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汉抱着两岁大的儿子,追到袁家。袁秋华躲到亲戚家,他抱着儿子追到亲戚家。袁秋华逃到朋友家,他抱着儿子找到朋友家。
陔子是谢汉的核武器,勿儿怒目打骂,勿儿搂抱痛哭,自谓神经病,原则问题则虚以委蛇,避重就轻。孩子是他最大的理由,讲悲情故事,上演苦情戏,哀女腔调,怨妇说辞,自比祥林嫂,乞求原谅,为了孩什么要求都答应,什么毛病都会改,孩子是他最好的借口,宁死做官的爹,不舍讨饭的娘,什么罪罚都甘愿代替孩子担当,什么苦难都能够替代孩子承受,赌咒发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博人同情。
袁秋华摆事实说道理,乱家不入,远是非之地,危家不居,避无妄之灾,一二三四五,条条是道。要么孩子归我,我去打工挣钱也能抚养长大,我不会要你出一分钱的抚养费,要么孩子归你抚养,我按月出抚养费,彼此之间再嫁再娶,互不干涉,各人过各人的新生活。六七**十,句句有理,或者你我在城里租下店铺,做点小生意,远离婆家的干扰,拒绝谢家的压榨,可以踏踏实实过着清静的小日子,婚姻勉勉强强也能维持下去。听得他人点头称是。
谢汉见支持一边倒,无赖劲头一起便胡搅蛮缠,在自诩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的同时,又像泼妇一样连哭带闹,眼泪鼻涕一起甩,眉毛胡子一把抓,时不时还喊冤叫屈,捶胸顿足,佯装要撞墙,以死证明清白,横冲直撞,作势去跳楼,以死**疼子,既可怜又可嫌,搞得大家除了哭笑不得,就是啼笑皆非。
袁秋华不哭不闹,不拦不阻,冷眼旁观,听谢汉说这些不靠谱的瞎话,看谢汉做这些无理取闹的动作,真不知他底气何来?说了做不到,屡教不改,做不好还要说,自欺欺人罢了,目的只不过是骗取非知情人的信任而已。
清官难判家务事,婚姻如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否亲热,情义有无,恩怨反复,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夫妻矛盾别人不好置评,但活蹦乱跳的孩子,毕竟无辜。劝和不劝离,是人之常情,生之常态,亲戚朋友们都说,算了,甭闹情绪了,没用的,日子还得过,忘掉那些不愉快,回家去吧,你忍我让,齐心合力把孩子抚养成人。
在大家的轮番劝说下,看在孩子太小的份上,袁秋华不得不暂时跟谢汉回去,凑合着搭伙过日子,继续生活下去。
事隔不久,袁秋华拿出打工积蓄,在城里盘下早点店,带着孩子在城里生活,还是逃出了婆家的管制所,远离了谢家的污染源。
谢汉则在城乡两个家之间游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去留随意,来往两便。遗憾的是,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调解矛盾,无意中反而矛盾加剧。譬如,心直口快的他,在谢家看到不好,不满的事,到袁家来就讲个底子掉,什么克夫命帮夫运,什么看相算命讲风水,什么朝里无人莫做官,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乱七八糟,越来越让袁家瞧不起谢家,没文化真可怕,穷困潦倒都不找不出原因。
同样的,他在袁家看不顺眼,呆不习惯的地方,回谢家去就止不住嘲笑,说三道四,清高不合时宜,孤傲不能变现,文章不会传世,有权不用过时作废,不为亲戚牟取暴利,孤家寡人无人敬奉,知识无用,文艺靠边,商人济世,有钱人得天下,愈发让谢家认为袁家也不过如此,门第高贵只不过是破落户,门庭冷落车马稀,才智超群只不过是瞌睡虫,褪毛凤凰不如鸡,甚至比乡民更不堪为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