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红鸾阁的一个月后,叁笙才明白原来这里所有的,除了叁笙和红铭之外,每天服侍她的人,竟然都是没有思想的!
“师傅,他们为什么不跟叁笙说话?这样叁笙很无聊。”叁笙趴在桌子上,嘟着嘴巴,闪烁着大眼睛。
“他们都是没有灵魂的,是我把他们送到这里来的。”红铭云淡风轻的修剪自己的指甲,叁笙刚刚还迷迷糊糊的,现在两只犹如青蛙的眼睛站起身子,一跳就是几丈远,但是四处都是侍女,她根本没有办法躲闪。
“你,你,你们,都离我远一点。”不愧是没有灵魂的,都乖乖的推到了身后,静静地,仿佛一点没有声音,让叄笙开始怀疑起这是不是红鸾阁的秘术。
红铭磨了磨自己的指甲,做最后的完工,“住在这里还习惯吗?”叄笙憨厚地笑了笑,“丰衣足食,就是…他们以后别来伺候我了,我晚上睡不着。”一想到都是落入荒郊野外的尸骨,这个三岁孩子脊背就发凉。
红铭的眼眸抬了抬,又低了下去,“你忘了,不就好了。”叄笙连连摇头,叄笙没有办法接受这些尸骨已寒,并无人心的非人伺候。
现在,就连他们做的菜,泡的茶都觉得恶心。
红铭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你以后就会习惯的,红鸾阁中都是他们,你还是饿死在这里?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红铭的刀刃一瞬间就出现在叄笙的脖子旁,叄笙留下的汗珠滴在刀刃上也没有任何诡异的迹象。
叄笙发现,红铭是一个孤傲的女人,但是从一个三岁孩子的视角来想,觉得也许她只是生性如此吧。“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啊?”叄笙站在外面的院子里,远远注视着大殿里的红铭。
红铭血腥一笑,“马上。”一滴血从叄笙的脸颊上落下来,脸上是仅仅穿透皮割到血管的一点点,其精准程度让人害怕。
叄笙模了模自己的脸,“哇,师父,你好厉害。”一片树叶还留着她的血,叄笙更加崇拜自己的师傅了。红铭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叄笙连连后退两步,“这是什么?”师父的佩刀缠绕着她,让叄笙寸步难行。
红铭的眼睛刚才一直闭着,现在睁了开来,“这些都只是基础,高深的法术我不能传授给你,只能由你自己探索,现在闭上你的眼睛,记住,气沉丹田,平心静气。”叄笙乖乖的闭上了眼睛,随后却又睁了开来。
“师父,哪里是丹田?”
红铭刚刚要运气的手立马愣在了半路,“你坐到平心静气就好了,在说话,我杀了你。”红铭是说到做到的人,叄笙认为红铭是很怕麻烦的人,可是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而且一直用生命来威胁叄笙听话?红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丹田,人体三寸之处——关元穴。”
叄笙感觉那个地方有一阵暖流,忽闪忽闪的,但是只听剧烈的一声,就有人倒地了。
叄笙站起身来,睁开眼睛,立马慌张起来:“师父。”叄笙赶紧扶住正倒在地上,嘴角有血粼粼的血丝的红铭。红铭的眉毛皱的很紧:“叄笙,师父问你。”
红铭站起身子,眼神表情都非同一般的严肃。
叄笙也变得严肃起来,对师傅,她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你的身体有没有被人碰过?”
什么叫做被人碰过?叄笙歪着脑袋表示听不懂。
“你小时候有没有生过一场大病,有没有什么臭道士给过你什么药?”
叄笙一句也听不懂,歪着脑袋,继续听红铭讲。红铭根本也没什么好讲的,“算了,小时候的事情你怎么还会记得呢?叄笙,你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关于修炼,还是告一段落吧。”
红铭温柔的语气,让叄笙倍加有好感,乖巧的点点头,就在红铭走,叄笙低下头时,叄笙注意到脖子上的吊坠:“难道是它搞的鬼?”
这并不是一位道士送给她的,而是她出生时就有的,父母说它就是叄笙,叄笙就是它,应该不会是它吧。叄笙自我满足的点点头,收起了吊坠,而吊坠在收起了的那一刻微弱的闪了一下光——
红铭气喘吁吁的来到契碑池,“是不是你们这群老头对叄笙做了什么?让我无法控制她?!”红铭生气的瞪着所有人,红铭的眼睛瞪得跟灯笼一样大。
“你想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们都只是旁观者。她自己抵触你的力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红铭的师父根本不怕红铭,反而对她严加教训。
“她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抵触我的力量?她的脑子有问题,才会相信你们这群老头…啊!!”红铭吐出一口血,不敢相信的倒在地上,“你们为了那个臭丫头伤害我?!凭什么?当初我是你们的关门弟子,你们应该最疼爱我的!现在却要伤害我,你们和他,为什么都要伤害我,选择保护她?!”红铭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打从心里认为,是叄笙,是叄笙毁了她的一切,他本来是她的,师傅们本来也是她的,凭什么?!她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你算什么?你灭门篡位,要不是红鸾阁规定历代掌门长老的灵魂可以栖栖于此,恐怕我们都魂飞魄散了。我们现在还帮着你,是因为你是红鸾阁的掌门人,如果你不是,你以为我们不会杀了你吗?”
红铭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是不是认定了,要让那个臭丫头做红鸾阁的下一代掌门,然后帮助你们投胎转世?哼,想都不要……”红铭又吐了一口血,这才意识到“师叔,你竟然对我下咒?!”
红铭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凭什么为了那个丫头给她下咒?
