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卿躺在馬車車頂上,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哼著小曲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離開天蒼洛都已經足足七天了,此時的她正在趕往東胤錦都的路上。五天前,她就打花月先去了錦都,操辦在錦度展千里樓、霓裳閣和浮生齋的事情了,而她呢,則是一邊慢慢趕路,一邊游山玩水,欣賞東胤山水好風光,過著悠閑自在的愜意生活。
明月卿穿著女裝,臉上也沒有戴著假面,畢竟假面戴久了,對皮膚不好。而且,她也沒有必要戴假面了,尚書府的事已經過去我,那些只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去他的南宮宿南宮冀南宮宇男宮,去他的唐毅唐萱兒,去他的夜清絕,去他的醉仙兒,那些都是浮雲,都只什她生命中的路人甲乙丙丁罷了,這次東胤之行,是新的開始。她有預感,在東胤,會生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東胤之行,一定很精彩。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明月卿的臉上,她的右臂搭在眼上,遮擋著陽光。東胤靠山,是個山環水繞的國家,夏天也比洛都涼爽許多地方,不是那麼難過些。馬車在緩緩前行,石子路不是那麼整齊,馬車行駛的有些顛簸,明月卿也有些昏昏欲睡。如此安靜的下午,不好好享受真是對不起自己了。不過很惜,天不如人願,緊密的馬蹄聲響起,打破了這個下午的寧靜。
「前面的那位姑娘,麻煩你快點走行嗎?」後面有兩輛馬車行著,前面的那位車夫朝明月卿喊了聲。
這是條小路,路面非常窄,僅僅能容一輛馬車通過,明月卿走的很慢,難免車夫有些焦急。明月卿哼哼幾聲,翻了個身不搭理車夫。馬夫為難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有些不知所措。里面那位說要以最快速度到底錦都,前面的姑娘的馬車走的太慢了,自己進退兩難,這如何是好?
在馬夫為難之際,後面馬車下來一名綠衣女子,女子穿著華麗,但看梳的髻卻是個丫鬟,想來應該是大富人家里千金小姐的丫鬟了。綠衣俏女子跑到車夫身邊,趾高氣揚的對著車夫吼道︰「馬車怎麼停下來?你不知道我家小姐和公子急著趕路嗎?你這人收了銀子怎麼不好好辦事的!」女子蠻橫無理的話語讓人絲毫看不出她僅僅是個丫鬟的身份。明月卿听著那女子的話,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呵,這樣的丫鬟,她主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主子。看來這個下午是睡不了下午覺嘍。唉,悠閑日子到頭了,她有預感,跟後面那些人扯上關系,肯定少不了很多麻煩。
馬夫听了綠衣女子的話,心中有些不喜,不過拿錢辦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前面那位姑娘的馬車行駛的太慢……」馬夫看著車頂上的明月卿,不置信的搖了搖頭,一個女子竟然躺在馬車頂上睡覺,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啊!
「什麼,竟然有人敢攔我們的馬車?!」綠衣女子听完車夫的話,才看向明月卿。從她的角度看去,明月卿一身白衣,沐浴在陽光中,雖然看不清臉,但那模糊的側眼足以讓人產生無限遐想。「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攔我們的馬車,是找死嗎?!」綠衣女子蠻橫的話語傳到明月卿耳里,平靜的心情添了幾分煩躁。
她連和那女子說話的興趣都沒有,和她說話就是浪費時間!
馬車緩緩停下,在前面拉車的「紫電」似乎是故意耍小脾氣,停下來不走了。紫電不是汗血寶馬,卻能通人性,拉馬車不需要車夫駕駛就能趕路,是一匹很了不起的馬!紫電听到有人辱罵它的主人,轉頭不屑的朝綠衣女子哼了聲就轉回頭來,好像綠衣女子長的很不堪入目一樣,看得明月卿不禁嬌笑幾聲。悅耳的宛如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傳到後面的兩輛馬車里,前面馬車中端坐的男子,心頭涌上一種奇怪的感覺。
「你、你……」綠衣女子看這紫電的舉動,氣極敗的跺了跺腳,該死的畜生,竟然敢那樣對自己,惡!惡!
