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要愛 13意雅的回憶(八)佩慈要救柳父安逸的要求

作者 ︰ 舒雅凌薇

安越听到王主任的話嚇得抖了一體,凝視著他疑惑的問︰‘你敢確定?’

王主任點了點頭︰‘雖然血生化沒出來,但是就目前這幾項檢查來看,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基本上可以確定他是得了尿毒癥。’

安越看見他肯定的表情知道結果肯定不會變了,頓時站在那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王主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為他傷心了,勸慰道︰‘別傷心了,你看是不是應該把這個結果告訴夫人一下呢?’

安越回過神來連忙焦急的說︰‘這個就不用麻煩你了,我會親自告訴我媽的。’

‘那……’王主任盯著安越笑了笑︰‘那什麼時候能讓我做為專家出診呢?’

安越站起身將他按在椅子上,心里有些不耐煩,可說出來的語氣卻帶了點了安慰的話︰‘急什麼,等我表舅的病好了,別說是當專家出診了,接下來的好處會有更多呢!’

‘好處?’王主任听到心里有些高興地說道︰‘還有什麼好處啊?’

安越指著他,撇了撇嘴︰‘瞧!你這就有點井底之蛙的感覺了吧!你難道不知道連副院長年事已高要退休了嗎?’

王主任想了想突然高興地站了起來,興奮地說︰‘你是說夫人想讓我當副院長?’

安越點了點頭,用力的拍了一下他那大月復便便的肚子,笑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媽最喜歡的就是听話並且有學問的人了嗎?’

‘是……是……’王主任用力的點了點頭,應和著。

安越上前摟住他的肩嚴肅的問︰‘你和我說句實話,我表舅這病還有的治嗎?’

王主任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有,兩種治療方案,一種透析,不過就是費用有些高,而且要長期治療挺麻煩的。還有一種就好一些,那就是換腎,不過這個第一,需要有能夠相配的腎源,第二,就是有足夠的資金。當然要是子女的腎,相對來說成功幾率大些不說,而且費用也不是那麼高,現在關鍵是咱們醫院也沒有腎源。’

安越苦惱的看著他,不解的問︰‘如果做這個手術想要一切免費的話,是不是一定要我爸的簽字才可以?’

王主任點了點頭︰‘是啊!要是沒有董事長的簽字的話一切都免談的。’

安越長嘆一聲喃喃自語道︰‘那麻煩了。’

‘不麻煩的。’王主任笑著說︰‘只要夫人在董事長的面前說兩句好話,不就一切都可以了?’

‘難如登天啊!’安越搖著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頭看著他︰‘行了,今天謝謝你了,等改天我一定會兌現承諾的。’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安越走到楊樹的身邊將他攙扶了起來,苦笑著說︰‘楊伯父,你餓了吧?走,我帶你吃飯去!’

楊樹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憨笑著︰‘不用了,安少爺麻煩你一天了,怎麼還能讓你請我吃飯呢?等會兒我回去自己吃點兒就好了。’

安越看見眼前這個渾身臃腫無力的男人,他是那樣的淳樸,憨厚,又是那樣的讓人心生憐愛。他將楊樹的手緊緊的握住,強顏歡笑的說︰‘什麼少爺,在您的面前我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兒,我請你這個長輩吃飯有什麼不可以的?走,我帶你去吃杭州的生煎和東坡肉去!’說完拉著他就要走。

楊樹看著眼前這位安少爺的異常表現,心里已經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的病一定很嚴重,甚至有可能已經沒有幾天了。他不怕死,可是,他怕把這些孩子全都扔給他那可憐的老婆身上,老婆的負擔太重了,那又該如何是好啊?想到這些,楊樹的眼淚在他的眼眶里開始打轉落下。

安越見楊柳流著淚水,滿臉的傷感,便停下了腳步慌忙的問︰‘伯父,你哪里不舒服了嗎?’

