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省府第一美女:女处长 初入省府起风云02

作者 : 岭南

她的小拳头使劲的砸着我的胸。脸蛋红的就像傍晚的红霞,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

是的,此刻,我想起的是我们第一次在高中部后院的梧桐树下接吻的情景。

那时很热,周遭都是飞蛾,脚底都是蚂蚁,耳边是知了声。

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全身的力量都在往身体的一个地方涌去。

她是我的未婚妻,迟早我们都会要发生些什么的。

既然我欠着她的,何尝不让她安心一些呢?我努力的让自己更容易接受这些,于是伸出手,微微颤颤的试图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她却伸出手挡了挡我。

“身子还没恢复好吗?”忽然想起来医生交待过要等她复查通过了,才可以行男女之事,心中竟然为自己找到借口躲避这种事感到了轻快。

她羞得像处子一样又把脸埋进了我的怀里,弱小的声音闷闷的传出:“讨厌,不是这么回事。”

她的手机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候响了!

“放下我。”她要求道。

“真是的,好不容易和你情趣一番,又被打扰。”我放开了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从提包里掏出手机。

她举起手机冲我摇了摇,诡异的笑了笑。

“你可不能怪我哦。这电话可是你爸爸打来的!”

“我爸爸?他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我父母是知道柳岩的,我们谈恋爱的时候,爸爸妈妈对她也是极好的,当时她的爸爸是我们当地广电总局的局长,我爸爸是市财政局的党组副书记兼工会副主席,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所以双方的父母对我们的事都采取默许的态度。

后来因为柳岩坚持要出国,我们分了手,偶尔在家爸妈也会提及柳岩,还叹气有缘无份。

只是,我和柳岩分开了7年。重新再让他们接受起来,恐怕有难度。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和文丽离婚,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家里!

“你这个混小子!你赶紧给我回来!”

果然,父亲在那边已然咆哮了起来。

父亲是个急性子,每次我做的事不合他的心意,就会很大声的喝斥我。

原来,昨天,父亲就已经到了东周市的家里,发现财政局分给他的房子空空如也,而且还灰尘满地,于是心生奇怪,便给我打手机,却又一直打不进来说是忙音,打给文丽又说是空号,只好往机关宿舍里走,看能不能堵到我,最后竟和柳岩碰上了。

“那我爸爸有没有问什么?”我紧张的把嗓子都吊到喉咙上来了。我爸爸和刘国强老局长不同,对我素来缺乏耐心,时常恨铁不成钢,动不动对我就是大声棒喝。

“老爷子看见我很意外,也没说什么。”柳岩笑了笑。

我不知道如果老爷子知道柳岩这7年来不但嫁过人,还失去了生育能力,还会不会什么都不说。

唉。

造孽。

**

市财政家属小区,我和文丽曾经的家。

父亲,一个一米七五的硬汉,纹丝不动的坐在茶几边,脸上的颜色犹如猪肝,两眼狠狠的瞪着我。

随即又瞟了一眼柳岩。

“小柳,中午就在家吃饭。我对周遭不熟,麻烦你去菜市场买点菜行吗?”

爸爸的话是托辞,试图支开柳岩是真。

有些话,确实需要父子两之间才能说。

对于爸爸来说,我和文丽的离婚已然是晴天霹雳,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么快我便要和柳岩再聚首。

当年,要娶文丽进门就花了不少口舌。

因为文丽出生于农村,家庭背景和我家悬殊太大。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爸妈觉得文丽心计很深,喜欢耍手腕。

还没结婚的时候,爸妈来看我,刚好下大雨,妈便感染了重感冒,文丽躲了几天都没来见,等妈快要走的时候,她才来,却表现的很积极,嘘寒问暖,还说要不要做鸡汤给妈喝。

妈当下心就软了,觉得这闺女不错。

谁知她一转身却交待我来做。

这事被爸妈知道了,就说此人太善于表面功夫。

而我当时宠着她,自然觉得她万般好。

有了上次失败的经历,父母对于我和柳岩的婚事便会格外的注重。

“说,怎么回事。”

我家家规森严,父母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长辈,说话也是是居高临下。

我一五一十的向父亲做了坦白,包括文丽投靠了高凌。

我不想瞒父亲。别的男人或许觉得被女人戴了绿帽子是很羞辱的事,可经历过与白砚的爱情之后,过往的一些纠结都是过眼烟云。

“看来,你已经从这件事里走出来了。很好。”父亲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我沏的茶。

“所幸的是,你们还没有孩子,不然离婚孩子最可怜了。既然不是我们家辜负别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你将来的生活一定要规划好。你也快30的人了,三十而立,应该成熟一点、懂事一点。”

父亲的话指的是当年结婚,我一意孤行,叛逆父母之意。

我微微的低下头,算是认了。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别的事的。”

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问柳岩半个字。或者是他觉得时机并未成熟吧,我并没有多想深层次的原因。

父亲原来是接到了刘国强老局长的电话,已然知道我要去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了。

老头似乎很高兴,但又似乎有点高兴不起来。

办公厅自然比水利局更有施展才华的天地,是更高的平台,所以他高兴。

高兴不起来,是担心我愣头青的性格,在深似海的省府机关,会吃亏。

“吃小亏不要紧,要学一堑长一智,才能不吃大亏。”从小父亲就这么教导我的。

“你还记得就好。”父亲说起话来声音既悠远又深沉,确实有老领导的味道。

“我不远乘车几百公里来见你,就是为了和你谈谈心。说起来,我们父子两还从来没有就官场心得做交流。过去,我看你初出茅庐,一身是刺,说你什么也听不进去,就放任你在水利局混个几年。这几年下来,我看你,业务能力是提升了不少,做人却没有太大进步也很着急。没想到,时来运转,竟然让你这臭小子撞到大运,进了省政府办公厅。这下,为父,不得不和你谈一谈了。”

父亲神情严肃,双目炯炯。

他说我是撞大运,其实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我经过数日的思考,隐约已经猜到背后的缘故,只是不能和父亲说罢了。

“你现在进的衙门是省政府办公厅。那是什么地方?是最靠近一省权力的地方!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你,领导是领导。有些人,自持靠近领导,就在背后做一些狐假虎威的事,你千万不要同流合污!只要你把握住这个原则,就不会犯错误。”

父亲的口气很严厉,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在官场上犯错误。他常说,当官一辈子,对一万件事,别人都不会觉得你啥,可只要错一件,那就是天崩地裂。

“爸,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如果我会同流合污,也不会在水利局混得那么惨了。

“你以为只要自善其身就不会被糖衣炮弹打中?这种思想最危险!有时候,糖衣炮弹黏上你了,你都不知道!”

