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姬且羞且喜,脸上飞起红晕,浑身早已酥软下来。
若是今夜能得眷顾,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做凤凰。闻言便娇声沥沥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叫恬恬。”
“田田?”玉斛听得不甚分明,微微晃晃头,“田丫头?”那舞姬媚眼如丝,又惊又喜,“是,陛下。”玉斛闻言忽然收所有玩世不恭的神色,使劲将那舞姬搂在怀里,声音是颤微微的惊喜,“是么?田丫头!”
一旁服侍的近身侍从见此,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做个手势,阁中的那些个乐师、舞姬和侍们便悄悄退出去。
玉斛早已忘记周遭的一切,紧拥着那舞姬,唇畔溢出声满足的叹息,“田丫头!田丫头!”叫恬恬的舞姬似已欢喜得呆住,仿佛只是一瞬间,自己的命运便以天翻地覆。她媚态娇柔、将身子软软倚在皇帝的肩头,心里慌乱狂喜的作声不得。
方才还宝光流转的宫灯不知何时已经熄,满阁唯余地洁如霜雪的月光,映得通梁金丝绉纱闪亮轻盈,飘飘似梦。
玉斛的语音低沉惑人,掺穿过碧色纱窗脉脉而来的花草清气,在虹霓阁内幽幽流散。
“田丫头,知道么?大半年的日子,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是多么快乐,又是多么痛苦!”他的声音缓缓低下去,宛如梦呓耳语,
“本来,就在我的身边,咱们终于可以日日见,这样的日子,我盼望了不知有多久。虽然,知道你在为他伤心,知道心里还有那个他,但我知道你们已经不可能走在一起了,这一切总会的。”
低头垂眸闭目,他的面上有开怀的笑意,“立夏的那次赏花,你多看那枝斑纹海石榴一眼,我之后便重金搜罗此类花卉,遍植在你的殿阁周围。听你身边的青儿讲,烟霞色最是优雅美丽,就买下城中所有的烟霞色布匹,堆满的寝殿。知道爱吃芙蓉羹,我就寻来国中最有名的厨子,专门的侍奉这道羹汤。你知道么?见到你身子终于日日的好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我真是从心里欢喜,欢喜得几乎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