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夫如花绕云端 第017章:养伤期间

作者 : 见到鱼玄机

时令已入夏,天气开始一天比一天热。

不知不觉,从寻欢阁搬到这竹舍也将近一个月了,经过近一个月的调养,楚非衣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武功也渐渐恢复。

那日,云端就近去那方袁氏家借了面条和鸡蛋,回来做了鸡蛋下面条,简简单单的对付了一餐,却教晓鸿静赞不绝口。待他们祭完五脏庙,再上阁楼时,楚非衣就已经醒了。

这一个月间,云端和楚非衣同住一屋,却是恩重语浅,言之无物。

云端白日里要去寻欢阁上班,因为花魁赛事在即,经常早出晚归,也没多少时间呆在竹舍,原想请个人回来临时照料一下楚非衣饮食起居的。可考虑到安全因素,再者竹舍也住不下第三个人,只好作罢。

开始一日三餐是云端忙里抽空从城里买现成的打包送回去,后来隔壁热心肠的方袁氏体恤她往返跑得辛苦,主动让楚非衣在他们家搭伙,帮忙照料。云端求之不得,便交了生活费予方袁氏,倒也省事不少。

方袁氏的妻主名叫方菊花,父母早逝,妹妹方菊香在异地求学,现家中两口子加三个孩子,种有几亩薄地,农忙时,就在家种种地,收点口粮,农闲时,就走街串巷做点小买卖。方袁氏则在家中相夫教子,日常做些手工活,换些油米钱,小日子虽不富裕,却也滋润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方袁氏过门七年,连着生了三个儿子,一直想为方家生个女孩以继香火,如今这方袁氏肚子里又怀着第四个,已经五个月了,正在家待产,也无甚事,见云端又忙工作,又忙照顾楚非衣,想着邻里之间不过搭把手而已,并且云端出手也阔绰,平日更是尽心尽力将楚非衣照顾得很是周到妥贴。

楚非衣性格沉静安然,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你不主动找他说话,或是他没有必要的话要说,一般都是沉默状态,不是在房中静静的看书,就是在院子里专心的练剑。

后来,无意中得知楚非衣下得一手好棋,云端的外公是位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的文人雅士,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棋艺,虽不精,却也通。如今偶尔得闲了,云端也会和楚非衣对上几局,切磋一下棋艺,但多半也是相对无语的。

云端除了知道他名叫楚非衣外,对于这个人的其它情况一无所知。后来相处久了,聪明如她,便也从楚非衣的只语片言和她所了解的一些情况,知道了楚非衣那晚去行刺的对象是住在行宫的皇太女。至于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去行刺皇太女,是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进了寻欢阁,晕倒在她的房间的?他不曾主动说,她也不曾主动问,只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就像她,如何能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来历与因由。更何况,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可不想再没事找事。

这日,晓鸿静来串门子,云端就着他带来的几种食材炒了几个菜,三人围坐一桌,正在吃饭。吃着吃着,楚非衣突然脸色一变,搁下手中的筷子,身影一闪,一阵风似的,直接从窗口刮了出去。

晓鸿静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好半天才道:“楚公子,这是干什么去了?”

云端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她又不是能掐会算的仙女,哪儿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去了?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见识楚非衣的武功,看样子,楚非衣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啊!就是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走人,把床让出来呢?这个把月来,她一直睡在贵妃榻上,实在不是件什么舒服的事!

晓鸿静一想到这楚非衣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就忍不住的埋怨:“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问,还收留他这么长时间,这来历不明的刺客,朝廷至今还在通缉他,你也不怕他又招来什么祸端,连累了你……”

云端撇撇无嘴,所谓的说:“有什么好问的,知道得越多,祸端就越多,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八成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兴许明天就走了。”

晓鸿静也学着她的样子撇撇嘴,揶揄道:“兴许不用等到明天,说不定现在就走了,就这样‘咻’的一下,从窗口里飘走了……”

云端夹了块肉到晓鸿静碗里,嘿嘿一笑:“走就走呗,他走了,我们多吃点……”

晓鸿静似是心有不忿:“我们千辛万苦的救了他,你又好吃好喝好招招待的收留他,现在命活了,伤好了,要走了,却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么?”

