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巧巧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芙子墨,面上却善解人意道:“妹妹莫怕,按心里想的说便是!”
芙子墨淡淡的说道:“子墨实在不懂画,姐姐博学,还是姐姐来吧!”
“就你说吧!”那贵气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的看了眼芙子墨,崔巧巧眼底便隐隐有了笑意。
“好,那我就信口开河了!”芙子墨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先来到李鼎的画前,看了两眼说道:“好大一片,看着很形象!”
众人哈哈大笑,李鼎气的脸色都变了,崔巧巧的眼底闪过一抹讥笑。
芙子墨又来到景文昔的画前,方才在楼上因距离稍远,只见用笔并不能看清风骨,近处一看,便大吃一惊,虽形态不同,却是与他那书房墙上的那副意境极像,之前她只当是当朝名家手笔,原来是出自他手。
想着他竟是双手执笔,清风傲骨,纸上墨竹更是竹骨铮铮意境幽远,年纪轻轻如他,功底实在不俗。
“妹妹,这幅怎么样?”崔巧巧瞥了眼景文昔不怀好意的问道,对两人之间的恩怨,她还是有些清楚的。
“用墨挺随意,但是很有风骨,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竹子的气结!”芙子墨轻轻的评论。
“还有呢?”那男子冷声问道。
芙子墨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了。”其实她对画是略懂一点的,可是多说多错,她不想多说。
那男子冷冷的睨了芙子墨身后的卓谷一眼,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唰”的一声,寒光闪过,冷森森的刀刃就架在了卓谷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芙子墨大惊失色。
“继续说!把你肚子里藏着掖着的都说出来,或许本王可以饶他一命!”那男子紧盯着她,“本王最忌恨有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本王!芙子墨面色死灰!
十多年前,因为外戚强大,太后后宫专断,对先皇隐隐掣肘,所以先皇子嗣单薄,只有五子一女。
大皇子和五皇子为太后所生。
巧的是,唯一的帧睿公主却是宫婢所生,而且竟与大皇子同一天落地,十六岁那年指婚给一表人才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杨立翰,却在出嫁的前一月忽然暴毙而亡,当时先皇一怒之下斩杀了数十名御医,杨立翰也因此失了大好的前程,先皇一旨令下将他打发做了曲州太守,从此朝廷像忘了早逝的公主般将杨立翰也冷在了一边。
大皇子和五皇子同为太后所出,年龄却相差了十余岁,二皇子体弱多病,十四岁那年受了风寒不治而亡,三皇子英武不凡,却在扩疆卫土中失了一条腿,据说四皇子天生有口疾,口齿不利。
那么眼前这个虽器宇不凡,却处处彰显霸气专横的男子,便是太后所出的五皇子庆王爷燕昊立了。
据说,庆王爷今年二十,因深得太后宠爱,自小暴虐善妒多疑阴辣,若不是皇上登基时他年岁尚小,凭着太后的宠溺,皇位非他莫属!
也有传言说迟早这位不是反了当朝圣上便是被圣上所杀,也有人认为,他与皇上一母同胞,又有太后护着,兄弟还不至于反目,但是关系确实不好!
众人一听这就是只闻传言未露真身的庆王爷,也是俱变了脸。
庆王爷一向自傲,很少冒面,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少,景文昔也仅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一面。
“小姐,你……不要管我!”卓谷咬着唇,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坚强。
脖子上已经有血丝渗出了,芙子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两人的竹子,指着李鼎的说道:“虽有形却无神,全无动感,一片死寂!”
又指了指景文昔那副,“风来笑有声,雨过净如洗,一枝一叶总关情!”
庆王爷冷着脸没有吱声。
难道他不想景文昔出彩头?
芙子墨看了看卓谷脖子上加深的血痕,咬牙说道:“景公子这幅也不是上品,可能是时间仓促,用笔不稳,有点头重脚轻根底浅!”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画?”庆王爷冷声道。
“听说有一种画法,起笔由竹子的顶部开始,逆向画,可能会有不同的效果!”
“画一下!”
芙子墨弯膝下跪:“民女实在不会,你就是杀了民女,民女也不会!”
景文昔和蓝慕之同时脸色一变,子墨的性格太尖锐直接,只怕在这王爷这里要吃亏!
“哈哈哈!”庆王爷不怒反笑,睨了她一眼,“能让太后惦记,果然是个有胆色的!”
