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司如影都仍然覺得鍺天予剛才的那一副模樣太過怕,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轉念一想,司如影臉上又飛起了紅暈。即便鍺天予是誤會了什麼,但那種直接的表現,應該是鍺天予為她吃醋了。思及此,司如影的心情不由得瞬間由陰轉晴。
這幾天來,司如影都在秘密的給柳夫人置辦著成親之用的東西。因一切從簡,到今天為止,所有的東西也差不多齊全了。
只是,成親必定是要在千幻谷中舉行,這些東西,她還得抽個時間,親自帶去千幻谷。想想,等她出現在千幻谷的那一刻,必定能給三師父一個驚喜。不過司如影還未出去,便被鍺天予撞上。幸得現在的鍺天予恢復了正常,否則,司如影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
「這些東西,是給柳夫人準備的?」隨著司如影一同來了柳家別院,鍺天予才開口問道。
「三師父與我娘,我娘前半輩子攤上了我親爹,造成了她的不幸。我只希望,她能從三師父這里獲得幸福。」司如影沉靜說著,其實娘心底也是歡喜三師父,只是,心中還有些邁不過去的坎。
與此同時,司如影也在這園中,做著那些開啟機關的事。眼下雖然還是白日,但這個機關已經不再是秘密,就不必對鍺天予有所隱瞞。
看著司如影做著這些動作,以及同時園中生的變化,鍺天予心中對千幻谷的這些人暗自佩服。
「機關都是我大師父設計的,大師父,應該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不止在醫術上,幾乎無人能比;在機關術上,同樣有著比較高的造詣,想必這世上,機關術能像大師父這樣厲害的人也沒有幾個。不過,大師父卻並不對我傳授機關術這方面的任何東西,只交了我醫術。」司如影見著鍺天予的神情,不禁對他說著。「目前這種機關也用不了幾天了,大師父很快就會將其撤換。」
「我還有個疑問。谷中除卻你母親外,還共有五個人,為何你偏偏只拜了四個師父?」鍺天予听著司如影說了這些話,想了想,又對司如影問道。這件事,的確是他第一次听司如影叫那人五姨,而非師父時,便有了疑慮。
鍺天予的這個問題,讓司如影陷入了沉默。許久,沒有出聲。
「我本應該是我五位師父。但在我剛拜完師不久,五師父卻在一次出谷之後,再沒有回來。後來,師父們都說,五師父已經死了,連五姨也這麼說。所以,我便也從來不提這件事。」司如影說起這件事,神色中便多了幾分悲傷,「五姨是五師父從外界帶入谷中的人,五姨的香術,也是從五師父那里學來。」
或許,這件事還有其他隱情,鍺天予也沒有再問下去。看著司如影黯然的眸色,鍺天予不自禁伸出了手,將司如影攬到了懷中。
此刻,他們已是乘著小船,在那條暗流之上。微弱的燭火,照印在兩人身上,便多了幾分幽謐。
司如影將臉埋入鍺天予的胸口,緩緩開口,「鍺天予,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嗯?」
「沒事,開玩笑的。」司如影沉默片刻,卻是直接將這句話否決。或許,這件事說與不說,都不那麼重要了。
鍺天予現在所作出的這些舉動,說明他已作出了選擇。他所選擇的,不僅僅的是彈琴的她,而是這個實實在在存在的司如影。
若論其他的問題,就是鍺天予會不會做皇帝?會不會放棄做這天胤國的冀王爺?但是,這些問題,現在問,卻並不合時宜。
「我也有事要告訴你。」听著司如影的話,鍺天予低聲笑笑,便是俯身靠在司如影的耳畔,呢喃了一聲。
「什麼?」鍺天予的聲音太小,司如影完全沒有听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不禁仰起頭來追問。此時此刻,鍺天予只搖了搖頭,不再對司如影重復那句話。
原本司如影並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鍺天予,無奈最後的地方已經到了,司如影也只得作罷。反正,若是鍺天予方才說的那句話,不是開玩笑,便也不會一句不好的話。
「七兒,你家小姐去哪了?」柳夫人正因七兒的事還要與司如影作些商討,無奈,卻始終沒有找到司如影的人。眼下看到七兒,立刻對她問著。
「小姐好像同王爺出府了。」七兒回想到之前司如影和鍺天予拿著東西出去的畫面,想想該是如此。
「出府了,」柳夫人重復著這三個字,臉上緩緩露出了笑意。看來,她那傻女兒,終于開竅了。
不過,既然阿影不在,那便不同她商量了。正巧,七兒這個正主就在這兒。還未等七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七兒就被拉到了柳夫人的房間之中。
現在,柳夫人房間中總共只剩下了七副畫,全部都是一張張的掛在了牆上。按柳夫人的話來說,這些都是頂好的公子才俊了,只看七兒說自己瞧上了哪一個,她這就出去張羅。
「夫人,這都是什麼?」七兒還模不清狀況,看了看那些話,只能問柳夫人。
「夫人不是說過,要給你張羅婚事嗎,如果這里有瞧得上眼的,只管跟夫人說。」柳夫人牽著七兒的手,拉著她慢慢走到那些畫前。
「這,」听到柳夫人的話,司如影立刻便將手縮了回來,「我,」
「七兒?」
「夫人,我現在還不想嫁,我還想伺候小姐,伺候夫人。」七兒連忙轉過了身,對柳夫人道。
七兒原本以為夫人那次就是說說罷了,沒想到,竟是為她做了這些事。現在,面對這些畫像,七兒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更是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真正歡喜的那個人。
「傻孩子,你怎麼能一直伺候我們。」柳夫人再次握住了七兒的手,輕聲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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