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老公結婚十三年了,從剛才似的貧窮到現在的富有,經歷了多少的苦難然而。
1.優秀的男人連外遇都變得理所當然
杰是個優秀的男人,他的成功總是那樣理所當然,就如他有了外遇。從他第一次神秘的背過我對著手機那端輕聲細語的嘀咕時,遠遠的我嗅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味道。可我依舊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他對我依舊溫柔,喚著「寶貝」,我的心卻是搖搖晃晃的痛,猶如斷線的風箏,看似自由,實際對自己的命運一片茫然。
我沒有勇氣像其他女人一樣盛氣凌人的找到那個女孩,然後當著一群人的面對她破口大罵,最後再狠狠的煸她幾耳光或者再踹她幾腳後勝利而歸,這樣的我做不到。于是,我極力的表現著女人的另一面,賢惠的讓他重新注意到我。在床上賣力的表現出風情萬種,可腦子里卻是抑制不住的常常幻想在他身下的是我還是她?
有了孩子的女人該是婚姻的另一種牽制,放不下的責任,隱隱約約的回想起兒子出生時的情形。他承諾,不會讓兒子受一點點傷,要讓他快樂的成長,要讓他從父母身上看到幸福的模樣。一眨眼兒子十一歲了,而幸福漸漸的成了義務!
「杰,晚飯回來吃嗎?」
「寶貝,公司忙,我就不回去了,我愛你!」
痴迷上他的一聲「寶貝」,為著他的「我愛你」中了很深的毒,軟化了所有的怨,一聲不吭的等著他回來。或許,他累了他就會回來,這里才應該是他的家,是唯一一個收容他不快的地方。
2.幸福該是什麼模樣
「媽媽,我今天要寫一篇作文,題目是《我愛我幸福的家》,我都想好怎麼寫了,可是……我猶豫該不該寫……」
「為什麼猶豫呢?」
「我想寫關于你和爸爸的感情,因為有了你們我才如此快樂和幸福。可是,我們班里有好幾個同學的父母都是離婚了的,我擔心他們會難受……」
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下來,攬過兒子輕撫著他,面對他的天真和善良,面對這樣的問題,我無言以對,那些單親家庭的孩子他們的幸福和快樂是什麼?這是缺憾。
第二天晚上杰意外的回家吃飯,內心一片狂喜,我不停的往老公碗里夾他喜歡吃的炸豬排,兒子心不在焉的看著這一幕,不像往常那樣責怪我偏心。
「爸,媽,有件事我想對你們說……」
「對了,你的作文怎麼樣?寫了嗎?」我問。
「沒寫,我和班主任說過了,我說我不寫,也把原因告訴他了。」
「你不寫老師布置的作業?還是做不來?」杰皺起了眉頭,不悅的放下筷子。
「你跟班主任怎麼說的?」我朝杰使了下眼色,握著兒子的右手,我清楚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畢竟是班長,不可能做讓老師不高興的事。
「我生活在幸福的家庭,可我的幾個好同學都是沒有爸爸或媽,我不想讓他們為這篇作文再難過,我就是這麼說的。」
「那麼,老師的態度呢?」
「他只是看著我,沒有說什麼。我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我擔心老師會批評你們……」
「什麼作文,這麼嚴重?」杰好奇的問我。
「我愛我幸福的家。」我和兒子異口同聲的說出來。
果然,轉天班主任把我叫了過去,但並沒有批評我,反而他先做了自我檢討,讓我驚訝。
「小雨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很能替他的同學著想,在布置這篇作文時我也沒有想的這麼多,經小雨提醒真令我這個當老師的汗顏,好多同學都完成了這篇作文,也有幾個同學遲遲未交,換成是平時我肯定會批評他們,這一次我沒有,我還要感謝小雨,感覺自己真的沒能關心學生……我會給他們上一堂關于‘幸福’的課,要讓他們都能看到希望,要讓他們勇敢和堅強起來!」
幸福,該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啊,如果你對它要求不高,它就在你的眼前或身旁,然而,就是這麼容易的事反而變的遙不可及。
忽然的,我擔心起兒子,我怕他會受傷,我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幸福,我想給他健康的人生,我想的,我能給的,就是先讓自己幸福,至少看起來要如此。
3.咀嚼幸福的殘渣
我深愛著杰,他奪走了我的一切,然後又給了我全部的幸福,如今這幸福也只剩一點殘渣,咀嚼另外一個女人恩賜的片刻。真的不想去窺視自己丈夫的,至少這樣我會好過一點。那個讓他背過我說著悄悄話的女人醒目的印在白紙上,狠狠的捅進心窩,給了我奼紫嫣紅的美麗。痛,該是暈眩的。
努力回想著他在家的原因,對照著清單上的日期,仔仔細細。他和她該是吵架了吧,所以他才會回家,他受了傷。
「寶貝,我又要加班了,這幾天我就不回去了,住公司里,我愛你!」
打個留言機反復听著他美妙的聲音,一遍、兩遍、三遍……不厭其煩。他和她又和好了吧,所以他的傷也該是痊愈了。
不知何時我學會了跟蹤,這對有修養的我來說是一種不能對人說的恥辱,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車後,雖然我不是福爾摩斯,可還是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她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遠遠的看到她我就感到相形見絀的窒息。我想,僅這一點就足夠了,我不願再比下去,也已經無法比較。
星期天下午是兒子唯一能休息的日子,夏天了,不知不覺中他又長高了不少,去年的衣服略顯短小,拉著他高貴的去逛商場,然後再高貴的听著商人的夸獎︰這麼年輕就有孩子了呀,真看不出來!或許,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在她那里比不得的虛榮吧。
「媽媽,你看,那不是爸爸嗎?他旁邊的那個阿姨是誰啊?她干嘛挽著爸爸的胳膊?!」
追尋著兒子的手指他們就那樣親密的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個女人一臉的幸福,我曾經也有過,至少在這個秘密還是秘密的時候。
一把拽過兒子飛速躲進試衣間,兒子茫然的盯著我試圖從我臉上尋找什麼他預知的答案。
「啊,那個……呵,那個阿姨啊是從國外來的,你也能經常看到電視里那些老外他們見面都要親吻的,這叫禮儀……呵,你爸爸啊都跟我說了好多次,他最受不了這種禮儀,很容易讓人誤會,可拒絕吧又擔心別人說自己沒修養,所以……」
「那我們干嘛要躲起來?這樣也很沒修養的!」
兒子的話讓我語塞,是啊,我干嘛要躲起來?做錯事的不是我,怎麼反倒我成了第三者似的見不得人呢?
