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凤:高门第一千金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风波

作者 : 伴君独幽

大夫匆匆赶来为灵玉查看了病情,诊治的结果便是灵玉食物中毒,而毒药的来源于便是腊八粥中的放入的些许肉丁,大夫为灵玉开了药,说是吃上半月便可痊愈。

老爷子听说出问题的是肉丁,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红袖听了大夫的话,突然深深看了灵玉一眼,目光十分古怪,凌细柳细看这下却却又不确定到底是怪在哪里。

只因送外各府的腊八粥中并没有放入肉丁。京城人喜吃甜,腊八粥中多放红枣、百合等素食甜品,但陇西人爱在腊八粥中放入肉品,增加味道,老爷子怕京城里的权贵们吃不惯,所以在送外各府的腊八粥中并未放入肉丁。

但楚家自己吃的粥里面却是加了不少肉,所以在灵玉选择了那碗主要以黑米和肉丁做成的腊八粥时便出了状况。

这样一来,确定了毒物的来源,查起来也容易了许多。大厨房里所有的仆妇都被老爷子叫到跟前审查了一遍儿,最终目标锁定在购买食材的两位外事管事身上。

王嬷嬷和周管事颤抖地跪老爷子脚下,大气儿不敢出,老爷子将桌子上的青花小碗砸在两人脚边,怒喝道:“这腊八粥的食材可是你二人采买的?”

两人皆是身子抖了又抖,低声答道:“是。”

老爷子沉着一张脸道:“腊八粥中放入的猪肉是谁买回来的?”

王嬷嬷急忙开口道:“回禀老爷,奴才采买的都是些素食,猪肉系周管事购得。”

一旁跪着的周管事急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想要拉一个过来与自己一起承担责任,这会儿听着王嬷嬷一口将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他不由抬起头疾声编辑到:“王嬷嬷,这猪肉是奴才挑选的没错,可是挑选的时候你王嬷嬷也在一旁瞧着,你也是赞成的,这会儿却要将责任全推给我。”

王嬷嬷登时便怒了,她是在旁看着没错,但是她事先并不知晓这肉是问题的,当时采买周管事询问猪肉的价钱,在得知比其他家的价钱低时,便动了心思。她原是怀疑这肉质有问题,可周管事儿却一口保证他时常在这家肉铺采买,是以叫她放心。

事后更是塞给了她五两银子做封口费,其实采买管事收回扣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王嬷嬷自己也捞过不少油水,但是从未在食材上动过大的手脚。

此番周管事儿贪便宜买了有问题的猪肉结果闹出了大问题,先不说七小姐灵玉如何,这腊八粥送入了不少官邸之中,那些贵人们吃了定是要闹出大事儿的,到时候便是她王嬷嬷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王嬷嬷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事情全盘托出,想明白之后她朝着老爷子磕头道:“老爷,这事儿跟奴才没有关系,周管事儿定是与牛屠户勾结在一起,事先得了好处,不然他也不会给奴才塞了五两银子做封口费!”

王嬷嬷说着便将五两银子从袖子里模出来,奉给老爷子。

周管事见王嬷嬷将银子拿了出来,登时吓的脸色惨白,怒瞪了王嬷嬷一眼,连忙跪地求饶道:“老爷,奴才纵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主子呀!奴才事先并不知晓这肉是有问题的……”

周管事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老爷子一脚踢翻在地,这一脚踢的不轻,周管事嗷呜一声瑟缩在地。待回过神来,眼睛四下一瞟,看到不远处立着的老夫人,眼睛陡然一亮,仿似见到了救星。

“老夫人,奴才是周生啊。”他见老夫人一脸迷茫,立即仰着脸急声道:“奴才是徐府的家生子,是您从徐家带来的,奴才的姐姐做了徐家二爷的妾室,也是您一手将奴才提拔到管事的位置,您忘了吗?”

