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笑道:“好歹奴婢是皇上身边的奴才,不能太过托大,让别的宫人非议就不好了。做这些事是奴婢的本分。”
轩辕昊天想了想,只得道:“你有这个心很好。那就看着吧,安排好了就快过来陪朕喝酒。”
元春从亭中出来,到候在一旁的抱琴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抱琴领命而去。
宫人们提着食盒鱼贯来了,元春帮着小贵子和如意安排着把菜肴摆放在长桌上。然后走过去,给轩辕昊天斟酒。
轩辕昊天拉了元春的手,让她坐在身边。元春立起身,执壶笑道:“皇上,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史,在皇上跟前,哪里能有座位?这不合规矩的。”
轩辕昊天又强拉她,硬让她坐,道:“朕说你有位置就有位置。若是你谦自己没有资格,那朕就给你一个资格。朕封你为贵妃,看谁还敢说什么。”
元春见轩辕昊天认真了,不敢再多说,怕他真就把自己封了贵妃,那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得坐下。
轩辕昊天笑道:“这就对了嘛。朕的心思,贾卿还不明白吗?贾卿为何还要跟朕这样生分呢?来,陪朕把这杯酒喝了吧。”
元春无法,只得陪轩辕昊天把酒喝了。再吃了几口菜。轩辕昊天又让把酒斟上。
正在这时,远远地便见一行人来了。到了跟前一看,才看清是敏妃周仙如牵着轩辕昱,领着宫人们一起来了。
轩辕昊天见他们来了,心中有些不乐,却也只得让人招呼着把他们领进来。
元春忙起身侍立。
敏妃给轩辕昊天行了礼,笑道:“我们刚吃过饭,昱儿便吵着要到园子里来逛逛。谁知竟撞见皇上在这里呢。昱儿,来,给父皇跪下行礼。”
轩辕昱三岁了,长得很可爱,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听了母亲的话,忙跪下叩头,道:“儿臣见过父皇。儿臣祝父皇万福金安。”童声稚语,特别清脆好听。
轩辕昊天不由心生欢喜,忙道:“来来来,昱儿,到父皇这里来,让朕抱抱。看重了没有啊。”
轩辕昱忙从地上爬起来,就扑向轩辕昊天。轩辕昊天抱着他,乐得呵呵大笑。
周仙如和元春对视一眼,不由会意一笑。
吃过饭,轩辕昊天陪着轩辕昱游玩了一番,然后轩辕昱累了,轩辕昊天让周仙如把轩辕昱带回漪云宫去。轩辕昱不依,扭着轩辕昊天陪自己一起回漪云宫。轩辕昊天心里喜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无法不依从,只得一起去了。这样到了晚上,轩辕昊天很自然地就住在漪云宫了。
元春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墨绿斋,忙忙地换上太监服色,出了上阳宫,来到临敬门。
老远就见水溶在门口那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没个消停。见元春来了,又惊又喜,忙迎上来,想要说什么,却又不便说,只得按例说了两句话,便领着上轿出城门去了。
路上水溶才道:“妹妹,你可不知道,你把我急坏了。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在等你呢。怎么现在才出来?”
“我们不是约好了,吃过午饭才出来的吗?”。
“我不是心急嘛。不过,这时候了,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你怎么才出来?”
“还不是皇上过来了嘛。”元春便把事情的经过给水溶说了一遍。
水溶不禁有些忧虑:“妹妹,皇上这样,可真是让人担心呢。你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是想想办法,出了这皇宫吧。”
元春点头道:“我也知道的。今天这事也给我一个警示,皇上的举动现在越来越有些轻狂了。可能他对我失去了耐心了吧。忙过秦姐姐这些事,我就想办法月兑身。”
到了元宅,水溶缠着元春要亲热。元春挡住了他,道:“晚上还要做事呢。我得把精神留着。溶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水溶无奈地道:“你真狠心这么久了,也不让我碰一碰。人家都憋坏了。算了,还是等你把人救出来了再说吧。”
元春柔声道:“溶哥哥,等我把人救出来,再好好陪陪你,好不好?”
水溶呵呵一笑道:“妹妹,有你这句话就好了。呵呵,我只恨我自己不会轻功,不然就陪妹妹一起去做这些行侠仗义的事。”
“溶哥哥,你在外面用马车接应也是一样的。”
“好。这件事情还得我亲自来做,一来我也过一过做侠客的瘾,二来这件事也不能让别人来做,以免泄露了风声。”
入夜时分,水溶让马夫将马车准备好了,就停在元宅的后门。元春又让肖大娘准备了一袋砂石也放在马车上。三更时分,元春换上夜行服,水溶换上马夫的装束,一起到后门上车。肖大娘领着贴身的几个丫头,把两人送出后门。
元春对肖大娘道:“等会儿我们会带一个人回来。你看见了可别吃惊,乱了方寸。”
肖大娘又惊又喜;“是可儿?”
