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栋一下子抱住父亲的腰,把头靠在父亲的胸前放声痛哭起来,嘶哑着嗓子说:“为什么?为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让盈如离我而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恩栋的哭声撕心裂肺,乔文也止不住的老泪横流,用手轻轻地抚模着儿子的头,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儿子。
乔文带着恩栋来到了中医院的太平房,用手揭开了蒙住盈如头部的白色床单,恩栋看到已经被江水泡得变了形的爱妻的脸,他的心都要碎了。他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顺腮而下,彻骨的悲哀翻滚搅割着他的心。乔文将床单又盖在了盈如的脸上,扶着恩栋走出了太平间。
恩栋喃喃地说:“从盈如的信上看,她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辱了。我一定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栋哪里知道,盈如不告诉他所发生的事情,就是不愿意他去找王春明。王春明现在大权在握,她怕王春明再*本已很不容易的恩栋。
乔文对恩栋说:“大约在七月上旬,医院突然停发了你的工资。盈如就去问院长,院长说医院的资金短缺,停发了所有支边医生的工资。盈如迫于生活的需要,就去你们医院的外科病房做了一名临时护士。也许问题就出在你们医院。”
恩栋不由地想起了王春明,这个一再故意陷害刁难他的人,盈如的死一定和王春明有关系。
恩栋回到了医院,他先来到了医院财务科。财务科的人看着恩栋走进来,都同情地看着他。恩栋直接走到出纳小张的桌子前,还没等恩栋开口问,小张说:“是王院长让我停发了您的工资,我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说是医院的决定。他说如果您妻子问起原因,就让她去找他。后来您妻子就来医院做了护士。不知道为了什么,您妻子值了一个夜班后,就出事了。”
财务科的大部分人还是他在时的那些人,大家都一直很敬佩恩栋的为人。他们也很清楚王春明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从王春明停发了恩栋的工资,他们就有些奇怪,也很是不忿。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当人们知道盈如出事后,都怀疑和王春明有关系。特别是盈如出事那几天,王春明脸上有几道抓伤的血痕,而且他一直神情恍惚。
前天,王春明来财务科借了一笔钱,去北京出差去了。会计老许说:“乔院长,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都很难过。王春明只停发了你一个人的工资,又让你妻子来医院做了护士,而你妻子偏偏就出了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问问白大夫吧。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是值班大夫。”
白大夫当年是恩栋领导的心脏病科研小组的成员,与恩栋的私人关系很好。恩栋知道,如果白大夫知道事情的内情,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恩栋来到了外科病房,白大夫正在给一个病人做检查,他一看到恩栋,就把病人交给了旁边的护士。迎着恩栋走了过来,紧紧地握了一下恩栋的手。说:“去我办公室吧。”
到了办公室,白大夫先给恩栋倒了一杯茶。然后对恩栋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以后也会找你的。七月份外科病房来了一个新护士,开始我也没在意。后来听说是你妻子,我感到有些奇怪,就问她怎么会来作护士?她说医院停发了你的工资,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王春明就安排她来做了护士。当时我就觉得挺蹊跷,想王春明一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我们和他共事多年,并没有发现他是一个之徒。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就处处注意着王春明对你妻子的态度,可王春明对你妻子一直很尊敬,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叵测之心。你妻子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几个月来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我想他也许是要给你发发威,好让你明白,他不仅能左右你的命运,也能左右你的家人。那天他安排我第二天给他的一个亲戚做手术,让我不用值夜班了,我也就没往别处想,晚上就没来值班。后来你妻子一直没来上班,我才知道你的老岳父去世了。我打算去看看,可又不知道你家搬到了什么地方。一天,你父亲来找我,想了解一下你妻子值夜班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看了盈如写给他老人家的一封遗书,我这才知道你妻子出事了。我就怀疑王春明那天晚上不让我值夜班是另有目的,我暗地里问了那个做手术的病人,知道他根本不是王春明的什么亲戚。我去了王春明的办公室,对他说:‘王院长,乔医生的妻子自杀了。听说她写了遗书,说是有人欺辱了她。’没等我说完,王春明的脸色一变,拿着的水杯掉到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一堆材料都浇湿了。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桌面,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并没有看出他惊慌的神情,倒是很难过的样子。一连几天,王春明都神情恍惚,似乎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还有和你妻子一起值过那个夜班后,他脸上就有了几道抓伤的血痕。可以肯定,你妻子的死一定与王春明有关系。他也许知道你这几天会赶回来,前天找了个理由去北京了,看来他是专门躲开你的。”
白大夫说的一点也不错,王春明确实是故意躲开的。王春明原打算*盈如后,生米做成熟饭,软弱的盈如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他也真的是喜欢上了盈如,想把盈如占为己有。他想趁恩栋不在盈如身边,他好采取一些手段让盈如愿意投入自己的怀抱。谁知看似柔弱的盈如却是如此的刚烈,竟会因此而跳入了黄浦江自杀了。这是王春明始料未及的事情,让他恐慌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难过的心情。他知道恩栋一定会从内蒙古赶回来的,他不敢面对恩栋,他找了个借口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