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空中源源不断降落惊雷,直击而来,致使她的全身黑烟缭绕,终是难忍雷击遍身之苦,口中慢慢溢出声来,
刑场观台占满了荣膺派弟子,朝荣摇头叹息,“唉!真是造孽…造孽…平日里犯错也罢,何以要犯下如此难以饶恕的大错,即使我等愿意放过,奈何…历代荣膺的派规却是不得容许半丝情分—妲”
紫抒注视刑场,眼目朦胧,全身早已僵硬,周身寒意肆意袭来,她的手一直紧拽身边人的衣袖,似稍一松手,就再难面对眼前所生的一切,
“回去吧—”傅青梵瞧着紫抒现下的状况,欲要牵她离开,却被紫抒阻了手,“不…我要看着她…”
止樱在最后的惨叫声中倒地不起,众人睁眼收手之际,观之其全身早已鲜血淋淋,残破不堪,焦味浓烈着弥漫了整个刑场上空…
紫抒难忍心中凄凉,飞身而下落在止樱的身侧,蹲双手扶起犹如残枝的身躯,她的头被烧焦出异味,面容沾满鲜血,连嘴角都干裂了,半睁的瞳孔迷离无神,就快要闭上了眼,
“替那人做了这般多,最后关头为何不让他来带你走…”
她的目光难得聚神瞧了紫抒一眼,“止樱…本是长于闫霞山…她背叛荣膺…命中该遭此劫而死…
这是…早已定下的命数…
此后…既再无止樱…的存在了…窀”
她就这样在紫抒的怀中死去,眼睛是紧闭的,惩罚了自己,无憾离去,这便是她最后的抉择—
是…她的止意师兄又该怎么办…亦如当年…被决然抛弃的禹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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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抒推开了房门,首当瞧见的便是僵直着身躯坐在桌边,自顾愣的止意,旁边的花木一直陪着他,
紫抒上前渐渐落坐在其对面,嘴角轻启,“她已经死了…”
他的眸子半瞌,整个身躯均已震荡起来,面容抖动不已,似听到一件极其怕的事情,
“弥留之际,她并不后悔自己所作的事情,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止意,切莫过度伤心,如今什么也挽回不了了,唯有接受—”
说罢,慢慢伸手,解了其先前被封的穴位,
止意瞬间趴伏在桌面上,惊恐的注视一处,久久不能回神,摇头口中自语,“不…不能…这不能…”
她看着他的样子,同样悲痛,“事实摆在眼前,你不要自欺欺人,早点接受吧…”
他伸手掀来桌面的茶具,双眼湿润,“事到如今,让我去拿什么接受…
我喜欢她,我爱她,却从未说出口过,今后…亦再无机会说了…再无机会说了…”
“师叔…止樱师叔是不是回不来了?”花木跟着哭了起来,
“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紫抒清楚的告知,
止意颤抖着起身,走向门前抬头遥望天际,恍然瞧见了一张调皮浅笑的容颜,在挥手告别,他神色悲湎的笑了,出声轻唤,“师妹…她说你回不来了,这样的谎话,我怎能去信…
你快些回来…好不好…凡事都有师兄挡着,你只管无忧无虑的生活便好…只要…只要你能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良久不见回声,她的容颜也在天际慢慢隐去,他的神色逐渐变得迷顿,“你为何不应师兄半句…
好…好…你既不愿回来,那么就让师兄去找你吧—”
他伸手施法转瞬取来室内所挂佩剑,仰头便要自尽—
“师叔不要!!”花木上前抱住了他的腿,
“止意!”紫抒惊呼闪身靠近,亲眼观瞧他的剑尖快要伤到脖颈,怕是要来不及阻止了,
正待此刻,一抹白光至院落穿梭而来,千钧一之际,劈落了他的手中佩剑,
紫抒顿时松了口气,眼睛转向渡步渐近的青衣男子—
“师兄,还好你来了—”傅青梵瞥了眼紫抒,而后便将目光转向依旧神魂恍惚的止意身上,
“你以为自己死了,就能见到她了,但此举只会导致恰恰相反的状况,”
止意仍旧无动于衷,“你不该阻止我,如此只会另我更加痛苦…”
傅青梵弯腰拾起先前打落之剑,轻轻度步将其重新置于床畔所挂的剑鞘之内,
“止樱本为魔界尊主身边之人,如此他又岂会轻易看其死去…
或许死去的只是止樱今生的寄宿之体,然她的魂魄早在前世就已被他人设下牵引之术,死去便意味着重生—”
止意猛然转身回视他,似不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并没有死吗?”
