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争锋 第 二 章 梧桐雨潇潇

作者 : 拂晓追波

半个月后,欧阳玉上了一次欧阳堡见了欧阳龙,闲聊了些琐碎之事,便又以散心为由下了山。只有她一人知道,她这次下山便是为了寻找一人而来的。她随处闲散着,从洛阳的大小街巷都走了个遍,也没能寻到她要见之人,心里不禁空空,时过中午,在一家客店点了碗阳春面,吃到不过一半,便结账继续往西而去。她一路拔山涉水,天气燥热,喉中干渴难耐,在山中走不到几里,已经香汗淋漓,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丝巾,擦拭了一番,便继续往西而走。欧阳玉此次独自出门赶了才不过半天的路途,便已经觉得身心疲倦,如同过了半年的长日子似的,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这些日子的怪异反应只因一个只见过半面的男子而起。忽听前方水声潺潺,便即迎将上去。见到一条碧绿剔透的小溪往东缓缓流去,欧阳玉突然面露喜色,连忙行到溪边,小心地低下腰来,抚起一对纤纤细手,朝清凉的溪水之中舀了一些清水,便低头下去,用红润的薄唇轻轻地碰了一下清水,抿了几口,登觉身心透凉,再快意不过。

喝完了水后,又往西行。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片梧桐树林,脚下不由得慢了两步,走了约莫十几步便停下了,呆望着一棵梧桐树,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那树上依稀清楚的字迹,不禁想起了许多事情,突觉自己这些日字的心神不定,吃不好睡不香,到了这个地方,烦恼却登时消散了不少,越发地精神焕发,心想:难道我这几日日思夜想的那人便是他?莫不是,为何我又自己走到了此处,到了此处,我反而更加轻松了,不知那何公子此刻身在何处?他也这么一般挂念我么?这时哪知她这么一来一回地反复想着当日的事情,已经站到了天黑。

仲夏的夜晚干燥晴朗,古洛水北岸道路旁杂草密生,黄昏时分刚下过一场疏雨,此刻倒显得比白日清凉得多了。欧阳玉正从山道上往回行走。一路下来,观赏四周,耳畔响起蝈蝈的交响之音,她望着满天的繁星,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与满足。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过一个人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此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眉心之间一股正气荡存,一副侠士君子大气之相。她越想着这张脸,就越发地感到羞涩,即使在这人烟稀少的郊外,少女春心的荡漾总难免有些羞涩。她微微一笑,那张浮现的脸正对着她微笑,两眼含情脉脉,却把她看得不好意思,埋低了头下去。当下天色又变,星星点点渐渐模糊消失,欧阳玉望了望天色,知道这夏日的天气多变,雨水甚足,马上便要逢雨,不禁加快了脚步,忽听到山上的东面五十里之外响起一阵悠悠然然的钟声,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朝钟声响起之处奔去。

待奔到那钟声传来之处,却见几棵硕大的梧桐树的背后露出了一座建筑,只见屋檐四角飞翘,如鸟展翅,梁上精雕细琢着各种兽纹,门顶之上用一块大理石刻着“渡尘寺”行楷大字,三个好是威严,高处的宝顶在夜色之中却依然熠熠闪光,实是罕见之物。欧阳玉不由得在钟楼前双手合十,当走近时却觉肩头冰凉,原是下起细雨,她顺势掩着额头,朝近处奔跑,便要行上前敲门。敲门不过三声,只见开门的是年轻的小沙弥,他见到欧阳玉,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有何事?”欧阳玉还礼道:“小师傅,我是这山中的游客,在山中逗留了太久,晚归之中路逢急雨,此刻无从蔽身,敢情小师傅让我进去避雨一晚,欧阳玉在此谢过了。”那小沙弥摇头平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本院寺的清规,女客是不能入内,我也无法帮你,你还是另去他处吧。”欧阳玉听到他说女客不能入内,也知道这佛门清规戒律素来严得紧,也不为难他了,当下只还了个合十礼,谢道:“谢谢小师傅,既是贵寺院清规,我也不多加为难。”当即向那小沙弥点了点头便要转身走了。方行到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却是方才那开门的小沙弥,他急急地跑出了门外,叫道:“施主请慢!师父准许你进去避雨了!”欧阳玉登时喜出望外,随即跟了那小沙弥进了钟楼去。此刻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起来,这连天的雨帘仿如银色的珠帘垂下地来。

