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省城不久,在一次例行健康体检中,岳父被告知已是淋巴癌晚期。
消息传来,穆平头脑一片混沌,仿佛头顶的天转眼就要坍塌。接下来的日子,穆平如当初岳父陪伴他那样,除了上班,其他时间天天守在岳父身边。岳父与他早已不仅仅只是翁婿之情,他是他人生的导师、敬慕的智者、知音。看着岳父的身体被病魔折磨得一天天垮下去,那份无助与无力感,现在想来还会心痛。
岳父弥留之际,拉着他与金曼珠的手,一再的要他答应善待曼珠,要他们和和睦睦牵手到老……
岳父的心愿,再看着金曼珠痛不欲生地哭喊着父亲,穆平下决心要善待她。
大约是岳父去世一个多月后,金曼珠的哥哥搬到岳父家来陪伴岳母,穆平一家三口搬回了现在的家。
记得那是个月圆之夜,月光毫不吝啬地将她的光芒洒向了人间,洒向广袤的大地,也洒进了穆平与金曼珠的卧室,整个卧室被朦胧的月色笼罩,格外的温馨。
穆平看着妻子已从痛失至亲中恢复,心情也比较平静。夫妻半躺在床上,穆平轻柔地抚模着妻子。金曼珠却在此时幽幽地开口道:“穆平,你与父亲到底说了我什么?让他老人家走得如此不安。”
穆平听后,全身一僵,她说话的声音虽小,但那责难的情绪却十分明显。
“你认为我会向爸告你的状吗?”
“没告?爸会把我说得如此不堪吗?”金曼珠明显不信任地看着穆平,穆平也怔怔地望着她。
静默了会,金曼珠用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道:“穆平,既然有些事你已知道,我想,从今后我们不要干涉对方的事业和生活,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计较。”
“你……”听到这话,穆平被她噎得不知用何语言来回驳,这算什么话,居然将我的感情看得如此的不屑。
“但真如爸说的那样,我不会与你离婚,只要你需要,我还是会尽作为妻子的义务。”此番话,金曼珠说得是如此流利,一听就知道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是畜生吗?”穆平气得浑身颤抖,站起身,拿过枕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金曼珠将本已脆弱的夫妻关系打到了冰点。接下来的日子,穆平尽量避免与妻子相见,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工作和各种应酬上。他一度也曾放纵过自己,不就是女人吗?想要得到,对于穆平来说,实在是太容易。可他毕竟是个自律性很强的男人,他不屑于生色场中的女子,也不喜欢虚情假意、目的性很强的女人,当然他也知道有仰慕他的地位与才情的,但对于穆平来说,也许是他被伤害得实在太深。对于她们对他的感情实在是不想信也不敢信。
穆平的心情越来越压抑,对生活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致。这样混乱而极度郁闷的日子大概渡过了三个月,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金曼珠突然来到了他的书房。
金曼珠拉过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坐在穆平对面,不像夫妻间的对话,更像两个上下级之间在约见谈话:“与你商量件事。”
穆平抬起头,仿佛不认识似地盯着她。
金曼珠看他不开口,知道自己的任性伤害了他的自尊。但她从没示过弱,哪怕是对父母,何况你穆平。自顾自地接着道:“你们行星期一要开党委会,要讨论人事任免问题。”
穆平微蹙了下眉,心想我们银行开党委会与你何干,更何况你不是说过我们互不干涉各自的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