“你对你师叔师父是什么语气你也不看看?你还好意思叫我们?还是赶紧回去静养吧!”
“你们就好像是着契碑池的池水一样黑,你们以为伤害了我就可以保护她了吗?!”
红铭后悔收留了叄笙,简直就是一个祸害,除了能威胁他,还能干什么呢?最终,会把自己的一切都输给她。
红铭不服气的撑着自己的腰,慢慢的走出了契碑池,师叔师父叹了口气,自从她接任掌门之后,这契碑池的水可曾清澈过?
红铭走了出来,侍女赶忙扶住红铭,“阁主。”红铭一步一步走的很艰难,在花园里玩的叄笙注意到了红铭,赶忙扶住红铭:“师父,你没事吧?”红铭的怒气还没有消,奋起袖子甩开了她的手。
“师父……”叄笙有些委屈,她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师父?——
红铭回到卧室里,里面是谁?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听说你中咒了,来关心你一下。”魔尊笑的花枝乱颤,但是从不走心。
“你是幸灾乐祸吧?像你这种人,还是呆在自己的魔界享受福气吧。”红铭不屑的说。
“我是认为我们的计划是该开始了。”魔尊坐在她的**头,现在红铭的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红铭直视魔尊,“你想干什么?”眼眸中充满了警惕。
“我想要带她去见你心里的那个人,至于是谁,我想你不是不知道。”魔尊的笑从来不触及眼底。
“不行!我不会让你去引他出山的,如果他再一次看到她,你觉得我还会有机会吗?”红铭和他有一个很像的地方,就是遇到关于爱的事情,彼此都不能冷静,可惜魔尊不懂,这是魔尊最值得被嘲笑和被羡慕的了。
“这个咒印除了你的师父师尊们,就只有我和他能解,我有我的目的,我从不做亏本生意,所以我不会解。”魔尊笑的理所当然。
“你!”红铭差点气出血来,“难道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红铭是为了气魔尊,魔尊不懂爱。
“是,我没有。”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没有爱,她也不想尝试,因为看透了红铭和他,知道那是不值得的。
“如果你不去找他,你的命就没了,还能有拥有他的权利吗?”魔尊觉得可笑,“而且他们彼此相遇,也不一定可以认出对方。你难道要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吗?”
用命作赌注。
红铭瞪着魔尊,“你能保证他们彼此认不出来吗?”
魔尊摇摇头,“我当然做不到,他们爱了两世,但是你有命那是肯定的,而且别忘了她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你只要十年之内让他爱上你,就构不成威胁,你又可以见到他,你真的笨到那总地步吗?”
听起来很划算,但是要让他回心转意,又谈何容易?——
叄笙闷闷不乐的走进花园,坐在石头上,撑着脑袋望着天空,耳边听见了稀稀疏疏的声音。“是谁?”肯定不是侍女,因为她们做事都是没有声音的。
叄笙开始向微微颤抖的草丛走去,猫着腰,争取不发出一点声音。
拉开草帘,“啊!”叄笙睁大眼睛,“是猫!”叄笙惊讶的大叫,抱起这只可爱的猫咪,模着柔顺的毛,但是猫的表情写满了不情愿。
“不要这样嘛,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觉得手上有湿乎乎的东西,愣眼一看:“是血!”她瞪大眼睛,表情很丰富,但是随后抱紧了猫:“你放心,师父会照顾你的。”一听到师父,这只猫就不寻常了,硬是逃出她的怀抱,尽管身上很痛。
“你放心我师父很温柔的。”
“你不愿意去见师父?”
猫先摇头再点头,说的已经够明白的了。
可是袖口上的血怎么跟师父解释呢?叄笙渐渐有些为难,侍女此刻也飘了过来:“叄笙,阁主叫你。”那只猫很暴躁,就要咬上去,但是叄笙把它抱住了:“他们是没有灵魂的,不会记住我们的。”他们只暗吩咐办事。
叄笙抿了一下嘴唇,二话没说拿起了石头就忘身上一割,猫也不知道是对这个女孩的勇气表示惊讶还是对她的皮肤细女敕程度表示惊讶,总之,他很诧异。
叄笙看到了小猫竖着耳朵,表情很特别,叄笙模模小猫的脑袋:“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师父很疼我的。”如果不说杀,不说死的话。
叄笙跟着侍女走了,就剩下小猫愣在原地,但是随后一个阴险的笑容:“真是个笨女孩。”——
叄笙走到红铭身边,“师父,什么事啊?”叄笙注意到红铭**头的男子,难道他就是师父喜欢的人吗?叄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
“你走开!”叄笙站起身子,把魔尊推开。
红铭和魔尊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可是魔尊被一个小孩嫌弃还真是很难得的事情。
“师父,你叫叄笙干什么呀??”
红铭模模叄笙的头,看上去真是个温柔善良的美人:“叄笙,师父……被人下咒了。”叄笙急了,“下咒?那是不是很严重啊?”叄笙很害怕,对她好的人,又少了一个。
“所以师父想要请你去请一个人,你可愿意?”红铭握着叄笙的手,叄笙握着红铭的手。
“师父你放心叄笙一定会保护你的。”魔尊看着这个屁大的孩子,有些想笑。
红铭把目光转向魔尊,“这个人会陪你去见他的,一定要把他带到我的身边。”
“可是师父,我不认识他,他叫什么呀?”叄笙歪着脑袋,一边打量魔尊,一边问师父。
“你不可能不认识他的!”红铭一个激动,说漏了嘴。
“记住,要把他带回来,别出事。”
红铭稳住情绪,“而他的名字——”
“玖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