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鬼话离得远看不出来,近看看久了谁都能发现你用了易容膏。你的脸到底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恢复?”沈凤翎瞧着翠珠的脸,伸手要去擦拭,明知道易容膏干擦是擦不掉的,他却迫不及待地要看看翠珠此时的真容。
翠珠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手,“我的事一会儿再说。你先放了楚容好不好?……。这三年里如果没有楚容等村民的收容,我只怕早就饿死在了他处。念着这份活命之恩,我求你放了他,嗯?……,好不好?”翠珠几乎从来不求人,这会儿说出这种话,又是对着沈凤翎说的,她觉得很不舒服。可是有什么办法,她之于沈凤翎就犹如蚂蚁之于大象,生杀予夺握在他手,全凭他高兴不高兴。
跟翠珠相处的时间不长,她的脾气秉性沈凤翎还是熟知一二。两人相处之时,翠珠什么时候对自己说话这么温言款语过?此时听她低低哀求,宛如情人之间的絮语,沈凤翎浑身的毛孔都舒服熨帖到了,脸上却是淡淡的,“真的只是活命之恩?那同床共枕又是怎么回事?”
“他瞎说的,你还信了?”翠珠微嗔道。
“我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在瞎说。”沈凤翎目光一冷,“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如果你隐瞒了什么,最后被我查出来,就不光是他被打一百鞭就了事了,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怪不得楚容骂他是不讲理的××,这会儿连自己都想这么骂他了。别说自己与楚容没有私情,就是真的有了,他算什么?他自己背信弃义、攀了高枝,还手长到插手她的私事翠珠气得直想痛扁他一顿,面上却温柔似水地说道:“不过是我病得厉害的时候,他帮我端茶倒水,困极了歪在床边挨了一宿。我一直是男子装扮,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我是个女子。”
沈凤翎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话头,继续纠缠道:“然后呢?他又是怎么知道你是女子的?”
“我告诉他的,不行吗?”不跳字。翠珠终于有些压不住火了。一个劲在这儿蘑菇,再不放人,楚容就要被人打成肉饼了。
看到翠珠已然揾怒,沈凤翎终于松口道:“好吧。暂且信了你。别让我发现你欺骗了我周同,放人”
一直在旁边装雕像的周同,挪了挪微微僵硬的身子,躬身说道:“是”,然后箭一般地掠了出去,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翠珠心底对周同又是暗暗感激了一番。
听到说出放人的话之后,翠珠就再也提不起劲与沈凤翎周旋了。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这个人已经娶妻,这个人还有了孩子,这个人也许刚刚还搂着软玉温香,接受满座宾朋的道贺,这个人呵……已经再也不是跳下江水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那个人了
沈凤翎却不知道翠珠内心的想法,他见翠珠垂下头去,无精打采的,甚至还帮她把山风吹乱的秀发撩到了脑后。拉着她的手,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翠珠挣了几次,却挣不开手,两人走在路上,太过激烈了,翠珠害怕引起众人的侧目。只好听之任之,等到了无人之处再做打算。
她不知道,沈凤翎这样和颜悦色地牵着她走,早已经引起了众多双眼睛的注目。鸣凤山庄的庄主自上位以来,尽管性情好转、礼贤下士,可是像这样亲自从山门一路携手走进庄内的情况还是从未有过。人们纷纷猜测、打听这个貌不起眼、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进入书房,关上门,沈凤翎就紧紧搂住了翠珠,嗅着她脖颈处散发的清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关门和搂抱的动作做得太快,翠珠根本就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死死钳制在了他的怀里。她越挣扎,被钳制地越紧。
发现始终挣月兑不了,她悲哀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么不解风情吗?还是你在故意装傻?”沈凤翎低喃着,轻吻着她领口下面幼女敕的肌肤。
感知到他在亲吻,翠珠触电一般躲开,厉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已经娶了娇妻你把我当什么了?”
沈凤翎把翠珠的头重新按回自己的肩膀,“你想要名分,还是三书六礼,都依你我早就跟你弟弟说过,我会娶你做平妻。这句话依然有效,你不用担心。”
翠珠推着他的胸口,努力挣开道:“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你怎么还跟个野猫似的桀骜难驯?让我抱一会儿你就会掉块肉吗?”不跳字。沈凤翎有点恼怒起来,“三年未见,你就是这种态度对我的?三年未见,你就跟一个美貌少年到山庄挑衅?一动他,你就跟我求情你刚刚求我的时候,怎么不用这种态度?……,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
明明楚容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此时还不知道有没有受刑。沈凤翎却一直抓着那点捕风捉影的话头不放。偏偏自己和他的关系还纠结到让人绝望。没有看到楚容是否安全,翠珠还不敢跟他彻底撕破,只好疲倦地说道:“我累了,先让我坐一会儿。”
沈凤翎阴郁地看了她几秒,瞥了一眼硬木椅子,声音也是硬的,“坐吧。”
翠珠一步一步往椅子边走去,心里想着是不是继续扮娇弱、扮痴情,然后找准时机再提出见一眼楚容。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对他温情款款,她想对他嘶喊不对,嘶喊她也不想了,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救出楚容,安顿好苏齐,然后,远远地遁走
“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不想对着我?……,平妻你也不愿意?”
“是不愿意”
两人之间又迅速剑拔弩张起来。
沈凤翎的眼睛像利箭一样往翠珠的身上扎去。
“少主”门口忽然响起周同平静、沉稳的声音。
“什么事”沈凤翎怒喝道。
“楚容昏迷不醒,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