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將佩慈擁入懷中,感受到懷里的佩慈渾身冰冷,疼痛難忍,他不禁焦急的問道︰‘媽!她這是怎麼了!’
黃鶯急切的看著佩慈問︰‘佩慈,你今天見血了嗎?’
佩慈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眉頭緊鎖,雙手緊握,顫抖的說︰‘有一點……’
黃鶯一听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哎呦我的傻孩子啊!你怎麼不早說啊!’
‘媽,到底是怎麼了?’安越心急如焚緊緊的抱著佩慈。
‘她這可能是要生了!’
‘怎麼辦啊!’
‘快送醫院啊!’說著黃鶯就趕緊往德利醫院打電話讓他們開救護車過來,然後又讓金主任在醫院等著。
‘媽!車來了嗎?’安越看見佩慈痛苦的樣子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先別急兒子。’黃鶯勸慰著安越。
‘我能不急嗎?她都疼成這樣了!’
‘每個女人生孩子當然都是這樣子的!’黃鶯訓斥著兒子。
‘是真的嗎?’安越听到黃鶯說的,心里頓時放心了不少。
‘恩,當然是真的!’
‘媽,那你當時生我一定很疼了。’安越看著佩慈痛苦的樣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是否在生自己的時候,也是這般難過呢?
而黃鶯听見兒子的話,心里頓時安慰了不少,語氣緩和的說︰‘那是自然地,這是每個女人都必須經歷的,是你們男人無法代替的。’
‘越,不要哭,我能忍住的,想想我們的寶寶就要來到人世,我就要當媽媽,你就要當爸爸了,你應該高興才對,不要讓孩子看見他爸爸軟弱的一面好嗎?’佩慈忍著疼痛,輕輕擦拭著安越臉上的淚痕,將他緊鎖的眉毛撫平。
話音剛落,醫護人員就已經匆匆的趕了過來,他們將佩慈放在擔架上,又匆忙的前往了醫院。
‘啊……啊……’安越和母親焦急的在產房外面徘徊著,屋里時不時的傳來佩慈痛苦的呼喊聲。
‘不行!’安越說著就要往產房里走去。
‘站住!’黃鶯一把將兒子拉住︰‘你要干什麼去!’
‘媽!我要去陪著佩慈,我怕她一個人害怕!’安越和母親說著話頭還不停的看向產房的方向,臉上盡是焦急和擔憂。
‘不行!產房男人是不能進去的!’黃鶯听完兒子的話立刻制止道。
‘你沒听見佩慈在大喊大叫的嗎?我听得出來,她真的很難受啊!’安越撲到母親的懷里哭泣著,此時的安越是軟弱的,他只是一心去擔憂自己心愛的女人,听見她的叫喊聲,安越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黃鶯撫模著兒子的頭,勸解道︰‘那是分娩時必經的痛苦,她必須自己一個人扛,就算你去也是無濟于事的。’
‘至少我可以在她身邊陪著她啊!’安越抬起頭望著黃鶯。
安逸同時也得到了佩慈要分娩的消息匆匆的趕了回來,看見黃鶯母子立刻上前拉著她問︰‘老婆,怎麼樣了。’
黃鶯看著他說道︰‘已經進去幾個小時了。’
‘怎麼還沒有生!這些醫生都是吃閑飯的嗎?’安逸听說佩慈到現在都沒有生出來,立刻火冒三丈,大聲吼道。
黃鶯看到他發火了,立刻安慰他︰‘你先別生氣,你這樣,醫生會亂了陣腳的。’安逸听見她的話背著手,在原地來回走著。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每個人的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終于,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讓每個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生了!生了!’黃鶯呼喊著,焦急的向產房里望去。
這時醫生出來向他們報告了喜訊︰‘恭喜安少爺母子平安,是個兒子!’
‘是孫子!是孫子!’安逸大笑著︰‘我當爺爺了!我當爺爺了!’夫妻倆高興地歡呼著。安越的臉上也流露出初為人父的喜悅,安逸拍著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夸贊道︰‘傻兒子!你可真厲害,比你爸我可強多了!你可要再接再厲,再讓佩慈給我多生幾個大胖孫子!’安越听到父親的話模著頭傻笑著。
金主任將孩子抱了出來,然後喜笑顏開的說︰‘這孩子可真胖!足足有8斤重!’
安逸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孫子抱了過來︰‘看!我孫子長得多好!’
‘爸,給我看一下!’安越走上前去伸出手就要抱,安逸卻一下子把孫子摟在了懷里,滿臉都是不贊同︰‘你毛手毛腳再把我的寶貝給摔了!’
