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殤情悟 二十二死水微瀾

作者 ︰ 杜澤亞千里草

1

剛過了17歲生日,被龍吉夫婦養育成人,相貌俊朗、識文斷字的率性小伙龍吉青,很快成了外村寨小龍英們(緬語︰少女們)愛慕追逐的對象。就在龍吉老漢開始給養子龍吉青,到處張羅相親的那天晚上,青兒在龍吉媽媽的默許下,從「他」生活了8年之久的芒波山寨,悄然出逃,翻山越嶺,趕往繁華的拉坎小鎮,投奔姐姐龍吉依姆。

龍吉依姆十四歲那年,從外山寨的小學畢業,未考取拉坎鎮上的公立中學。依姆和兩個小學女同學,不安于小山寨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結伴跑到山外拉坎鎮打工賺錢貼補家用。依姆先是在鎮上一家玉石加工場,做些粗活。半年後,她被一家豪華中餐館聘為前台迎賓。

這期間為了賺更多服務小費,積攢給青兒做手術、交學費的開銷。依姆偶爾會兼職做陪酒小姐。依姆原想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只跟一些東南亞及中國大陸來的正經玉石珠寶商人,做些陪酒、聊天的服務,並不染指其他有損名聲,玷污節操的丑事,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可天有不測風雲,人間世事難料,青春年少,紅顏薄命的龍吉依姆,不久就被常來這家中餐館消費的vip客人,拉坎鎮上一有錢有勢,外號「段魔頭」的毒販色鬼給纏上。

拉坎小鎮四周,高山密林環繞,白雲從山坡上空緩緩移動,夏季,整個小鎮的田野,則完全被一片片看上去開得絢麗燦爛的罌粟花包圍。一陣山風吹過,數不清的罌粟花枝頭,齊刷刷搖擺。似乎那麼的動人浪漫。可令外行人根本無法想象是,如此鮮艷奪目的美景,竟是萬惡毒魔之源。

等罌粟花的花瓣月兌落,枝頭就會露出個雞蛋大小,籽囊包含一種乳白色漿液的籽苞。那時的煙農,先用特制的曲刁刀,在球狀籽囊表面,平行切開一個個小口子,白色乳漿從切口慢慢滲出,在籽囊表面凝結,變成深褐色的鴉片。那時的拉坎小鎮,從山丫口吹來的風,都好似被已毒氣縈繞,令蒼茫翠綠的山林,終日陰霾彌漫。

那年五十五歲的段魔頭,先用珠寶首飾,金錢引誘,後又軟硬兼施,最終在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在那家中餐館老板的默許下,在一間豪華包廂,他強佔了陪酒時,已被他罐地酩酊大醉的龍吉依姆,當晚恰巧是依姆十六歲生日。

隨後,段魔頭又威逼利誘依姆,委身嫁給了他的第七個兒子,靠開賭場為生,長年吸食大煙的癮君子「段七少」。

2

這「段七少」是段魔頭霸佔段府女佣所生養的兒子。段七少自幼在段府大院陪受欺辱和歧視。從出生那天起,老爹段魔頭就沒正眼看過,他這個和下人女佣所生的私生子。

段七少成年後,不學無術,整日游手好閑,嗜賭如命。後來迫于生計,他曾在老爹開的毒品加工廠,做過一段時日類似出貨登記員的營生。

後來,利用工作之便,段七少不但偷吸加工廠的原材料鴉片,還奸手自盜,暗中販賣牟取暴利。

段魔頭察覺後,對兒子好一陣痛打。段魔頭一邊用竹鞭猛抽段七少的脊梁,一邊口中罵罵咧咧︰「你這賤人肚子里爬出的賤貨,生下來就該被打死!老子給你條命,你還不好好活。老子干了一輩子販毒生意,也從未沾過鴉片。敗家的東西!只怪老子一時糊涂,將種兒下錯地方,生出你個孽帳。下次,再發現你偷廠里的東西,看老子打斷你的腿。不爭氣的賤人!」。