这话一出,众人俱瞪大了眼睛看着芙子墨,有吃惊的,有羡慕的,有妒恨的!
芙子墨背上却是渗出丝丝寒意,“能让太后惦记”,这是什么意思?
……
一场沸沸扬扬的举子与四少大战被庆王爷搅了个全场,谁也没得到便宜,倒是庆王爷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崔巧巧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芙子墨也走了。
众人一哄而散,李鼎几人很是泄气,不忿的瞥了眼芙子墨,恨恨的走了,几个势利又不怕死的竟是对着庆王爷直追而去。
卓谷自责的跪在芙子墨脚下,“小姐,对不起!”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她淡淡的说道。
“子墨,我送你回去!”景文昔看了看芙子墨,一脸的不放心,身后的蓝慕之也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薛宝琳看了看芙子墨,又看了看身边的霍远枫,轻声道:“相公,我们也走吧!”
霍远枫神色复杂的看着芙子墨,却是对着薛宝琳点点头。
霍雅玉来到景文昔身边,对着芙子墨说道:“芙姐姐,刚才可担心死我了!不过我觉得昔哥哥已经画的很好了,都是那个李鼎多事!”
芙子墨不看任何人,转身走出了七音阁,为什么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准有突然的事发生?是偶然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闻南,这位子是谁订的?”
闻南早就自责的不行,哭丧着脸说道:“小姐,是赞菱!”
真是赞菱!之前她就猜到不是赞菱便是霍远枫!
赞菱,这事会和她有关吗?
芙子墨瞥了眼脖颈渗血的卓谷,他正低着头脸色通红,“闻南,带他速去医馆!”
卓谷便错愕的抬起头来看了眼芙子墨,又飞速的低下头去说道:“不用了,一点小伤,让小姐为难了!”
“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不忍心!”不管是谁,她也不忍心看着庆王爷因她杀人!
崔巧巧,为什么会和庆王爷凑在一起?显然她是奔庆王爷而来,而庆王爷也不排斥她!
“能让太后惦记”,庆王爷为何要说这句话,是故意还是无心?
“子墨,你没事吧?”景文昔快走了两步跟上芙子墨,看着芙子墨一脸的凝重担忧的问道。
芙子墨还在想庆王爷的话,并没有听到景文昔的声音,霍雅玉在后面轻声喊道:“昔哥哥,你和蓝大哥不是还有急事么?”
景文昔回身看了蓝慕之一眼,“大哥,你先过去,我马上赶过去!”
蓝慕之看了看芙子墨点点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景二哥,你和雅玉也回去吧!”芙子墨忽然回过神来,瞥了霍雅玉一眼,拒绝了景文昔的相送。
“也好,我忙完了立刻去品香楼!”景文昔也不再坚持,和霍雅玉快步离去。
芙子墨三人回到品香楼,赞菱正低头听蒲先生交代什么,态度很恭敬,而一向其貌不扬的蒲先生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又急切,抖着山羊胡子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与她听。
看到芙子墨她们进门,明显的两人一惊,蒲先生的身子往柜台后缩了缩,埋头看账本,又变成了一个邋遢怯懦的老头。
赞菱看了芙子墨一眼,微微行礼便去忙自己的事了,芙子墨盯着赞菱的背影凝神不语,闻南立刻变的敏感起来,是不是赞菱真的有什么不妥?暗自后悔自己瞒着小姐求了赞菱!
芙子墨刚到后院,霍远枫就来了。
这么快?难道他没有送薛宝琳回去?看着步子急切的霍远枫,芙子墨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霍大哥,你怎么来了?”芙子墨笑着迎了出来,“可是来怪我没有亲自去给你贺喜!”
霍远枫望着芙子墨,心底苦涩,不来也好,来了,只怕自己就真的失态了!
面上却笑道:“可不是,霍大哥好不容易大婚,你却躲着!”
芙子墨便抿嘴淡笑。
“子墨,庆王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和景文昔的婚事……还是尽快办了吧!”霍远枫忽然说道。
芙子墨心中一惊,脸色煞白,“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庆王爷与她的婚事又有何关?
霍远枫看了眼芙子墨,说的有些隐晦,“在太后面前,任何人都没有秘密,哪怕是颜侯爷!”
芙子墨的心便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这又与颜薄云有什么关系?而且,他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而且她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未见他了,而且,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回来……
芙子墨猛然甩了甩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这些有得没得!
“霍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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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心疼,新买的笔记本摔了,磕坏了一角,亏大发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