‘哦。’無奈安越只好低著頭張望著父親懷里的孩子。
‘瞧你那高興樣!’黃鶯笑著點著他的頭︰‘我生安越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高興過。’
‘那時候,爸也不讓我抱啊!’安逸邊說著邊朝孫子皺巴巴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很快,護士就把佩慈給推了出來,由于佩慈是自然分娩,再加上生產的時間較長體力不支,所以推出來的時候還沒有清醒,護士就直接將她推回了病房,沒過多久佩慈就悠悠轉醒了。
‘佩慈!’安越走上前去,握著她的手︰‘你還好嗎?’
‘還好,孩子呢?’佩慈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問。
安逸將孩子抱了過來感激的看著她︰‘佩慈,辛苦你了,你可是我們安家的大功臣啊!’
‘伯父,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佩慈蒼白的面容上有了一絲血色,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以後不許叫伯父,要改口叫爸!’安逸佯裝發怒,但是眼里的笑意卻怎麼都掩蓋不住。
佩慈含淚,不確定的問︰‘真的嗎?’
‘當然了!你是我孫子的媽,也就是我們安家的兒媳婦了!’安逸笑呵呵的說。
‘佩慈。’安越將她擁入懷中心疼的說︰‘你受苦了,你會不會怪我沒進去陪你?’
佩慈笑著抬起手輕輕地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傻樣兒!那產房里有好幾個女人,你怎麼進去?’
安越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孩子,佯裝嗔怒道︰‘你看爸,他抱著孩子都不肯放手了!’
‘怎麼,吃醋了?’佩慈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孩子氣般的安越。
‘我是怕你想見孩子嘛!’
‘沒事,等爸抱夠了自然就會把孩子還給我的。’佩慈笑了笑,無所謂的說道。
安越突然抓住佩慈的手緊張兮兮的問︰‘佩慈,有了寶寶你不會天天都只陪著寶寶吧?’
黃鶯听見兒子天真的話語,不免大笑起來。安越有些模不著頭腦,疑惑的問︰‘媽,你笑什麼?’
‘傻兒子,你怎麼和你爸一樣傻,你爸當年也問過我這個幼稚的問題。’黃鶯回憶般的說道。佩慈听見安越的話也是哭笑不得。
一旁的安越卻不肯放過她,連忙讓她正視著自己︰‘佩慈,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兒子剛出生,你就吃醋了?’佩慈打趣道。
安越想了想,走向黃鶯說道︰‘媽,我看你還是給寶寶請個女乃媽來照顧他吧!’
‘不行,孩子必須吃母乳!’安逸看著兒子不贊同的說。
‘那佩慈就沒時間陪我了……’安越不高興的看著父親和他懷里的孩子,氣呼呼的說。
黃鶯點了一下他的頭,提醒道︰‘傻兒子,不請女乃媽可以請保姆啊!’
安越听見母親的話上去親了她一下︰‘還是媽媽好!’
佩慈看著黃鶯搖了搖頭︰‘媽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帶的。’
安逸抱著孫子走了過來︰‘保姆還是要請的,你只管把身體養好,爭取明年再讓我抱上一個孫女那就更好了!’
‘啊?’佩慈羞澀的低下頭。
黃鶯拍了一下安逸說道︰‘瞧你那猴急的樣兒!’
安逸瞪了她一眼,說︰‘這可是為了安家的香火,我不急才怪呢!誰叫你那個肚皮不爭氣,只給我生了一個兒子的!’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佩慈給你生好多好多的孫子的!’安越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好!’安逸听見兒子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的合不攏嘴︰‘等我孫子滿月,我要給他大擺筵席!慶祝上個三天三夜!’
佩慈听到安逸的話,央求道︰‘爸,不要這麼鋪張行嗎?’
安逸不明所以,看著佩慈不解的問︰‘這是一個天大的喜事,當然要慶祝啊!’
‘爸,我想求您一件事。’
‘哦?你說什麼事?’
‘能只擺一次宴席嗎?省下的錢可以捐給我長大的孤兒院嗎?那里的房屋已經很破舊了。’佩慈說著難過的低下頭。
安逸看見這個心地善良的兒媳,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情格外的好︰‘好孩子,爸會拿出一筆錢去重新修葺孤兒院的。’
佩慈听到安逸說的話,高興地抬起頭,詢問著︰‘真的嗎?’
安逸點了點頭︰‘恩,真的。’
‘佩慈!’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佩慈看見眼前這個如母親般的女人,高興地喊道︰‘院長!您怎麼來了?’
