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监国来会会他。”容子鸾起身,倒了一杯满满的茶水,走向垂头跪在地上的男人。
蹲子,将茶水泼在他的脸上:“你是修迟对吧?可还记得欧阳红娘?”
修迟止住笑声,抬头看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当然记得,她不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吗?”
“你知道红娘被你杀害之后怨气聚集之后成为厉鬼吗?”容子鸾用眼睛一寸寸的观察修迟的表情,终于让她发现了他的一丝痛苦。“怀疑本监国怎么知道的?就在江都的毒荒岭之中,本监国亲眼看见红娘的鬼魂!”
“是你杀了红娘,也是你害她成为孤魂野鬼,然后还是你导致她魂飞魄散永世无法超生!”容子鸾一句接一句越来越狠毒越来越大声劈头盖脸的砸向修迟。
“你若是对红娘有一丝丝情意,也不会害她至此。修迟,你对得起自己的心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偷过来的!是你用欧阳家五十几个人口作为代价偷过来的!”容子鸾声声疾利,修迟脸色越加苍白,可见他还是存有一丝丝对红娘的愧疚以及良知。
“我……我不想杀她的……”修迟捂住自己的脸,痛哭流涕。
“可是谁叫她不把那个宝物交出来!她不是说爱我吗?那为何爱我也不愿意将宝物拿出?她是我修迟用了心思的女子,我怎么忍心害她,可是谁叫她不把宝物拿出来?!刺史想要她的命,我劝她交出来她不听,最后死去,有谁知道我的痛苦!”修迟歇斯底里的吼道,一口血忍不住喷出去半米。
容子鸾摇摇头:“你在为自己开月兑,你并不爱她,至始至终你爱的都是你自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讲出欧阳家的族长和先前刺史的下落,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痛快的死法?”修迟苦笑:“死还有痛快的吗?”
容子鸾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脚踩在他的肩膀上面,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命?!本监国就是把你五马分尸都不够解江都百姓的心头之恨,你自己好好算算,江都多少百姓无辜惨死在你的手上!”
容子鸾这一脚把众人吓得够呛,宋青直直的站了起来,一双手伸向前想拉住容子鸾又不敢,干干的伸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容夙原本笑眯眯喝茶的动作卡在了半路,凤眼抽搐的抖动了一下。少司则是完全张大嘴巴,半天没合起来。
想不到温和的跟个绵羊似的监国大人居然有如此火爆的一面,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修迟被踩的又吐了口血:“他们的行踪我不知道。”
“不知道?”容子鸾收回脚,蹲,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捡起锋利的一块碎片,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门口的衙役。
衙役立刻把门关上,胆战心惊的站在门边上。
容子鸾用锋利的碎片就要向修迟身上划去,容夙出声:“慢!”
容子鸾回头看他:“难道玄王要替此等十恶不赦的人求情?”若果是,她就拿这个碎片在他脸上割一道!
容夙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用这个,片肉片的快。”
众人:“……”这都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狠啊……
容子鸾嘴角抽搐,接过匕首看向修迟:“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本监国的耐心不好。本监国知道你跟前刺史的女儿有了孩子,而且现在她的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你若是好好交代,本监国可以让她把孩子生出来的,否则——”
修迟面色灰白:“我……我说。”
“这才乖。”容子鸾用锋利的匕首拍拍他的脸。站起来示意衙役把他扶起来。自己则回到了座位上,将匕首递给容夙:“谢玄王匕首。”
容夙没有接:“监国大人收下便是,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容子鸾看了一眼匕首上面镶嵌的一颗颗大宝石,干笑一声:“谢玄王。”将匕首纳入袖中。
“啪!”宋青一拍惊堂木,“还不速速招来!”
容子鸾这一次忍住没被吓到,故作镇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修迟跪在地上将前刺史的踪迹交代了一遍,然后被押了下去,等候三日之后的问斩。修迟作恶多端能够被绳之以法,自是大快人心呐!
宋青派人去捉拿前刺史,容子鸾被惊堂木拍出了后遗症,连忙带着阿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喝了杯茶镇定了一下心神,容子鸾缓缓开口:“阿霜,你知不知道这个前刺史是什么来历?”
阿霜皱眉:“这个阿霜不是很清楚,很奇怪朝廷任命的官员里面并没有此人。”
“哦?那就稀奇了。”容子鸾模着下巴:“他叫什么来着?”
“夏至淳。”
“这个夏至淳是先皇那个老狐狸时期的人,我不曾有过接触,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按老狐狸的德性,不会把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安排做官啊,而且还是把他放在离自己那么远的江都来。”容子鸾陷入思考和怀疑。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打个哈欠,容子鸾就趴床上睡觉去了。阿霜小心翼翼的给她关上门,向房间的某个地方使了个眼色,才放心的离去。
房间内安静下来片刻,有个少年轻手轻脚的从房梁上跳下来,上前撩开容子鸾的床帐,看到她睡得正熟,又轻轻放下床帐,飞上房梁。夏至淳一家被抓住是在半晚时分。
残阳如血,照着江都这个小城,显得格外和谐静谧。不过刺史府邸可就静谧不起来了,容子鸾打着哈欠去往堂上,到那里之后就看见众人都齐了。地上跪着一票。
“哎呦,都等本监国呢?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容子鸾走过夏至淳的旁边扫了一眼他,身子一震。
这个人的脸,她记得!他就是化成灰她都记得!十四年前所有灭她顾家人之中她唯一记得的一张脸。好啊,终于是让她找到了!
容子鸾努力克制自己不把袖中的匕首****他的胸口,保持冷静坐到了容夙旁边的位置。
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夏至淳,让阿霜觉得有些奇怪。当然容夙这么精明的人肯定注意到了,不过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自己把玩着扇子。
“夏至淳,你可知罪?!”宋青拍一下惊堂木。
夏至淳不以为意的抬头蔑视宋青:“尔等小辈,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这是第二次听见大难临头这四个字,之前修迟也说过,只不过以为他故弄玄虚无视掉了,这一次再听见夏至淳说这句话,容子鸾留了个心眼。
容夙一拍扇子:“大难临头?怎么临头法?本王倒是想知道。”
夏至淳但笑不语,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容夙。容夙也不示弱,笑的云淡风轻的与之对视。最后夏至淳别开了眼,冷哼一声。
“有一个王爷给老夫陪葬,也不是个赔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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