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黎眉头紧锁,对面的彭九鳕一道烟眉微蹙,就连向来沉着冷静的黄容鹿也敛起了眉。
彭九鳕轻咬下唇,迟疑道:“二条。”
“呵,”阮思黎轻笑一声,“碰。”
屋内气氛十分紧张,三人对视,目光之中凝聚着各种各样的情感,一碰撞,就要迸出火花。
“左护法右护法圣子大人——!!!”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接着一个灰色人影从外面推门进来,结果他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住,直接从外头滚到了阮思黎脚下。
“呜呜呜,圣子大人。”这人捂着自己磕肿了的半边脸惨兮兮地叫唤。
真是一秒变猪头,简直不忍直视,阮思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黄容鹿:“你谁?”
“呜呜呜,左护法,小的是外头负责通传的侍从王张江,”王张江双手捂住自己那边红肿的脸,“圣子大人,您快来大堂吧,来了个姑娘,教主正在见她呢。”
“漂亮不?”阮思黎问。
王张江脸上升起两朵疑的红晕,“漂亮极了……不不不,圣子大人您不着急啊?”
“关我啥事?难道是教主年轻时候上花街结下的孽缘?啧啧啧。”阮思黎摆摆手,眼睛根本不离手中的麻将,又不是真成亲,有一百个姑娘找楼缎都跟他没关系。
“不是啊,我们教主向来洁身自好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不不不,问题不是这个,”王张江急了,“那姑娘是来找您的!她还说和您关系匪浅,现在教主好像不太高兴,差我快点寻您过去……”
黄容鹿和彭九鳕探究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彭九鳕凉飕飕地说道:“圣子,现在你已经答应了要和教主成亲,以前的恩恩怨怨请你自己了断。”
黄容鹿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教主从来没碰过女人。”
王张江补充:“也没碰过男人。”
我屮艸芔茻,你们教主没碰过男的女的关我啥事啊,我还是处男呢,二十二岁的魔法师,呵呵。
阮思黎欲哭无泪,看了看手里快要糊烂了的牌,想了想,又问道:“我能打完这一圈麻将不?”
“这都什么时候啦!”王张江急得快哭了,也不管自己那半边猪头脸了,“圣子大人求求您快过去吧,要是教主生气了那很怕的。”
“好吧。”阮思黎耸耸肩,站起身来,他正想着到底是哪个姑娘来找他呢,这就来到了大堂。
楼缎坐在主座上饮茶,目光沉沉地望着大厅中央的姑娘,那姑娘年纪不算大,梳着两个春丽包包头,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裙,背上背着一张……毛毯?!
“染儿!?”阮思黎瞪大了眼睛。
染儿回头娇嗔道:“公子。”
……
彭九鳕冷然道:“还真是老相好找上门来了。”
“下流。”黄容鹿评价道。
“不不不,”阮思黎连忙摆手,“她不是我的相好什么的,你们千万别误会,她是我的侍女,染儿,从银沙荒漠到出岫山这一路都是她照应我的。”
染儿嘟嘟嘴,意思是算你识相。
“哦,是吗,”楼缎挑眉,对着染儿说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魔教,你也不必留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染儿倔强道:“为什么?我既然跟着公子,那就是公子的人了,你这个老头子凭什么赶我走,要让我走,那也得公子说了算。”
卧槽,阮思黎心中咆哮:染儿,你分明就是为了跟楼缎对着干吧,平时咋没见你这么跟我亲近呢。
“老头子?”楼缎微微蹙眉,“你有眼疾?”
染儿说:“你是白头,自然就是老头子。”
楼缎也不生气,只是定定地看着染儿,染儿也不畏惧,直直迎上他的目光,阮思黎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俩,感觉下一秒他俩就能碰撞出爱的火花,谱写出一本《邪魅教主俏侍女》。
片刻之后,楼缎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既然你要跟着你家……公子,那么你就跟着吧,”他转头唤道:“黎儿——”
阮思黎在那儿傻站了半天,直到彭九鳕拿手肘撞他,他才反应过来。
卧槽黎儿这么嗲的称呼竟然是喊他,这么甜,这么嗲,他是大老爷们啊,尽管名字多么娘他都是个大老爷们啊,教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抹杀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呢,他一定要和教主抗争到底。
于是阮思黎扬起一个笑容,唤道:“缎郎——”
他清楚地听见身后传来呕吐声。
染儿狠狠地瞪了一眼阮思黎,但在别人看来却是柔情似水的,她故意大声说道:“公子,您走得匆忙,把染儿落下就算了,连魔毯都落下了,瞧瞧您这记性!染儿也不知道您走到哪儿了,这一路害染儿好找,要不是魔教出了他们圣子的画像,我还不知道您到魔教做了圣子!”