‘沒……沒有。’楊樹搖了搖頭,舉起手裝作揉眼楮︰‘剛剛沙子吹進眼楮里了。’

安越望著眼前這個老淚縱橫的長輩,心里也是隱隱作痛。他知道,一切言語間的安慰在他面前都是徒勞無功的,其實他的心里就像明鏡似的,什麼都知道。安越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安慰這顆飽受病痛折磨的心呢?人雖終有一死,可他如果離去了,那他的孩子,他的妻子又該如何安置呢?可……可要是想要救他,就他那個愛財如命的父親會答應嗎?安越不敢給他一個承諾,然後再給他一個沉重的打擊,那樣,他恐怕會從天堂直接墜入地獄了。

想到這些,安越的淚水也偷偷的落下來。而楊樹看見安越的表情更加確定自己的身體的確是出問題了,但是他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讓病魔將自己這麼快就打倒,他要盡快趕回老家料理自己的身後事。他長嘆一聲笑看著安越說道︰‘安少爺,謝謝你的好意,今天啊!我恐怕不能和你去吃飯了。’

安越淚眼朦朧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去了?’

‘哎……沒什麼,只是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一下了。’楊樹蒼白的臉上布滿愁雲,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安越握著他的手,心里有千萬個抱歉卻無法說出口來。他沒有想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卻僅僅因為這個‘錢’就要被淹沒,被掩埋,這未免也有些太殘忍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要制造出‘錢’這個東西,如今讓人都成為了錢的奴隸,一切都要以它為中心,圍著它轉。最後安越只能無奈的問︰‘楊伯父,你……你真的還好嗎?’

‘傻孩子!’楊樹勉強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已經是這麼一大把年級的人了,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放心吧!伯父沒事的,只是想一個人好好地靜靜。’

安越想了想,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給楊樹自己一個空間,讓他能夠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再去面對今後剩余的人生,給家人留下一份美好的回憶,這樣他才不會帶著遺憾離開。看著楊樹那頹廢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面前,安越也轉身騎上單車,載著他那疲憊不堪的身體,有氣無力的在街上慢慢的行駛著。他真的很憎恨自己的無能,更加痛恨這人世的殘忍。他真的不知道回家該如何去面對佩慈和楊柳眼里哀求,如今恐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吧!想到這兒,他便緩緩地向家里駛去。

‘佩慈姐!佩慈姐!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楊柳興奮地便往屋里跑邊高興地大聲喊道。

佩慈听見安越回來了,也欣喜若狂的跑出來迎接,可當她看見安越臉上的表情時,就猜到她心里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佩慈突然心里有些擔憂,怕把楊柳這個可愛活潑的女孩兒從天堂又拉回了地獄,那樣真的就太殘忍了。想了想她轉過身對著楊柳說︰‘楊柳,我和安越有事兒要說,你帶雲到你房間里去一下好嗎?’

‘可是……’楊柳猶豫而又迫切的望著佩慈︰‘可是,佩慈姐,我還不知道我爸得了什麼病呢?’

佩慈推搡著楊柳強笑著︰‘好了,好了,一會兒等安越告訴我,我就立馬去告訴你行不?’

‘不好,佩慈姐,我,我現在就想知道啊!’楊柳一臉的焦急,懇求的說。

‘楊柳!’佩慈不悅的看著她︰‘你沒看見安越現在一身的疲憊嗎?你現在吵他去要結果他會不高興的。’

‘哦!’楊柳無奈的點了點頭,拉著佩慈的手叮囑著︰‘那等一會兒要是少爺告訴你了,你可要馬上去告訴我啊!’

‘放心吧!’佩慈拍了拍她的手,看著她將雲抱到了房間便轉頭去接安越。安越無精打采的隨佩慈走到了房間里,他此時的心情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抬起眼不敢久視佩慈純淨的眼楮,轉身走到床上就鑽進被窩里嚎啕大哭起來。

‘安越!’佩慈將被子掀開,疑惑的問︰‘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回來後,只字不提楊伯父的檢查結果呢?’

‘我……我……’安越難過的支支吾吾。

楊柳在房間里听見安越的哭聲,心里頓時七上八下的,她感覺到父親的病可能非常嚴重,不然,以少爺的脾氣是不可能用哭泣來表達的,而是應該炫耀他的本事了。她將雲放進嬰兒車里,輕輕地走出房門,趴在他倆的房門外偷偷地听著他們的談話。

‘安越!’佩慈上前將他擁入懷中︰‘我們是夫妻,應該要坦誠相對不是嗎?’