欧阳玉随那小沙弥进去后,却见钟楼的佛堂两旁点满了两列蜡烛,烛光随着从西首的一虚掩的一扇的窗子吹进来的风悠悠晃动,佛堂的莲花蒲扇正中央静静坐着一个和尚,背对着大门,口中念着佛经,虽然声音极低,欧阳玉却也能依稀辨得出他念的是《金刚经》中的一段,擦拭额上的雨水时微倪之下,见到这渡尘寺除了自己和小沙弥以及那背对着她打坐念经的和尚,再无之外其他人。那小沙弥道:“女施主,夜已深,请随小僧去看落宿的佛阁,落脚一宿,待明日雨停之后再行离开吧。”欧阳玉望了望那正在念经的和尚,由于心生好奇,朝那小沙弥低声问道:“那念经的可是你师父?”小沙弥摇摇头,低声道:“师父正在东首的净心阁内潜修佛语。”

说着用衣袖指了指那跪在莲花蒲扇上的念经的和尚,低声道:“他是师父新收的弟子,今日一早他跑上山来求师父给他剃度,师父说他红尘未断,不肯给他剃度,后来得知原来王施主是前几日家中结发妻子遭遇不幸,王施主无法忍受,痛楚之下丧妻之痛,几日消沉下来,不知不觉中便来到此山中一人醉酒发丧,途中闻见钟声,便求渡尘师父为他剃度出家,以绝痛楚,此刻师父叫他在此跪念一夜的金刚经,好能他六根清净,早日遁入佛门,得到佛祖的明示,再无牵挂。”欧阳玉听完不禁哦地一声,点头道:“小师傅,你带我去看落宿的宝阁吧。”那小沙弥点点头,欧阳玉望了一眼那念经的王姓小僧,便随小沙弥一起往西首而去。

夜至三更,窗外响起夏夜昆虫奏鸣的声音,雨水打在钟楼之上,欧阳玉觉得十分好听,但想起方才佛堂中正在念经的和尚,不由得心头一阵悲一阵喜。悲的是替那王姓和尚深感惋惜,心想这世间没有比失去亲人和朋友来得更痛苦,喜的是这充满诗意的窗外之景不禁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只要自己想到那人,便觉这世上一切都得再美好不过,这种感觉在那日梧桐林之前从未有过,此时此刻,她从窗外朝山下的那片梧桐林望去,想起了那日在梧桐林里自己怎么跟二娘纠缠,何正风怎么月兑身之事想了一遍又一遍,不禁诗性大起,念道:梧桐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念到前两句,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微笑,连她自己都没能发觉,当要继续念下去时,却念得极慢,只听她念道: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想到不知何时才能与何公子相逢,念到“绮席凝尘,香闺掩雾”之时,便不再念下去了,而以下几句却是“红笺小字凭谁附?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她觉得后几句太过伤感,便在心里轻轻带过,望着朦胧的夜色发了一会儿呆,打过三次哈欠后,便即关窗入睡而去。

第二日,天公作美,天气渐晴,但见远山之处,一轮清早红日升起,欧阳玉便知自己该走了,于是她拜别了那小沙弥,道:“谢谢小师傅慷慨借宿,至今未能同贵寺渡尘大师见过一面,实感可惜,但烦小师傅待我向大师谢谢昨夜借宿之事,欧阳玉在此告辞了。”说完双手合十,那小沙弥合十道:“女施主莫恼,师父说有缘自会再见,施主莫觉得可惜,阿弥陀佛!”欧阳玉点了点头,听得半懂非懂,但没有挂念太多,便行告辞下山而去。

下山途中,欧阳玉见山道两旁草木皆盛,心想:此山当真能净化人心,倘若有哪一对鸳鸯能在此双宿双飞,终了一生,可比什么金钱权势来得好多了。当下又经过白日喝水的溪边,洗了把脸之后,忽然一阵马鸣之声从身后的山道中央急急拂过,一个黑色的背影一晃而过,欧阳玉心想:这小小山中不速之客也真是多了,像风二娘此般的江湖人物竟也能到了这无名的山中,不知又是为何,还有。她指的是何正风,心想:何公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想起何正风在梧桐树上给她留得字中说道“眼见师门叛徒尽在咫尺,不能不追。”心想:何公子说过自己是在最拿师门叛徒,那日我感到梧桐林之时,便只见到他和风二娘,再没有其他人,而当时何公子被风二娘所困,难道他所要追得师门叛徒指的便是那风二娘?猜到这里,又马上否定道:“不对不对,风二娘当日是从东面方向疯走而去,我追了一阵也没能追上,而我回来途中并没遇上何公子,他定是往其他方向去了,这么说来这何公子所要追的师门叛徒定是另有其人了?”