父亲的话说得对,对于官场这趟水,我涉猎太少。虽然过去有7、8年的机关工作经验,但那毕竟只是在市局,远离权力的漩涡——可就是那样,就已经闻到了争权夺利的味道,更何况在全省权力高度集中的办公厅呢?

“你要拥有夹缝中求生存的智慧,政治生命才能长久。官场上没有永远的优势,也没有永远的劣势,任何事情都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所以身为办公厅的人,你最重要的就是学会辩证法。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依附在某一个权力拐杖上,你才能够靠着自己的双腿走得更远。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点。”

关于这点,父亲一直看得很透。当年他还在财政局当党组副书记的时候,叱咤风云一时,我们家也是门庭若市。可后来,上面看好的年轻人要上位,便让父亲退居二线,只是当工会副主席,很多人就开始不怎么来往我们家了。到快退休了,因为局长忽然出事,一时财政局群龙无首,上面让我爸爸临时代局长,没想到一代就代了2年到退休,快退休的时候还给了个正处级。

官场上的事真是说不准,运气往往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父亲的目光一直都是严厉中带着期望,他看着我,我点了点头,他才继续往下说:

“但这不意味着你不要和领导处好关系。我知道过去你是死脑筋,希望现在的你能够比以前成熟一点。每一个领导都希望自己的部下聪明能干,但又不希望你把他琢磨的太透,知道领导秘密最多的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人。即使你猜到领导的想法,也要有技巧的做。比如说你父亲我,当年总是提前做好工作的布局,把该需要调研的报告提前都做好,领导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这样你既不会抢了领导的风头,又会让领导觉得你办事落力高效。这是为父教给你的第三点。”

我知道,父亲以前常说杨修之死。曹操最多疑,杨修又聪明过了头,最终遭来杀身之祸。所以自从知道我进了机关,父亲最常敲打我的就是“杨修之死”。

“爸,我只是做文字秘书,又不是给省长做贴身秘书,没有那么多机会跟着领导了。”

“这就是爸爸我要教给你的第四点。机会永远只属于有准备的人。你以为文字秘书,就不是领导的秘书吗?文字难道不是你和领导交流的桥梁吗?字里行间,领导看的是你的思路和心胸。文如其人,知道吗?”

“好了。今天爸爸就和你说这么多。一会柳岩回来,你陪爸喝两壶。”

爸爸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和我说那么多自己心得,看来老爷子确实高兴。

没多久,我便发现,姜果然是老的辣。老爷子的话让我不得不服。

*

第二天,我便到省政府办公厅报到。

特意穿了一身新的西装,皮鞋也擦的蹭亮。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想早一点去,好给闫光侨留下个好印象。

可没想到,差点成为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到了2号院门口,因为到的太早,冯客萍的座机竟然没有人接,而我工作证和出入证还没办好,只好等。

这时2号大院门口停下一辆车,一个脑袋冒了出来,竟然是省水利厅的叶晓峰厅长,他招呼我一起进去。

叶厅长我见过几次,相信他对我印象并不深刻。

“首长好。”我客气的和他打招呼。

“小蓝真不错,原来我就很看好你,一心想把你调到我那,没想到老闫下手快,一个红头文件就把你调过来了。”

叶晓峰年纪不大,45岁左右,生活带着江浙口音,皮肤白白的,一双眼睛总是眯着看你,好像总是笑笑的,又好像总是打量着你。

我看见他,就想起他被高富国痛骂的事,心里就为白砚抱不平。

可刘老说过在官场上宁多交一个朋友,也要少树一个敌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懂。尤其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身处办公厅,那是权力漩涡的中心,稍有不慎得罪人就会陷进去拔不出来。

“谢谢叶厅长的厚爱,一日为您的部下,终身为您的部下,还请多多指教。”

我忽然想起来水利厅是在隔壁的偏院上班,这么早,叶晓峰往2号院里钻,是怎么回事呢。

“小蓝客气了,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前途无量。有空到我办公室坐坐。”

话毕车停,司机帮他开了车门,我也刚跨下车,便和闫光侨撞上了。

闫光侨原来早就到了单位,正在往大门走,看见我和叶晓峰在一块,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便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的一次搭车,却险些给自己埋下大雷。

闫光侨急着出门,便叮嘱我去找冯客萍办理报到手续。

叶晓峰也没有再和我多说什么,径自往办公厅深处走去。

办公厅的楼上便是省长和几位副省长的办公室。

我自行走到了2层,没有想到的是冯客萍竟然坐在办公室里,可刚刚我让门卫打内线,明明没有人接啊。

我纳闷的喊了一声冯处长,她头也没抬,就指了指处里的一个空位,说是我的。说等她忙完手头的事,再带我去办理报到手续。

我看到我们的办公室,处长的位置和冯客萍的位置占据了整个房间50%的面积,另外还有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六个办公桌,每一个办公桌上都是标准化的座机、电脑、文件夹、水杯和一盆兰花。

就连我的位置也不例外。

冯客萍打印了一张处室人员分工表。

我们处总共六个人,其中与我这相关的是三个人,我算是三个人中的小组长,另外两个人分别是负责对口不同的厅级单位和市级单位,每次需要为省长撰写报告,则由这两位与相关单位沟通,并将文件草稿拟定后交由我把关审核修改,再由我呈冯客萍批示后交闫光侨。然后再由闫光侨交辛德峰本人或者给他的秘书裘正南。

流程清晰严格。

我原以为会很容易,可没想到差一点捅了大娄子。

我上班的第一天,因为闫光侨不在,所以处里并没有分配新的工作。但随即就来了一个活,辛德峰的秘书裘正南下来了,找到冯客萍,说今天闫秘书长安排的行程里,今晚要去参加省直机关老干部慰问晚会,需要准备发言稿。

一般来说,这种非正式重大会议的稿件都由我们综合1处结合相关处的原稿自行处理。

冯客萍一听,翻了一下老闫交给她的工作登记簿,确实有这么个行程安排。

可能是老闫忘了交待她要写发言稿了,也或者是她没有记住秘书长的安排。总之冯客萍等裘正南走后,便转身走向我,交待了这项工作。

老干部慰问晚会是归老干部管理处分管,是我们小组的新毕业研究生龙小麦负责接口。

我便和小麦商量,她却说之前没有收到老干部管理处的素材,没法写。

她是个个子高高,脸很小很单薄的女孩,说起话来,有点拽拽的。

刚毕业就能来省政府办公厅工作,这女孩的能量不容小觑,我初来咋到的,也不好马上就拿出小组长的威风。

她不愿意写,我也不能因为这么小的事就去找冯客萍协调。

只好坐下来,自己思考了一下。

不到五分钟,我便让龙小麦将她负责够的和老干部管理处有关的所有资料往来发给我。

我仔细查阅了一下,便发现老干部慰问晚会是一年两次的例行事务。而这一次竟然是辛德峰来寰宇省后的第一次。

老干部管理处是省政府办公厅里很特殊的一个处级机构。

这个机构所管辖的事务只围绕一个中心,那就是:已经离退休的老干部们。

这些老干部大多数都是吃过苦、干过革命的,对组织上来说,物质要求少,精神上却极其需要得到尊重和满足。

而且他们虽然退下来了,可后面牵扯到上至中央下至地县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可以说,历任省长甚至省委书记都不会轻视老干部的情感维系工作。