此時走在前面的那輛馬車內,一名像是侍衛的男子听著外面的動靜,恭敬的向身邊的男子問,「公子,用不用屬下去看看?」
他身邊的那位男子,一襲青衣一絲不苟的穿戴在身上,儒雅而瘦削的臉龐完美無瑕,眉目間的一抹溫和,給他平添了幾分俊雅。男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會有人比我們更著急的。」
就在兩人交談的同時,後面那輛馬車內也同樣有人交談。
「瑪瑙,馬車怎麼還沒走啊,翡翠辦事也太慢了吧!」馬車內,一名身穿鵝黃色流蘇裙的嬌俏女子一邊享受著丫鬟的按摩,一邊抱怨道。這個翡翠,平日里看著挺機靈的,今天怎麼這麼慢?前面到底生什麼事了?
身旁同時一名綠衣女子,綠衣女子叫瑪瑙,剛才訓車夫的女子叫做翡翠,她們都是面前這位少女——寒未雪的丫鬟。
瑪瑙緩緩搖了搖頭,對著寒未雪道,「小姐,要不奴婢下去看看吧。」
寒未雪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瑪瑙剛欲起身,寒未雪又攔住了她,「算了,還是本小姐親自去看看吧,哼,我倒要看看前面到底怎麼了,翡翠竟然這麼久還不回來。」眼中寒光閃過,要是被她現翡翠是在勾引祁哥哥的話,哼。
瑪瑙看著寒未雪眼中的寒光,心中一驚。不管怎麼樣,恐怕翡翠回來都要受點皮肉之苦了。
田鷹听著後面傳來的動靜,驚訝的看了男子一眼,果然未雪小姐親自下來了,主子真是神機妙算。
寒天祁沒有在意寒未雪,而是透過車簾看向明月卿。躺在馬車頂上睡覺的女子,她的出現是故意的還是巧合?眸中閃過絲絲光芒,他饒有興趣看著她。
「喂,你是誰?竟然敢攔本小姐的路?找死嗎?!」寒未雪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明月卿,氣勢洶洶的吼道。竟然是個女子,還好祁哥哥沒有出來,哼,看她怎麼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攔本小姐路的賤人!
明月卿听著寒未雪頗有氣勢的話,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個小屁孩能干什麼。既然這個下午是注定不能順利通過了,那就讓她好好陪著個未成年小女孩玩玩吧!她坐起身,懶懶散散的伸了個懶腰,雙手抱胸面露不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都說胸大無腦,你就算沒有腦子也要有胸吧?一個連胸都沒有的小屁孩還好意思說我?」
「你、你竟然敢說我沒……」寒未雪面露羞紅,有些氣惱又有些害羞的跺了跺腳,眼角余光偷偷看著身後的馬車,心想,祁哥哥肯定听到了,都怪這個賤人,竟然敢當著祁哥哥的面這樣說自己,她一定不會放過他!想到這里,她一把奪過馬夫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凌厲的鞭子朝明月卿射去,明月卿目光一凜,這個小屁孩動真格的!要是這鞭子落到普通女子身上,毀容是肯定的,還會抽傷脖子,很有能傷到喉嚨從此再也不能說話了!明月卿身體微微一側,躲過了這一鞭,而後在鞭子落到馬車頂的時候,緊緊踩住鞭子,向後用力一滑,馬鞭便從寒未雪手中月兌手,她站住身,朝面前的馬車喊道,「公子,既然你中了毒就不要讓馬車走那麼快啊,你不知道超速行駛最容易生事故的嗎?要是踫上什麼壞人你們打不過,恐怕你們幾個都貞潔不保。」明月卿嘲諷的看著寒未雪,又開口,「不過我想小屁孩你貞潔肯定早沒有了所以也不用怕遇上什麼壞人啊。」要是鳳澈在這里,肯定會無奈扶額,卿卿你這是什麼神邏輯,思想很不純潔啊,為什麼超速行駛會跟貞潔不保扯上關系?
寒未雪咬牙切齒的看向明月卿,指著明月卿朝身邊的兩個丫鬟吼道,「你們還不快去把她弄下來,本小姐要把她剝皮抽筋!」
翡翠瑪瑙看了明月卿一眼,猶豫道,「小姐,她能會武功……」
「你們這些蠢貨!」寒未雪惡狠狠地踹了二人一腳,這些沒用的東西,平時在自己身邊作威作福,現在到了關鍵時割也不中用!蠢貨!
「這位姑娘,你能看出我家主子中了毒?」田鷹無視三女的爭吵,徑直走到她們前面,朝明月卿問道。這個女人竟然沒給主子把脈就能知道主子中毒,肯定不是普通人,說不定……她能幫主子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