想到这里,不禁大噫一声。便行朝方才急马驰过的方向奔去。追了好一阵,没能见到人影,正当她深感惋惜之时,忽听前方不远处有人声嘈杂。依稀之中听到有几人正在闲谈,只听几个不汉子的*声音高声说道:“你说这汉王为何要到洛水北岸来视察民情,这洛阳乃天下最为繁华的县城之一,这皇帝要笼络天下人心,按理也不能派一个亲王来啊!难道皇帝老子只偏爱这一子,这不是明摆着宠爱汉王么?想不到这老皇帝也偏心啦!哈哈!”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另一个声音道:“非也非也!这老皇上虽不止一个儿子,但真的像就只有一个儿子一般,听说这二皇子朱高煦比之当今太子,跟他老子更亲,这太子自然就被他老子冷落了。”此人刚说完,便即有一个声音抢着说道:“兄弟说得有理!可到底这皇上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却不为所知。这皇位之争从来都是君王家最令人苦恼之事,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这皇帝也是人啊!”此人说话之时,欧阳玉已经来到茶棚,靠着一张椅子便坐下了,那卖茶主见到欧阳玉,早早地端来了一碗清凉茶,欧阳玉一边饮着茶,一边留心听坐在她身后的那些汉子说话,只听一个细细的男声叫了一声“各位”,那一桌的可人便凑近来,只听那汉子低声说道:“据小弟所知,这太子喜好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听说他同那解缙来往密切,大伙儿可知这解缙是什么人?”那些人摇摇头,那个汉子神秘地笑了一下,继续道:“这解缙便是当朝第一才子解公,学富五车,那文采可谓是天下无人能及啊,但不知怎地就是不怎么讨皇上的欢心。”欧阳玉侧耳倾听,只见一个身着粗布束装,相貌极其丑陋的矮瘦汉子得意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他人齐声道当着:“莫非你知道?”那束装的汉子眯起一双斗鸡眼,说道:“听说这解缙为人敢言敢语,这做皇帝的面子大过天下的任何人,但这解缙却不识好歹,屡屡直言冲撞皇上,这皇上呢?虽不好意思当着大臣的面把解缙怎么样,但其实心里已经恨得痒痒的了!”另一个身材粗胖的汉子问道:“如此说来,这老子不喜欢儿子全是遭了解缙一个外臣的罪了?”那汉子又眯着斗鸡眼毫无顾虑地说道:“对是对!不过也不全对!”周围问话的人听他说也不全对,当即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他继续讲来下去,欧阳玉心里也希望听他能继续讲,正当此时,那斗鸡眼的瘦子方发出刚开口道:“因为”,便听到当场有人咳嗽了两声,他停顿了一下,准备继续说下去,不料那人咳嗽得更加地厉害了,斗鸡眼的汉子心中怒火被激起,登时没了说的兴趣,气急败坏地举起他那用一长一短的钢锥,在空中重重击打了两下,没好气地骂道:“哪个不知好歹的王八羔子!什么时候不咳,偏偏这个时候咳,扰了老子的雅兴!”

欧阳玉坐在一旁听到他说扰了雅兴,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眯着斗鸡眼的瘦子听到她的声音,霍地站起,道:“哪个臭婊子在笑我?”欧阳玉默不作声,坐在一旁仍然不住地抿嘴而笑,当她发现自己此举闯了大祸,已经来不及了,那斗鸡眼的瘦子嘿地一声,从椅子上蓦地跳上了桌子,双掌倒撑桌面而过,跃到了欧阳玉的面前,怒声喝道:“是你在笑么?”欧阳玉歉声道:“对不起,我我觉得你实在有趣,便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啊!你不会怪我吧!”声音极其温柔动听,她这方一出声,在场的人全部看了过来,见到欧阳玉,皆登时呆住了,方才只顾着高谈汉王之事,这样一个神仙般的姑娘进了茶棚都忘了注意,当下有几人心里暗暗对自己责骂了一番,分明是相觑那欧阳玉的美貌,那斗鸡眼的瘦子望着欧阳玉不住地发神,眼珠一动不动,他连忙挥了挥钢锥,道:“不怪不怪!”凝视着欧阳玉,瞪着两只几乎靠近一处的斗鸡眼,口水直流,道:“如此的美人我又怎么忍心责怪呢!”周围的汉子个个皆发着呆,欧阳玉黑漆漆的一双眼睛在这些汉子中游走了一番,见他们个个都盯着自己看,几个汉子喉中吞口水的声音让她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当即强笑说道:“我我不打捞各位了卖茶的大哥,这茶钱我放在这儿啦!”说着将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掷,便要离开。不想一个声音喝道:“休走!”一把钢锥挡在了她身前,正是那斗鸡眼的瘦子。他眯着斗鸡眼,笑道:“小姑娘,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如留下来陪陪斗鸡爷说说话,解解闷吧!”声音极细,分明有些调戏的意思,周围的人见了,几个汉子互相看了一下,皆露出了一丝阴笑,欧阳玉当即皱起眉头,道:“你们想干什么?”斗鸡眼的瘦子笑道:“干什么?你说这荒山野地的,一群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呢?哈哈哈!”欧阳玉冷笑一声,道:“无耻之徒!我就不信你们敢?”斗鸡眼的瘦子呸道:“他妈的王八羔子!我斗鸡眼有什么不敢的?杀人放火哪一样没做过!不信你就试试?”