上一次的慰问原本应该是春节前,那时南方雪灾,寰宇省受到波及,辛德峰忙着救灾指挥,是由常务副省长高富国代为慰问的。

这一次,应该是辛德峰亲自出面了。算起来,这也是辛德峰第一次正式和寰宇省离退休的老干部们打照面。

所以,这个看起来不起眼,其实很重要的工作,应该早就安排好了才对。

为什么是今天早上裘正南匆匆忙忙的下楼来要稿子才发现没有安排呢?

我从冯客萍一脸平静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

所以写完的稿子需要履行逐级审批签字手续,至少要花掉半天时间,那也就是说留给我的不足半天时间而已。

龙小麦不愿意写,我便让她坐在我的旁边,用我的座机内线给老干部管理处的钟春品处长打电话,问今晚宴会的具体安排。

小麦按照我的指示一脸不情愿的问了几个要点,并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我接过电话,和钟春品寒暄了几句,一来一去,我听出了几个重要信息,我会心一笑,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做了记录。

随后我根据去年的材料和钟春品的提示勾出了今晚发言稿的框架和脉络,交给龙小麦,让她一个小时内交给我初稿。

龙小麦嘟着嘴很不情愿,还说手里有几个更急的稿件要写。

我便拿过了文稿排值表,认真的看了看,她手里确实有2个重要的报告要交,但时间还算充裕,可如果她咬定不够时间,我该怎么做呢。

我起身去饮水机那倒了杯热水,这时冯客萍进来了,给我一堆单子要填写,那是文件审核签批出去的登记表。

我心中灵机一动,走到了龙小麦的位置上,让她把所负责的文件须签批的时间登记上去。

她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的想法,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别别扭扭的把单子填了。

我再问她,老干部管理处晚宴的领导发言稿有没有困难,如果有,我会帮她。

她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然后眼睛还瞟了一眼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冯客萍,便低头做事了。

原来冯客萍不是完全没有威信的。我意识到这点,便决定要更好的与冯客萍处好关系。

一个小时后,龙小麦把稿子交给我了,我画了几个圈圈,做了修改,然后再按照流程和钟春品确认了没有问题,便打印出来,放在了冯客萍的桌面上。

一般来说,交给冯客萍之后,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除非是辛德峰或闫光侨有新的修改指示。

我看冯客萍不在,便给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告诉她稿子已经放在她的桌面。

自从确定要来办公厅工作,我就留心把手机短信设置了回执,只要对方已阅短信,我便会收到一条短信回执。

不一会儿,手机便响了,告诉我冯客萍已经收到短信了。

我便安心的出去,准备吃午饭了。

听说省政府的食堂,硬件条件一般,但菜色不错,我正想试一试,却在大院里碰到司徒柏。

“司徒处长。”我主动向他打了招呼。

他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我要不要跟他出去吃饭,他有话跟我说。

说起来,我很感谢他在白砚出国前最后一夜帮我们做的安排,所以对着他的时候一扫以往的印象,反而觉得他英俊潇洒、为人真诚坦荡。

对于他的邀请,我一口便答应了。

冯客萍告诉过我,办公厅中午的休息时间是2个小时。

我手里也没什么急活,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应该没问题。

司徒柏告诉我他先走两步,吃饭的地方就在出了2号院往北走100米右拐的巷子里。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包厢里面,点了两个小菜。

“说吧,司徒处长,你找我一定有事。”我解开风衣,挂在衣架子上,盘腿坐下。

这是一个韩式包厢,司徒柏点的是韩式火锅。

“聪明。其实上次我就有话要说了。不过今天也不晚。先恭喜你啊,调到省政府办公厅来工作了。”

他含了一口茶,在嘴里回甘了几秒钟才又吞下。

“白砚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工作安排。我相信她在美国那边听说这个消息的话一定很高兴。”

我微微的低了下头,吸了吸鼻子,有点酸酸的。

似乎这个话题有点尴尬,我没接话,他也不好继续往下说。

停顿了几秒,他才说他要回部里去了。

“白砚的位置暂时还在综合处处长,毕竟职务的安排需要通过调动或竞聘才能调整,所以原则上来说,白砚还是水利厅综合处处长。我这个挂职的副处长如果回去了,意味着马上有人要来主管综合处。回头白砚要想回综合处就更难了。”

“那白砚有可能回来吗?”我急切的问到。虽然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我还是不死心。

司徒柏苦笑摇了摇头。

他说他找过叶晓峰谈过这个问题,对方只是说要研究研究,然后便打哈哈。

我忽然想到早上坐他车的事,脑子里掠过一丝不好的想法。

这时上菜了,我们默默的吃了一顿,临走的时候,司徒柏又叫我晚一点再走,和他打个时间差。

“机关里比较敏感,谁和谁走的近一些就会有传闻和说法。尤其是你,你在省政府办公厅,大家多少都会高看一眼,也就更在乎你和谁走得近。对于你们这些最接近领导的人来说,不仅代表的是自己,更多的是代表省领导的形象。如果你们和谁走得近,大家就会以为省长和谁关系好。你千万要小心。尤其是闫光侨,这方面特别在意。”

我恍然大悟,早上从叶晓峰的车上下来的时候,撞到闫光侨,他眼睛里飘忽的含义。

我只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原本想给他留下好的印象,没想到适得其反。

可这叫我怎么解释?无从解释啊!故意提起,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提起吧,领导心里肯定就埋下了不安定的种子,如果哪一天有啥事让他联想起来,我就完蛋了!

进入省政府办公厅的喜悦迅速被打折,没等我为白砚查清真相、实现梦想,估计就要被扫地走人了。

带着些沉重的思绪走回2号大院却迎来当头一棒!