‘佩慈!’安越將頭埋在她的懷里,輕輕地啜泣著︰‘對不起,我根本沒臉見你,我沒本事去看好楊伯父的病。’

佩慈驚疑的問︰‘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安越抹了下淚水,然後抬起頭看著佩慈︰‘王主任說,他初步檢查是尿毒癥。’

‘什麼!尿毒癥!’佩慈吃驚的呼喊著。

安越點了點頭,肯定的說︰‘是啊!我也看了他的各項檢查指標,不是高就是低。’

‘尿毒癥!’楊柳突然沖進房門,淚光閃爍的看著他們,疑惑的問︰‘什麼是尿毒癥?很厲害嗎?’

佩慈看到她听見了,知道瞞不住了,于是點了點頭。楊柳見狀‘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狠狠地磕了幾個頭,哭泣的哀求著︰‘佩慈姐!少爺!我求求你們,救救我爸爸吧!救救我爸爸吧!’

佩慈沖到楊柳的身旁,將她用力地拉起來,然後緊緊的將她顫抖的身體擁在了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妹妹,姐一定會盡全力救你爸爸的。’

安越听到他們的話,無力的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的,你們知道嗎?楊伯父這個病,是需要一大筆的醫療費用的,我們根本就負擔不起。’

佩慈轉過頭疑惑不解的問︰‘這醫院不是自家的產業嗎?’

‘是,的確是自家的產業,可是你們有所不知啊!’安越無奈的解釋道︰‘我爸可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人,試問他又怎麼會因為一個下人的家屬,而去醫院開這個綠燈呢?’

‘可是……’佩慈皺了皺眉,思索的說︰‘我覺得爸應該不是一個吝嗇的人吧!前一陣子,他不是很慷慨的給孤兒院捐贈了一千萬嗎?’

安越撇了撇嘴,哭笑不得的回答道︰‘那一千萬可是你生雲的代價!’

佩慈用力的搖了搖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安越︰‘不會的,安越,你是不是對爸的成見太深了,在我的眼里,他真的就是一個慈父啊!’

‘哼!慈父嗎?’安越不屑的嘲諷道︰‘佩慈,我可是他的兒子,我又怎麼會輕易地去玷污自己父親的名聲呢?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這件事沒得商量的。’

‘安越!’佩慈大聲的吼道︰‘你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楊伯父去死嗎?那樣你我都會後悔終生的!’

安越走上前來,用著無助和無奈的眼楮望著她︰‘我們已經盡力了,如今也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佩慈搖了搖頭,大聲的質問著︰‘不!我們根本沒有盡力不是嗎?’

安越氣呼呼的將她的手拽了過來,讓她貼著自己,面對著自己,吼叫著︰‘你難道非要為了這件事而將你我的幸福斷送了嗎?’

佩慈听到他的話,驚得踉蹌了一下,退後一步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心痛的問︰‘我們的幸福和這件事有關嗎?’

安越用力的點了一下她的頭,氣急敗壞的說︰‘你的腦子里進水了是怎麼的,你我根本就沒有結婚,我早就告訴過你,在這個深宅大院里,拋棄一個女人是很輕易的一件事,尤其像我們這般的。’

佩慈痛哭著,委屈的看著他︰‘安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了你要這麼吼我!’

安越看見她的眼淚,心霎時軟了下來,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語氣也有所緩和,溫柔的哄著她︰‘佩慈,我並不是要吼你,我只是怕失去你啊!’

佩慈疑惑的問︰‘有那麼嚴重麼?’

安越眼楮里陰雲密布,傷心的說︰‘有!一定會有的!’

佩慈一听,頓時急的推開他連忙問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啊!那可是一條命!一條命啊!’

安越低下頭深深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注視著佩慈︰‘等一會兒我去我爸媽的房間里旁敲側擊的問一下,先看看他們的反應如何再說好嗎?’

佩慈緊鎖眉頭,想了想,最後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安越轉身走出房門,走到了父母的門外,他在門外徘徊了很久,也沒敢走進這扇門。他怕會被父親劈頭蓋臉的一頓大罵然後再被趕出來,那樣佩慈的心里該會有多痛啊!這時,黃鶯走了出來,一開門,就看見兒子在房門外猶猶豫豫的,連忙問道︰‘兒子,你有事嗎?’

‘我……我……’安越支支吾吾的說︰‘我爸在房里嗎?’

