著的兩個大漢,吳優勾了勾唇,淺笑不語。

惠娘輕輕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抬頭便看到少女臨窗而坐,單手托腮,圓潤小巧的下巴帶著一點珠光,眼神悠遠。如瀑布般的長發調皮地從肩頭垂下一束,平添一分柔情。白皙的面龐透著粉,竟是比往日看起來要入眼了許多。

吳優自認閱人無數,但此時也不禁放輕了腳步,不忍擾了那兀自出神的女孩,便是眼里的笑意也濃了三分。然而刀疤卻不會此般有趣,愣了一下,他不自然地開口道︰「王兄……姑娘?」

彥玉這才回神,偏過臉來嫣然一笑,柔軟的如同柳絮一般讓人心癢︰「你們來了,請坐。」又見刀疤吃驚的表情,這才想起自己是女裝打扮,便笑著說道,「怎麼?是不是我這麼穿不好看?」

刀疤憨厚地抓了抓腦袋,點了下頭。

惠娘自關了門站在彥玉身後服侍,吳優落了座,刀疤便也站在他身後。

客到齊,等候已久的茶師走了進來,淺綠色的衣裙很是清新。放下茶具,茶師微笑著行了禮,便跪來演示茶藝。

一盤茶具,大大小小,一應俱全。

彥玉認真地看著,卻是沒有開口說話,吳優如往日般慵懶地微眯了眼,也觀察起這茶師的動作來。

蘭花指輕輕拈起茶則,從罐中取了些許茶葉,有用茶匙撥入茶壺之中。茶師一邊有條不紊地演示,一邊說道︰「茶藝分為備器、擇水、取火、侯湯、習茶,這水是取自北上十公里天山化下的雪水,純淨而無異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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