远远的便看到寰宇省2号车牌——辛德峰的奥迪A6停在院子里,裘正南站在车门边上,指着冯客萍发火。

我正想怎么躲过火力线,却被冯客萍一眼盯住,叫了过来。

她冷淡的对着裘正南说,老干部管理处慰问晚宴的讲话稿就是他准备的。话毕眼睛扫了我一下,我立刻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舒服的很。

裘正南,我这才有机会第一次看见他。

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很高很瘦,可能因为长期面临高强压力的缘故,腰半弯着,有点佝偻。头发也有谢顶的趋势,发线有点高。一张脸也是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像个木偶。

“听说你是刚来综合1处的新同志。”说话的声音也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感**彩。

我点了点头。

“老干部管理处晚宴的讲话稿,还没写好吗?”他的话里已经带有一点火药的味道了。

“我12点的时候把经过老干部管理处钟春品确认的讲话稿放在了冯客萍副处长的办公桌上了。”

“哦?”裘正南玩味的目光看了眼冯客萍,言下之意是让她回答。

冯客萍冷漠的扫了一眼我,只是摊了摊手,表示没什么可说的。

裘正南便正过身子对着我:“蓝调,你说你把稿子放到冯客萍副处长的桌子上,请问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

稿子不就是证据吗?

似乎看出我眼中的疑惑,裘正南补充了下:“冯副处长说没有收到递交的报告。”

我想起来我给她发过短信,而且还有短信回执的。

可如果这个时候我这么说出来,不就是拆了冯客萍的台?

可不说,难道要我背这个黑锅?

裘正南似乎略带得意的眼神看着冯客萍,而冯客萍依旧不动声色的站在他的对面,我自岿然不动。

冯客萍难道是明明拿到了稿子却不交上去?

有必要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吗?就算我背了黑锅,她作为综合1处唯一的副处长,挨批和做检讨也是必然的。

所以我排除了这个答案。

可如果没拿,稿子又去哪里了呢?

我正在纠结如何回答裘正南,闫光侨出现了。

闫光侨是我们办公厅的一哥,自然也是裘正南的领导。

只见他稳步走向我们,目光如炬,一张端正的脸散发出严肃庄重的光芒——这种气场让在场的人都不得不屏住呼吸翘首以待!

“秘书长好。”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说了这句话。

闫光侨含笑点了点头,就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似乎他知道我们三个人对话的内容,也在期待我的回答似的。

我感觉到压力一阵阵的传递过来。

早上,和叶晓峰的误会还没有澄清,现在又多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叫什么事啊!

闫光侨笑了笑,示意我不要紧张。

“蓝调今天刚来报到,我上午又出差,没来得及交待事项,不能怪他。”

闫光侨的话似乎是在为我辩解,这是不是说明他对早上的事并不介意呢?

但我明明真的有按规定把稿子交给冯客萍啊,而且,我有短信给她进行提醒和确认啊。

“呃?闫秘书长。”冯客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刚刚才看到我的手机,中午12点的时候蓝调确实有发短信给我,告诉我把稿子放到桌面上了。”

我脸上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下来了,有了冯客萍这句话,我算是不用背黑锅了。

闫光侨的目光却沉重了,似乎意识到办公厅内部出了内鬼。

裘正南却不耐烦起来,嚷嚷道:“德峰省长一会儿就下楼,马上要出去连着开几个会,晚上就直接去晚宴现场了,这稿子怎么办?”

这时,辛德峰果然从楼上走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原先只是在电视上看他对全省干部讲话,当时记忆很深的就是12分钟的讲话,他几乎是全月兑稿。这在省一级甚至包括市一级的领导里都非常少见。

后来我还特意打听了下,辛德峰本身就是很有主见和看法的人,他需要的重要发言稿都是由综合1处或者政研室负责文稿撰写的同志根据他的指示起草,而且一般到他手里,他都会亲自修改一遍。

即便如此,到了现场,他还是会即兴发挥一些篇章。

通常,台下的听众听的都相当过瘾。

所以辛德峰来寰宇省时间不久,但至少表面上让大家都挺听他的——每次做报告掌声都是最响的。

也有人说因此省委书记胡夏峰有点不高兴了。

可胡夏峰怎么说也是老资格的书记了,维持班子的稳定团结是他的重要责任,对于辛德峰风头可能盖过自己,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如此。

但无论是胡夏峰还是辛德峰,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首长们的共性:不喜欢等。

因为等意味着浪费时间,而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宝贵的。

余藿告诉我,他的父亲经常要周末时间被叫回办公室去加班,就因为胡夏峰书记紧急下了个指示,辛德峰省长召集厅长开会落实新的指示。

所以从这个信息我便可以断定,他们是最看重效率的。

我感到闫光侨的额头上似乎冒出三道黑线,只是冯客萍依旧一幅平平静静的模样。

“哟,什么时候办公厅也讲派头了。列队欢迎我呢?”

辛德峰是个粗壮的黑汉子,年纪五十岁左右,身材1米78左右,胸口特别结实,浑身肌肉硬梆梆的,皮肤黝黑黝黑的,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闫光侨笑了笑,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裘正南倒是先说话了:“首长好,请您稍等一下,冯副处长正清点需要交接给我的材料呢。”

辛德峰略略皱了皱眉,似乎为这有悖常规的事情产生了疑问。

闫光侨眼里明显有点不太高兴,似乎在怪裘正南没有帮着圆场。

冯客萍看了一眼这种气氛,干脆低下了头不作声。

这时,意外发生了——辛德峰竟然径自走了过来,穿过了裘正南、闫光侨和冯客萍!直接走向了我。

“你就是蓝调同志吧?”眼光温和中带有淡淡的一贯的严苛。

我点了点头,微笑回应:“省长好!”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似乎心情不错。

“听说你写的文章不错,你到了办公厅有没有写新的稿子,给我瞧瞧?”

他的话让我顿时灵光大现!

我这人有个习惯,写过的稿子,一定会打印一份放在公文包里备份。因为刚工作那会,劳力施总是反反复复的随时随地叫我们过去讨论和修改文件,我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现在,身上正好有中午刚打印的——老干部慰问晚宴的讲话稿!

当我从公文包里华丽丽的拿出了那薄薄的两页A4纸,我感到在场的人——闫光侨、裘正南、冯客萍,甚至辛德峰都惊呆了。

“谢谢首长的关心和栽培!这是蓝调今天上午匆忙撰写的稿子。是老干部慰问晚宴的发言稿,由我和另外一位同事共同执笔。”

虽然是龙小麦打的草稿,但架构和核心观点是我写的,更何况龙小麦写的1500字我修改了几乎有800字,说是共同执笔不为过。

“哦?”辛德峰饶有兴趣的接了过来,只是快速的扫了几行就笑了。

“很有趣。这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慰问老干部的稿子。我先拿下了。现在赶着出门,等我有空再让正南叫你来我办公室好好聊一聊。”

省长大人很高兴,我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我眼角的余光也看到闫光侨刚才一直紧绷的脸也松弛了下来。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辛德峰满意更让他欣慰的事了。