安逸听到房外兒子的聲音,走了出來︰‘我在,有事嗎?’

‘爸!’安越看見父親,只能硬著頭皮攙扶著父親往屋里走了進去︰‘我想和您說件事兒。’

‘什麼事兒啊?這麼神神秘秘的?’安逸笑著問。

安越長嘆了口氣,鼓起勇氣一口氣說道︰‘我有一個同學,他家里很窮,可是他爸卻得了尿毒癥,然後想上咱家醫院去治療,你看行嗎?’安越說完就打量著父親的臉色。

安逸听罷皺了下眉頭說︰‘尿毒癥可是個難纏的病,透析呢,一般家庭想都不要想,根本就負擔不起。換腎那就更需要一筆昂貴的醫療費用了。’

‘那個……爸,’安越提心吊膽試探的問︰‘你看……咱家能不能免費給他們治療啊?’

安逸一听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皺著眉頭,怒斥著︰‘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我開的可是醫院!不是救助院!’

佩慈在房間里隱約听見安逸的喊聲,急忙趕了過來問︰‘爸,怎麼了?’

安逸此時心情正不好呢,見到佩慈闖了進來,瞪了一眼佩慈︰‘進門怎麼不知道敲門呢!’

佩慈看著安逸的臉色,又看了看安越,見到安越對著自己偷偷的搖了搖頭,就猜到安越問的事情安逸肯定是不同意了,于是,情急之下她上前就跪到了地上哭泣的哀求著︰‘爸!佩慈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楊柳的父親吧!’

一听到這話,安逸氣憤的揮手就在兒子的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大聲怒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你老子!’

安越捂住臉,瞪著眼楮大吼道︰‘我就知道一提到錢就像要了你的命似的!你的眼里除了錢還有什麼!’

安逸上前就踹了兒子幾下,破口大罵︰‘老子如果不認錢,你上哪兒來的這麼舒適的生活!’

‘這所謂的舒適生活,我早就不想要了!’安越憤怒的瞪著父親,大聲的回嘴著。

‘爸!’佩慈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那可是一條命啊!現在就掌握在您的手里了,您只要點一下頭,簽一下名字,楊伯父就能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了!’

安逸瞪著佩慈,大聲的否決︰‘想走後門!門兒都沒有!我的醫院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不是慈善堂!倘若每個病人都讓我開綠燈,那我這個醫院早就關門大吉了!’

佩慈爬到安逸的腳下,乞求著︰‘爸!就這一回好嗎?就念在楊柳精心照顧雲的分上,求求您救救她爸爸吧!’

楊柳透過門縫看見佩慈跪地祈求,只為能夠挽回她父親的生命。她感動的淚水霎時就像決堤的洪水般一涌而出,而她的心,她的人亦被這個善良的女人所折服了。她在心里暗暗決定,今後無論父親的生命是否能夠延續,她都會在佩慈的身邊守護著她一生一世。

屋里,安逸看著跪在地上的佩慈,氣的大聲吼道︰‘保姆我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不差她一個!’

‘爸!’佩慈用力的搖晃著他的雙腿,哀求著︰‘拜托您了,爸,拜托您了,就看在佩慈的面子上救救楊伯父他吧!行嗎?‘

安逸用力的掙開佩慈的雙手,氣呼呼的問︰‘你和她相識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有這麼大的情分,值得你為她跪地求情嗎?’

‘爸!’佩慈淚眼婆娑的抬頭看著安逸︰‘爸,人與人之間的相遇,講的就是一個緣字,而我和她能夠相識,就是一個姐妹情緣。’

安逸冷冷的問著她︰‘我教育過你沒有,人在一起就是緣,分開後便各奔東西,正所謂人走茶涼就是這個道理。’

佩慈用力的搖著頭,堅定的說︰‘不會的!不會的!我和楊柳的情分是絕對不會因為分開而淡忘的!’

安逸看了看她,然後意味深長的說︰‘佩慈,你敢用你的幸福來做賭注嗎?就賭楊柳和你的姐妹情會長長久久!’

‘一定會的!’佩慈堅定的望著他︰‘我相信自己的姐妹!’

安逸嘲諷道︰‘那你敢起誓嗎?就說如果楊柳背叛了你們之間的姐妹情分,你就離開安家!永遠都不再見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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