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平川看了七年,待漸進江南,看到層疊山巒漸次低,綿延河沿紛紛合,屋依水而建造,水依屋而繚繞,水清如鏡。楚言的心,很是激動,畢竟,曾經的她,也是江南水鄉出生的人啊,只是歲月變遷,山移海換的,她上世的家在此時何處,卻是辨認不得的。
畫眉離開梁府,更是沒有一絲擔憂,一路上伺候梁氏、陳金、楚言,手腳很是勤快。到是梁氏,一路走來,笑意淺淺,那秀眉,居然沒有平過,楚言好幾次的言語相逗,也並不見起到什麼好的效果。
「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陳金多少也看出了梁氏的表情里的一些端倪,他坐近,拉過梁氏的手,笑意問道。
「謝老爺,三娘並沒有感覺不舒服,只是一想起以後再回不得娘家,心里多少,有些難受!」梁氏緩緩的把手從陳金手里抽出,輕拭去眼角的淚,解釋道。
「馬上就到我們陳家了,我相信,夫人會喜歡那個家的!而且等過個一二年,即墨的事情漸漸淡去了些,我就帶上夫人去梁府,我想,看在血脈至親的份上,梁老爺還是不會那麼絕情不認你的!放心吧!」陳金拍拍梁氏的背,安慰道。
「恩!」梁氏點點頭,她猶豫了下,將頭,靠向陳金的肩膀。剛還因為梁氏抽拿出手而神情尷尬的陳金,此刻立馬驚歡起來,面色喜紅。
「言兒,你到時候,可是多了個姐姐和哥哥呢!」陳金擁著梁氏,看向楚言,「你姐姐陳銀珠,長你七歲,你哥哥陳小寶,長你五歲,他們也和你一樣,是雙親不全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和姐姐哥哥,好好的相處,成麼?」
「恩,言兒會的!」楚言乖巧的點點頭,可是她的心里卻為自己的娘親擔心,「果然是做後娘,也不知道那對陳家寶貝,是不是好伺候的主?不過無論這樣,絕對不能讓娘再受半分委屈了!」
「我也希望,夫人能待我兒女似親生,教之育之,那樣,我就安心了!」陳金拍拍梁氏的肩,說道。
「三娘自然善待他們的,沒娘的孩子,三娘了解他們的苦啊!」梁氏真心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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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檐白牆陳家門。
陳銀珠在看到陳金寫來于其的信後,就將陳金當天傍晚就到家的內容一一告訴了錢氏。錢氏瞬時大喜于色,當下的也顧及不得多和陳銀珠嘮叨,便出內院,調齊陳家上下所有丫鬟僕婦僕子,訓話明意,排事給物,一一作出安排。
大早的,陳府就開始忙活了,就似除夕前打掃那般,該擦該洗該換的,全部做起來。錢氏更是著人將鮮紅地毯鋪地,大紅燈籠高掛,等傍晚時分,全府上下要齊換上干淨新衣,一起到門口,去迎接陳老爺的歸來。就連帶著陳小寶的課業,也停了下來。
「來了來了,準備準備!」遠遠的,看到一輛青灰色的馬車奔馳而來,管家陳福激動的揮著手,讓點鞭炮的人準備點火。
「都放規矩些,老爺這次回來,別個個還和平日里一樣沒規沒矩的,到時候惹了老爺生氣,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錢氏端站在最中間,她攏著手,嚴聲吩咐一眾下人,在她的左右,是一臉無笑意的陳銀珠和滿口哈欠的胖墩娃陳小寶。
眾下人唯唯諾諾的說是!