省长大人冲我们挥挥手钻进了黑色的奥迪,裘正南也便跟着一抹脚钻了进去。

一场原本剑拔弩张的危机竟然被辛德峰的神来之举巧妙化解,我感觉很奇妙。

等汽车**后的灰尘落定,闫光侨才带着我和冯客萍往屋里走。

“小蓝,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讲话稿?”闫光侨和蔼的询问道,但不难看出他的眼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我想起来父亲警告过我的,不要比你的领导更聪明。我刚才无意中透露出的职业习惯,似乎让闫光侨对我多了些戒心。

我赶紧说,中午打印的时候,不小心点多了一份,觉得浪费了也可惜,就想着随身带着,可以用空白的反面做做草稿什么的。

闫光侨听了只是哦了一声,似乎心里松快了些。

我宁愿他认为我是死猫撞到瞎耗子,也不愿意他把我当成杨修。

我原本以为,他既然回来了,就应该找我谈谈话,说说未来工作的安排之类的。可他似乎早已经把这事忘记,径自走到了那扇没有任何名牌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冯客萍则像个没有任何表情的僵尸,跟在我身后往综合1处的办公室走去。

就要到门口的时候,我停顿了下脚步,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声:“客萍姐,谢谢你。”

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身子怔了一下,才跟在我身后进了门。

我走到自己位置里,借着硕大的电脑屏幕挡着自己,开始沉思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这场风波发生的蹊跷。

按理说裘正南找冯客萍要稿子,应该去办公室。

那么裘正南在楼下堵着她说话,是偶遇,还是把她叫下来?

如果是偶遇,应该会允许冯客萍回办公室取材料,可看样子似乎冯客萍回去过办公室还确认了没有拿到材料或者是裘正南提前给她打电话让她把材料带下来。

不管怎么样,综合1处的副处长和省长的秘书在2号大院里起了不大不小的争执,总归影响是不好的。

不管冯客萍亦或裘正南的口碑怎么样,从外界来看,他们两个都是直接为省长服务的人,他们两人如果不和,那说明省长周边出现了问题——甚至闫光侨可能也有问题。

我想这才是刚才闫光侨心里很紧张的根本原因。

一个发言稿只是小小的导火索而已。

可笑的是,这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却因为辛德峰恰到好处的出现给抹平了。

但这件事留下的阴影却还在。

冯客萍桌面上的文件不翼而飞,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组织问题。

这意味着综合1处办公室出现了内鬼。

那谁是这个内鬼呢?

我想除了我,还有闫光侨都在关心这个问题。

闫光侨是办公厅的主任,又是省政府的秘书长,他最核心的任务说白了就是要把辛德峰服务好,综合1处自然是他盯的重心。

如今综合1处出了内鬼,他怎么可能不揪心呢?

但今天,我还意识到综合1处一件极其怪异的事。

那就是,辛德峰的秘书裘正南,为什么不是综合1处的处长呢?

按理说,省长的秘书,就应该是综合1处的处长。

可他不仅不是处长,连副处都不是。

这个疑问,我悄悄的记在脑子里,得找机会了解了解才是。

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

其实,自从我到了省政府办公厅工作,手机铃声响起的比例就远远高于以往。

以前的老同事、大学的老同学、老家的亲戚——甚至文丽的一些亲戚都给我来了电话。

这一次,却是老熟人:洪小泉。

小泉现在是高元盛的秘书,东周市政府的大红人。

虽然以前在市水利局的时候,我们就是很谈得来,尤其是在西门村水电站项目上,他明敲暗打给了许多提示,要我小心提防高凌。这点我一直很感激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围棋理论,我早点劝白砚回头,或许我和白砚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柳岩也不会失去她唯一的孩子。

但如今,他是高元盛身边的人,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水利局的小科员。

两个人还能尿到一壶去吗?

这个问题有两层含义。

第一,人的意识会随着外界物质的变化而变化,洪小泉在变,我蓝调也在变,那我们的友谊会不会变呢?

第二,他是高元盛的人,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辛德峰的人。高元盛在西门村水电站的项目上虽然没有出面,但高凌摆了白砚一道,白砚是辛德峰的人。那我和洪小泉的见面是否就格外敏感呢?

但洪小泉在电话里完全听不出这两层顾忌。他直接约了我要去宴春秋吃饭。

宴春秋是东周市最昂贵的吃饭场所,做的菜极其精致,而且听说里面设置最特别的就是吃饭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按摩间,饭店除了提供餐饮的服务,还有美容健体一条龙。所以不少官场和商场的人都愿意去。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太想赴行,毕竟我刚到省府工作,还是要低调一点才好。

可洪小泉那边不依不饶,还说已经约了我一定想见的人。

这下我不得不答应他了。其实我还藏着另外一个原因,隐约中我感觉他对导致白砚背黑锅的几件事应该知道些内情,我想从他这里下手了解一下。

于是我假装执拗不过,答应他今晚赴约。

转身我便给柳岩打电话告假。有了上次的经历,我知道柳岩对于我不能回家和赴约有多么的失望,我脑子里就多了根弦。

电话里她似乎有点失望,因为今天是她病休假最后一天,原本答应了她陪她去看最新电影首映式。

我哄她,以后给她在家里弄个家庭影院,抱着她一边喝热咖啡一边看。

女人就是喜欢浪漫。

其实我不是不懂,只是以前和文丽在一起的时候,就光想那事了,根本浪漫不起来。

那时候的精力除了消耗在床上,就是脑子里,每天都是无休止的研究各级领导的发言报告。

现在我每天彻底的完全的和写报告打交道了,反而大脑放松了起来。

面对柳岩,偶尔也会动了念头要和她浪漫一下。

或许是对她有旧情,或许是有内疚,也或许是对前段婚姻失败的恐惧。

可每一次的浪漫都以失败告终。

似乎和白砚的分手,让我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

好几次柳岩暗示我,我都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白砚不仅把我的心带走了,连我的人也给勾没了。

没想到,小泉今晚的宴会安排,让我再一次面临了这样的尴尬。

原本他怕我下班时间打不到车,特地派了一辆车说要来接我,被我连连拒绝。

省政府2号院周遭全都是大型机关,这里面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万一认出车牌号的主人,我还不得招惹多少闲话。

而且洪小泉所谓的派车,肯定是找了哪个老板借的车,我何必没事给自己惹一身腥臊。

所以,我干脆走一站地,去搭公车。

东周市的公车站永远都是人满为患,通常要来好几趟车,才能挤得上去。

等我赶到宴春秋的时候,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而身上也被挤得一身臭汗。

到了预定的包房,小泉迫不及待的搂着我,狠狠的捶打了两下我的肩膀:“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我捱到高市长出差不需要我陪同的机会,你竟然还不给面子。”

