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阳睁大眼睛:“你们怎么会来得?!”他以为今天来得人会是他的父亲。
在大牢中度日如年,还要面对一个自己恨到极点的妇人,昨天晚上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就是因为如此他更想离开这里,他盼得望眼欲穿等来的却是仇人。
钱天佑想了想道:“这就要问问你父亲了。”
芳菲倒底聪明的多:“怎么不见晋亲王?”连有伤的水慕霞都到了,那个好端端的晋亲王怎么会不一同前来。
水慕霞看看芳菲:“这个事情也要问问你们丁家老太爷了。”他看向丁阳:“我早就怀疑当年的惊马另有内情,不过多年来并没有找到什么凭证;如今可算是真相大白,你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护国夫人。”
丁阳扭过脸去:“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护国夫人是救了我,我也的确是救下了如今的郡主,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无关,你们不要信口雌黄。”他刚刚就假装没有听到朱紫萱的话,却没想到水慕霞偏咬着不放。
紫萱提裙走到他面前:“你这个人有良心没有?人在做天在看啊,你还真是不怕遭天谴?你知道,我母亲予你的救命之恩不是一般的救命之恩,那是以性命来交换才能让你活到现在。”
“我母亲拿性命来换你活下来,不是让你来害人的;你模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对得起九泉之下我的母亲吗?”。此事让紫萱生气,但还不至于气得失去理智。
倒底,那个时候丁阳谋算的是本尊不是她;但是这种事情任谁听了不想骂两句:渣男多了去,可是有哪个还能比丁阳更坏的。
紫萱盯着他的眼睛:“你不管是因为什么立得誓言,不想守诺迎娶一个商人之女,可以啊;只要你明言,只要你想法子妥当的安排了我们姐弟,你自去娶你心仪的女子,为什么非要安排惊马,安排一场恩情来相抵。”
“真得没有想到把你们弄进大牢来,会听到这么惊人的事情。”她看向丁阳:“不会,当年我母亲以命易命之事都另有内情吧?她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文昭,再怎么样也不会轻易丢下我们的——你做过什么,让她心甘情愿交出性命来?”
丁阳没有看紫萱的眼睛:“你胡乱说些什么,我说过了那是没有的事情;你是不是有病啊,有事没事就想着事事都是人家害你!是你母亲愿意救我,如今还要指责我谋害你母亲不成。”
“真是有病,你应该去找大夫瞧瞧,墨会元不是医术高明嘛,让他给你开两副药吧。”他看一眼墨随风:“看好你的朋友,乱说话有时候会招祸的。就算她是郡主也一样,当年的事情,十万将士做证,皇上亲自下得旨,她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他开口就没有好话,居然把一肚子的气发作到了紫萱的头上。
钱天佑瞄他一眼:“郡主,你和一条狗说什么道理?还是一条疯了的狗,如今是见谁呔谁、逮谁咬谁啊;我说,丁阳你生气你妻子爬墙我们能理解,但是你咬错人就不对了。喏,人在那边,看准了咬。”
“你也说错了,那边的就是人了?”水慕霞对身边的狱卒点头致谢,便坐在狱卒摆好的椅子上:“你们两个咬完没有?关在两个地方咬不到难受吧,要不要把你们放在一起,先让你们来个你死我活,我们再谈啊。”
芳菲看看水慕霞,就把目光放在了朱紫萱的身上:“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你来做什么?看我现在有多少可怜是不是?”
紫萱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还执迷不悟,是不是要等丁家的人来杀你,你才会后悔?我们来做什么,你真得不知道?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客气一点点。”
芳菲冷笑起来:“救命恩人?好大的口气!我芳菲不用你们来救,我芳菲用不着你们来救。朱紫萱,不要在我面前假仁假义,来这么一招猫哭耗子就以为能打动我,就以为能让我感动,伏在你的脚下痛哭失声,为你们所用。”
“你们所想不就是让我在皇上面前说破丁阳所为吗?不就是想借我的手,使丁家万劫不复吗?我呸,我不是那些傻丫头,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芳菲的眼慢慢的红了起来,她握紧双拳大叫起来:“你不要妄想我会跪着求你原谅,不要妄想我会帮你任何事情……”
紫萱不再看芳菲了,看向水慕霞道:“喏,我们这一趟来得多余了,有人要找死关我们什么事情?等晋亲王那边事了,皇上应该也就会宣我们入宫了。走吧。”
她说完当真转身就走,连芳菲没有说完的话也不听了。
芳菲正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看到紫萱等人当真要走,她张大嘴巴愣了愣马上开口道:“我死了,你也不会有好结果;他们就是想用我的死来害你们。”
“不用你操心,丁夫人。”紫萱回头看着芳菲淡淡的道:“有人要害我们,能不能害到还是未知数,倒底我们是知道有人用什么法子来害我们了;至于你,要想法子自救喽,少陪。”
芳菲没有想到朱紫萱等人来了这么一小会儿,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要走:“只要我死了,朱紫萱你就有麻烦上身;要想不被丁家老狐狸害到,你就要救我。”
“救我就是救你自己,你不要想我会感激你,更不要想我会助你们对付丁家。”她终于还是软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恶毒的话。
紫萱站定转身看着她:“丁夫人,你还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我是仇敌,你逼得我悬梁差点死掉,之后几次三番的害我,不会以为我忘掉了吧?”