馬車在車夫的一聲「御------」里,在陳家大門前停了下來,那車夫見著鞭炮,忙勒緊馬韁繩。鞭炮劈啪作響,「恭迎老爺回家」一眾人,在錢氏的帶領下,俯聲頓首,齊聲連連。
陳金此時候已經挑起簾子來,看著闊別數月的陳宅和家人,他的心里,涌起了暖暖的情誼,一路的車馬勞頓,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去。
「夫人,這便是你和言兒將來的家了!」陳金回頭,看著梁三娘和楚言,溫柔的道。
「還不快去扶老爺下車!」這頭,錢氏奇怪陳金往外探了個頭又回頭向馬車里做什麼(因為陳金掀起的簾子縫隙不大,所以陳家人沒有看到車中的梁氏等人),她還以為是陳金勞累至極,所以一時間沒法下車。
然而,那應著是的僕子還沒有跨前一步,陳金就自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神采奕奕,全然不再有當初離開時候的那份萎靡。錢氏心下一緊,「看來,老爺到底是從夫人的陰影里走出來了!」
「老………」錢氏拉起銀珠和陳小寶,正欲走上前去和陳金相敘,可錢氏的這聲「老爺」還沒有全出口,她就看到剛下馬車的陳金,轉過身去,從馬車里,先是抱下來一個粉雕玉啄、眼楮大大的女女圭女圭,然後是牽出一位風情綽約的美貌女子,女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容貌頗清秀的丫頭。再看那陳金,含情脈脈的眼神,片刻不離那女子身半分。
作為過來人的錢氏,當下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陳銀珠自然也看到了楚言和梁氏,「該死的!」她狠狠的輕聲咒罵了一句,若不是錢氏拉住她,恐怕依著她的性子,早就沖上去厲問梁氏是什麼人了。而于陳銀珠截然相反的是陳小寶,這從小在女人堆里混跡的小公子,在見到楚言的那一刻,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江南自然也是多美女的,只是大都嬌柔似水,無稜去角的,似楚言這中美的菱角分明的女娃子,陳小寶哪曾見過。
「不許放肆,別忘記了女乃娘說的話!」錢氏低頭掃了眼陳銀珠,「笑笑,要記得,那不單是你的爹爹,還是你的將來!」
陳銀珠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使得臉上堆積起笑容來。
「爹爹--------------」在錢氏的示意下,陳小寶邊叫著陳金爹爹,邊跑上前去一把抱住陳金的褲腿。
陳金這才從梁氏的身上收回目光,他俯子,一把抱起陳小寶,眼眶中已濕盈盈。「重了重了,爹爹不在這些日寶又長了不少啊!」
「那是,小寶可是很乖的呢!」陳小寶一面回著話,一面眼珠子滴溜溜的掃著楚言,「爹爹,她們是…………?」
「哦,過來,爹爹給小寶介紹…………」陳金正要向大家介紹梁氏和楚言,錢氏卻走上前來,插話道,「老爺,一路辛苦了,家里應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請老爺進屋沐浴更衣吧!」
「辛苦女乃娘了!」陳金也知道陳府這寫年來,錢氏的功勞很大,他向錢氏點了點頭,正要命人去馬車上將東西拿下來,錢氏又快一步吩咐人做了。
「老爺先行歇息就是,至于這隨行的姑娘……老奴會安排的!」錢氏邊說,邊示意丫鬟們攙扶陳金進大們,陳金也是一時歡喜,居然將梁氏和楚言忘記在外了。
楚言在一旁看的出來,這死老太婆是存心故意的,眼見著陳金就要進大門了,楚言心急之下,一句「陳爹爹」便叫喚了出來。
四下眾人一致凝了呼吸,然後眼看向錢氏。錢氏的神情到依舊,只是看向楚言的時候,眼神多了些尋味意。
「哦,看我一到家就高興的!」陳金听得楚言的叫喚,拍拍腦袋轉過身來,他走到梁氏身旁,將梁氏的手捏住,放到他胸口前,然後掃了一眼襯家一眾,喜言道,「這是你們的新夫人,大家都過來見禮!還有她,是我的女兒言兒!」陳金也拉過楚言。
陳家的一眾下人,都面目暗淡的看向錢氏,並沒作聲。
「怎麼,我的話你們沒有听到麼?」陳金對眾人這樣的反映,自然是有些惱了。
錢氏上前一步,對梁氏微屈身,行就一禮,道,「姑娘好!請姑娘不要見怪,因為老爺的書信里並不曾說要到新夫人來,所以我們一時不曾有準備,這些下人們都是沒有見識的,請姑娘不要計較才是!」
「哪會呢!」梁氏低頭回禮,可不等她把話說完,錢氏已經轉看向陳金了,錢氏道,「老爺,並不是我們不懂規矩,只是新夫人麼,總是要有過門的形式才好,這貿然的就讓大家伙的都叫這還不知道來歷的姑娘為夫人,要是讓族里的叔公們知道了,必然是不允,也是要鬧笑話的!我看這新夫人的名封,還是緩一緩吧,畢竟陳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不是!想來,姑娘也不願意不清白的就進我們陳家門,對麼?」
錢氏口口禮儀規矩,只是字字落在楚言的耳里,卻是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怕梁氏來歷不清白,新夫人進們要得到家族的同意!」
錢氏說話的時候,楚言已經清楚的看到陳金臉上那不悅的神色在逐漸的加深了,果然,待錢氏說完她的那一番大道理後,陳金拉著臉,一字一句的高聲說道,「我陳家的事情,哪里換需要外人拿主意,我說三娘是新夫人,就是新夫人,大家等下都到廳中來見過新夫人和言小姐,至于什麼叔公,什麼禮儀規矩,休要再提了!過門的形式麼?陳福,你安排下去,擇個吉日出來給我。」
「老爺!」梁氏看到陳金對自己和言兒的維護之情,已然很是感動,她伸手拉住陳金,搖了搖頭,示意陳金自己不被叫新夫人沒有什麼。
「你是我的新夫人,怎能第一天就讓你受了委屈!」陳金一手拉住梁氏,一手牽過楚言,大跨步的向陳門內走去。
眾下人齊看錢氏。
錢氏黑著臉。一旁的銀珠氣的直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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