傅青梵默默应承,“你要认清一点,即便重生了,她已不再是止樱—”
止意靠着门前,渐渐滑坐在地,神色既悲又喜,“何以…会如此?”
“她始终是她,但在闫霞山同你一起长大的止樱,重头到尾却只是一个潜伏于此的做戏者,故较不得真—”
止意终是闭目,难以言喻自己所听到的事实,半晌口中声,“谢谢傅公子告知我的这些实情,且不管她是否还是止樱,只要能在世上活着,我便已无所求—”
————
同傅青梵一起回了自个的院落,紫抒方才向他轻声问出心中的疑惑,“师兄,你怎会知晓她的前生过往?”
“偶然得知—”
“怎么个偶然法”她追问,
“偶然间猜的—”
“啊?”弄的她一头雾水,“你确定自己猜的对?”
傅青梵侧头瞧了她一眼,“嗯,”
紫抒想了会儿,又问道,“那么你觉得止樱的前世会不会就是禹坤苦苦寻找的心上人?”
“没猜过—”他继续走着,
“那你现在也以猜猜嘛…猜过之后告诉我,”
他凝神想了会儿,给出了回话,“应是相差无几的—”
“如此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一切告诉禹坤呢?”
“你心里早已有过答复,何必再此一问,”
“人家就想问问你的意见嘛,别人我还懒得问呢、”
傅青梵停下脚步,抬袖稍稍捏了捏她的一边脸颊,唇边带笑,“平日里这些感情之事,你倒是比我思的多些,由此在你内里早已认的答复,无形中便是最好的—”
“哦,”紫抒认真点头,伸手抚了抚被捏过的地方,虽是他用手触碰了她的皮肤,但自个却像只偷了腥的猫,遂歪头问道,“你这是在夸赞我的意思?”
“有点…”他很诚实,以至于的紫抒半天都未曾回过神来,心里如同流淌着清泉,清清凉凉的,舒服极了,
傅青梵继续朝前走着,紫抒莫名紧盯着他身后束起的黑,很长很长,飘飘洒洒的倾泻散落在背后,周身的气息倒还是一股子清冷的意味,彼时,紫抒竟莫名贪恋着此等气息,或许,只要是他周身所沾染的,她都莫名的贪恋着,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这样的喜欢,真是爱死了这种感觉——
遂默默出声,“师兄,那你有没有猜到,自个也会喜欢上我?”
老天,请原谅她的厚颜无耻—
傅青梵听闻她的话音,再次顿住身形,紫抒以为他便要回话,无比殷勤的期待着,谁知,他不过是向她瞥去一眼,淡淡道,“还不快走—”
顿时早已瞟向空中心花怒放的期盼,十足摔回了地面
她起步赶上他,没好气的来了一句,“答非所问。”
“我是怕你的翅膀越来越硬,恐登上高空之时,不小心摔了个底朝天—”
她从鼻子里哼出声道,“我摔了不还有你接着,莫非你是要做在旁无情无义的观赏之人—”
“对人不对事,”
“何意?”
“别人能不会,到是你,却要好好考虑一下,”
紫抒紧搂着他的衣袖,抱在怀中,“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他挑眉,
“你敢…我就敢缠紧了你,哪儿也不去,”她说罢还状似哝了哝嘴,一表决心,
傅青梵终是经不住眼底溢出诸多笑意,抽出自个的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漫不经心的说了句,“…逗你倒挺有意思的。”
其实紫抒是非常喜欢他这样有意无意的触碰,不过心底也难免会犯起嘀咕,动不动就抚啊抚的,眼神又这么的正,真不太像是情人间的亲昵,倒是与抚模小狗崽的意味较为相像些…
莫名想到这些,顿时甩头打住,心底赶紧的翻了个滚,呃,他这是宠弱自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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