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
龍兒和天賜緊緊相擁著,可眼前這良辰美景卻沒能讓彼此再溫存**。龍兒的心一直守望著父親,她好想此時能得到他溫暖的擁抱。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的這次出現會給父親帶來再一次的痛苦折磨。她不知道自己這次的到來究竟是血雨腥風還是無情的災難。總之,是自己打擾了父親原本平靜的生活,將他又再一次推向了另一個深淵地獄之中。
天賜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頰,用深情的眼神凝望著她,柔情的說︰「寶貝,怎麼了?還在擔心你的父親?」
「風哥哥……」龍兒的淚在也無法隱藏,再一次遮蓋住了她美麗的臉頰。她痛哭著︰「爸爸會原諒我的魯莽嗎?他還會認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嗎?會支持我們在一起嗎?又會不會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呢?」
天賜刮了一下她高挑的鼻子,微笑的說︰「你沒听媽媽說,他這一生都無怨無悔的愛著你的母親,為了尋找你哥哥,他更是可以狠心的自殘。想必,他對你的愛也同樣遠遠超越了自己的生命,那你說,他還會在乎你的那一巴掌嗎?至于你我的愛戀,就好比他和你媽媽的戀情一般,他只會去祝福,絕不會去破壞的。」
龍兒拼命的搖頭,淚水將她的心所淹沒了。她捂著心口痛苦的說︰「可是,安娜也是他疼愛的女兒啊?她已經陪伴他二十多年了,他和她的感情早已遠遠的超越過了我,他更是將所有的父愛都全部給了安娜,而我呢?我只是半路殺出來的。我對于他來說太陌生不過了,試問,他又怎會舍得讓安娜傷心難過呢?」龍兒撫模著天賜的臉頰,淚流滿面的繼續道︰「風哥哥,如果我真的失去了你,那我的生命也就毫無意義可言了。而我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什麼牽掛了。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去天上找我的母親,她會張開雙臂迎接我的。」
天賜用手輕輕地捂住她誘人的雙唇,淚眼朦朧的說︰「我不許你說這種輕生的話,我吳天賜可不是你父親那樣的人,可以去任人宰割,如若真的有那一天的話,那我寧願一死,也絕不會委曲求全。倘若你死了,那我也絕不會苟活于人世。記住,你是我的生命,我們永永遠遠都不會分開的,直到死的那天,我都要和你死同穴!無論是上天入地,我都永生相伴!」
龍兒深深投入他的懷里,聆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是那樣的有活力。她知道,她的風哥哥是一個為愛而活的人,從小他們就相依相伴,而如今的相逢相戀也必定會是天意。無論生死他們都永遠相隨,為了這個誓言,再多的風雨她都要迎風直上,絕不會輕易被打倒,更加不會向命運妥協,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想著想著,龍兒又再次進ru了他們彼此的甜美夢鄉。
太陽這個大懶蟲緩緩的爬出伸出它那可人的大懶腰,可是臉上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它似乎厭煩風的吵鬧,緊鎖眉頭怒火沖天,好像要把這一切的煩憂趕走。浮雲在面前偷偷的溜走,沒有留下絲毫的蛛絲馬跡,而空中的鳥兒也在不停的自由飛舞,歡快的歌唱著,驅趕著太陽的進程。
安逸和葉挺因為未能參加他們寶貝孫女的婚禮而有些惱火,一路上都在催促著司機加快速度。車輪在飛速的轉動著,而他們的心也同樣迫切而期待著。突然,一個急剎車,阻斷了車輪的轉動。他們抬頭一看,只見安娜正伸出雙臂在車子的前方攔截著。當看見原來是淘氣的孫女時,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他們飛速走下車,可是卻看見安娜在那里哭的像個淚人似的一動不動。
安逸走上前,心疼的將她擁入懷里,撫模著她溫柔的發絲,和藹的說︰「怎麼了,是不是還在怪爺爺沒能趕回來參加你的婚禮?」
安娜雙目通紅的望著他,痛哭著︰「什麼婚禮!那就是一個笑柄!新郎居然被自己的妹妹給搶走了!」
「妹妹?」安逸緊鎖眉頭詫異的問︰「什麼妹妹?你給我說清楚。」
安娜的淚水在漫天飛舞,痛哭流涕的說︰「就是佩慈阿姨生的妹妹,她叫安龍兒!」
「誰告訴你的?」安逸用力搖晃著她的身體,腦子一片凌亂,瘋狂的怒吼著︰「誰告訴你的!你說啊!」
葉子看見安逸已經失去了理智,立刻上前推開安逸,大聲吼道︰「是你兒子酒後說的!藍佩慈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生了一個和她一樣下賤的女兒,來大鬧我女兒的婚禮,還把安越也給氣住院了!」