‘是我打電話通知她的。’安越握住她的雙手,深情的望著她。
院長走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心疼的說︰‘孩子,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院長,我怕您會傷心失望就沒敢告訴您,您不會生佩慈的氣吧?’佩慈流著淚,傷心的問著。
‘傻孩子,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我只是心疼你而已。’說著王院長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非常精致的玉佩,說道︰‘這個是你母親臨去世前留給你的唯一念想,現在,我把它交還給你,你就把它戴在孩子的身上吧!’
安逸把孩子抱了過來︰‘院長,您幫孩子戴上吧!’
‘好!’王院長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戴在了小家伙的身上,安逸拿起玉佩仔細看了看,看著這碧綠通透的玉佩,心里疑惑重重。兒媳究竟有著怎樣的身世呢?看這塊玉佩的色澤,質地,絕對不是平常人家可以擁有的。
佩慈看見安逸盯著玉佩不放,疑惑的問︰‘爸,您怎麼了?’
‘沒有’安逸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著王院長問道︰‘院長,佩慈的父母你沒有見過嗎?’
王院長久久沒有作聲,安逸見此,連忙追問道︰‘怎麼,你見過他們?’
‘王院長,到底怎麼回事?您為什麼不做聲?一直以來您都未和我提過他們,是不是您有事情在瞞著我?’佩慈緊張的望著院長,眉頭緊鎖,不解的問。
王院長見此,長嘆一聲,眼角微微濕潤,緩緩地講訴起來︰‘這事兒啊!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記得那是一個雨夜,我剛剛從紅十字會醫院回來,路上,遇見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她光著雙腳,頭發蓬亂,衣服破爛不堪渾身濕漉漉的,迎著風雨,一步一步搖搖晃晃艱難的向我走了過來……’王院長陷入了深深地回憶中……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王院長走上前問道。
女人哀求的拉住她的手說︰‘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話音剛落,那女人就昏倒在了她的懷里,王院長趕緊揮手叫了計程車又回到了紅十字醫院。
‘醫生!醫生!快救救她!快救救她!’王院長把她推進急診室焦急的大聲喊著。
郎醫生走了過來,看見她疑惑的問︰‘王院長,這是誰啊?’
‘她是我在街上遇見的一個可憐的女子。’王院長看著這個女人,皺了皺眉,心疼的說。
‘郎醫生!她的脈搏很弱!’一個檢查的護士大聲喊道。
‘快!馬上送進手術室!’
王院長在手術室的門外焦急的等待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听見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頓時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可誰知,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那麼讓人難以預料。郎醫生走了出來,嘆了口氣︰‘王院長,我們已經盡力了。’
‘什麼意思郎醫生?’她的心跳加速,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能二選一,她堅持要孩子。她說想見你最後一面。’
王院長跑到手術室,看見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用盡全身力氣拽下了她脖子上的玉佩,哀求的對著她說︰‘求求你,求求你,收養我的孩子好嗎?’女人用哀怨的眼神望著王院長,而她見狀點了點頭答應了,女人看著她說道︰‘我想看看孩子。’院長急忙從護士的手上吧孩子抱了過來,只見女人對著孩子哭著說︰‘孩子,原諒媽媽,不是媽媽不要你,是媽媽要不起你了。你一定要原諒媽媽,媽媽會在天上守著你的,我可憐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要忘了媽媽,長大了,要好好做人,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說完就把玉佩親自給孩子帶上,用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深深的凝望了一下她,流下了她生命當中最後一滴淚。
‘當我給她擦洗身上的時候,看見了更加驚人的一幕,她全身上下都是傷痕累累的,我想她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樣非人的待遇呢,我真的無法用言語去形容了。’王院長說完眼角濕潤,傷心的看著佩慈。
佩慈听完嬤嬤的講訴,痛苦的哭泣著︰‘是誰!究竟是誰害死了我媽媽!是誰!’
‘佩慈,你不要激動,我一定會幫你查個水落石出的!’安越氣憤的瞪著雙眼,信誓旦旦的承諾著。
‘我明白了!’佩慈冷靜下來,看著院長緩緩地說道︰‘您每次逢年過節的領我祭拜的就是我媽媽對嗎?’
‘恩,是的,那時你還小,我怕你會有一顆仇恨的心。’王院長撫模著她的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那您為什麼現在又要說了呢?’佩慈疑惑的問。
‘因為你已經初為人母,有了老公,有了孩子,也有了家,你的心里有了羈絆,遇事也就會冷靜一些,而你也是有權利知道這些事的。’
‘謝謝您院長,讓我在陽光下長大,沒有讓我墮入無盡的黑暗里。’佩慈緊緊的摟住她,心里感激莫名。
安逸夫婦听完也是淚流滿面,兒媳的身世讓他們疑惑不解,究竟是誰竟然能夠對一個孕婦下此毒手呢?
佩慈突然大聲呼喊著︰‘一定是我爸害死我媽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