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我说 第28章 众眼如镜

作者 : 温泉浴

谢家非常态的家庭结构,不正常的亲戚关系,在整个开发区已经声名远播,家户俱晓,妇儒皆知。

正所谓,纸里包不住火,香盖不住臭,要想人不知,除非已不为,又因为,因为知根知底莫过乡邻,众眼如镜,众心如称,所以放屁骗不过裤裆,做事瞒不过乡亲,更因为牲口之嘴,笼头易套,众人之口,封条难贴,所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们怪诞离奇,违规犯禁,家史渊源,族里的媳妇到娘家,忍不住要说个一清二楚,族里的女儿回婆家,禁不了也要讲尽细枝末节。因此,这两对,两代夫妻的四个名字,只要一被人提起,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桃花镶边,隐指桃花运,桃色事件,风流人物。黑白对联,喜事是红对联,丧事是白对联,暗喻活死人,意思是有些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不仅肉身灰飞烟灭,声名还要遗臭万年,让子孙蒙羞!

文字内涵破题,揭穿越来越直白,高级黑,字诛笔伐,入木三分,鄙视戏谑矛头,人物越来越明确,下流胚,生活**,变态怪异。形容虽荒诞不经,笔墨却活泼生动,意趣深藏。

高手恶搞,诙谐机智,虽针对恶心人,但揭羞露丑,专门打脸,这得要有多大的仇恨啊!

袁秋华是作家,春秋笔法,草蛇灰线,文字游戏,正反两用,本是内行,但不谙他们与族人有何种过节,想不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便向族人打听:白对联,有什么意味?贴者,有何用意?是何居心?想达到何种目的?

族人皆笑而不语。

袁秋华又问:婆婆在生活作风方面,啥样?

族人都摇头,不答,但神态吊诡,表情鄙薄。

实际上,族里谁古文甚好,谁笔墨俱佳,谁行事缜密,谁深藏不露,都是公开的个体特长,毫无秘密可言。公事找村长,私事找族长,袁秋华便去向族长谢清源请教:白对联之事,我模不着头脑,特来请教,打扰了,请见谅!

谢清源说:什么都不用说了,喝杯茶吧。

袁秋华说:我还没坐下,你就端茶送客?真没法看出哪里有一丁点礼貌待客,连礼节礼仪都意马心猿。

谢清源说:来者何人?是甚名谁?以何为业?

袁秋华说:容小女子自报家门,鄙人姓袁,贱号秋华,是族中晚辈,无名小卒。本是城里人,嫁给农夫,乃为农妇,种田为主,种花为辅,写文码字是业余爱好也。

谢清源说:女秀才,找老朽,何故?

袁秋华说:问白对联之卦象,凶兆否?水深几许?有鱼雷乎?卜家庭之未来,可有解难之法?

谢清源说:人活脸,树活皮,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霍乱之家,没人恪守妇道,却个个活得有滋有味,究竟是咋样说服自己的呢?这点连我们都拍案惊奇!

谢家人理自个儿讲,不让别个讲,好用他们的理,把别人的理驳倒。要与对手斗智斗勇斗狠,最巧的谋略是反其道而行之,说话不置可否,进可攻,退可守,预留回旋的余地。袁秋华假装当局者迷,懵懂傻愣,糊里糊涂,理也罢,事也罢,自个儿不讲,让别人讲。

旁观者清,说得直白无遮,袁秋华却故意打岔:一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三刻拍案惊奇,末世拍案惊奇,还有三枪拍案惊奇,我都看过,却不知你指什么惊奇?拜请点拔一下,细细讲解!

谢清源说:生命苦短,时间有限,不要为别人而活,也别幻想别人为你铺路筑桥,路要自己走,果要亲手栽。

袁秋华说:这话没头没脑的,想表达什么?我没听懂,能否换个说法?

谢清源说:避羞惹羞,遮丑张丑,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不如不说。与已无关的事,听见装聋,看见作哑,免生事端,惹火烧身。

袁秋华说:白对联,我咋就整不明白呢?麻烦你,给我详细讲解!

谢清怡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涉嫌,相关当事人是谁?路人皆知,心照不宣啊!

袁秋华说:白纸黑字,还不宣?相当于贴大字报唷,就不怕当事人告其诽谤,对簿公堂?

刘瑞香说:有目击者呢,怕什么怕?三代同床,童言无忌嘛。

袁秋华说:停,这个地方,我咋又糊涂了呢?语蔫不详嘛,你再讲清楚!

刘瑞香说:你婆婆,是不是和舒石磊睡一张床?到半夜,床动荡乱响,他会不会惊醒?看到床上多了一个人,他认不认得出“爸爸”?

袁秋华说:这个事?只听你说,就是一面之辞。

谢清源说:玄机一,舒石磊和我孙子,一起下塘游泳,说他经常睡到半夜,一睁眼就看见光**的爸爸,跟光**的外婆,在床上打架。

谢清怡说:玄机二,我孙子也在场呢,都听见了,回家告诉我们说,“舒石磊的外婆,力气没他爸爸的大,半夜在床上打架,打输了,被他爸爸压在身下,**拍**,拍得吧唧响。”

袁秋华说:可能真有这事,也可能是小孩子说梦境。困局在于小孩子的戏言,不能当真,更不宜采信!

