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哭哭啼啼地像个娘儿们,快放开你那只手”楚容怒不可遏地喝止苏齐。
苏齐睁着婆娑的泪眼,茫然四顾。
楚容走到近前,“看什么看?说你呢”
“姐姐,他是说我吗?他是谁?你认识他吗?”不跳字。苏齐小声问翠珠。
“不认识。”翠珠看也不看楚容,只顾擦拭苏齐脸上还没有被风吹干的泪珠。
“你敢说不认识?”楚容青筋暴跳、面带狰狞,一步步逼过来,“你敢说你没有与我同床共枕过?你敢说……。”
“姐姐”
“苏翠珠”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相继响起,尤其是最后一个,翠珠听到它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
隔着苏齐瘦削的肩膀,翠珠望见山门廊柱后面阴沉沉地走出来一人。
三年未见,眼神依然冰冷,脸色却憔悴了许多,甚至鬓角隐隐有银丝闪烁。怎么可能?他不过也才22岁翠珠觉得定是午后的斜阳耀花了自己的双眼。
沈凤翎依旧是一袭黑衣,只不过比翠珠以前见到的要锦绣的多。他行走之间,身上的衣服也随着波光明灭。发顶束着一顶夺目的银冠,一张脸更显得冷厉、苍白。人也更显得尊贵、威严。
他直勾勾地盯着翠珠,忽然轻蔑地一笑,“来人”
呼啦啦身后站立了一群侍卫,周同和周晔也在其中。
沈凤翎一指翠珠和楚容,残酷地说道:“把这两个擅闯山庄的蟊贼下进水牢”,顿了一顿,单指着楚容,吩咐后面的人,“先把他给我抽一百鞭子,无论死活,抽完了再拖进牢里”
翠珠嘶喊道:“沈凤翎,你凭什么?”,放开苏齐,冲过去挡在楚容的前面,“我们的账慢慢算,不管他的事,你先放他走”
“不管他的事,你护着他做什么?再不闪开,连你一块挨鞭子”沈凤翎面无表情,眼神却冷酷无情。
楚容一把推开翠珠,目眦尽裂,“你就是沈凤翎?好一个不讲理的畜生……。”
翠珠扑过去,捂住楚容的嘴巴,“闭嘴你不要命了?再说一句话,我先把你掐死”另一只手扼住楚容的喉咙,面朝着沈凤翎喊道:“好歹你也是堂堂鸣凤山庄的庄主,欺负一个无名小辈,没得败坏了你的名声他一个小孩子,刚从山沟沟里出来,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你鸣凤山庄的威名。你跟他计较什么?”
翠珠跟楚容贴得那么近,还用手触碰楚容的嘴巴和脖颈,这让沈凤翎怒气更盛。
他不理会翠珠,寒着脸,斜视着身后的侍卫,“还愣着干什么?需要再听一遍命令?”
周同一声“上”,众侍卫蜂拥而至,把翠珠和楚容围得密不透风。
周同小声对翠珠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再求情,他就不只是挨鞭子了”,说完亲自押着翠珠留在后面,示意周晔押着楚容跟其他的侍卫前面先行。
翠珠看见苏齐跌跌撞撞着去跟沈凤翎纠缠,提醒周同道:“你先找个人把苏齐送回去。”
周晔低头对周同说道:“统领,让我去送苏齐吧。”
周同往沈凤翎的方向看了一眼,挥挥手,同意了周晔的请求。换了个人押送楚容。
翠珠又对周同说道:“打一百鞭子,楚容会没命的,他只是个普通孩子,你快帮忙想想办法。”
周同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翠珠,“要救他,还不全在你?”
“你们少主根本不听我的”翠珠急得脑子完全锈住了。
“那是你说的话不好听。”周同押着她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地走着。
翠珠眼看着已经瞧不见楚容他们的身影了,急得直想去行刺,“是你们少主发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周同你快帮帮忙,楚容真的会死”
周同笑而不语,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
快经过沈凤翎身边的时候,翠珠才恍然大悟过来,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你,周同。”
周同只当没有听见,也不接腔。
离沈凤翎尚有5米之遥的时候,翠珠就开始一腔深情地注视着他,一副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样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那么死死地、幽怨地望着他。
翠珠忽然这幅姿态,而且还是顶着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对自己做出这种表情,沈凤翎深感不适,他咳了一下,又冷哼了一声,眼睛望向别处,再不肯施舍给翠珠半个眼神。
翠珠泪流满面、痛声说道:“你,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眼中噙着泪,上下打量着沈凤翎,仿佛要把他刻进灵魂里去。
沈凤翎收回目光,傲慢地盯着翠珠说道:“你是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说话这般放肆谁准许你这么看人的?再看叫人把你眼睛挖出来”
沈凤翎这一发话,周同不好再押着翠珠继续前行,只好和翠珠一起在他面前站定。
翠珠不理他的威胁,依然深情款款地说道:“你鬓角那里怎么有白头发了?是我看错了麽?”哽咽了一声,无限愁思地说道:“记得当年离开你的时候,你还是满头乌发,黑如墨染。这才三年不见,你竟然,竟然……。”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你还记得你自己消失了三年?如果不是为了你弟弟,你是不是要一辈子躲我躲下去?”沈凤翎终于不再装陌生人。
翠珠挣月兑周同,几乎要问到沈凤翎的脸上去,“你也知道我没有脸了?真该让你看看我刚刚毁容之后的样子,你怎么不问问那是谁的杰作?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消失的?这三年里我是怎么过的?又是怎么出来的?……,我等着你去救我,可是你在哪里?你忙着洞房花烛,你忙着做你的庄主……哈哈,还说我躲着你哈哈哈哈……。我刚到山庄你就忙着打人,忙着关水牢……呵呵,真是风光无限,威武得很呐”
沈凤翎捉住翠珠挥舞的手臂,吃惊地说道:“你被人毁容了?如今这个样子……。”
翠珠邪恶地打断他道:“没错如今就是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