安逸再一次听到佩慈的名字,心里對她的仇恨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了。這二十多年來,他從未敢再去提起這個破壞自己家庭的女人。想起過去的種種,他就悔不當初。如若當時不是自己專橫霸道,那寶貝兒子現在就還是個健全的人,而那可人的孫子也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可憐的老婆就更加不會瘋了。現在,自己又多了一個孫女,不知道究竟是福還是禍。想到這里,他哽咽著︰「你爸爸得了什麼病,誰在照顧他呢?」
葉子一听安越的名字,臉上立刻電閃雷鳴,大聲吼道︰「公公,你可要為我們娘倆兒評評理啊!你那個寶貝兒子要把我們趕出家門了!」
「趕出家門!」葉挺憤怒的吼道︰「他憑什麼要把你們趕出家門!」
「憑什麼?」葉子的淚水就像是小河一般流淌不息著,傷心難過的說︰「還不是因為藍佩慈這個短命鬼,她死了都要來攪亂我的家。」她突然目光如電,陰狠的說︰「我就是不知道這個騷huo的墳在哪里,否則的話,我絕對會刨她的墳,鞭尸!」
安逸看了看四周的行人都在用質疑的眼神望著葉子,立刻緊鎖眉頭氣呼呼的說︰「你要撒潑也不分分場合!」說著,他就拉著安娜往家里走去。
一進大廳,葉子就指著安逸憤怒的指責︰「公公,時至今日,你還要向著你那寶貝兒子嗎?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他除了四處游蕩,為這個家,為公司做過些什麼?沒有,他只會終日借酒消愁,一天到晚愁眉苦臉像個木乃伊一樣,對我不理不睬也就罷了,可是對他的女兒也是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一眼。他的腦子里除了藍佩慈這個騷huo外,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存在了。現在好了,藍佩慈死了,可是她又派來一個更騷的狐狸精來搶奪我女兒的幸福,公公,安娜可是你從小看大的,她的性格你是最了解的,她天生就為愛而活,如今她失去了愛人,更加讓她顏面盡失,你若不為她出頭搶回天賜,那後果就是不堪設想的。」
安逸一听,心里頓時洶涌澎湃了起來。他知道安娜從小就任意妄為,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就絕不會放手。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龍兒是佩慈的孩子,佩慈對愛的執著,他也有所領會,想必龍兒也不會輕易的放棄她的所愛吧!安逸左右為難,他怕自己又會重蹈覆轍,害人害己。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望著一臉心碎的安娜,惆悵的說︰「娜娜,你真的就那麼愛天賜嗎?為了他可以輕言的放棄你年輕的生命嗎?」
「爺爺!」安娜的淚水有如洪水決堤般一涌而出,她放聲哭泣︰「你這是明知故問啊!從小到大我的眼里,心里除了天賜哥就已經容不下另一個人了。他對我而言就是我的命,我的一切。失去了他,我的生命也就枯竭了,凋謝了,我不能夠失去他,不能!」安娜拉著安逸的手,搖晃著苦苦哀求︰「爺爺,算安娜求求你,幫我把天賜哥給搶回來好嗎?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安逸看見孫女心如死灰的樣子,心都碎了。這麼多年,她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續,她的喜怒哀樂也都會牽動著自己。安逸緊緊握著雙拳,心猶如刀絞般的疼痛。淚水也禁不住痛苦的誘huo一涌而出,他難過的說︰「娜娜,你要爺爺怎麼把天賜搶回來呢?他的心,他的人恐怕都已經被龍兒給奪走了,你即便是搶回來那也只是一副驅殼而已,那樣的他,你還要的起嗎?」
安娜深深投入他的懷里,放聲痛哭︰「我不管!即便是軀殼,我也要守著他,絕不會讓他離開我半步。我就不相信,以我安娜的美貌,不會醉不倒他那顆塵封的心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心甘情願的和我共度一生。」
「傻孩子。」安逸輕輕的撫模著她那千縷愁發,淚流滿面的說︰「爺爺不是不想幫你,可真的是不知該如何去幫你才是為你好。爺爺好怕你付出的太多,而回報的卻是寥寥無幾,那時,你又該如何自處呢?」
葉子氣勢洶洶的將安娜從安越的懷中拽出,劈頭蓋臉的諷刺︰「我看你是怕傷了你另外一個孫女才會有所顧忌的吧!向來安娜想要什麼,你都從來沒有拒絕過,可是這次,你一听說那個騷huo為你們安家又添了一個小騷狐狸,你的心就和你兒子一樣,喜出望外了是不是?」
葉挺氣呼呼的在葉子的臉上甩去一個響亮的耳光,大罵︰「我看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怎麼和你公公說話呢?」
「爸!」葉子捂著臉,淚流滿面的說︰「我難道說錯了嗎?他一听到那個龍兒的名字,你瞧瞧他的那個激動勁兒,現在又推三阻四的不肯為我的女兒討回公道,他們爺倆把我們娘兒倆究竟置于何地了?」
韓雨上前一把將葉挺推到在地,氣憤的怒吼︰「女兒現在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對她說打就打,說罵就罵啊!她活得容易嗎?每天都在孤寂中過活,從未享受過人間的歡樂。你這個當爸爸的不知道去體會她,反而在這里對她大打出手,你是不是想要把她給逼瘋了才甘心啊!」