因種罌粟無須高超復雜的技術。一片片茂密的叢林砍倒燒毀,僅肥沃的腐殖層就可以連續幾年使鴉片豐收。當地力耗盡,再去開闢新耕地。這樣的開墾方式,使當地森林遭到了破壞,長此以往嚴重影響生態環境的平衡。直到上世紀末,「金三角」地區仍有一些毒品加工廠。這些個隱藏在深山密林中的毒品加工廠,配有先進的機器設備,及能操縱這些機器的技術人員。那時,由于「金三角」地區的鴉片質量上乘,多被加工成精制毒品。通過各種非法渠道銷往世界各地。

那時的拉坎小鎮,當地雖是個毒品產銷集散地,但對毒品在本地區的蔓延,卻嚴加控制。當地民間有條不成文的「鄉規民約」︰凡屢教不改吸毒者,其家長、親屬、族人甚至村民都有權將其亂棒打死。

在「段魔頭」的毒品加工廠有發現員工偷吸者嚴懲不貸的明文規定。這被老子痛打的段七少,原就是臉色白淨,骨子里沒有一點男子漢骨氣,終日拿腔拿調的軟弱小男人。以往,為趁機偷材料庫的鴉片,他經常委身給材料庫管理員,同父異母的二哥一同性戀男人充當泄yu工具,被段魔頭發現後曾遭痛斥。

段七少將要迎娶龍吉依姆那陣子,曾跪在老爹「段魔頭」腳下發毒誓,要改掉身上的惡習,好好跟依姆過安分日子。那料想,不思悔改的段七少,新婚蜜月還沒出,就心魔毒癮死灰復燃。

一天深夜,口流白沫,渾身疼痛難熬的段七少,一步步爬向段府前院,段魔頭和他新近養在家中的風塵女「六姨太」就寢的堂屋。近來,段府下人都在悄悄議論,說段家老爺新近帶回家的六姨太「美姣娘」,容貌酷似七少女乃女乃。臉色蠟黃的段七少,灘在老爹的臥房門前,磕頭如搗蒜地哀求,要再給他點大煙抽。房內,正要和他的「六姨太」行好事的段魔頭,頓時火冒三丈。他起身抄起棍棒,開門砸向兒子的、雙腿……。

一向心狠手辣的段魔頭,就在當晚,親手打碎了段七少一條腿的膝蓋骨。從此,段七少只得拖著一條殘腿,終日與拐杖、輪椅為伴。

3

據傳,拉坎鎮段家祖上是中國雲南宜良縣大渡口村人,是早年金三角地區名噪一時的大毒梟段希文的遠房嫡親。上世紀四十年代末,蔣介石利用東南亞進攻大陸的企圖成為泡影,逃往緬甸邊境地區的「蔣軍」殘部,兩次撤往台灣,在中緬邊境滯留,不願撤台的約兩千余名大陸籍士兵,後來大都成了鴉片兵。這些昔日年輕的軍人,歷經數十年的滄桑磨難,對黨派政治斗爭完全失去興趣。為能在強人出沒的金三角地區,搶佔一席生存之地,他們糾集起來,干起了梁上君子,攔路搶劫,運送販賣鴉片毒品的勾當。由此,一些人發橫財成了金三角地區的富豪暴發戶。

「段魔頭」的祖上都曾是中緬泰邊境一帶,小有名氣的搶毒大盜。年輕時的他就帶領過數千人的綠林大盜,在金三角一帶設關守卡,敲詐勒索,燒殺強擄,欺辱婦女,無惡不做。後來,各路毒販只要听到「段魔頭」的名字,無不膽顫心寒,奪路而逃。

當了多年搶毒響馬,段魔頭發了大財。人到中年後,三妻四妾,兒女成群的段魔頭,感覺到長期落草為寇也總不是個辦法。後來,他派親信到中緬邊境山區小鎮拉坎,購置一大片田產,過起了地主老財的生活。段魔頭三十八歲那年,休了他覺得已年老色衰的大老婆,娶了拉坎鎮鎮長**潑辣的小女兒,並將其立為正室。從此,段家在拉坎小鎮扎下了根。

拉坎小鎮表面山清水秀,一座座高腳竹樓的村寨風光迤邐,一幢幢充滿當地民族傳統風格的寺廟、佛塔建築古樸典雅。但實際上這是一座毒鎮。小鎮周圍高山密林的穴洞,遍布毒品加工廠,整日毒霧繚繞、惡欲橫流。那時,以段魔頭為首的段氏家族,就掌管著當地一家很有規模的毒品加工廠。