周管事话未说完,老太太便铁青了脸,气得浑身颤抖,她已是十几年未曾入京,哪里有记得这些人。更何况,周生此时将她推到人前,却不免让人联想到此番周生所作为为是否是受人指使,毕竟老爷子将这件事儿交给了红袖处理。

红袖在楚家老太太未来之前,一直将尚书府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曾有过一丝纰漏,为何在楚家老太太来了京城之后便出岔子,而且出错的还是楚家老太太的人。

老太太愤怒地瞪着周生道:“我已是十几年不曾入京,况且临行时我曾嘱托你在楚府行蔿uo≈笆兀?蟠笮⌒∈虑槎家?牍芗仪胧玖朔娇勺魑??赡愕购貌唤鼋?业幕暗弊鞫?叻纾?缃窀?橇?约抑髯佣家?焙Γ?惚闶俏掖有旒掖?吹模??Ω醚铣筒攀牵包br />

老太爷本是怒极,已隐隐怀疑老太太与这件事儿有关,此时见她态度不似作伪,脸色稍霁。

这时候跪在一旁的王嬷嬷又道:“老爷,奴才还有话说。”

得了老爷子首肯,王嬷嬷又将周生看了一眼道:“不久前周管事得了采买冬衣的差事,经他采买回来的布料,制成冬衣之后,不仅不能御寒,奴才们穿了反倒是起了一身红疹……”

王嬷嬷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皆是指责周生贪图银钱,在半差是总是偷工减料,更从中赚取高额回扣。

她越往下说,老爷子的脸色越难堪,临到了老爷子已是听不下去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喝道:“这些事情你为何早先不报?”

王嬷嬷立即委屈道:“原先奴婢曾与冷姨娘禀报过,但是姨娘碍于老夫人的面子并未严惩周管事,只叫到跟前提点过几次。”

王嬷嬷口中的冷姨娘便是红袖。

老爷子听了王嬷嬷的禀报,不由看了红袖一眼,态度已缓和了许多,“我既然叫你管家,便是给了你处置他们的权利,你更应该放开了手脚将这一班混账奴才齐齐收拾了,若是事事碍于情面这家里岂不是要乱了套。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定要严惩不贷!”

这话明里听的似是十分严厉,可里里外外都透着深意。尤其,最后那一话,分明是给了红袖承诺,在众人面前,不,应该说是在老太太面前为红袖立了威,日后楚家的中馈依旧是红袖管着。

老太太不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惟深这是要宠妾灭妻,见她徐家败落了便要夺她的权,诛她的心啊!

“父亲,您怎么能如此对待母亲,她为了您,为了这个家独自在陇西待了十几年,您怎么可以在一个妾室面前如此羞辱母亲?”楚允平早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这个红袖着实有几分姿色,可是手段也了得,母亲在刚回来几天,便被她逼得颜面无存。

楚允平说这一番话时却从未想过自己在陇西的那些年,不也是将谢云怡丢在一旁,可了劲儿的宠他的几房妾室。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楚允平果真是楚惟深的亲生儿子,两人脾性倒是如出一辙。

老爷子被楚允平几句话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方才不过是气极了说出那样的话,待话说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了。

徐家虽然败落了,可夫人徐氏却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独自带着楚允平在陇西待了十几年,实在是不宜。

这时候楚皎然也开了口为徐氏求情。

老爷子想了想便欲改口,这时候他身旁的红袖却突然上前一步道:“老爷,既然老夫人已经回到了京城,这家自己就应当交予老夫人管着,奴婢已是越俎代庖多时,再不能辜负了老爷和夫人对奴婢的一片厚爱。”

闻言,老爷子不由露出怜惜之色,他亲自将红袖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道:“夫人刚刚回府有许多事不如你清楚,日后你需从旁协理,替楚家管好这个家。”

红袖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楚眼中的情绪,只听得说话声却是温婉动人,十分的知书达理,“奴婢晓得。”

她倒是机警,一察觉到风向不对,立即做了弃车保帅的准备,退而求其次,终是保住协理之务。

老爷子却全然没有要处罚红袖先前失察之责,最终也不过是草草处置了周生,将其打了一百个板子,径直扔出楚府。

这样冷的天气,周生一身皮肉被打的皮开肉绽,身上便是连一件保暖的棉袄都没有。

他如一条蚯蚓一样在地上蠕动着,身后拖出一道儿红红的血印子。此时,他心里却在想着接应他的人为何还没有来。

直到天色黯沉,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双精致的玫瑰色牛皮小靴子。

周生以为自己等的人来了,缓缓抬起眼睛,却看到一张冰雪容颜,望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他怔忡许久,恍惚间竟以为自己看到了仙人。

“你想活着吗?”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他迫于身体的本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好,从此,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周生被凌细柳安置在甜水巷的一户百姓家里,当然也给足了银子,待周生醒过来已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