“还有我的孩子,你不会也忘掉了吧?”眯起眼睛着来看着芳菲,她一字一顿的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救一个口口声声还要害我的仇人?我对不知道感激的人,没有相救的兴趣。”
她说完看一眼钱天佑等人:“不过,你可以试试,也许别人有这个兴趣也未可知。”
“救人我有兴趣。”钱天佑咧开嘴巴:“不过,救一条毒蛇我没有兴趣;不知报恩也就罢了,再被咬一口那不是太冤了?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如一起去吃杯酒吧。”
芳菲真得心慌了,原以为朱紫萱等人会救她好去对付丁老将军,却不想自己两句气话人家就真得打定主意不救了;求朱紫萱她是真得拉不下这个脸来,也真得不想低三下四的求她,因而看向了水慕霞。
水慕霞连忙摆手:“不要看我,我和丁兄有点交情的,你又有事情和丁兄没有说清楚,我岂敢伸手?如果以后被人误会,我的一世英名付之东流,要找谁去评理。”
丁阳先担心后大笑出来:“哈哈,芳菲你这是与虎谋皮啊。他们会救你?朱紫萱恨不得你死,你居然以为他们会救你。”
他笑完看向水慕霞:“水兄,莫要听她胡说,我们丁家岂会加害于她?也请郡主你不要妄言;当然郡主病重,胡言乱语也是常事,相信皇上很快就会知道。”
水慕霞看着丁阳长长一叹:“丁兄,我教你一个乖啊;以后说话呢,要记得隔墙有耳这句话。还有,你笨不要紧,但是不要把人都想成和你一样笨。”
“大半夜的把你和丁夫人请到府尹衙门的大牢里来,你们不会以为我们为得就是等今天进宫和你对质吧?你和丁老将军眉来眼去的,我们都是长着眼睛的,问你们不说我们不问你们自然就会说了。”
丁阳咬牙看了眼四周依然嘴硬:“水兄,小弟是清白无辜的,你不要轻信人言再来冤在下。”
墨随风叹气:“说实在的,我真得不想掺和啊;可是丁将军你也笨得太可以了——住这么好的地方不用银子嘛?这里可是大牢,能在这大牢中享受这般牢室的能有几人,你们夫妻昨天晚上的交谈就房租了。”
他说完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来抛给狱卒:“看到没有,你们的房费啊。”
狱卒接过银子谢过之后,打开无人的一处牢室,进去在墙中按按拍拍,居然打开一扇门:那门只是用薄木板所做,人在门后牢房里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其耳朵去。
他把门重新关上,然后对着丁阳施了一礼:“丁将军,昨天晚上就是小的和两个兄弟在这里守着;您和夫人的争吵,我们拣着要紧的记下来——两人为证的规矩,小的们懂。”
丁阳脸色猛得一变看向紫萱:“朱紫萱!”
紫萱淡淡的道:“能怨得了哪个?大晚上你们不睡觉那么有谈兴,我们岂能不为你们助助兴呢。”
丁阳此时想到他父亲的交待,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进牢房就睡,可是他却没有忍住,又落入朱紫萱等人的圈套中。
这次换芳菲大笑起来:“好,这次你们丁家的所为就要大白于天下,想我死?没有那么容易。”
她笑完看向紫萱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你只要让狱卒们为证,到时候就会救下我;你不想救我,可是你只要对付丁家我就死不了。”她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朱紫萱,等我离开这里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想一想如何谢你。要想到一份足够大的谢礼才成,你说是不是?”她的脸上全是恨意,对紫萱透骨的恨意。
紫萱看着她:“我说过不会救你。要对付丁家也不必非要现在——你刚刚不是问晋亲王嘛,他进宫去了,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皇上齐召他入宫;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的,我们见不到皇上。”
“还有,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去吃几杯酒暖暖身子,因而这大牢我们当然没有来过,懂不懂?等到你死了,我们再去见皇上不迟。”她说完淡淡一笑:“我向来不会强人所难的,你不喜欢我救你嘛,我又怎么会非救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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