“兄弟你这话说的,我不是替你分忧吗?知道你人忙事多,再说我哪里敢不给你面子,还不屁颠屁颠就来了。”我顺着他的话就拍起了马屁。

以前我和他之间就经常没正经。

“哟,去省府浸了一天,是不一样了,知道给人抬轿子了。”小泉拉着我的手往里走。

这时我才看清是一个超级大的包间,外间是吃饭的,里间是唱K和按摩的。

“一条龙服务。”他看着我瞄来瞄去的,主动解释了起来,我却从他不怀好意的眼神里读出些别的内容。

“来,坐。马上就上菜了。”

小泉当了秘书,凡事都更喜欢张罗了,以前我们一起,点个菜他都懒得动,全是我负责。

“酒就喝剑南春吧。”他从桌子底下操出了一瓶极品剑南春,这酒很贵,不是我们这个阶层的工资能付得起的。

“好啊,你小泉,日子滋润了。”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得骂他是腐败分子。但其实一瓶酒又算得了什么?人情往来而已。

“你小子算是开窍了。今天我特意带你来这个地方,就是要给你洗洗脑。你以前就是太固执。哥送你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这个机关,谁就是清一色呢?你如果非要搞个另类,那你就是出头鸟——等着被射吧!”

小泉打开了酒瓶盖子,倒上了满满的四杯。

他这番话,我听着耳熟,其实之前西门春警告白砚不要破坏东辉县县政府干部“集体利益”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我承认,他们说的都是现状存在的潜规则。

就算你不想拿,但你的领导拿了,你能不拿吗?如果不拿,人家觉得你和领导不是一个裤腿的,领导不敢相信你,下面的人也踩着你。

所以不拿在官场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我又想起父亲说的,第一条原则,就是经济上不能犯原则性错误。

“你这个人就是死脑筋。我就担心你这点。只要不是收钱,有什么不可以拿的?不信你去问问纪委的干部?再说,官场上送礼,哪个不是礼尚往来?上次叶凡,就是省纪委4室的主任给全省的市长讲课,我陪着高市长去听,人家就说了,中国是人情的社会,谁人不送礼,谁人不收礼?只要掌握一个原则——礼尚往来,就不会犯错误了!所以老兄,你也别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有些人的往来是拿公家的资源去换私人的好处,有些人则是公对公私对私而已。”

“叶凡?”这个名字我记得很深,在那暗无天日求天天不灵的省纪委专案组驻扎的招待所,正是这个叶凡带来了好消息,把我放了出去。

“是啊,叶凡是省纪委4室的主任。人不错,好像和高市长是同学呢。”

小泉在高元盛身边,确实能了解到一些别人不易了解的信息,也能结交一些别人不易结交的人脉。像纪委的干部,官场上的人都是既敬又畏,既要结交又要保持距离。

“所以,这酒你就安心的喝,保管你喝进肚子里舒舒服服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算是默许。

说起来,刘国强老局长这个嫉恶如仇的恩师,也曾经点化我,叫我在官场,只要非原则性问题,要学会适当变通。

看来我真的要注意调整一下了。

思绪间,宴春秋的服务员端上了一盘盘菜,卤水拼盘、爽口木耳、椒盐鸭舌……

“热菜先别起,客人还没到齐。”洪小泉嘱托服务员。

看着他色迷迷的眼光从服务员的翘臀上抽离,我才问他:“对啊,你说还约了我想见的人,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门推开了,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飘了进来。

“怎么会是你?”我感觉脖子有点僵硬。

“就怎么不可以是我?”这个好看的女人今天特意穿的乳色模胸上衣,如牛女乃一般白女敕的胸脯便露在外面,她挨着我坐下了,身上好闻的体香竟盖过了香水的问到沁了过来。

“老弟,哥哥我安排的不错吧?”小泉嬉皮笑脸的看看我,这时门又推开了。

又进来一个美人。

可我却低着头,还处在刚刚的尴尬之中——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酒色场所遇见她!

原先不是说辛德峰想约她吃顿饭都约不到的吗?

为什么区区东周市市长秘书洪小泉就把她招来了?

后进来的美人穿着紧身豹纹服,一进门就粘着洪小泉,那高挺硕大的胸部有意无意的都在蹭他。

这让我更不好意思了。

洪小泉的饭局安排,很明显是让两个女人陪好各自的男人。

“小泉,你学坏了。”趁两个女人出去上厕所的机会,我点了一根烟,透过浓浓的烟雾说了洪小泉,

“调子,不要那么一板正经好不好。人出来混,就要遵循游戏规则,无伤大雅的玩一玩,有什么关系?”小泉伸了伸身子,把他的软中华扔给我。

“你现在也是省政府办公厅的人了。别抽那4元一包的中南海了。”

其实我和小泉好,除了在水利局的时候脾气相投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都是K大的校友。虽然不是一个系,但大学的时候就一起抽过中南海了。

学校里的那份纯真情感,是出来社会后结交的朋友所没有的。

也正是因为这点,我对小泉的感情很不同,才敢把信任与真诚都交给他。

言语间,两个女人回来了。

豹纹女郎又是马上贴在了小泉的臂弯。

她也是个女主播,不过是东周市电台的,就是每天晚上12点准时响起的《寂寞的天空》——那个每晚都会念好多失恋的人的信然后点播一堆《单身情歌》之类的曲子的节目。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胡侃着。

我的女伴却似乎有点沉默,只是默默的吃着菜。

相反,豹纹女郎却很积极,撺掇着我们要喝酒。她自己也爽快,一口一口的干起来,每干一口一仰头,骄傲的胸部一挺,我就觉得自己眼一热。

小泉似乎也不会生气,笑嘻嘻的搂着她,好几次还当着我的面捏了捏她。

“袁春,你怎么了?”

席间,小泉和豹纹女郎一起出去了。

我已经喝的微醺,借着酒劲小心的问她。

刚才吃饭,她一直闷闷不乐。我也不好开口问什么,毕竟她是小泉找来的客人。

现在小泉不在,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关心她一下了。

“上次你生病,我本来想去看的,没想到一回来,事就那么多。”

这句话似乎起了点作用,她微颤颤的抬起头,我才看到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上竟然沾染着晶莹的泪水。

那神奇的泪水就像仙女的魔棒,在我的心头一敲,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我伸出手将她纤细秀长的手拢了起来。

她的身子颤栗了一下,好像刚刚被过电了一般。小嘴巴嘟了起来,那样子委屈的就想要哭了一样。我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挽了挽秀发。

这时,门外响起了咳嗽声,我赶紧抽回了手,小泉和豹纹女郎便进来了。

“兄弟,我还有些事要办,先告辞了,不好意思。”洪小泉不怀好意的贼笑着,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瞄了眼袁春雪白的胸,才搂着豹纹女郎扬长而去。

小泉的这顿饭吃的莫名其妙,我原先以为是替我庆祝高升了,没想到其实是想帮袁春牵线搭桥。

“你和小泉怎么相熟呢?”莫非也是去年主持水利局晚会的时候认识?可如果光认识,交情也不至于到一起参加饭局的程度,更何况,要约我直接约就得了,为什么还要经过小泉呢?

