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宮殿,燈火通明,歌舞升平.
北國來使北沐坐在下首,太子龍嘯風安坐主位,百官陪宴,杯盞輝映,觥籌交錯.
整個宴席,北沐少言寡語,絲毫沒有表露半分來意,只說了些龍雲國富足安民的恭維話,句句恰到好處,拿捏得體.
龍嘯風和顏悅色的應對,也沒袒露半分底細,百官只是問了些北國的風土民情,何以為生等一些問題,北沐一一解答,語氣溫和,面色恭謙.
北國來使獨自一人來到龍雲國,究竟是肆無忌憚還是恭敬謙和,無從揣測.
姚錦素坐在百官宴席中,靜靜的听著,也不與他人推盞相交,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細細的品著杯中上好的大內御酒.
當當當,大廳上傳來三聲響亮的罄音,從門外進來幾十個著粉衣的舞姬,並排散開,中間走出一個身著素白,鬢發如雲,臉色素凈,姿容清秀的女子,直至百官賓客面前,琴師彈奏的音調緩緩如流水,舞姬揮動水袖,翩翩起舞,白衣女子站定,舉袖遮臉,音色驟停,舞姬站定,女子方才踏步,縴腰輕擺,雲袖漫舞,細臂柔弱無骨,腳下步步生蓮,恍如一只白色的蝴蝶,煽動著縴薄的羽翼,流連于百花叢中,琴音漸漸高起又緩緩落下,女子舞動的身姿慢慢蜷縮在地,象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舞姬漸漸圍攏,琴音平緩,突的 出個碎裂的琴音,嘎然而止,廳上的舞姬慢慢散開,白衣女子單腳立地,輕盈旋轉,舉著柔韌的玉臂,揚著優美的脖頸,轉著縴細的腰肢.
龍嘯風從女子入廳,便訝異的朝姚錦素看去,那個容貌他從未見過真人,姚錦素跟著他數十載唯一求他幫忙的一件事,便是找大廳中那個女子,見他表情並沒太大波瀾,只是眼中閃爍的雀躍光芒,是他不曾見過的,內心有幾分說不上來的酸澀.
百官靜靜的欣賞著,北沐只是偶爾掃過幾眼,便含笑的去飲杯中酒,心中略帶惆悵,即使容似卻也並不神似,終是少了那麼一股靈氣.
一曲畢,舞姬退出,獨留白衣女子,向著主位盈盈福身,婉約大方:「北國心公主見過太子殿下.」舞技不驚艷,身份倒挺令人驚訝的.
北沐起身行禮,溫潤如玉,卻又疏離淡漠:「這是北沐的族妹心公主,北國誠心與龍雲國締交結好,兩國聯姻,再好不過.」這是百年來,不變的定律,國與國之間締結永世之好,無非是兩國嫁娶,結成兄友之邦.
龍嘯風微微扯動唇角,不禁莞爾,挑著眉梢問:「此間可有公主中意的男子?」這話理解淺了,可以說是龍嘯風給足了北國面子,往深了想,那就是變相侮辱,陪坐的百官中,大多是已有妻室的中年男子,甚至連白須鶴發者,都大有人在.
白衣女子看向北沐,見他只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拿主意,並未多言,北國乃是弱小的邊遠之國,即使是外強中干的大國,仍是看不上的荒蠻之邦,要不是今時今日,龍雲國經歷了內憂外患,又怎會將北國來使放在眼中,這聯姻其實也不過是勉強為之,皇子自然不可能,龍嘯風意思夠明顯,在座中除了他不見第二個皇室之人,而他對此事嗤之以鼻,自然不可能接受,而百官中,更沒人願意攀這毫無利益的遠親.
女子忸怩了一會,朝大殿在座的人掃了一圈,低垂下眼簾,偷瞄著龍嘯風,半晌才紅著臉鼓起勇氣,低聲道:「太子殿下可願意要小心?」小國出來的女子就象是小家小戶出來的閨閣千金,終于是不夠大氣.
龍嘯風玩味的撫弄杯沿,片刻才揚眉朝姚錦素問道:「錦素覺得如何?」
姚錦素象是被抓了個正著小偷,趕緊收回緊盯女子的目光,驚慌失措的差點打翻了桌上的酒杯,趕忙起身作揖,才答非所問道:「在下願意娶北國公主.」說完低著頭,毫無自覺的笑著.
百官皆驚,這算什麼回答,龍嘯風醋意橫生,抿著唇角,看了他良久,冷靜的對殿中女子道:「本殿封你為側妃,可願意?」見姚錦素震驚的抬頭,方才解恨般的浮出半絲笑意.
女子受**若驚,心花怒放的笑道:「謝殿下.」北沐瞥向龍嘯風,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轉而朝姚錦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