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國都須彌峰)
風光旖旎,如虛迷幻境一般,想想冰封千里的世外,草長鶯飛的仙境更是讓人留戀。怕只怕好景依然長存,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堇墨哥哥,你身子這麼虛弱,為什麼還要跟來呢?」夢兒好奇的問著。
「堇墨哥哥?怎麼沒有幾天便叫哥哥了,這麼親熱?」安陵禹灝憤憤的問道。
「哼,我和堇墨哥哥關系好的不得了,當然要叫哥哥了,怎麼樣,不可以?」
「蕭堇墨,我都和你說過什麼,你忘了嗎?」安陵禹灝略有不悅的問著。
「只是叫哥哥而已,也並無大礙啊。」蕭堇墨淡淡的說著。
「哈哈,就是,還是堇墨哥哥好,不像某些人的臭脾氣,將來誰會嫁給他啊!」夢兒得意的笑著。
「我脾氣很壞嗎?那就壞給你看看!」說著安陵禹灝便邪惡的向夢兒走去。
機靈的她迅速跑到的蕭堇墨的身後,拿出了擋箭牌,裝出了一副受欺負的樣子,「堇墨哥哥,你看看他欺負夢兒。」
「安陵禹灝!」蕭堇墨如湖水般的深眸露出責怪意味。
「哼,你就知道護著她。」
「那還護著你嗎?」夢兒像陰謀得逞一般反問道,那一抹天真的燦爛笑容讓人看了便會清爽宜人。
「我倒是希望他會護著我。」安陵禹灝小聲的嘀咕著。
「你說什麼?那麼小的聲音,我都沒有听清啊!」夢兒不耐煩的追問著。
「你個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啊,真拿你沒辦法。」對于夢兒,其實他只要不糾纏蕭堇墨,安陵禹灝還是覺得她很可愛的。
「嗯,我又在瞎想些什麼,他和蕭堇墨,跟我又有什麼關系,這是哥哥和妹妹而已嘛,為什麼覺得心里怪怪的,難道只是因為蕭堇墨有著和楓兒一樣俗塵不染卻蘊含靈動的雙眼嗎?楓兒,在另一個世界的你是否還記得你用生命來救下的我,那你讓我拿什麼去償還你的一切?」安陵禹灝蹙著眉,望向他們前方的萬丈深淵,默默的想著。
「峰巒如聚,果然能勾起心底故意要隱去的愁緒。」听到蕭堇墨的話語,安陵禹灝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蕭堇墨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目光,誰都沒有躲閃,只是靜靜的對望著,流轉千年,山河破碎風飄絮,彼此的對望卻被鐫刻在這重巒疊嶂的山間。
「停留在過去,只能讓你永遠活在原點。」蕭堇墨靜靜的說著,似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勸解他人。
寂靜如灰,再無他話,四位少年,就這樣鎮靜的站在懸崖邊,微風拂過,吹亂了各自的心中的紛繁,當滄海變為桑田後,又還剩誰能站在崖邊而無牽去掛?
(密室中)
「寒兒,烈兒和媚兒已經去了寰昭國都了,我卻把你留下,你知道的,義父一直以來最看重的就是你,因為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威嚴的聲音從鬼王的鐵面具中傳了出來。
「謝義父栽培,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義父賜予的。」看不清的表情,那冷如霜雪面容下的語氣也沒有一絲的溫度。
「哈哈,乖寒兒,你懂的義父對你的疼愛就說明你確實長大啦。」
「義父對我的養育恩情,寒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誓死也會效忠義父。」
「好,寒兒,現在是你報仇的時候了,讓那個滿口仁義的昏君也嘗試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那樣你的父母也就含笑九泉了。」
「你的意思是?」
「有人查到了安陵明成的寶貝兒子,也就是那個當今皇子此時的下落。」
「不在皇宮中?」
「哈哈,那個昏君也沒有想到他的兒子竟然不在皇宮中吧,安陵明成,我會慢慢讓你了解什麼是傷心欲絕。」
鬼王說著便拿出了一封密函交給了寒煞,「義父,孩兒定會完成任務。」
「記住,我要活捉安陵禹灝。」鏗鏘有力的話語透出濃濃的仇恨。
(安陵國都須彌峰)
一行四人就這樣在這崎嶇的山間尋找著,一路上有夢兒這個調皮鬼,確實給大家增添了許多的熱鬧。
「夢兒,都走了這麼久了,你不會帶錯路了吧?」安陵禹灝一臉質疑的問著。
「不相信我?那你自己去找找看啊!」夢兒無所謂的回答著。
「不過夢兒,我們好像確實迷路了吧?」蕭堇墨此時也疲憊的問道。
「堇墨哥哥,好像是真的迷路了,夢兒記憶力不太好的。」夢兒無辜的說著。
「什麼?真的迷路了?我說夢兒,你怎麼搞的,道長竟然還那麼相信你?」安陵禹灝驚訝的吼道。
「夢兒,你•••」劉蒙剛要抱怨。
「嗯?劉蒙,你要說什麼?」夢兒瞪起雙眼,劉蒙趕緊閉上了嘴,緊張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
