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癫子走后,齐聚街头的人们在镇长的劝说下都各自回到了家中。
天空依然乌云笼罩,电闪雷鸣,却始终不曾下过一滴雨。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样诡异的事情从中午持续到下午,又从傍晚持续到半夜,直到下半夜的时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天空中虽然没有了闪电和打雷,但乌云仍未散去,一同没有散去的还有那积聚在人们心中的恐慌。
由于天上的乌云还没有消散,街道上一片漆黑,街道之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往常热闹的夜市不见了。所有的人都躲在自己家中足不出户,人们把门和窗户都关得死死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整个镇子死一样的沉寂,静悄悄的,如同一坐鬼镇。躲在家里的人们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鸡和狗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生火做饭,也没有人敢睡觉。每户人家的人都围坐在桌子旁默默不语,微弱的灯光照亮了狭小又『逼』仄的空间,也照亮了每张充满恐惧的面孔。
午夜过后,大人们都扛不住浓浓的睡意,打起了哈欠。但是谁都不敢上,床去休息,生怕一睡着之后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未知的恐惧是最让人害怕的。而他们怀中的孩子早已进入了梦乡,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第二天黎明时分,公鸡叫了。大家纷纷从沉沉的睡意当中清醒过来,推开窗朝外面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许亮堂,而天空中的乌云也都散尽,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想折腾了一夜没合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看来真是虚惊一场。然后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了床。
中午时分人们陆续起床,有人洗脸漱口,有人烧火做饭,还有人放鸡放狗。
然而唯独有一家人还没有任何响动。
这户人家一共有两口人,夫妻二人经营着一间豆腐坊。
平时里别人还在家里没出门的时候就能听到男人在街头吆喝卖豆腐,而今天大家在自家门口等了半天都还不曾见他从门前经过。有几个想吃豆腐的人等得不耐烦了,相约一同前往卖豆腐的家中一看究竟。
几个人来到他家门前,发现他还没有开门,于是就伸手叫门。叫了好一会儿屋里还没有人回应。几个人相互看着对方,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于是商量着翻墙进去看看。
开了院门之后,几个人都被院内的景象惊呆了。院落中的地上四处都躺着死鸡,一条黄狗卧倒在石台阶上喘着气,奄奄一息。
几人上前一看,发现院子里鸡都已经死去多时,而唯一没有断气的黄狗也口吐白沫,目光呆滞,一副中毒快要死了的样子。
几个人看到院落里的情景都惊骇不已,大家心中都感觉不妙,于是快步走向卖豆腐的卧室。
走进去一看,几个人彻底惊呆了,卖豆腐的和他老婆两个人都倒在桌前,他们保持着仰卧的姿势一动不动。
几个人上前一看,发现卖豆腐的和他老婆两人都面无血『色』,双眼紧闭,嘴角边还有呕吐物。有人伸手推了推他们夫『妇』二人,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几个人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有一个人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伸出手指在他们夫『妇』两人的鼻孔处探了探,叫到:“他们还有呼吸,赶紧送他们去看大夫。”
于是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卖豆腐的夫『妇』两抬往了镇上的医馆。
郎中仔细地检查了两人的病症后脸『色』突然大变,惊叫道:“不好,他们得的是瘟疫。”
抬卖豆腐的夫『妇』两人来医馆的那几个人一听到郎中说他们得了瘟疫,想起来刚才的亲密接触,顿时脸如猪肝『色』,都吓得魂不附体,两腿发软。几人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拔腿就往外跑,身后响起了郎中持续不断的叫骂声。
郎中虽行医数十载,但对瘟疫此类顽疾却束手无策,看着眼前这两个被人送来的瘟神头痛不已,刚刚送他们来的那几个人早跑得没影了,郎中皱着眉头也捂住了口鼻。心里暗骂,这真是请瘟神容易,送瘟神难。
郎中吩咐店里的伙计帮忙把他们夫『妇』两人抬回他们自己家。
店里的伙计早就把这件事情看得真真切切,起初谁都不敢上前半步,但迫于上级的压力,最后都极不情愿地把那夫『妇』两人送回了豆腐坊。
很快卖豆腐的夫『妇』两得了瘟疫的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不到半天工夫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人心惶惶,很多人连想吃豆腐的想法都没有了,而他的邻居也因为害怕搬到了亲戚家去住,谁都不敢从他们家门前经过,生怕靠得近了些自己也会被传染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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