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苏青青这厢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捏着帕子轻笑两声酸溜溜的说道:“瞧瞧,这丫头大病了一场,竟是越发的娇气了,莫非这府里还有谁这般大胆,敢苛待咱尚书府尊贵的嫡女?”
这明面上是给婉若打抱不平,暗地里却是指责婉若自持身份,恃****而骄了。
要说以苏青青的聪慧万不会如此捏酸吃醋才是。
但看着老太太对婉若心肝肉的疼***,对她的女儿却看都不看一眼,心中就很是气闷。再联想到此前撺掇老爷提平妻的事被老太太给阻了,就越发沉不住气了。
“就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瞧着就怪可怜。这大小姐、三小姐可是随着二小姐一道来的,可知晓这其中有何内情?”三姨娘莫氏抬首对着一旁的婉柔、婉晴道。
这莫氏出自百花楼,生的甚是娇艳,杨柳细腰,身姿妖娆,尤其那双多情的凤眸,明眸善睐之间,自成一番风*流之色。只可惜,如此的人儿不知是福分未到亦或早年服用虎狼之药过度,虽很是得刘志远的***爱,却也未能降下一儿半女。
此时的境况于她本是无甚干系,只这人大多是爱瞧热闹的。平日里见婉若对苏青青的亲近比之苏瑾秋更甚,又想着这一班子人可都是嫡嫡亲的关系呢。现如今,刘婉若受***,苏青青便捏酸醋成那样必有一场好戏看,就想着掺和一把,反正无关自家痛痒,扇扇风点点火,让她们闹闹心也是痛快的。
这般想着便又道:“哎呀,难不成是前些日子二小姐落水之事实是另有隐情?婢妾记得当时大小姐可就在身旁却安然无恙,莫非是大小姐推的二小姐!”
莫姨娘的一番说辞,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响,众人一阵静默
但见苏瑾秋正襟危坐,平静的眸子波澜不惊,即便莫姨娘的惊人之语也未能引起一丝丝的波澜,犹如老神入定。
老太太见她如此,微摇了摇头暗自叹息。转瞬想起莫氏的话,眼神便很是犀利,犹如利箭般射向苏青青母女:“苏氏,你作何解释?”
刘婉柔自被老太太无视后心中是嫉妒怨恨的,但想着老太太的脾性又不敢使性子,只安静的立于苏青青身旁默不作声。
但莫姨娘无意中竟将事实给抖落了出来,如今老太太隐隐有些发怒,心中就惶恐莫名,纤细的身子微微有些战栗,莹白的双手紧紧搅着丝帕,脸色也有些许苍白。
措不及防的,苏青青一把拉扯过她,“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泪盈于睫,期期艾艾的道:“妹妹这是何意?若儿落水之时柔儿是在身旁,但她也只是一介女儿家,即便想施以援手也是力不从心不是?再者,她们是嫡嫡亲亲的姐妹,如何能做出那等事情来?妹妹如此这般胡说可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妾身求老夫人给我母女做主啊!”
说罢便搂着刘婉柔嘤嘤哭泣起来,只不经意间抬手于刘婉柔腰侧狠狠一拧。要说这苏青青下手可真是狠,登时就见刘婉柔疼的是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泪水纷纷滚落,端的是委屈凄凉。
“哟,三妹妹说的什么话,瞧把大小姐给屈的,也不看看这大小姐才多大年纪,哪能如此狠毒。这要是传扬出去还怎么找婆家。”邱姨娘也不甘示弱,轻捂嘴唇幸灾乐祸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邱氏平日里与莫氏也是相看两厌的,但在对付苏青青的时候,立场却是出奇一致。谁让苏青青那践人自持是夫人的庶姐,又笼络着刘婉若这个嫡女,便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殊不知再如何自持金贵,也只是个妾!
