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心嗎?」
男人捉住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輕聲道,
「我用一生來換夠不夠?」
邢涼月心尖兒一顫,伸出另一只手將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包裹住,輕聲道,
「你確定?砝」
「沒有什麼比這個再確定了。」
男人醇厚的嗓音帶著一絲絲繾綣的深情,讓邢涼月不覺沉醉在里面,她心中盛滿感動,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故作為難道,
「看在你年齡這麼大,找老婆又不好找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吧。遒」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眯著眼楮道,
「我老不老,看來你剛才還是沒體會清楚,不不介意再證明一下,自己到底老不老。」
感覺男人的手隔著衣服,在她腰上游走,邢涼月立馬僵直了身體,然後很沒骨氣的握住他的大掌,舌忝著臉道,
「不用了,老公你太年輕了,二十歲的小伙兒都沒你精力旺盛,你就跟那天山童姥一樣,青春永駐,那啥,我先去換衣服了。」
說完,隨便揪起一件衣服就溜了,男人站在原地愣了半響,猛地拉下了臉,該死的女人,又皮癢了,天山童姥•••
邢涼月換好衣服出來,男人已經在不在臥室了,她走出去,發現客廳的燈已經打開了,但是並沒有男人的身影,她正納悶著,突然听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她擰著眉往聲源處走去,然後被眼前的一幕驚掉了下巴。
男人高大的身軀,圍著一個可笑的卡通圍裙,用一種完全不符合廚房的姿態,在那里熟練的切菜,邢涼月好笑的走過去,抓起菜板上一個洗過的西紅柿咬了一口,然後挑眉道,
「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男人一邊切,一邊抽空回答,
「在炊事班學的,大概一兩年吧,我也記不清了。」
邢涼月看著男人有條不紊的把肉切成片,然後又開始腌制魚,那手法,那姿態,完全顛覆了她對男人以前的認知,她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應該是這樣,卻又有些不敢置信,沉默了半響,她才低聲道,
「為什麼要學做菜,楚家又不需要你這樣。」
男人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她,低聲道,
「我曾經想,把自己變得更優秀,你就挑不出拒絕我的理由了。」
邢涼月鼻子一酸,從後面抱住男人精瘦的腰,哽咽道,
「不需要,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麼,你很好,真的很好。」
其實當男人那雙拿槍的手,抓起菜刀的時候,她心中就涌起一陣難受,她以為他們浪費了四年的時光來學會愛,卻原來早在最初男人就已經將自己沉淪在她的心澗,而她總是後知後覺。
「傻瓜。」
男人輕笑一聲,繼續忙著手上的動作,心中卻蕩漾起了一陣陣漣漪,他願意放低姿態,只要她能回來。
「糖醋魚怎麼樣?」
男人轉移話題,他喜歡邢涼月對他撒嬌的樣子,但是不喜歡看她掉眼淚。
「嗯,紅燒吧,我跟球球都喜歡。」
「好。」
男人勾唇一笑,又道,
「去外面等著吧,別讓兒子再玩了,對眼楮不好。」
「好。」
邢涼月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低聲道,
「我好像更喜歡現在的你。」
「以前不喜歡?」
男人皺眉。
「也喜歡,」
邢涼月笑道,
「以前喜歡你純情,現在喜歡你成熟。」
「純情?」
男人擰了擰眉,有些不解。
邢涼月笑嘻嘻道,
「以前我模一下你,你就臉紅的不行,現在,我就算把你模掉一層皮,你也能面不改色的我行我素。」
男人臉上爬上幾條黑線,冷聲道,
「也沒見你模過我幾次!」
邢涼月嘴角一抽,大力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想什麼呢,好好做飯!」
然後瞬間溜之大吉,男人搖了搖頭,對于邢涼月的「不敬」沒有一絲不悅,反而挑起唇角,眉宇間盡是幸福,老婆孩子熱炕頭,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要的就是這麼簡單•••
看著桌上烏漆墨黑的菜,邢涼月有種扶額的沖動,果然不能把男人想的太好,她還真不知道國家軍隊就著伙食水平,要不是看著男人切菜那麼熟練的份上,她真覺得男人在騙她。
邢涼月穩住情緒,指著一盤又黑又紅的菜,低聲道,
「這是什麼?」
「魚香肉絲。」
男人臉上有幾分尷尬,頓了一下解釋道,
「火太大了,燒糊了。」
「那這個呢?」
邢涼月又換了一個黑乎乎,一坨一坨的菜。
男人沉默了一下,道,
「燒平菇,醬油放多了。」
邢涼月忍住跳腳的沖動,又指向另一半燒得干巴巴的東西,僵硬著嘴角道,
「不要告訴我,這是紅燒魚。」
男人用眼神告訴她,就是你想的那樣。
邢涼月嘴角微微抽動,
「你們部隊上的人吃的都是這個!」
男人抿唇不言,他的確是學了兩年,但是除了刀工一直在進步,燒菜,從來就沒有成功過,但是這麼丟臉的事,他怎麼能告訴邢涼月!
