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鄢芷月惊得一声大叫,指着他:“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
坐在腿上······鄢芷月刚刚真想将自己的耳朵拿棉花塞上,这句话生生的让她打着冷颤。要怪还得怪她自己满脑子净瞎想,然后想着想着就想到温香楼里面的女子们的待客之道。看来,她还是羞涩的。
她拉着脑袋乖乖的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然后托起了腮帮子,嘟囔着:“啥时候我的脑子反应再敏捷一点或是脸皮再厚一点就好了!哎······算了,算了!”她摆摆手,“我还是先去睡个午觉!有任务的话有劳公子先帮我攒着!”
鄢芷月一边哈欠连连,一边朝房间里走去。
淳于凌煊望着她东倒西歪的背影,柔声笑着叮嘱:“好好休息!”
樊鳞江肆意的流水还在继续奔腾着,但是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威风。它体内那些不安分的一直涌动着的因子,已经随着蒸发而散失了好多了吧!那清澈的江面,倒映着烈日焰光,波动着,已经温柔了好多。
周围站着好些人,手中拿着工具,应该是在在测量。
那个浩大的工程已经开工了!
夏卿言远远地看着,嘴角渐渐浮现了微笑。云妱妱依旧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却看不见他的笑。
“啪啪啪!”空气中突然有击掌声传来,在樊鳞江远远地水声的衬托下格外的清晰。
“太子殿下果真是迅速啊!”谈烨还保持着拍手的姿势,“微臣不禁也佩服之极,有太子如此,实乃我夏渊国之福啊!”
“谈烨,又是你!”夏卿言咬牙切齿,“你不用得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殿下一定会找证据来的!”他冷笑几声,“谈大人,本太子相信你绝对不会嚣张很久!”
“殿下,微臣好心提醒您,年轻但不可以气盛,傲气太重可是不会让人尊崇的!”谈烨深不可测的笑着,“殿下,可要好好考虑微臣的一番善言相劝啊!您应该学着收敛一下您的骄傲,不该凭着身份任由自己盛气凌人下去!”
“哼!本太子用不着谈大人教导!”夏卿言狠狠地一甩衣袖,溅起了地面上尘土飞扬,他怒气冲冲的眯眯眼睛,“谈大人有心思还是多多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哈哈哈······”谈烨大笑,捋捋胡须,“其实臣一直都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的后果,所以,就不劳殿下您操心了!不过殿下,微臣自然还是会想尽一切方法将那个殿下所说的下场无限期的延后的!至于多久,臣想以殿下的本事,绝对不会是现在,甚至不会是近期,而是更遥远的未来!”
谈烨的话嚣张跋扈,他笑着望着夏卿言,像是一个强者,充满不屑的贬低着自己的对手。他的话时侮辱的,对于及其要强一直傲视群雄的夏卿言来说更是残酷的。
“你······”夏卿言满腔的怒气,可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手上青筋暴起,攥的手指咔咔作响,但是却发作不出来,只能将那般怒气尽数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谈烨的话,棱角深重,听在他的耳中,刺得他生疼。那种疼,又好像是烧红了的锋利匕首扎进了他的胸膛,致命的伤痛,却流不出血迹来。它们隐藏着,却让受伤之人痛苦万分。
谈烨斜着眼眸看着他盛怒的样子,云淡风轻的嘲讽:“殿下,这做人得要有度量,还要有气量。尤其是殿为一国太子,可就更得有气量!不然,可是会乱的!殿下可一定要记住微臣的劝告!臣告辞!哈哈哈······”
他仰头大笑着,身子一飘,便已经不见!
夏卿言依旧紧紧攥着拳头,脸上已经微微泛着隐忍的红晕。
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的耻辱,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的盛怒。
“这只该死的老狐狸!”夏卿言出声大骂。
云妱妱站在原地,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迟疑了一阵,还是沉默了!她心疼,可是却不会安慰。直到夏卿言带着满脸怒气离开,她也紧跟着,甚至不肯稍稍远离,哪怕是前面那人的怒气已经将她的身体吞噬。
“啧啧······果真是只老狐狸,心机深重,果真该死!”鄢芷月拽着淳于凌煊从一处断壁残垣中闪了出来,“武功还这么高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若非贪官,岂不是国之栋梁!”
“是啊!”淳于凌煊略带叹息的口吻,“谈大人确实不简单啊,无恶不作还能逍遥这么久!”
“不过我还是相信恶人有恶报!”鄢芷月将刚刚扭成麻花的头发潇洒的一扬,“其实我们那里也曾经有个大贪官,真是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皇上在世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动得了他,原因呢是因为他太会阿谀奉承,太会找替罪羔羊。可是等到太子即位之后,第一个除去的便是他!”
