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保住不在,梅西拉了位安风雷问道:“到县上你有什么打算?”又看了下四周,又看了看安风雷“我看这里也没家当铺,你身上可有银子?”
看梅西打量自己,安风雷不由想起她给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情景,不由面上一热道,“我有没有银子你还不知道,再说我出门也不带银子的。”
梅西只差没拿白眼看他了,现在还摆侯爷的谱,难道会有小厮出来给他买单?又发愁自己虽然还有些首饰,但此处没有当铺怎么换钱?
只听安风雷又道,“你拿我的那把匕首不知还带着没?”
怎么?梅西一愣,自己看那把匕首很锋利,而且做工精细漂亮,上面镶的似乎是各色宝石,十分喜欢,就准备私吞了留着防身。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就扁扁嘴道,“我看那匕首很锋利,就想留着防身,你要就还你了。”
说完将匕首从怀里掏了出来。
安风雷看梅西虽然把匕首放在桌上,但眼中满是不舍,知她喜欢,笑道,“这匕首是司徒得来的,叫什么‘牵情’,送了给我,我看它虽锋利,但是装饰过于华丽,更像个玩物,只是不想拂了司徒的好意带在了身上,现在我想咱们没有盘缠,这个东西的刀鞘外包的是金片,又镶了宝石,应该值些钱,不若到谷城就把它当了。”
又看了看梅西,“你喜欢我到京城就再给你寻把好的,这样的也并不难寻。”
原来安风雷打的这个主意,梅西松了口气,就笑道,“既然你是这样打算,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这个东西我留下了!”
看安风雷一脸迟疑,不等他再问什么,四周反正也没有人,梅西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镯迅速在安风雷面前晃了晃,得意的说,“这个够不够,是纯金的,不用当铺,我觉得只要找到金店就能换出钱来。”又看看空荡荡街道皱眉道,“我现在是发愁没地方换钱。”
一时两人都有些发愁,却见保住领了个老汉过来,向他们介绍道,“这是张老爹,我和老板说好了,让张老爹送你们去县城。”
张老爹看上去人很老实,和梅西他们打过招呼后就道,“谷城离咱们镇可是不近,平常都是天不亮出发,过了午时才能到呢,如果想现在走,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到了,您二位看怎么走?”
在这儿住一晚?梅西想起大通铺,不等安风雷说话赶紧摇头道,“我们有急事,咱们还是现在走吧!”又看了保住道,“这样保住哥也好早些回去。”
张老爹看说定了,就去赶车,保住则拿出一吊钱道,“车钱我已经给过老板了,这些你们拿着到县城用,”看安风雷又要推辞,保住笑道,“我知道你们有一些盘缠,但到县城已是晚上,只怕要先住下,第二天才能去换钱,这些你们先应急。”
看保住为他们考虑的如此周到,梅西二人心下感动,也就不再客气。
张老爹赶着车过来,梅西一看,是一头老瘦的毛驴拉了一辆板车,车上铺了一张烂草席,不觉怀疑这车的速度能不能比走的快?但一想上午那十里路已把自己走的两腿酸疼,脚上估计都起泡了,现在能有车坐,应该算是一种幸福了。正想着却看安风雷已经抖了抖草席,坐到了车上。梅西也赶紧坐了上去,挥手与保住道别。
虽然一路山明水秀,桃红柳绿,但似火骄阳一会儿便将梅西那点想要欣赏沿途风景的好兴致给烤没了。
闲坐无聊,梅西就转了心思和张老爹搭话,在问过了还有多远,县城大不大之类的问题后,梅西看张老爹不是善谈之人,问一答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再看安风雷,虽然是盘腿坐在板车之上,但腰挺的笔直,目视前方,正襟危坐的样子让梅西想起自己军训时的教官来,就忍不住问道,“你当过兵?”
安风雷一副你的问题很白痴的神情让梅西很郁闷,将脸扭到一边嘟哝道,“我们根本就不熟,谁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找人聊天还总是受到冷遇。
好像是听到了梅西的话,安风雷轻声道,“我十四岁就在父亲的靖北军中做了一名小校,二十岁有了自己的风云骑。”
刚想问安风雷是否上过战场,就听到张老爹转头道,“小哥你是在靖北军中的?”
“噢,不是,你听错了,我怎么进的了靖北军?何况靖北军在北边,离咱们这儿那么远!”安风雷大声道。
张老爹显然同意安风雷的说法,点点头,“就是,那靖北军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梅西好奇的问道,“靖北军很厉害吗?。”
张老爹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梅西,一副地球人都知道的神情,“那可不是,咱们老百姓谁不知道,有了安老王爷和靖北军,羌胡再厉害也打不过来!”
“噢,”梅西讪笑,“我是第一次出门,之前没听过这些。”
顺手送了个“你很牛”的表情给安风雷。
张老爹却是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咱们当今皇上最英明,一登宝座就封了老王爷做了靖北王,连他儿子也做了什么侯的,天天跟在皇上身边呢!”又啧啧叹道,“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咱们老百姓也跟着过些太平日子。”
“是吗?。”梅西看安风雷已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封了异姓王,那岂不是把官做到头了?以后皇帝老儿可是封无可封了。”
“开国的时候封了五位异姓王,但经过几朝已经大多凋敝,风光不再了。”安风雷道。
梅西和张老爹又闲聊了两句,见安风雷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想他自己的心事,也就失了谈兴。
走了这么久,路上除了他们三个,连个人毛都没有,古代还真是人口稀少啊,虽然明知不可能,梅西四处看了看,如果有个冷饮摊子就好了,不然就来把遮阳伞,梅西感觉都快让烤熟了,束胸的布条汗津津的勒在身上,梅西怀疑自己是穿了件棉袄出来了,恨不得伸进手去把它给解开。
因为跟着保住走了一上午,实在是累了,再被马车一晃,梅西困劲儿就上来了。
梅西上辈子就有一大特点,就是只要坐车准瞌睡,不论是火车、汽车、自行车,那怕她才坐车前刚睡醒也会上了车接着睡的。
现在她简直就想瘫在板车上伸展四肢睡一觉了,可一看端坐的车上的安风雷,就把念头给打消了。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靠的,只能在那儿前俯后仰的钓鱼。
拉车的毛驴虽老但速度却不算慢,正睡的香听到张老爹道,“马上就要到了,我算着城门落锁前能赶到。”
听是到了,梅西直起身正想着这一觉睡的还挺舒服,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安风雷的肩上,整个人都倚在了他怀里,不由脸一红,再次大汗淋漓,头也不敢抬的道,“哦,那得下车了,”说着就想往车下跳。
“还没进城呢,你慌着下去干什么?”身后的笑声带着揶揄。
梅西才发现车还没停,不由有些尴尬的辩解道,“我是腿麻了,想下去走走。”
看梅西的小脸已红如晚霞却还嘴硬,安风雷不觉朗声大笑,梅西一愣,原来这家伙笑起来这么好看,一口白牙能去做牙膏广告了,原本有些硬的脸部线条也柔和起来,深邃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喜怒再测,整个人也好些不那么难以接近。
张老爹将他们拉到一家小客栈前停下道:“我听保住小哥说你们还要去云梦,那今天就在这儿住下吧,这里不大,但被褥还算干净。”因张老爹要在县城关门前出城,梅西他们就没再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