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有佳人 第二章深宮無情

作者 ︰ 然婷

若妍領著一群面目清秀的宮女前往承乾宮。

隨便抬起頭一瞧,紫禁城的紅牆綠瓦,連擠下來的粉末都那般珍貴。穿過長長的為鳳廊,便是娘娘們住的地方了。記得初入宮闈之時,王公公說過,走過了這長廊,便是人上人,便是尊貴之軀。

過了沒一會兒,氣派的承乾宮映入眼簾。這宮殿就像是金屋,紅漆大門上掛著大大的牌匾。這花兒、草兒、樹兒栽在承乾宮的花圃里都熠熠生輝。這就是區別麼?她們宮女呆的乾西四所怎的不見這般好?若妍屏住呼吸,克制著緊張的情緒,叩響了大門。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把她們招呼進來。

承乾宮正殿。

皇貴妃烏喇那拉氏側臥在豪華大氣的金絲玉枕上,戴著珠翠琳瑯的鈿子。一身金色的華麗服裝體現出她的威嚴。縴縴手指上,長長的護甲閃著耀眼的光。同為金色的花盆底鞋漫不經心地搭在白羽呢絨墊上。「來了。」她心不在焉地擺弄著玉鐲,正眼也沒瞧過若妍一行人。

若妍不敢怠慢,雙膝跪地,叩頭,「奴婢若妍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身後的宮女們也紛紛照做。

「久聞若妍姑姑長相清麗可人,今日一見,果然是我見猶憐啊!」皇貴妃的語氣里半帶譏諷。

「奴婢蒲柳之姿怎敵娘娘國色天香?奴婢不敢。」若妍一時語塞,只得用這樣給別人听去是阿諛奉承的話來回答。

「這小嘴兒倒還挺甜,只是這話本宮听多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娘娘,奴婢是真心的,還望娘娘明鑒。」

「真心的?那若妍,本宮想從你這兒討個宮女來伺候本宮,這種小事,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一切但憑娘娘做主。」若妍畢恭畢敬答道。

「好,真好,真是听話。」皇貴妃狡黠地一笑,「本宮一直想找個活潑沒心機的,就是她吧。」若妍隨著皇後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圓兒!

「你,上前來。叫什麼名字?」皇貴妃勾了勾手指,道。

「奴婢,奴婢馬佳圓兒」天真善良的圓兒哪見過這種陣勢,嚇得兩腿發軟。

若妍怎會不知道,皇貴妃一向討厭做事毛手毛腳的宮女,圓兒她又缺心眼兒,萬一做錯什麼,就……「皇貴妃娘娘,圓兒這丫頭年紀尚小,怕伺候不好您這千金之軀,不如,您另找他人吧。」

「沒事兒,本宮看她挺可愛的,想把她留下,難道若妍姑姑還不給本宮這個臉面嗎?」

「奴婢不敢。」若妍自知這次她再怎麼勸說也于事無補,便悄悄告退了。

臨走前,圓兒看向她的目光,是無助的,而她,亦是無助的。

若妍走後,承乾宮。

皇貴妃不屑地瞪了圓兒一眼,丟下一句不冷不淡的話︰「這兒就交給你了,本宮乏了。」

「是,娘娘放心。」一宮女答道,隨即轉向圓兒,本來溫順的臉變得凶神惡煞,「從現在開始,你就做點兒砍柴挑水的粗活兒,完成後悉數交給雜務處的嬤嬤,量達不到不許吃飯!听見沒有!」

「是。」圓兒嚇得哆嗦,匆匆地走了。

過了沒幾日,若妍就听到了一個噩耗——圓兒,死了。

那一刻,她怔住了。前幾天還是活蹦亂跳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每天萎靡不振,成日呆在圓兒生前的房間里,絮絮叨叨,像著了魔般。

王公公自然看不下去若妍一味地頹廢,親自前去乾西四所。

「魏佳若妍!你該醒醒了!圓兒她已經沒了,沒了!」

「不,不可能」若妍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是皇貴妃,皇貴妃害死了她,對嗎?」

「哼,」王公公冷笑了一聲,「皇貴妃娘娘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等著吧,過幾天,宮中肯定會出大亂子。」

果然如王公公所料,第二日,一條爆炸性新聞誕生了——皇帝的寵妃嘉貴人小產了!

原來,嘉貴人得皇上寵愛,不久便懷上了孩子。她立刻成了後宮中的眾矢之的,人人都對她虎視眈眈。皇貴妃卻真正抓住了她的弱點——馬佳圓兒。嘉貴人名馬佳嘉兒,馬佳圓兒是她嫡親的妹妹。皇貴妃知道嘉貴人很重視自己的妹妹,而圓兒又是個宮女,便設計讓圓兒來她宮中侍候,並借機弄死了她。宮中死了個宮女不足為奇,但這消息一傳到嘉貴人耳朵里,便是一顆重磅炸彈。嘉貴人悲痛欲絕,導致胎氣不穩,從而小產。這是皇貴妃真正想要達到的目的。

若妍听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宮,真的這般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會跌進萬丈懸崖。心計是宮中的人必有的東西。否則,你如何在宮中生存下去?

「王公公,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若妍蜷縮在牆角,任淚水從面頰上劃過,心中被那寒冷——夏天的寒冷所充滿了。

「若妍,你要記住,在這個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可怕魔窟里,只有成為人上人,只有帝王的寵愛,只有榮華富貴,才能讓你強大起來,你的一切的一切,都要憑借著——權。如果你想保護你的親人,你的朋友,讓他們不受傷害,那麼首先就是要讓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他們。這,就是在這深宮中謀生的出路。」

成為人上人人上人

若妍飛快地思索著什麼,耳邊回蕩起天子那帶有磁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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