「真的迷路了啊,山路這麼難走。難免會迷路,不要怪夢兒了,我們找找看吧!」蕭堇墨鎮定的說著。
「哈哈,你們被我騙啦,還是堇墨哥哥疼我,你看看你們兩個,看前面那片樹林了嗎?穿過那片樹林就到萬了,亡魂夜草就長在萬里。」
「鬼丫頭。」蕭堇墨責怪中卻透著濃濃的疼愛。
放眼望去,果然在溝壑縱橫的山間竟有一片樹林,煞是奇特。
剛樹林便有一股陰森恐怖的的氣息傳來,讓人不寒而栗。途徑的地方甚至還會出現累累白骨,偶爾幾只淒慘的鳥叫聲回蕩在樹林中,猙獰的樹灌不時的晃動著,更透著詭異。每個人都集中注意力,機敏的注視著四周。
突然感覺到身邊的草叢在劇烈的運動著,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這時,一個黑影閃出擋在了路中間,是一匹巨型的青**,它虎視眈眈的盯著人群,毛色亮澤,身體健碩,目露凶光,涎水滴下,似乎要享受一頓豐盛的大餐。
「不妙,我們遇到噬血狼了,它們喜歡獵物的鮮血,不達目的從不罷休,是最團結的種族,他們從不單獨行動,我們肯定被包圍了,準備開戰吧。」夢兒機警的解釋著。
「有個性的種族,我喜歡。」安陵禹灝不屑的環視四周,果然從四周的草叢中發出了幽幽的綠光。
只听見前面的青狼仰天長嘯一聲,瞬間所有的狼都撲了上來,「保護好蕭堇墨。」安陵禹灝殺氣騰騰的吼道。
只見劉蒙凌空一躍,大刀揮下,一匹狼便被劈成了兩半,夢兒也不敢怠慢,粉綢襲卷而去,便擊中一匹狼。安陵禹灝卻一直拿著並未出鞘的劍,一直擋在蕭堇墨的身邊,並沒有直接殺死一匹狼,雖是招招不致命,但卻是次次能準確擊中要害,只是用劍鞘擊昏,或者用內力把狼震出丈把遠,不費力氣,便能輕而易舉的躲過每一次的進攻,這就顯現出了安陵禹灝的深藏不漏。
霎時間,刀光劍影,粉綢揮舞,狼群一次次的凶猛進攻,一匹匹倒下的狼並沒有阻擋住它們的進攻,「安陵禹灝,你為什麼不殺死它們?」夢兒一邊戰斗一邊大喊。
「自然是為了你們。」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這麼一句讓人費解的話。
「小皇子,讓我們來就好了,你不要•••」劉蒙不時焦急的望向安陵禹灝,似乎這種不安要比對付狼群還要恐懼。
「放心,劉蒙,我自有分寸,定不會拔劍的。」是安陵禹灝鄭重的承諾。
狼群的進攻依然猛烈,並且數量也在增加,源源不斷的新增入戰斗。
四匹狼包圍住了夢兒,原地旋轉而起,攪動著周圍的落葉,粉綢再次擰成一股繩索,加之了許多的鋼片,強有力環繞的回擊,瞬間狼群便封喉而死,說時遲那時快,一匹狼從樹叢中突然沖出,趁夢兒不備之時,飛撲了過去。
「啊!」一聲尖叫,手臂被狼咬傷,粉綢瞬間滑落,只見一匹狼露出獠牙,凶猛的沖向受傷的夢兒。
「夢兒小心!」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身影便撲向前去,硬生生的把夢兒撞出了狼的攻擊點,他願意成為獵物。
「蕭堇墨!」「堇墨哥哥!」「蕭公子!」異口同聲的大喊。
「永別了。」明知道會被野狼瞬間的粉碎,明知道沒有一點存活的機率,但是他願意這麼做,無怨無悔,他懂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恩人,都是他蕭堇墨今生今世用生命去愛的人,他欠下的太多,已不知道該怎麼去償還。
閉上雙眼,不懼怕死亡,因為他的生命從小到大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煎熬,可現在的心中卻總有那幾分不舍,到底又是為了誰呢?已經感受到了狼的氣息,越來越急,越來越濃。
「蕭堇墨,我不允許你死掉。」是安陵禹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聲音,然後便是一股熱流突然噴薄到了臉上,順著額頭緩緩流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狼已經支離破碎,血肉橫飛,眼前是舉著劍的安陵禹灝,血從出鞘的劍刃處滴下,粗重的呼吸,飛舞的銀發。
「啊!」撕心裂肺的吼聲驚天動地,雙臂夾住頭部仰天哀嚎,聲嘶力竭,一股強大的氣流包裹住了安陵禹灝,就像一個巨大的旋窩,這種強大的引力甚至把正在進攻中的狼群都卷入其中,似乎要吞噬到周圍的一切,天色暗沉,萬物流轉,一時間飛沙走石,劉蒙和夢兒迅速的跑過來,一邊及時的拉住蕭堇墨,一邊狠狠的抓緊樹干,使其不被吸入,但安陵禹灝痛苦扭曲表情下的眼淚被蕭堇墨永遠的嵌在了腦海中,不知為何,他的心也如被刀割般難受,輕捂胸口,是如此劇烈的疼痛。
「我絕不允許任何傷害楓兒的事情發生,不可饒恕,必須全都死!啊!」安陵禹灝似乎耗盡生命一般的嘶吼,生命的光華就在這一瞬綻放,「 !」的一聲巨響,旋窩竟然炸裂開,天地瞬間就變的血雨腥風,也已經沒有了狼群,只剩炸裂後的殘尸,慘不忍睹。
楓兒,一個在癲狂狀態下的男子口中喊出的名字,一段深藏內心永遠揮之不去的情懷,一切都在繼續,原來他卻一直還站在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