“小泉是我的表弟。”袁春好看的红唇努了努,仿佛一语提醒梦中人。

“怎么以前没听你,也没听小泉说过。”我发现我们两个已经不约而同的走到了里面的按摩间,柔软的沙发床上仿佛在伸出手召唤我们躺进去。

我刚落座,袁春竟然伸出葱葱玉指,给我拿捏起肩膀来。

“今天第一天在办公厅上班,确实还挺累的。”

活儿不算多,主要是精神紧张。

袁春的手法不错,比外面的洗发妹强多了。

我伸手抓住她细细的胳膊,把她的身子扳向了我。

“你今天怎么回事。”

昏暗的灯光中,我仿佛都能感觉到自己目光的炽热。

自从和妻子离婚以来,我一直处于空巢期。我也有属于男人的冲动和。

之前对着白砚总是怕伤着她,对着柳岩又老是下不了决心,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那个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勾起我内心深处的那点火苗,然后让星星小火越烧越旺……

她像个小猫似的,趴在了我的胸前,蜷起了身子。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她如海藻一般的头发里摩挲。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她低声的呢喃在昏暗的灯光下,混着旁边烤灯里精油的味道,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冲向了某处,身体第一次月兑离精神的控制,忍无可忍的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

走出宴春秋的时候,袁春的脸色又恢复到平静的模样,只是脸上还带着潮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白砚两次上酒店,都是用冷水把浇下去,我发现自己在别的女人面前没法雄起了。

袁春趴在我怀里,使劲的想帮助我,可我的意识和身体都在反抗着。

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努力,只是在我怀里小憩了会。

看着她好看的侧脸睡在我的臂弯里,我发现自己对她了解的真的是很少——除了知道她是女主播以外,她的家庭、她的出身、她的喜好、甚至她的性格,我都不了解。

忽然,脑子里忽然想起曾经谁说过,辛德峰想约袁春没约上,看来至少在这一方面,我比省长还牛,哈哈。

可后来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我愉快的心情大了点折扣。

我在宴春秋的门口,刚把袁春送上出租车,竟然看到裘正南从一辆本田雅阁车里出来。

不过他好像没看到我,我便侧过身算是躲了过去。

**

回到宿舍,我蹑手蹑脚的进了门,黑灯瞎火中我依稀看到柳岩已经躺在床上了。

心头涌起对她的一丝愧疚。虽然我和袁春什么也没做,但心里还是有愧疚。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的灵魂却给了白砚,肉身差点给了袁春。

什么时候起,我和她竟那么疏离了呢?

我的进门声似乎吵醒了她,她微微的翻了一个身,嘟囔了两声,又睡去了。

我便找回我的床躺下,看着另一个床上的她,任由倦意覆盖了周身,我也睡去了……

梦里,我看到白砚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似乎有天大的冤屈。

可不是吗?西门村水电站项目停办,郝正军一家三口命案,白砚背黑锅远走他乡……

这些都是她心里天大的冤屈啊……

但她竟开口了,说她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我……

我在梦里抚模着她白皙的脸蛋,告诉她,我不会忘记的,爱的永远只有她。

这时,袁春从她身后哀怨的走出,看着我,说那我算什么呢?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感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吓得差点魂都没了——竟然是柳岩!

这一吓我竟醒了,睁开眼,柳岩竟然真的站在我的眼前!

“你要迟到了!”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看到我很高兴,也没有追问我昨晚去哪里了。

“啊!”我吓了一跳,真是喝酒误事,办公厅的工作和其他机关不一样,直接受省长注视,迟到是天大的失误啊。

“别着急,我是说,你如果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我看见柳岩捂着嘴窃窃的笑着,才明白过来,她耍我玩呢。

“叫你耍我玩。”我跑过去,挠她的胳肢窝,害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脸上红的像苹果似的,眼角挤出了两滴泪。

“对了,今天要不要坐我的车过去?”她停下来,喘口气,含着笑,问我。

我才想起来,她也是在2号大院上班呢。今天是她手术后第一天上班。

她看我面露难色,又笑了笑:“算了,你是办公厅的人,我们都不惹你们的!”

“昨天水利厅的司徒柏跟我说,办公厅的人最好不要和其他部门的人走太近,免得被误会拉帮结派。”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不想被柳岩知道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我是害怕和她相处。

“是啊,所以有些恋人相处也是偷偷模模的,好多对夫妻都生了孩子了,别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一对啊!”柳岩善解人意的解释到,嘴角还挂着笑。

“柳岩,我们早点领证吧。”

我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我的怀里,双眼认真的看着她。

我是认真的,我不能再辜负她了,我答应过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她有点动容了,可还是把脸别了过去了。

“如果是因为担心别人发现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要不我搬走?”

她真真是个玻璃心透明人,什么都明白。可我怎么能够承认呢?如果承认了,我就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了。

“不要这么想,我是真的想给我们一个家。原本想等你身子恢复了,上班后适应工作的节奏,再安排结婚的事。现在没想到我也到省政府办公了,结婚的事就得加快了。”

我感觉到她身子一动一动的,似乎有点湿湿的东西钻入了我胸前的皮肤。

这个原本属于柳岩的时刻,我发现自己更加无可抑制的想念白砚:你在美国还好吗?

*

到省政府办公厅上班的第二天,我便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省委组织部转发了一份密件,密件上要求须处级以上干部可阅。按理应该是阅过人签字,阅完后交档案处归档保存即可。

可辛德峰偏偏动了念头,要组织省政府各厅级单位正厅级以上干部集体学习密件,所以综合1处便要为省长起草发言报告。

所以这份密件便又从档案处调出来,流转到冯客萍的手里。

我听说一般来讲,这种绝密性文档,处长都会亲自起草相关发言材料。但冯客萍的习惯听说是从来自己不动手,所以自然这活便安排到了我的手里。

但因为我不是处级干部,所以是由冯客萍在单字上签字以示借阅。

拿着这份绝密文档的时候,我的心抖了一下。这份文档里记载的是近年来我国发生的一件大事。民间有很多传言和说法,我第一次和如此绝密的文件亲密接触,心情有点激动。

但组织纪律我还是懂得。

我快速的用脑子记下了密件的核心精神,就在电脑里敲打起文稿来。

因为太过专注,我一直没喝水,口干的不行,这时竟然是龙小麦给我递了一杯茶水。

为了表示感谢,我饱含温情的冲她瞟了一眼,她却大摇大摆的就走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我奋战了整整二个小时,终于拿出了自己觉得非常满意的文稿,打印了出来,并在文稿审批记录单上的起草人一栏填写了我的名字。