莫氏和邱氏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苏青青母女是气愤难当,恨不得上前狠狠扇她们两巴掌。这两个狐媚子践人,竟敢落进下石,还敢编排柔儿的亲事,等此事了了,看她怎么收拾她们。
这般想着便也没有轻举妄动,她知晓若此时让老太太瞧出丝毫端倪,等待她们母女的下场必是凄惨的。遂不动声色,只哭声更是哀恸悲凉,瞧着倒让人心生怜意。
而马姨娘母女依旧一如既往默不吭声,静静地站在一旁,仿若透明般只留淡淡的呼气声。
一时间,场面就有些怪异,哭的,哭得凄惨,笑的,笑得幸灾乐祸,静的,静如空气。
待到婉若梳洗打扮好出来,见的便是这副景象。
裙摆微动走上前对老太太福了福身道:“祖母,若儿落水与大姐姐无关,是若儿自己不小心,姨母待我如亲生,大姐姐更是处处照顾若儿,若儿不信大姐姐会是那等下作无耻之人,还请祖母饶过姨母和大姐姐吧。”
刘婉柔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若不是知晓刘婉若的性子,还真以为她借此辱骂自己呢。
“妹妹能体谅,大姐姐甚是欣慰。”眨了眨通红的眼睛,面色真诚,嗓音哽咽道。
“你我姐妹,自该是如此。”
“二小姐你是仁善,不把人往坏处想,保不齐有些人心大,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想借此越过了你去。”莫姨娘最瞧不得苏青青母女的矫揉造作,见婉若出面给他们说项,便有些不虞。
“可不是,大冷天的,二小姐怎地就想着去那湖边,好巧不巧还落了水?要知晓,这姑娘家的身子最是受不得丁点寒凉。依婢妾看,此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好,省得有些黑心肝的人再使幺蛾子。”
“大夫说已无大碍,若儿这厢便谢过莫姨娘、秋姨娘了,但若儿是信姨母和姐姐的。”朝着莫氏、邱氏半福身子谢过便转头微歪的脑袋,俏皮地对老太太眨眨眼道:“祖母,若儿来之前可未曾用过早膳,祖母怜惜怜惜孙女,赏点点心给若儿可好?”
老太太见婉若一力压着不让众人再提落水之事,心中便有些明了,想来是这丫头心软了,不予为难那母女俩。遂压下心思打趣道:“哎呦,这泼猴,原想着是来给我这老婆子请安来的,却是惦记着我这里的点心,难不成这府里还能短了你的吃食?阿青,快,快给二小姐上茶点,省得这丫头说我这老婆子苛待了她,呵呵。”
“是,老夫人。”青嬷嬷见老太太高兴,也是欣慰,赶忙把冰糖雪梨并一碟碟点心端到婉若面前。
婉若一**坐在老太太跟前的脚踏上,也不嫌弃,亲亲热热地依偎着老太太吃起点心来。
老太太见此更是开怀大笑。一时的剑拔弩张就消弭于婉若的插科打诨中,其他人见此便也不敢再多言。
要说苏青青母女的心思老太太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要不也不会博了其提平妻之事。只是若儿从小就喜欢亲近她们,再则,谅他们也不敢做得太出格,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此事不是她们在背后捣鬼便罢,若真是她们,必不能轻饶了去。
“好了,都起来吧。既然若儿不想计较,那此事就到此为止,但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记住了,若儿是咱们府里最最尊贵的嫡女,只要有老婆子在,谁都别想越过她去。谁要敢再在背后使幺蛾子,老婆子第一个不饶她!”说罢,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底下众人,直瞧着众人背后一阵寒凉。
“是。”众人齐齐答应道。
老太太见众人心生敬畏,遂扬了扬手让她们坐下。
这功夫,有丫鬟进门禀报,说是老爷过来了。
但见门帘一挑,一中年男子身着青碧色提花暗纹织锦圆领袍,腰间系着石青色暗纹扣带,脚蹬织金缎靴子,长身玉立的进得门来。
一众姨娘丫鬟见得刘志远,个个惷心涌动,一时间花枝招展,媚眼横流,端的是满园**,姹紫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