染儿说到这儿,委屈地眼睛都红了。
这演技,就算是凯特·温丝莱特都比不了。
阮思黎心想装,你就装呗,不就是玉佑因要你监督我好好来魔教的么。
阮思黎不知道玉佑因将他送到魔教是想干嘛,也不知道魔教和天水神宫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在他心里隐隐觉得,玉佑因跟染儿这俩人绝对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哦。”阮思黎这样回应染儿的一番倾情告白。
染儿瞪了他一眼,又道:“公子,还是检查下魔毯有无损坏吧。”
她说着,将那张二十块的毛毯打了开来。
片刻之后……
“这就是真神圣女的魔毯么,”彭九鳕瞪大了眼睛,“乘坐这个真的会飞么?”
黄容鹿面无表情:“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信,九鳕你怎么还会信。”
阮思黎想起神宫那些觉得多看一眼这张淘宝毛毯都觉得会烂眼睛的侍从,文化差异真的很大啊。
楼缎似乎也对这个有点兴趣,但是他只看了一眼,就看着阮思黎蹙眉道:“会飞?”
阮思黎连忙摇头:“那是他们说的,我没说,我又不是神宫的圣女,我怎么知道。”
染儿气急了:“公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如若不是,怎么会乘魔毯降落在银沙荒漠。”
总不能告诉你老子穿越过来就在那儿吧!
“说了你也不懂,染儿,我不是神宫圣女,你们圣女介绍得很明白,是个漂亮的女的,但我实实在在是个男的,如果分十分的话,我是神宫圣女的能性只有一分,但是我是魔教圣子的能性有九分……”
染儿红了眼眶:“那你怎么解释魔毯和你额头的红印!”
阮思黎叹口气:“这不是什么魔毯,这只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毛毯,你喜欢我以送你啊,红印就更不用说了,你自己也知道,你们神宫的圣女额头是什么图腾,我这不过是……”
他还没说完,染儿就狠狠地将毛毯往阮思黎手里一塞,愤恨地跑出了大堂。
“跟着她。”彭九鳕吩咐,顿时从天上飞下俩黑衣铁面男夺门而出,看得阮思黎目瞪口呆。
楼缎摇摇头:“这等拙劣的演技……”
刚才阮思黎还在想染儿是不是心里受伤了,骤然听楼缎这么一说,瞪大了眼睛:“演技……?”
楼缎轻笑着走了上来模了模阮思黎的头:“看来只有你没看出来啊。”
阮思黎:“……”
片刻之后,两个黑衣铁面男上来报告:“启禀教主,左右护法,圣子大人,我们跟了一路,但是那名叫做染儿的婢女轻功实在了得,我们……跟丢了。”
楼缎抬抬眉,挥了挥手:“本座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们都下去吧。”
“教主……”黄容鹿上前道,“我去追。”
“不必,”楼缎摇头:“这会儿怕是已经走远了,黄容鹿,你说天水神宫的宫主玉佑因在江湖英雄录之中排名第几?”
黄容鹿不知道楼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摇摇头:“不知。”
“我知道我知道,”阮思黎兴奋地说道,“八十九!”
楼缎赞许地看了一眼阮思黎:“的确如此,但玉佑因的武功非常差,他之所以能排八十九,是因为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江湖之中,这一辈无人及他。”
“你的意思是……”阮思黎瞪大眼睛,“染儿就是小玉?!”
楼缎听见阮思黎这样称呼玉佑因有些奇怪:“是的,你这个侍女就是玉佑因扮的,不过……‘小玉’?为何如此称呼?”
阮思黎被楼缎怪怪的眼神看得也怪怪的,“不……不啊,这就是个昵称嘛,就像我叫左护法叫小黄,右护法叫彭于晏一样啊。”
“你与玉佑因很亲近?”楼缎蹙眉。
阮思黎刚要否认。
就听见楼缎淡淡地说道:“就算亲近那也要变得不亲近,因为今后你就是本座的夫人了。”
阮思黎:“……教主啊我真的没有跟小玉有什么亲近的关系啊。”
楼缎睨他一眼。
“哦哦哦,我重新说一遍——教主啊我真跟玉!佑!因!没关系啊!”阮思黎虎目含泪,抱住楼缎大腿,“你不要让我出魔教啊。”
“真这么怕死?”楼缎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许笑意。
阮思黎像小狗一样连连点头。
楼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一点地方变得柔软起来,他有点疑惑,但是伸手模了模阮思黎的脑袋:“放心,我保护你。”
黄容鹿&彭九鳕:“教主请不要旁若无人地亲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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