当我把发言报告的初稿和绝密文档一同交回冯客萍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这次是与她当面交接,并请她在我自行设计的签收条上签了名。

我把签收条拿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触动,但也没有说什么,就签了字。

可我没有想到,正是一张签收条,却差点出了大事。

这个稿子冯客萍应该很快就交给闫光侨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辛德峰亲自主讲的宣贯会,一直到当天下班,冯客萍也没有再找我要修改稿件。

这种情况在机关里并不多见。

要么是领导对稿子很满意,一次性通过;要么就是对起草人的能力非常不满意,时间又紧急,只好自己亲自改。

我宁愿相信是前者。

快下班的时候,龙小麦看我的茶杯里没有了水,又替我灌了一杯。

这次,我没有抬头看她,而是继续在电脑里敲字。

今天接了三个任务,要在下班前写完所有的稿子,困难还不小。

下班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进来找我了——裘正南。

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红色领带,很精神的样子。

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可他一点都不意外。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他。他不是1处的处长,但又是辛德峰的秘书。

别人脸皮厚一点的比如龙小麦,就叫他裘处。

“正南……秘书,您来了。”我结结巴巴的这么叫他,希望能套点近乎。

“嗯,坐。”他的身子很瘦背又驼,靠在藤椅上,感觉就像个黄瓜挂在上面。

“我这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他的神情很严肃。

“您请说。”

“XXX号绝密文件,冯客萍是不是给你看过了?”

我没有意识到他这话的重要性,只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他好像收获到重要情报似的,丝毫不掩饰高兴的神色,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没事了,那你下班吧。”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的侧影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可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

今天我和柳岩约好了要出去吃饭。

下班早,我便回宿舍打发下时光,登录上QQ,却发现有个陌生人加我,名字叫“此情可待”,我一查对方登录地,竟然是美国!

心头不禁激烈的动了起来,我有种预感,那个人应该就是白砚!

我通过了对方的申请,可那边却石沉大海般沉寂。一阵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转念才想,美国和我们有时差,或许“此情可待”正在休息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柳岩来接我了。

可当我走下车来的时候,狠狠的吃了一惊。

她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云南菜馆!

而云南菜馆竟然改头换面变成了“丽江有缘”餐厅!

装潢大气又富贵。

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头皮好像被扯了一下,生生的疼。

这里唯一不变的,便是老板娘。

一看柳岩的好车停在门口便凑了上来,徐姐正笑嘻嘻的要迎接我们进去,才发现是我。

“哎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蓝调呢!”她肉乎乎的脸蛋笑得肉一颤一颤的,下垂的胸脯看得我蛋疼。

我下意识的月兑开了柳岩的手,这次她却有力的握住了我的。我不禁心中一暖,再有力的回握了下她,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

我俩相视一笑,携手钻进了包房。

“老板娘,你们店里怎么装修过,连名字也改了。”

刚坐下来,徐姐就忙前忙后的倒茶水和递菜单。

“是啊,前几年打拼,攒了点钱,又有朋友愿意出资帮忙,就一起把店面扩了扩,重新装修了一下。原来的名字,朋友说没有特色,只叫云南菜馆,好像去到哪里云南菜都可以叫这个名字,就改为有缘丽江了。”

听着她把这四个字念出来,我的心又一次**了一下,心口好像被人撕下了一块。

我连忙把脸侧了过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我隐约感到徐姐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我。

这时柳岩说,叫我坐过去,上菜前,她想把婚前拜访双方父母的事和我商量一下。

听她这么说,我只好挪着**过来了,我瞪了一眼还在看我们的徐姐,她才悻悻然的出去了。

“蓝调。”柳岩的语气又温柔又天真,一双美目在灯光映衬下发出晶莹的光芒。

我好像被她带动的也有点进入情绪了,温柔的回应:“柳岩。”

“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嫁给你的一天,我真的好幸福。”

她珍惜的把我的手掌放在她的手心里,这个动作以前我们相爱的时候她经常做,可今天我却觉得有点不自在,但又不能抽回来,只能强忍着自己去配合去适应。

“谢谢你给我这个幸福。”她说的很动情很认真,让我不禁抬起头望着她。

曾经她是我梦里的新娘——她是这样梦幻般的女子,漂亮、洋气、高贵、温柔、体贴、贤惠。

似乎所有的优点齐聚于一身。

所有的完美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我们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

念及此,我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旋即我便又让自己打起精神。

毕竟,这一切都是我欠柳岩的,她没有错,错的是我。

“来,我们谈谈结婚的事。上次我说过了,希望尽快结婚,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去北京拜访你的爸爸。”

先拜访女方家长,这是表明一种态度,是我在积极追求柳岩。

她果然被感动了,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晶莹。

“好,我今晚就和爸爸约一下,看他近期什么时间不忙,我们就过去。”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菜。

一道道熟悉的菜样,名字却换的风雅了许多,就连盛菜的盘子也搞的很艺术化。

“看来这家店新入伙的合作伙伴很有品味呢,装修的很漂亮不说,就连盛菜的盘子都那么漂亮。”

柳岩啧啧赞道。

我低下头机械的吃着曾经很熟悉的菜,脑子里不可抑止的闪过某个人的脸。

曾经,也在这里,还是那个破旧的小店,我们也是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商量着去拜访对方的父母。

“蓝调,你怎么哭了?”柳岩冲我挥了挥手,把我召回了现实。

“没有,今天一直盯着电脑,用眼过度,眼睛现在只要一睁,碰到光就流泪。”确实今天一直在写文件,眼睛好累,便适时的找了这个借口遮掩了一下。

柳岩却心疼的伸出手给我揉了揉眼睛。

“这样就不痛了。”

她娇羞的姿态,就像以前上大学晚自习时我偷偷的吻了她一口,她慌张的望了望四周,然后匆匆的把头低了下来那样。

我忍不住走到她的身边,双手捧起她秀丽的鹅蛋脸,两片红唇紧闭如樱桃一般鲜美诱人,我俯正要履行未婚夫的义务,忽然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一道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女声响起:“先生,请问——”

我的动作顿时怔住,一直紧闭双眼期待着亲吻落下的柳岩腾的睁开了双眼,不安的看着我。

我慢慢的回过头去,那短短的几秒时间,竟像一个世纪那样长。

当我的眼睛转向了门口,看到那张脸时,我感觉到眼睛生生的刺痛——竟然……真的是她!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爱上省府第一美女:女处长最新章节 | 爱上省府第一美女:女处长全文阅读 | 爱上省府第一美女:女处长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