她托着下巴,“不过话说回来,毕竟背景不同。我想这谈烨应该不会嚣张到最后,有如此针对他的太子,他怎么能够继续为非作歹?”
淳于凌煊点头:“芷月,你说的不错,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做到天衣无缝!或许,你说的对,胜利的曙光很快便浮现,我们很快便能找到什么。”
他看向她,很是自信。
鄢芷月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我真觉得谈烨刚刚说的那番话极有道理!”她伸出手指比划着,“他真的是太傲了,气性太旺了,也太目中无人了!这样的胸怀,如何容纳天下?”
“他真的很厉害,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性,却还故意用这些令他愤怒的话刺激他。我相信,那个谈大人现在真的是痛快至极!”鄢芷月望着谈烨消失的方向,自顾言说着。
淳于凌煊笑出了声,“芷月,看来这样痛快的事情你真的干过不少啊!竟然体会真么深刻!”
“没有啦!”鄢芷月一摆手,“其实只要别人不要招惹我,我是不会故意找茬的!总的来说,我这人还是没有坏到有事没事找人麻烦惹人不快的地步的!”
“原来你是这么评价自己的!”淳于凌煊似乎恍然大悟,“不过评价的还是蛮靠谱的!”
他靠在一棵树上,神情探究的望着她:“芷月,我们好像又把话题扯远了,不会是你拉着我来偷窥的目的便是为了说这些感慨?”
“当然不是!”鄢芷月摇摇头,“我是为那个谈烨来的,你看,刚刚从他的语气中,我觉得他似乎与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关系。他明显是故意激怒太子殿下,但是他的话里倒是找不出一丝关于案子突破的地方!”她耷拉着头,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不对,不对,谁会这么傻,让自己的话被别人找出任何破绽!”
淳于凌煊好笑的摇摇头,拉过她:“芷月,我们还是回去想吧!看来今天的偷窥计划没能有什么收获啊!”
“怎么没有?”鄢芷月任由他拉着往县衙的方向走去,“至少我能肯定这件事情跟谈烨有关!”
“芷月,单单从谈大人作恶无数来说,根本就是有理由肯定是他。所以,偷窥是多此一举啊!”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会安慰一下姑娘我受伤的小心灵嘛!”
“好······那本公子勉为其难的安慰一下。姑娘机智勇敢,才德兼备,文武双全,闭月羞花······”
“真的?”
“要我说假话的话,这是假的······”
“算了,就算真是假的,我也当真的来看!”
“是真的!千真万确!”
县衙的庭院中有些许的萧瑟,花瓣随风吹落。零落成泥然后碾作尘土,只是,芳香何处?是否在时间的流逝中真真正正的化作了一缕尘埃,一种回忆。瑟瑟嘈声里,除却微风凉无透,一缕碧波愁苦,弹指间,混杂着诸多愁虑,杳然而去。只在那背影身后。
“咦?妱妱!”鄢芷月指着云妱妱橙色的身影小声说道,“她对太子殿下真是尽心啊!”
她乐滋滋的看着,还不住的点着头。
“芷月,难道我对你不尽心吗?你说的我好伤心!”淳于凌煊揽着她的肩膀,佯装可怜兮兮的表情。
“哎哎,我说淳于公子,做人不要这么会冤枉人好不好?”鄢芷月不满的掐了他一把,“真是的,姑娘我又没有抱怨你!”
她说完突然神秘兮兮的拉过淳于凌煊,“来来,我们找个地儿躲起来八卦一下!虽然偷窥不太好,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有情!”
“芷月,原来你这么无聊!”淳于凌煊虽是这么说,可是依旧心甘情愿的由她拽着退了开去。
“哈哈······公子,您甘愿陪着一个无聊的人做这无聊的事情,您岂不是更无聊!”鄢芷月转过脸来,笑嘻嘻的反问他。
“哎,怪只怪本公子投入的感情太深了!”淳于凌煊深笑着,“所以,芷月,你说的以身相许报答恩情,可不要忘记啊!”
鄢芷月的笑容僵住了,她挠了挠耳朵,想想自己还是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淳于凌煊拉进了一簇树丛后面,远远地看着前面的动静。
“凌煊,告诉你啊,我已经观察他们好久了!”鄢芷月小声的说,“之前妱妱洗衣服,太子殿下看了好久呢!我觉得他们之间有发展的潜质。就是那个恼人的景鸢,看着她我就烦!唯恐天下不乱!”
“芷月,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好奇呢,还是管闲事!”
“哎哎,有情况,嘘······”鄢芷月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来,我们躲到树上看看去!”
淳于凌煊无奈的摇摇头,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一纵身便已经跃上了身后高大繁茂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