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饒有興趣的望著他,很想知道他如何自圓其說,度過眼前的危機。
昆侖奴無言以對,只抬起頭來, 光清澈,卻不說一字一話。
紅衣女想了想,悠悠說道︰「其實我並不關心尤利婭的死活,也不想知道薩伊的秘密。我在意的是,你隱忍多年,為何會突然舍棄薩伊,取信于我?」
昆侖奴苦笑一聲,望著被自己吻過的臉頰,道︰「你真心不懂?」
紅衣女也是哭笑不得,笑道︰「我若懂,為何問?」
昆侖奴半是無奈,半是心酸︰「總有一天姑娘會懂的。」他雙手悄然握成拳頭,紅衣女還以為他要突然發難揍自己,本能的向後蹦了兩步。昆侖奴眉毛動了動,內心又陰沉了幾分。
紅衣女見昆侖奴沒有動,已知自己會錯了意,眼楮轉了轉,笑道︰「今晚折騰了半宿,你看我都困的站不穩了!」
兩人重新回城,尋了一家客棧住下。昆侖奴去廚房尋了酒菜,卻滿月復心事,一夜獨斟,未動飯菜分毫。
紅衣女听見隔壁昆侖奴斟酒淺飲的聲音,猜想他日後必定對自己寸步不離,日夜監視,心中苦不堪言。
珠光搖曳,牽動昆侖奴起伏不定的心。他看不懂紅衣女,至少現在看不懂。紅衣女也未必信他,卻能睡得心安理得,倒也是一位奇女子!昏昏沉沉間,不知飲了多少,不覺來到紅衣女門前,房門緊閉,屋內悄無聲息,死一般沉靜。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推開這扇門,跨過這道坎兒,守在她床前。他再次苦笑,即使能觸模她絕美的容顏,又能怎樣?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屋內紅衣女軟語溫存的說。
昆侖奴大喜,推門而入。紅衣女仍舊靜靜躺在床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準備。一室之內,孤男寡女,氣氛著實曖昧。
紅衣女媚眼如絲,斜眼看他道︰「小女子有一要事勞煩閣下,不知……」
昆侖奴不覺搶道︰「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紅衣女氣若幽蘭,輕聲道︰「勞煩這位公子幫我把這床被子拿開。」
昆侖奴咽了一口氣,眼前的佳人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昆侖奴輕輕走上前去,拎起被子的一角,緩緩掀開,露出了紅衣女的肩膀;雖穿著素衣,卻也見縴弱可人;繼而是胸脯;昆侖奴臉一紅,別過頭去,不敢再看。當然,余光中,平如廣原,也實在沒什麼料可看。
繼而是月復部;
月復部赫然盤睡著一條花色斑駁的小蛇。
據說蛇的花色越鮮艷,毒性越大,難怪紅衣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和顏悅色。她實在不願,也不敢打破它的美夢。
昆侖奴臉色黑了幾分,突然出手擒其七寸,往地上摔去。小蛇尚在睡夢中,再也沒有醒來。
紅衣女這才「哇」一聲從床上跳起來,縮著肩膀來回搓。
昆侖奴目瞪口呆看著對方,好久才道︰「姑娘的反應也太、太遲鈍些了吧?」
紅衣女驚魂未定,喝了好幾杯水,這才拍著胸脯說︰「我一動,它肯定咬我,剛才我雖然害怕,卻只能硬撐著啊!」
昆侖奴怔了怔,深深看她,眼前的這位女子何止容貌絕艷,她的氣度,她的雅量,豈非天下任何一個女子可比?
紅衣女蹙眉深思道︰「這個季節,群蛇早應長眠越冬。這條小畜生居然能跑到我床上,嘿嘿……,你說這個事兒算不算有意思?」說完笑眯眯的看向對方。昆侖奴一曬,低頭喃喃答道︰「是我在廚房的柴堆里發現它的……不過它早已被我拔下毒牙……」
「咦?看來」紅衣女仍舊笑道︰「我還要謝謝你哩!」
昆侖奴又是一曬,許久才道︰「我知你一直不信我!」
紅衣女仍舊含笑默默看他,仿佛在說,如此這般,我便信你麼?
「也許……我救了你,你便信我。」他跟隨尤利婭看過許多英雄救美的畫本,這話在喉嚨里走了一圈,實在不好意思擺到台面上。
紅衣女整整衣服,坐下來,頗為鄭重道︰「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取信于我。你主人已死,你沒有必要向我尋解藥;你主人若還活著,現在你拿到了解藥,也為時已晚。」
昆侖奴雙眉微挑,道︰「如果我家主人無藥可救,你不怕我殺了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