欧阳玉目视三面,微睨之下见到几个汉子蠢蠢欲动,欲朝自己扑来,当即先发轻功,一跃而起,只听砰砰两声怪响,一个声音叫道:“哎哟!”但见一个身着蓝衣的汉子重重摔了在了一张桌子之上,桌腿咯吱几声,当场承受不住重量,塌了一半,杯碗被砸得粉碎,斗鸡眼哼地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挺厉害!让我来领教领教吧!”当下右手握着一根长钢锥,左手拿着一根短钢锥,便朝欧阳儿冲来,欧阳玉蓦地里将身子往后一倒,脚下快速后退了几步,一个筋斗便即从那斗鸡眼的肩头一点而起,跃到了他身后,在他的背上隔空一掌推出,气流急转,斗鸡眼登感背上一阵刺骨的冷痛,登如在冰天雪地中冻了一夜得难受,不由得叫了一声,道:“哎哟!你你这是什么邪门的功夫?”欧阳玉微微一笑,道:“此乃正派的功夫,却不是什么歪门邪道。”斗鸡眼气得面红耳赤,但背上却冰冷一阵,登觉手臂渐渐无力,本要朝欧阳玉欺来,不想脚下却再也不能动弹,就如牢牢地被钉在了原地,众人见斗鸡眼张大着嘴巴,除了两只眼珠子在乱转之外,身体倒像冰雕一样,众人皆愕然得说不出话。欧阳玉微笑道:“各位,这位大哥说话不干净,我不过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惩罚。”说着,走到斗鸡眼的跟前,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只不过要留你在这里过夜了,我方才运功深了些,所以,你只能替这位卖茶的小哥看一宿的茶棚了,多有得罪!”说完便朝前走去。这当她方走出茶棚,便有一个黑影从茶棚内闪出。

欧阳玉在前面走着,那黑影在后面紧跟不舍。每当欧阳玉要侧头朝后察看之时,那黑影便避在了树后,以至于欧阳玉没能及时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当那树后之人跟了她约莫半个时辰,欧阳玉这才有些警觉,快走之际,趁机侧耳辨声,但对方功力极深,奔走轻盈,没有半点破绽,但欧阳玉从小手欧阳龙的熏陶教导之下,对于江湖防身之术,看人的经验也渐长了许多,虽听不出对方是什么人,但又一点她是知道的:越是身轻如燕,让人好无半点察觉的,越是功力莫测。当下,欧阳玉故意胡乱在原地拐了好几个弯,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那树后之人终于忍不住叫道:“站住!别再拐啦!”欧阳玉冷笑一声,却见一个又胖又矮的梳着一个冬瓜发型的汉子站在她面前,道:“好啦!你不必甩开我了!

我对你没有恶意。”欧阳玉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那冬瓜胖子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恶意?”欧阳玉道:“你的武功那么好,跟在我身后半个多时辰我都不能察觉,足见你功力深厚,你若有害我之心,早就下手了,怎么会迟迟不下手呢?可见你没有恶意,不过,你跟着我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一点我可是不知了。”那冬瓜胖子说道:“有趣有趣,你这姑女乃女乃说话很是有趣!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见你的背影很像我的娘子大人,这才忍住不跟了来的!方才见你将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让我越发地觉得你像极了她!”欧阳玉道:“你娘子?你把我当成了她?我们很像么?”那胖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像!”欧阳玉呵呵一笑,道:“你可真有趣,什么叫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到底是像还是不像呢?”那胖子摇摇头,道:“不像,不像!我娘子没有你这么温柔,比你也大得多了。”欧阳玉望了望四周,道:“既然你是把我误认为你的娘子,我这会儿还有事,不跟你讲了,告辞了。”说完当即便朝前行去,那胖子见她话不说过两句,便急得要走,急忙跟了上去,大喊道:“喂!你便这样走了?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见我的娘子啊,她可生得跟你一样的美啊!喂!”欧阳玉没有理会他,那胖子忙吞吞地追了半里,便不再追了,闪进了西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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