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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和玉兒等四人大搖大擺的出了客棧。五叔的人還沒有到,我決定先出去逛逛,看看我朝這江南重鎮的風土人情。我相信現在就算我站在那些鷹犬面前,他們肯定也認不出我來。
街上人倒是不少,三教九流無所不包。行人熙熙攘攘,商販們高聲吆喝,當真是熱鬧非凡,一派太平繁榮的景象,比起京城來都絲毫不遜色。看到這些,我出京城以來的郁悶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我東唐總算還有一方樂土。
「公子,街上怎麼這麼多士兵?」玉兒突然問道。
「此地是我朝軍事重鎮,五叔的二十萬大軍駐扎在此,當然會有這麼多士兵了。」我回答道。玉兒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我還一直擔心這丫頭會為昨天的事跟我鬧,看起來她是已經忘了。
「呀!公子你看,那些人在干什麼?」玉兒指著前方圍著的一大群人叫道。人群中不時發出陣陣的喝彩聲,想來應該是江湖賣藝的人。玉兒從來沒有出過京城,看到什麼東西都覺得新鮮,拉著我跑了過去。
「借過!借過!拜托讓讓!」趙無極和周無忌一馬當先,為我們擠開了一處空地。我連忙喝止了他們,出京以前我就告誡過,萬不可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百姓。進去一看,我果然猜得沒錯,這是一班江湖藝人在賣藝。場子中央兩個壯漢正你來我往,互相打斗著。瞧這兩人的武功路數,都是走的剛猛路線,拳腳生風,煞是精彩。不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兩人的武功跑跑江湖,掙兩個賞錢還可以,真要動起手來,都是些花架子,不管用的。
這時,兩人耍完了拳,周圍的觀眾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各位鄉親父老,我們幾人行走江湖,路過貴寶地,想湊些盤纏上路。剛才我兩位師兄耍的這套拳,各位如果看得精彩,就請賞幾個銅錢,多謝!」一個女子從旁邊站了出來,抱拳行禮對眾人說道。看到她,我眼前一亮。沒想到此處竟也有如此絕色佳人,那位姑娘一身藍色的勁裝,顯得精明干練。俏目含情,眼波流轉,個子雖不高,卻生得勻稱標致,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我正看得出神,她已經端著一面銅鑼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從懷里掏出一錠十兩重的銀子放到了她的鑼里。人群里發出一陣「哇」的驚叫聲,我看了看,她端的銅鑼里,不是銅錢就是些碎銀子,我那錠銀子倒是一枝獨秀了。
「謝謝這位大哥。」那姑娘莞兒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貝齒。我不禁瞧得呆了一呆,待回過神來,她已經走到別處去了。
「不錯!真不錯!」我由衷的贊嘆。
玉兒冷哼一聲,不滿的問道︰「公子,什麼不錯啊?」
「我是說剛才那兩位拳耍得不錯,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我知道這小妮子又吃飛醋了。玉兒又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撇了撇嘴不再說話。那位藍衣姑娘轉了一圈之後,將錢交到了街邊一位老者手里。那老者鶴發童顏,面色紅潤,雖然是坐在那兒,看起來卻仍然比一般人要高大許多。
「多謝各位的打賞,下面,由小女子耍一套劍法給大家欣賞,獻丑了。」藍衣姑娘說完,唰的抽出了手中寶劍舞了起來。只見她手中寶劍如銀龍一般上下飛舞,挽起朵朵劍花,罩住了她的全身。
「這姑娘的劍法有些意思。」我輕聲說道。
旁邊的周無忌突然插了一句︰「公子,她耍是蜀中青城派的七十二路隨風飄柳劍。劍法以輕快靈活見長,招招布滿殺機,十多年前,武林中號稱第一快劍的上官雲就敗在青城派掌門手下。自斷右臂,從此不再練武。」
我對這段武林典故倒沒有興趣,而這姑娘的來路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既然用的是蜀中青城派的劍法,那想必是從蜀都省來的。那里反賊猖撅,他們多半是為了避禍,才背景離鄉來到此處。想到這兒,我決定與他們結交一番,順便打听打听蜀中的境況。
這會兒,那姑娘已經耍完,人們表現出來的熱情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美女走到哪兒都是很受歡迎的。她又沖眾人行了個禮,再一次端起銅鑼討要賞錢。這一次,觀眾給的可就比上一次多了。我笑了笑,又拿出二十兩銀子準備在手里。這一舉動,又換來玉兒一聲冷哼。那姑娘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一個人伸手攔住了她。說實話,我見過丑的人,但沒見過這麼丑的人。斜眼歪鼻就不說了,那是天生的,怪不得他。可那臉上左右兩道傷疤未免太過煞風景了。再加上一把年紀,少說也有五六十了,你攔住一位姑娘,想干什麼?
「姑娘,恕小老兒眼拙,沒看出來居然是青城派的高手。怎麼樣,陪小老兒過兩招?」那老頭兒盯著人家姑娘問道。
「抱歉,小女子學藝不精,不敢與前輩動手。」藍衣姑娘頗有風度的笑道。那老頭兒一听這話,把手中一根拐杖使勁一頓,地面上立刻裂開一個洞來。地面上鋪的全是堅硬的大青石,他一頓之力竟然能擊碎石板,我倒是小瞧他了。看樣子,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那姑娘倒是面不改色,仍舊一張迷人的笑臉︰「前輩好功力,晚輩佩服。」說完,就想往旁邊走去。誰知那老頭兒卻突然動手,橫起一杖向那姑娘腰間掃去。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都為那姑娘捏一把冷汗。藍衣姑娘輕輕一閃,靈巧的避過一擊。這老頭兒也太不知好歹了,人家不想與你過招,你威逼也沒用。我雖然不是什麼江湖俠士,不過路見不平,拔刀相肋還是懂的。我朝周無忌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幫忙,因為我早就看出來周無忌蠢蠢欲動,相出去跟那老頭兒過兩招了。
周無忌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剛起跳出去大喝一聲。誰知一個聲音卻先于他響起︰「我說你這老頭兒真不要臉,年紀一大把了,攔著人家小姐,怎麼著?老不正經啊?」
「哈哈……」眾人大笑起來。
那老頭兒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強忍著怒氣叫道︰「哪位朋友說的話,站出來!」話音一落,一個年青人站了出來。看他的樣子不過二十來歲,身著黑色長衫,肩上扛著一把單刀。一臉的玩世不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以前王洪經常跟我提起,說武林中是英雄出少年,看來此話不假。看到不平事,這些少年英雄都會站出來。
「沒請教閣下……」
少年不等那老頭兒話說完,不耐煩的打斷道︰「我沒讀過幾年書,別跟我來這些酸話。來吧來吧,廢話少說,我陪你過兩招。」這少年倒是爽快人。那丑老頭兒也不再言語,挺起手中的拐杖向那少年走去。
「嗨!」老頭兒大喝一聲,以泰山壓頂之勢一杖劈下。力道沉猛,足可開碑裂石。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人意料,那老頭兒一杖還沒有打下,那少年的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換句話說,那老頭兒在少年手下,一招也沒有走過。
「好!」眾人興奮的喝起采來,盡管他們都沒有看見那少年是如何出招的。不過我看見了,就在那老頭兒起杖的同時,少年搭在刀柄上的手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了刀,順勢架在了那老頭兒的脖子上。
「好快的刀!」我身邊的趙無極贊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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