隨著段家毒品加工販賣生意越做越大,引來當時盤聚金三角地區自立為王的大毒梟「坤沙」手下人的嫉妒不滿。他們揚言︰若段魔頭再敢留在拉坎鎮和他們爭奪鴉片交易市場,不光閹了色鬼「段魔頭」。還要砍殺他的老婆、兒女,搶光他拉坎鎮上所有錢莊里的銀款。

已年過半百的段魔頭,無心和大毒梟「坤沙」的手下做對。匆忙變賣拉坎鎮上段家的錢莊、房產、店鋪。給小兒子段七少留下一處破敗的山間別墅老宅和一間小賭場後。倉皇攜老少家眷,遷往地處緬北薩爾溫江東岸的果敢地區,安家定居去了。

4

平日靠拐杖和輪椅才能出門的段七少,僅靠那間小賭場的微薄受益,跟嫁到段家兩年的龍吉依姆,呆在位居小鎮西山口山腰處的段家別墅老宅,勉強度日。

偶爾從果敢回拉坎鎮,暗中收購鴉片的段魔頭。明里給小兒子段七少娶媳婦,實則是段魔頭畏懼他果敢正房太太的yin威,又諳熟依姆外柔內剛的倔強,不敢強續龍吉依姆為妾,不得不出此下策。段魔頭在明知小兒子,因長期吸食鴉片已喪失男性需求功能的情形下,仍強令其娶龍吉依姆為妻。完全是為了成全他自己對龍吉依姆美貌不可遏制的貪婪。

在段七少新婚當晚,段魔頭僅用一小包質量上乘的海洛因,就打發走了小兒子。半夜,他溜進段家老宅挑角竹樓,從窗戶爬進龍吉依姆睡的臥房,企圖非禮熟睡的依姆。被驚醒的依姆,雖不敢大聲呼救卻也拼死抵擋。yuhuo中燒已將依姆睡裙扯爛的段魔頭,眼見執拗的依姆,不讓其近身,惱羞成怒,低聲命令此刻正蹲守在依姆臥房門旁,為他放哨的大狼犬,將龍吉依姆撲翻倒在竹地板上。那大狼犬的利爪在依姆肩頭鎖骨處,劃下兩道血淋淋的爪痕……。

做了段府少女乃女乃的龍吉依姆,深知段魔頭的心狠手辣,面對老色鬼的yin威,根本無力反抗。依姆更不敢逃回芒波寨讓父母擔憂,連累青兒受苦。只得留在拉坎鎮上的段府老宅,過著這種**的屈辱日子。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日漸敗落的段府老宅,日常生活費用的開銷、支取,依舊延續、維持著往昔的奢華浪費。嫁到段府兩年,龍吉依姆私自存下的銀兩,足能買下芒波寨全寨的耕牛。青兒在華文武校上學三年,期間昂貴的學雜費、生活費全有依姆負擔。

隔三差五,從果敢來拉坎收購鴉片,或販運毒品的段魔頭。總會順道到段府老宅後院竹樓,塞給段七少一大疊緬幣,讓他去鎮上的夜場去吸毒**。自己則到兒媳依姆的臥房過夜。人高馬大、身強體壯,對漂亮女人一向有性虐嗜好的段魔頭,經常會將依姆折磨得痛苦**聲不絕于耳,才甩給她一根金條,盡興走下竹樓,消失在夜幕中。每次要離開拉坎小鎮,段魔頭都會讓段府老下人女佣阿紫,伺候他沐浴更衣。他曾再三囑咐阿紫,一定看好依姆。沒事,不準她隨意外出,更不允許她接觸段七少以外的其他任何男人。

段魔頭離開,被折磨了**,早起臉色蠟黃、苦不堪言的依姆,常常對鏡垂淚,唏噓嗚咽良久。後來,深夜只要一听見「段魔頭」踏上竹樓的腳步聲,依姆都會驚懼地渾身如篩糠般顫抖。這樣令依姆痛苦不堪的魔窟生活,一過就是三年。直到「段魔頭」在果敢又納了第七房妾,娶一個泰國「人妖」為妻後,龍吉依姆這種地獄般的日子,才算熬到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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