元春点头道:“大娘,秦姐姐现在是宁国府死去的大*女乃,我们带来的只是一具尸体。不过大娘别急,她只是假死。你先把热水面巾和参汤准备好,等我们回来,好救人。还有,你派一个仆人到欧阳大夫家去把少太医请来,就说一个姓水的朋友家有一个病人,急等他来救治。”
“这深更半夜的,那欧阳大夫会来吗?”。
元春笑道:“他先前常到这里来给您看病呢。这里很熟的。只是门房上多多的给上赏银,那门子自然就跑得飞快。只要欧阳大夫知道是这里,便是睡意再浓,也得过来的。”
肖大娘答应着,有些忐忑不安,看着两人上了车,驶远了,才在丫头仆妇们的劝说下先回屋准备东西,又打发人等到欧阳太医府去请人。准备好了便又到后门等,翘首盼着。
水溶把马车赶到荣宁街的后街,进了夹道。街上无人,暗夜无光。但宁府灯火通明,在暗夜中很是醒目。
两人静听了一下,府内也没什么人声,只偶尔有几声木鱼磬响的声音,知道这后半夜,已是没人经管诵经守灵的事了。
元春提上砂石袋,对水溶道:“溶哥哥,你先小心等着。我去去就来了。”
水溶有些不放心,心情也有些激动,叮嘱道:“妹妹小心一些。若是不好行事,还得想想法子,转移了府里人的注意力,就方便行事了。”
元春笑道:“多谢提醒。这方面我还真没什么经验。还是见机行事吧。”扛了砂袋,便纵身跃入宁国府的围墙。
府内虽然有不少的灯火,但人影却没几个。便是有上两三个来去的人,也都困倦无神的样子。元春很快就来到会芳园的登仙阁。水溶早派人去祭过,把停灵的所在打听得明白。
元春远远地隐在树丛里,先观察了一下。登仙阁里灯火辉煌,门口两盏大大的白灯笼,里面四下里也都是白烛点着。十来个诵经打忏的僧人正坐在屋子里,偶尔念上两句**,睡眼惺忪,摇头晃脑。白幔后面便是棺材了。
元春见那些僧人的样子,不禁暗暗发笑。但也有些为难,那些人在那里面,还真不好行事呢。想了想,便放下砂袋,往厨房那边去了。
来到厨房,元春也观察了一下,只见偌大的厨房里,锅里虽也热气腾腾,但人却只有两个,一个趴在桌上打盹,另一个坐在灶前打盹。
元春先投了一个石块,见没动静。才走进厨房,只见灶前堆着大量的柴块,她悄悄地从灶里抽出一个燃烧着的柴块,轻轻放在另一边的柴堆边。那干柴便很快就点着了。她仍悄悄走出门外,眼见火越来越大,越烧越旺,那两个人却仍睡着。元春不禁着急起来,憋着嗓子叫了一声:“不好啦,着火啦”
那两个人终于惊醒了,见火势渐大,忙不迭地往外逃命,一边跑一边喊:“走水啦,救火啊。”
这一喊,惊动了府里的人,一些人便赶来了,还有人拿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喊:“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有盆的拿盆,有桶的提桶,都来救火啊……”
元春见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知道不会出大事了,便悄然从暗处回到登仙阁。登仙阁里的僧人们也都惊动了,打瞌睡的也不打了,都赶往起火的地方去看热闹。只有宝珠在门口张望。
元春仍扛了砂石,闪身进了登仙阁。
宝珠也不吃惊,道:“你是来救我们女乃女乃的?第三天就盖了棺,匠人们把棺材都钉死了。我是每日里守灵,乘人不注意,悄悄把钉子拔掉了。”
元春蒙了面,不说话,只点点头。宝珠便把元春领到白幔后的棺材前。
宝珠道:“这是我们女乃女乃的棺木。我们家大爷嫌这板子不好,正让人赶制椁木呢。听说还是薛大爷从西洋弄回来的板子……”
元春一听,知道这宝珠是个爱说话的人。也不管她说什么,只扳开棺材盖子,把秦可卿从棺材里抬了出来。然后把砂石袋子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