“怎么?你是舍不得他,还是真想等他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

“才不是呢,我干嘛要舍不得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啊?再说,人又不是我救的,他要报答也不会是报答我,只不过觉得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而已……”

“他哪里忘恩负义拉?说得这么严重,再说,不是有句话叫施恩莫望报么,我救他又不是指着他报答我,只不过出于人做人的基本道义,不想见死不救而已,若他念这份情,咱们就只当是交了个朋友,不念这份情,咱们就只当救了只阿猫阿狗好了!”

“就你会想,阿猫阿狗倒也罢了,就怕是救了条蛇!”

“如果是蛇,那也是条美男蛇啊……”

晓鸿静听云端这话,心中一紧,像是试探性的说:“恩……楚公子确实长得挺美的,云姐姐,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这又说哪儿去了?她是那种见色起心的人么?云端有些哭笑不得,却是一脸促狭的朝晓鸿静抛了个媚眼,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能免俗,就算他再美,也是条蛇,我可不喜欢冷冰冰的蛇,我喜欢温驯可爱的小白兔,就像……”你这样的。

云端后面几个字没说完,楚非衣又‘咻‘的一下从窗口窜回来了,像没事人一般,一声不吭的坐下,接着吃饭。

晓鸿静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踌躇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楚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楚非衣慢条斯理的吃完碗中最后一粒饭,放下筷子,才淡淡的说:“我说过,我是什么人,你们最好不要问,知道我是什么人,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晓鸿静被楚非衣的话噎得够呛,不由得生气了,眼中泛着泪花,转头却对云端控诉:“云姐姐,看来,你救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什么美人蛇,而是头白眼狼。”

云端模了模鼻子,实不知说什么好,心中亦觉得楚非衣这么说话,也确实太生呛无理了!何况晓鸿静也算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呢。

楚非衣对于云端和晓鸿静方才的对话,没听到头,也没听到尾,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晓鸿静口中的白眼狼八成是在说自己,沉吟半晌,又说:“二位的救命之恩,在下一直铭记于心,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此话一出,就连云端也心生不悦,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非衣道:“那请问楚公子打算怎么报答我们呢?是黄金万两,还是以身相许啊?”

楚非衣像是没听出云端话中的不悦似的,还一本正经的说:“黄金万两,倒不是问题,但我目前身无长物,待我回家准备好银票后,再行兑现,如何?”

这楚非衣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竟是能气死个人,这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先别说她和晓鸿静没想过要他报答,若是你真有心报答,倒是实打实的拿出诚意来啊,纵是黄金万两,你敢给,她就敢收。可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个话,开个空头支票,像哄三岁孩童般的忽悠人,且出言不逊,云端可就不爱听了。当初救你,并不知你底细,只是出于做人的基本道义,不忍见死不救,后来知道救的竟是朝廷通缉的刺客,没把你送官,是不想惹麻烦,收留你养伤,没有撒手不管,是想着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何曾在施以援手之前是想着图你有所报答?这是碰到你这财大气粗的主了,若是救的是个穷光蛋,那她是不是逼让人打个欠条呢?

见云端面色沉凝,楚非衣误以为是他们不信他的话,遂又从袖子里模出一块玉佩,搁在桌上,极是诚恳的说:“这是随身的信物,若是怕我一去不回,就先将此玉佩押在这里,待我拿黄金来换吧……”

云端也被气得够呛,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懒得再多说,扔下碗筷,拂袖而去。

见云端离桌,晓鸿静没心情坐那儿了,跟着云端上了二楼,坐在云端身旁,轻言细语的问:“云姐姐,你是不是也生气了?”

云端叹息一声,沉声说:“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咱犯不着……”

晓鸿静察颜观色,见她冷着脸样子,只噘着嘴说:“云姐姐,你若是没生气,那就笑一个给静儿看看……”

闻言,云端不禁莞尔一笑,伸手捏了捏晓鸿静的俏鼻头说:“你还不回去,再晚天就黑了,路上不安全……”

晓鸿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暮色四合,于是央求道:“已经黑了,不如云姐姐送我回去吧……”

“好,我送你……”云端一口应承,从榻上起身,正好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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