旁人许是觉得周生被逐出楚府已经是个废人了,可哪里有知道周生在楚府待了几十年,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知道的不少,留着他便是留下了楚府的秘密。更何况此人与老太太徐家有些亲缘关系,而且他既然为红袖办过事儿,自然也对红袖的事情知道不少。

这样一个人何其重要,旁人看不到,但是凌细柳知道。

周生醒来后见自己躺在一户百姓家里,愣了愣不由想起自己生死挣扎之际听到的声音,在询问农户后得知将自己送到此处的是一个小姑娘,他仔细回想了昏倒前看到的那张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几日后的一个下午,凌细柳才寻得机会出了府,见到周生的时候对方看着她却是愣了许久。

在见周生之前凌细柳是做了功课的,她知道周生这人,一生最喜银子,又好酒。但见了银子,连性命也不顾;倘若拿着酒杯,便头也割得下来。

周生原先在楚家当差的时候也爱占些小便宜,但是他从来都有分寸,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银钱也贪的不多。

可是,半年前的一日,红袖突然将他叫到跟前,同去的还有另外一位管事嬷嬷,他刚进屋子便听到管事嬷嬷在向冷姨娘告状,将他每日里喜贪银钱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儿地告知冷红袖。

他原以为红袖要将这件事儿告诉老爷,谁知红袖不仅没有告诉老爷,甚至没有罚他,只随意提点了几句,听起来倒像是有意纵容。

周生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徐家选出来做楚老太太的陪嫁门房。

随后他不仅没有再继续贪财反倒是小心翼翼起来,便是这般谨慎,仍是出了岔子,月前的一个晚上他吃醉了酒,后又与人赌博,结果两人发生了争执,他竟是失手将人推倒在地,那人一头撞在了砾石上,当场便送了命。

也不知这件事儿是怎么被红袖知道了,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不同的是按照原先红袖给他下达的命令,是务必毒死楚家的一位主子。

若是事情真如红袖安排的那般,灵玉此时已经是死人了,而红袖自己也能保住自己管家的权利。

可是周生心软,在肉丁的用量上一再斟酌,确定不会害死人之后才将事情照办。

如此说来,真正保下老夫人当家主母地位的人反而成了周生。

听罢,凌细柳不由沉思了片刻,她手里握着红袖的把柄不愁拉不下她,可是这样一来,老太太便得了势。对于凌细柳来说,却也不见多大利益,反倒是老太太和冷红袖这么斗着,她便能时时从中得些好处,也将楚家的把柄握的更多。

这般想着,她便将事情压下了,并将周生好生将养着。直至除夕到来之际,楚府并未在闹出大的动静,但府上时不时便有几个奴才因为办事不利而被处罚。

这自然老太太和冷红袖在暗中斗法出现的结果,老太太毕竟在京城根基不稳,倒也不敢将下人们都得罪了,不得已之下反倒是率先做出了让步,继续重用了冷红袖看重的奴才。

直到除夕前一日,楚府上下张灯结彩,歌舞升平,阖府上下一片欢庆,老太太此次更是放了权,布置年夜饭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了红袖处理。

好在这次再没有出现问题,灵玉也在几日前才勉强下床,在她病着的那几日里凌细柳日日去探望她,若是灵玉醒着总要与她冷着脸,说些难听的话为她添堵。

几日里,不禁凌细柳没有被她气着,反倒是日日来的更勤了,直把灵玉一个人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时日久了,灵玉见了她,全没了脾气,只冷着脸不说话。但是灵玉这孩子有一样毛病,便是贪吃。自凌细柳发现她这一嗜好,便变着法子为她寻来一些民间好吃的嘴儿送予她。原先灵玉不肯吃,怕凌细柳在食物里添加作料,但是贪吃的人又岂能忍受地了别人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颐,灵玉几乎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坚持住,很快便缴械投降。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灵玉吃了凌细柳不少美食,自然也不好再生她的气。

如今两人俨然成了志同道合的食友,凌细柳只要一来,灵玉便咂吧着嘴巴,笑成一朵儿花。

凌细柳每每见状不由叹道,灵玉果真是孩子气,喂熟了便成了自己人了,这品性实在与某种动物不谋而合。

在红袖生病的这些日子里,映月也来过几次,每次只交代了几句便走了,凌细柳看得出来映月并不在乎灵玉,甚至于匆匆来的两次也似做表面功夫。

除夕这一日,整个帝都一片沸腾,皇帝在宫中一早儿也置办了宴席,楚老爷子入了宫,但很早就回来了。

一家人直等到楚老爷子回来方才开席,这一桌子的年夜饭置办的十分合老爷子的心里,别开单单只是一桌子菜,但因着习俗里头是有许多讲究的,便是京城与陇西那边也是天壤之别,红袖从未去过陇西,却也将陇西的一些特色菜品置办的像模像样。