「我這不是擔心你爸爸尷尬嘛……」我竟然為了背叛我的男人對兒子說謊,讓他繼續忠于他的父親。我不知道兒子是否真的相信我說的,至少我努力幫他擺正了父親的形象。
4.婚姻就像水晶球,要幸福就要守住謊言
第五天杰又回家了,這一次我沒有任何感動,看著這個同床共枕了十三年的男人我無法洞悉他深邃的雙眸里究竟還有沒有我的影,如果有,頂多也只是一個側影吧,他能看到我的幸福,卻看不到我的悲傷。
看著杰去年生日送我的水晶球感到從未有過的茫然,婚姻終究是要有所犧牲的。就像這個水晶球,看似漂亮,被一層層包裹的安全,可是,當被摔碎時,能看到的不再是美麗,也不再安全,而是支離破碎的悲慘。
「小雨最近的表現有些異常,沒以前那麼開朗,成績也不十分理想,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出了什麼狀況?」小雨的班主任將一份成績表放在我面前。
「小雨很喜歡寫日記,我也有特別留心他,發現他總是神神秘秘的寫著些什麼……我們都清楚,只有日記才是最真實的情感表露……」
兒子的書桌是可以拆卸的,這點他不知道,或許他認為一把鎖就能鎖住他心里所有的小秘密吧。在心里不停默念著祈求被原諒,整個世界仿佛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遮遮掩掩。輕松的將日記本的鎖彈開,這不過只是一個裝飾,哄哄天真的孩子。
鬼使神差的直接翻閱到最近日期,有幾頁的紙質皺皺的像被揉過,但更像被水浸過。這,應該是淚水。
在回家的途中又看到了爸爸和之前那個阿姨,他們還是手挽著挽,有說有笑。這一次我忍不住了,追上他們,讓那個阿姨放開她的手,只有我的媽媽有這個權利!
那個阿姨很生氣,她一定是在怪我沒有修養。我告訴她,雖然您來自國外,但這里是中國,您要懂得入鄉隨俗的道理!
爸爸將我拉到一邊,他說他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求我不要告訴媽媽,他說怕媽媽會尷尬。我答應了,爸爸是愛媽,因為他說了和媽媽一樣的話。可是,看著阿姨的表情我怎麼也笑不出來……
X月X日天氣晴又做夢了,夢到了那個阿姨,還有爸爸,夢到那個阿姨還是挽著爸爸有說有笑,他們笑了,我卻哭了……可我不能告訴媽媽,我好難受!
我無法再看下去,他才十一歲就要忍受來自父母施加給他的謊言,還要堅守著它不被發現。最痛苦的該是無辜的兒子,不是我,也不是他或她。
「杰,小雨的班主任找我談話了,他讓我們多關心關心小雨,最近他的表現不好,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問他又不說。我想,可能他希望你能多花點時間陪陪他吧……」
「好的,我安排一下,以後會多些時間陪你們,放心吧,他沒事的。」
「嗯,我不想他受到什麼委屈,這也是你曾許諾他的。」
「我知道,我不會讓他受委屈的,相信我!」
「唉……」放下電話卻沒有如釋負重的輕松,一種被窒息的掙扎。
正如杰所承諾的那樣他開始像個合格的父親花了比以前更多的時間來陪我們,在他臉上我看不到勉強,這該是怎樣一個男人啊?我不願再去挖掘他的內心,他已經離我好遠。幸虧小雨又重新找回了自信,笑容在他臉上像花似的綻放,我感到欣慰,也感激杰所做的這一切。是的,只剩感激。
他和她一直都在聯系,她一定受了不少冷落吧,該是多大的折磨,三個人的愛情總該有個人承擔所有痛苦,我守著軀體,她守著靈魂,又或者……她守住了所有,我只守著空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