「月月,球球好餓。」
小家伙看著一個個黑漆漆的菜,嘴巴撅得能栓一頭牛。
邢涼月無奈對男人道,
「沒食材了,做不成,我們出去吃吧。」
「好。」
這一桌子菜,別說別人,就連他自己都出不下去,而他絕不可能委屈了他的貓,跟他們的小貓。
「吃中餐還是西餐。」
男人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旁邊坐著的邢涼月,他倒是無所謂,只要跟邢涼月在一起,怎麼都行。
 浪客中文;「中餐吧,好久沒有吃過了。」
邢涼月扭過看了看小肉球道,
「球球在國外也不喜歡吃那里的菜。」
提到國外男人就有些怨懟,不過不愉快的過去,他不想在這時候提起攪了氣氛。
車子在一家粵菜館停下,邢涼月看了看,似乎是她不在的這四年開的,不過裝修看起來挺別致,周圍停的車也有不少豪車,檔次應該不低,邢涼月搖搖頭,男人未免也太正式了。
一手抱著小肉球,一手牽著邢涼月,一家三口就這麼折煞旁人的進去了。
「吃完飯就直接回去嗎?」
難得的時光,邢涼月總覺得過得太快。
「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
男人一邊給他們母子剔魚刺,一邊抽空回答。
「我們去看電影吧,從來都沒跟一塊兒你去過。」
邢涼月有些惋惜,悵然的嘆了口氣。
「可以。」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
「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嗯。」
邢涼月笑著點點頭,她喜歡男人寵著她,而她也要學著將男人放在心尖。
「一百萬?你打飯要飯呢!」
隔著身後的那一桌,有人猛地將什麼東西扔到桌上。頓時驚得周圍都移過去眼光,邢涼月眉頭微蹙,就覺得那聲音有幾分耳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只是跟丈夫兒子吃飯,她不想跟別人嗦,就沒有回頭看,男人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你以為自己值什麼價,識相的拿著錢趕緊滾,別再去找我太太,你算哪根蔥!惹急了我一分錢都不給你!」
緊接著又是一個男人壓著聲音的低吼,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女人嗤笑一聲,冷聲道,
「蔣斌,你他媽當年跟孫子一樣粘著我的時候怎麼連個屁也不敢放,現在勾搭上白家了,來我這兒耀武揚威了?我在薛家失勢的時候,你他媽跑得比狗都快,薛欣晴還算有點兒能耐,沒看上你這人渣。」
「你給我閉嘴!」
男人惱羞成怒,惡狠狠道,
「我他媽早就跟你分了!別來破壞我的家庭!」
「裝孫子裝慣了,都成真孫子了!」
女人咬牙切齒道,
「我懷孕了,已經四個月了,是你的種!」
「你胡說什麼,我都已經快半年沒找過你了,怎麼可能是我的,你想攀上高枝想瘋了吧,隨便找個野種就說是我的,你以為別人都跟顧林成一樣是傻子嗎?」
「是真的!」
女人的聲音透著幾分失望,
「四個月前,你跟白冉冉吵架之後,喝醉酒來找過我,自己做的事,不會連承認的膽量都沒有吧。」
「你——」
男人僵住聲音,似乎也回想起了什麼,然後沉默了一會兒,冷聲道,
「打掉吧,我再多給你一百萬,我不會要這個孩子。」
「你這個畜生!」
女人的聲音怒極,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這里就餐的人不太多,所以並沒有造成很大的轟動,不過已經有店員過來提醒他們注意。
听到這麼讓人惡心的事,再看著眼前可口的飯菜,邢涼月突然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她低聲對男人道,
「我先去趟洗手間。」
男人點點頭,看了一眼那邊還在爭吵的二人,眼中閃過一絲深沉。
薛欣然能變成今天這樣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沒覺得有什麼感覺,就是覺得以前的事想起來惡心的不行,薛欣然有今天這樣的下場,純粹是活該,她沒有那顆閑心去憐憫。
對著鏡子補了補妝,邢涼月才往外走,一開門就有人闖了進來,邢涼月利索的避開,才沒有被人撞到,她皺了皺眉,看著眼前濃妝艷抹的女人,有點兒對那濃艷的香水味過敏。
「抱歉。」
那女人開口冷聲說了一句話,邢涼月就驚訝起來,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女人就是薛欣然,震驚過後,她只是淡淡道,
「沒關系。」
話落就要往外走。
薛欣然听到邢涼月的聲音,渾身一震,然後猛地上前抓住了邢涼月的胳膊,顫抖道,
「邢涼月,是你!是你!」
邢涼月皺著眉甩開她,不悅道,
「薛小姐,我們有很熟嗎?」
薛欣然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暈開了她的妝,眼楮下面黑乎乎的有幾分恐怖,才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就模著厚厚的粉底,看起來艷俗到不行。
「熟?怎麼會不熟,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薛欣然笑過之後,突然癲狂的抓著她的手臂,神情恨不得將她撕裂。
「自己的錯,不要隨便埋怨別人,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怪只怪你心術不正!」
「我是心術不正,那也是你們逼的!」
薛欣然嘶吼著盯著邢涼月,一字一句道,
「要不是你母親跟薛啟明的丑事,我根本就不會這麼像狗一樣的活著!」
ps︰薛欣然為什麼這麼恨月月,其實是有原因的,這個我在最初的時候,曾經埋過伏筆,不知道大家注意了沒有,忘了的話,再去看一看,應該就是前幾章免費章節,麼麼,晚上十點半之後二更,等不了的菇涼們先碎覺啊,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