老爷子吃的欢心不由便夸了几句,老太太在一旁听着,却是神色淡淡。

用过年夜饭,小辈们纷纷说了讨喜的话将长者拜了又拜,凌细柳分别朝着几位长辈磕辞岁头,分别得了几个压岁荷包,几位长者给的多是现银,轮到楚皎然的时候,凌细柳捏着他赏下的荷包,发觉里头轻飘飘的,她一猜便知里头装着的定是银票。

可当她随后将荷包打开时,看到里面放着的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不由怔了怔。

往常长辈们赏的压岁荷包最多不过一百两,而楚皎然出手竟是如此大方,一给便是一千两,这对于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来说却是一笔不少的财物。

她心里一时间泛起一股古怪的惆怅之感,恰逢灵玉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看着凌细柳手上的荷包,嘟着嘴儿问道:“父亲赏了你多少银子?”

凌细柳将荷包收入袖中,歪着头微微笑道:“你先告诉我。”

灵玉撇了撇嘴,随手将荷包往凌细柳跟前推了推,凌细柳打开见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嗳!我还以为父亲会多给我一些呢,没想到封的竟是与你一样多,看来父亲平日里偏疼我一说都是假的,”凌细柳手指快速将袖子里的几个荷包换了,随手递给灵玉看,灵玉瞧了一眼,不由面露喜色,嘴上却嘟哝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父亲封的红包已是不少的了。”

两人聚在一起又咕哝了两句,便被大夫人叫去内堂守岁,灵玉因年岁太少,熬了一会儿便困倦的不成样子,大夫人倒也不为难她,吩咐了嬷嬷伺候灵玉睡下。

其他几位小姐少爷却是要跟着守岁的,楚家已是许多年不曾这般热闹了,凌细柳随着几位小姐一起守到了子夜。突然,外头爆竹声响,凌细柳偏头朝外望去,果然见到漆黑的天幕中爆出一片火树银花,转瞬便照亮了整片天空。

外头爆竹一放,除鬼邪妖崇,守在内堂里的夫人小姐们这才各自散了,回院休息。

春鸳很快便服侍凌细柳躺下了,待到外间没了响动,凌细柳复又起身,换了轻便的衣裳,跃出窗外。

她脚步刚踏上屋顶,头上便响起一阵轰鸣声,一束金色的火花照亮了半边天空。

洒金街,大将军府。

相比外面的热闹沸腾,大将军府却是冷寂的可怕,就像是被遗忘在时光里的一处古宅。

朱红色大门前亮着两盏半旧不新的红灯笼,凌细柳瞧了瞧却没有选择走正门,她熟门熟路的拐到一处院墙外,三两下便翻入了院子里。

她落脚的地方,正是将军府的后院,靠近院墙的地方植了一大片绿竹,郁郁葱葱,自成一番景致。

在她幼年时,凌老将军便时常在此处教她剑法,而这片竹林里头更是被设下不少阵法,在凌细柳刚能拎起宝剑的时候,就被老爷子丢进了竹林里修习阵法。

她那时候才三四岁,自然也破不了高深的阵法,便是简单的也要费上好大一番功夫,有时候她实在是累极饿极便在竹林里哭,指望着老爷子听到哭声能将她放出来,可是任她如何哭闹,便是哑了嗓子,哭晕了过去也没有人搭理她。

她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祖父是认真的。有时候,她甚至怨恨祖父不近人情,稍大了些甚至还抱了离家出走的打算。

于是,她也真的这般做了,离家出走了几次,祖父从来没有派人去找过她,回回都是她自己饿的不行了,又舌忝着脸爬墙回到将军府。祖父见了她却仍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离家出走过。

每每回到家里,她便痛恨自己为何不走的更远些,于是她下定决心下次便是饿死也不回来了。

如此往复,一直到祖父过世。

此时,想起这些往事凌细柳心中一阵酸涩,脚下的步子不由沉重了许多,她一步步朝着三省堂的方向行去。

殊不知,此时将军府的院墙外,正一前一后扒拉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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