葉挺看見女兒委屈的淚水,心都碎了。他又怎能不知女兒這些年過的這個非人的日子。她終日以淚洗面,歲月早已經在她那形容枯槁的臉上印上了深深的痕跡。葉挺心疼的拉著女兒的手,含淚道︰「原諒爸爸剛剛粗魯的舉動,爸爸知道安娜是你的命根子,可是,你也要理智的去想一想,你不可能讓安娜再去步你的後塵,非要去尋一個死去活來的愛情吧!那樣她會在生死線上徘徊著的,這樣你忍心嗎?」
「爸!」葉子深深投入他的懷里,委屈的淚水覆蓋著她苦澀的心房,她放聲哭喊著︰「爸!女兒明白你的心思,可是,當愛來臨的時候,又有誰能抵擋的住它的誘huo呢?它就是一杯毒藥,讓你根本無法去忌掉它,這一點,我是有過深深的體會的。你讓我怎麼去勸慰她那顆愛的火熱的心呢?我也怕我的女兒會在這愛情的路上一波三折,就如同我一般最後什麼都沒得到。我什麼都可以為她去爭取,可是,唯有愛情我卻是無能為力。我已經是千瘡百孔了,如若,在失去女兒的話,那我真的就是一無所有了。」
「我要找我兒子!我要找我兒子!兒子!兒子啊!」這時,黃鶯瘋狂的呼喊聲越來越近,她不停的在屋里瘋狂的呼喊著︰「我要找佩慈!我要雲兒!雲兒……」
「你給我住嘴!」安逸用力將她拉了過來,捂住她的嘴,大吼︰「不許你再在這兒發瘋亂叫,否則,我立馬就把你關進屋子里!」
安越這時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當看見父親竟然這麼對待母親的時候,氣急敗壞的上前就把他推到一邊,拉過母親淚眼朦朧的上下打量著她︰「媽!你還好嗎?」
「兒子!」黃鶯驚慌失措的投入他的懷里,放聲哭泣︰「兒子!你不要在離開媽媽了,不要再離開媽媽了!你帶著媽媽離開這里,我怕,我怕……我要找我的佩慈,找雲兒,好不好?好不好……」
「媽!」安越緊緊將母親摟在懷里,淚水就像汪洋大海一般川流不息,他哽咽著︰「媽,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心里責怪兒子沒有把你照顧好,讓您嘗盡了人世間的苦難,以後再也不會了,兒子會守在你的身邊,好好的孝順你,絕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來傷害你的!」
「呦呵!」葉子漫不經心的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安越,嘲諷的看著他︰「你安越一向不都是個情聖嗎?何時又轉行做孝子了?真是滑稽啊!」
安越揮手就在她的臉上印上了個五指山,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大罵道︰「賤貨!要是再敢在我的面前說風涼話,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葉子捂著臉,淚水就如同潮水般凶猛。她望著葉挺痛哭流涕的訴苦︰「爸!這回你看到了你女兒是過著怎樣的日子了吧!整天的不是打就是罵,我的人,我的心早已經被他給折磨的體無完膚了。現在,我對他是恨之入骨,我恨!恨他的絕情決意!更恨他的鐵石心腸!」
安越上前對她又是一陣的拳打腳踢,指著她破口大罵︰「你在我的眼里連狗屎都不如,你要是再在這里編排是非,小心我讓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葉挺見狀氣呼呼的走上前,指著安越暴跳如雷的怒吼︰「安越!你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葉子好歹也是你的妻子,你不愛她也就罷了,怎麼能這麼虐待她!」
「她是誰的妻子?」安越冷冷的看著他,諷刺的說︰「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骯髒的女人,別把她和我扯在一起,我都覺得惡心!」
「你在鬼扯什麼!」安逸火冒三丈的走過來,瞪著安越氣憤的吼道︰「你是不是看見那個所謂的龍兒,你又開始犯病了!」
「你知道了?」安越看著他哈哈大笑,嘲諷著︰「安逸呀安逸,我原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可憐可笑之人啊!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早晚有一天,你會為你所作之事肝腸寸斷,懊悔終身的!」
「你什麼意思?」安逸被兒子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他的心里一直都揣著一絲的疑惑但卻不算明朗,可是那個是他心里的底線,他不敢去觸踫。現如今兒子的話又泛起了巨浪,他怕自己所懷疑的全部都是真的,那樣的話,真的是比殺他千萬回還要可怕。他哆哆嗦嗦的說︰「你是不是為了佩慈的離去而來記恨我們了?」
安越听到佩慈的名字,心里在哭喊,在嘶吼。像是有一塊巨石在壓抑著自己,就快要窒息而亡了。他捂著胸口,緊鎖眉頭,汗水也不由自主的流淌著。他面色蒼白,心跳加速,淚水又在浸泡著他悲傷地臉孔,他抽噎著︰「你沒有資格去談論我的佩慈,若不是因為我唯一的寶貝女兒,我便也隨著佩慈而去了。」
「你說什麼!」安逸拼命地搖晃著他的身軀,驚慌失措的問︰「什麼是你唯一的女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