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娘子不好惹 第六十一回 孔雀迷境(九)

作者 ︰ 若為流風

兩人手中都有王牌,性質卻是完全不同,冷騫歪著嘴角,笑了笑,短劍猛然扎進蕭慕良心窩,一點也不含糊,鳳秋遠松開薛漣笙,揮劍刺向冷騫。

身後,兩道白影如飛箭刺來,他沒有防備,低頭一看,兩條白綢死死纏住腰身,千鈞一,他欲劈斬,手腕,腳腕,全被白綢縛住。

那兩個白衣女子,勝券在握,兩人緊握白綢一端,手中動作,鳳秋遠巋然不動,耳畔氣流波動,他感到臉頰被利器劃傷,正要運氣震開白綢時,背後遭受一擊,一陣青煙撲面而來,視野完全被遮住,連意識都混亂起來。

「把他鎖起來,好好看守!」冷騫號施令。

教徒依言把受傷的又被點穴的鳳秋遠五花大綁起來,他不得動彈,蠶繭一般被人拖下去。

「洪蓮,孟弦,你們做的好,稍後去天宇樓找唐佔領取益壽丹。」

「多謝大祭司。」兩人下跪叩謝,莊重而虔誠。

冷騫注意到薛漣笙望著蕭慕良時,淚光閃爍,他心中一凜,走下去,一腳便踩中蕭慕良的胸口。

她身子一顫,緊閉著眼,臉頰在抽動。

「你們兩要仔細侍奉聖姑,不得有任何閃失。」冷騫劇烈地喘息一陣,朝一旁的教徒吩咐︰「把我們的貴客帶下去,好生招待,等到血月之夜,拿他來祭拜聖祖和禁地亡靈。」

大家各自領命,洪蓮孟弦押著薛漣笙下去,教徒架著渾身是血,已然昏迷的蕭慕良前往桫欏殿。

薛漣笙頻頻回頭,望著那條血路出神,心似被扎透,呼呼地灌進冷風,在空蕩蕩的軀殼里徘徊,風刀旋轉,已成空殼的心被斬碎。

她似乎並不認識那個面色虛弱,胸口血流如注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即便離得很近,他跟她身邊這些人一樣,都是長著一張空白的臉。她分不清誰是誰,也沒有必要分清楚他們,冷騫告訴她,只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就是了。

「我是郁菀,我是混靈教聖姑。」她慢慢走著,口中不停重復,腦子里卻反復出現那張令她心痛的臉。

眼楮酸痛,臉頰癢癢的,她抬手輕拭,是水滴,伸舌頭舌忝了舌忝指尖,又苦又澀,是淚。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為一個陌生人流淚,她連他的長相都看不到,莫非,他跟冷騫一樣,是她親近的人?

某一瞬,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拔腿就跑,洪蓮疾步上前,拖住她手臂。

「聖姑這是要去哪里?」

薛漣笙一臉茫然,輕喃︰「去哪里?」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平聲回道︰「我要去找那個人。」

孟弦急忙擋住她的去路,輕聲笑道︰「聖姑不要亂跑,當心遇到惡靈。」

「惡靈?」薛漣笙重復,無神的雙眼左看右看,怯怯地道︰「我怕惡靈……」

「那就是了。」洪蓮輕拍著她的肩,「聖姑乖乖听話,若是到處跑,被大祭司知道的話,奴婢要給聖姑吃藥了。」

薛漣笙一听吃藥,立時暴躁起來,她滿面驚惶,躲到角落里,「我不吃藥,不吃……」她像個受到極大驚嚇的孩童,一想起被強行灌下那 黑苦澀的藥湯就毛骨悚然。

洪蓮冷眼瞪著她一言不,孟弦走過去,輕聲細語道︰「聖姑別怕,若是安安靜靜待著我們就不逼你吃藥。」

薛漣笙聞言,漸漸放松警惕,孟弦拉起她返回永壽堂,洪蓮跟在後面,眼底露出鄙夷。

服侍她睡下後,洪蓮不滿地道︰「她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大祭司這樣對待她。」

「聖姑擁有不死之身,能夠幫助大祭司煉制長生不老藥,你說說看,大祭司能不全心全意對待聖姑嗎?」

洪蓮沉著臉,皺著眉頭道︰「大祭司真是辛苦,每次喚醒亡靈需要損耗不少精氣,我看著心疼卻半點忙也幫不上。」

她滿臉怒氣瞪了躺在長榻上的薛漣笙一眼,見她睡得很熟,柳眉倒豎,咬牙切齒︰「這個女人遲遲不肯制出長生藥,大祭司還能支撐到何時?」

語畢,轉向孟弦,目光陰森,艷麗的容顏因憤怒顯得猙獰,「孟弦,你倒是說說看,這個女人除了會制藥那點本事,哪點比得上我?」她指著薛漣笙,鼻翼微張。

孟弦沒有接下話茬,她心知洪蓮對大祭司死心塌地,情深意長,然而也只是一廂情願的喜歡而已。

大祭司的心思只在聖姑和混靈教以及長生這些事情上,根本連看都不多看紅蓮一眼,洪蓮深受打擊,把矛頭都對準了聖姑,當著大祭司的面,對聖姑殷勤備至,背地里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洪蓮的抱怨還在持續,孟弦很知趣,一言不,以免將戰火引到自己身上。

過了一會兒,抱怨聲停了,緊接著,門一開一合,薛漣笙微張秀眸,看到兩人都走出去,她立刻坐起,推門而出。

朝左右看了看,永壽堂外竟連一個教徒都沒有,她心中大喜,飛快地繞進了桫欏殿。

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間,看守的教徒都離開了,窗戶開了一條縫,薛漣笙站在窗口朝里看去,光溜溜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他縮著身子瑟瑟抖,衣衫凌亂,長鋪散開來,遮住整張臉,她的心微地抽痛,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你還好嗎?」薛漣笙輕聲問,在他身邊坐下,他似是沒有听到,她又輕輕推了推他,「你傷的重嗎?」她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刺痛,她不解,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陌生的男人有這種奇怪的感情。

蕭慕良慢慢轉過頭,一束光正好打在她的臉上,她空洞的雙眸閃著淚光,面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

「你流血了。」她哽咽一下,模模他的臉,見他嘴角有血跡,又抽出帕子替他擦掉嘴角的血。

他半拉開的衣裳被血浸透,傷口還在向外流血,她咬著唇,拼命地忍著眼淚,哽咽道︰「很疼嗎?」

「蟬兒,你記起我來了嗎?」蕭慕良掙扎著坐起,背靠著牆壁,尸毒作令他渾身僵冷,他顫抖著身子,連聲音都在抖。

「你認識我,為什麼我根本不記得你?」

她努力回想,試圖想起任何一個細節,卻現,越是回憶從前,大腦越是渾濁。

耳後翳風穴如針扎般,綿密的痛感移到後頸,那里好像有一只蚊子在吸血,她用力拍了一下,頭像是被人用鐵錘用力捶打,她忍受不住,轉身用力撞向櫃子。

「我是個廢物,我真沒用,為什麼我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她試圖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讓自己腦子清醒一些,卻根本是白費心思。

「蟬兒,你別這樣。」蕭慕良渾身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像只瘋的野獸瘋狂撞擊自己的額頭,他心中微微疼痛,卻努力地將自己真實的情緒強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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