刘瑞香说:玄机三,小孩子没资格作证,大人呢?泥砖墙并不隔音,平时动静很大,左邻右舍多有耳闻。

袁秋华说:也是的,隔墙有耳嘛。可屋内不是还睡了另外一对夫妻吗?

刘瑞香说:夫妻睡里间,老妖婆睡外间,里间有窗,外间也有窗,耳闻之后,再扒窗一看,岂能认错人?几十年的邻居了,烧成灰也认得出,分得清!

袁秋华说:旁人之言,来说是非者,便是非人,终究不靠谱,除非是你亲眼目睹,并有三个以上的目击者,共同指证。要不然,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刘瑞香说:一个不是我的老公,一个不是我的老婆,捉奸抓双这种事,还轮不到我来指挥。他俩的配偶,沉默是金,旁人也无可奈何,闲聊说笑而已。

谢清源说:要是不相信,半夜三更,你也可以悄悄来老祖屋,隐身站墙外,扒窗偷看咧!

刘瑞香说:看见,就用手机偷拍下来,老妖婆再没事找事欺负你,你就拿此事,跟她闹翻脸。

谢清怡说:公开闹,闹明了,显出不理智,可以秘而不宣,背地里跟她讨价还价,有把柄捏在你手里,她不得不让利。

袁秋华说:别人的秘密,知道得越多越涉险。后果忒严重了,我一个晚辈,更不宜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清源说:小孩子少不更事,在大嗓门地说着这些事的时候,根本就不晓得利害。不曾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成了“家丑”的见证人。

刘瑞香说:白眼狼的接班人,有种像种。

袁秋华说:几兄弟,知否?

谢清怡说:修桥为尽孝,杀僧报父仇。

袁秋华说:这又是啥典故?望指点迷津!

谢清源说:某妇中年丧偶,守寡抚养幼儿,温饱尚可维持,求学却少银两。某和尚垂涎她之姿色,提出愿捐资助学,条件是与其相好。学而优则仕,小儿读书才有前途,妇低头应允。

刘瑞香说:趁人之危,和尚偷情,还竖行善牌坊!

袁秋华说:伪善!若不是和尚,则可名正言顺的改嫁,就是继父与继子的关系。

谢清怡说:若干年后,小儿皇榜高中,仕途顺畅,得以当大官。母不愿随行左右,儿素日即知,母与和尚夜半相会,需涉水渡河,遂修桥一座,免母寒湿之苦。及母死,儿诛杀和尚。

刘瑞香说:和尚应该不近,专心修行,该死,该杀!

谢清源说:和尚有错,其母也相关,儿当然不会用这条理由杀。杀后,还上奏折,请旨为母立贞节牌坊。

袁秋华说:伪君子!财没了,命丢了,和尚死得冤枉啊!

谢清怡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等他死后,在桥头刻下这句话,将一切龌龊,昭示于众。

袁秋华说:生前尽孝,投其所好,死后报仇,阴险狠毒。这种儿,太可怕了!

谢清源说:投鼠忌器嘛,审时度势,事急从权,暂忍一时之辱,以待日后洗耻。倘若不知此理,连这一点都看不透,真是愚不可及!

刘瑞香说:明知欺侮,宁可不爽,也不会妻离子散。

袁秋华略一思索,便哈哈一笑,原来她要求女儿从一而终,遵守好女不嫁二夫的封建思想哩。真是尽职尽责哇,借1950年颁发的《婚姻法》解放自已,却不愿意借2001年修正的新《婚姻法》中,无效婚姻,家庭暴力,恶习不改,明显过错等相关条例,解放女儿!

刘瑞香说:凡事有好有坏,她尝到了风流的甜头,没喝过从一而终的苦水,才让女儿做替死鬼!

谢清怡说:呸,遮羞布!辱没先人啊!败坏门风啊!

袁秋华说:请教两个老前辈,此话怎解?

谢清风说:女儿离了婚,岳母和女婿,就没理由日日夜夜,厮混在一起了!

袁秋华的表情里,充满了恍然大悟:非同一般的亲密哦,早就奇怪呢,原来如此耶!

谢清怡说:明是母女,暗是妻妾,共伺一夫,同养一汉,人活脸树活皮呵,鲜廉寡耻,世间少有!

谢清源说:母女成婆娘,兄妹是夫妻,父子亦亲家,陋俗啊!搞乱了婚姻关系,败坏了伦理道德,助长了男女之间的不正之作风,恶习啊!

谢清怡说:解放前还有族法可施,惩治内乱,清理门户,如今说是法治,可法若空文,无人来治,教坏子孙啊!

谢清风说:男女偷情,你情我愿,法律保护个人**哦,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呢。

袁秋华醍醐灌顶:难怪女儿这般听话,自愿配合,作茧自缚哇,受气受难哇,吃亏吃苦,都是自找的,活该!

谢清怡说:你几句话就解决了蛮夫殴打妻子的难题,要害不在于你是否代表理,而在于你能否掌握说话的技巧,技巧体现了智慧。

谢清风说:商品社会,钱比理厉害,说了多少理,做不到的事,钱一声不吭做到了。

袁秋华说:白对联,就是点到为止罢了,手下留情,只想他们知错能改,悔过自新,用心良苦啊!

谢清源说:唉,但愿不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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