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沉沦进去,只是这么拥抱着偎依了一阵儿。因为两个人都知道,马红袖不会善罢甘休,需要处理的后事太多。
杜月娥此刻心思复杂,这一天,实在是真的走了一遭鬼门关,虽然昨日准备好久,竟然还是没有避开。
如果避无可避,只能迎头而上。
她抬头去看丁陆,难得他对自己还算坦白,若是这个人真能誓言当真,此生倒也不枉嫁他一回。只是如此心软,太多事情,怕还是要帮他决定。谁愿意总听他来说对不起?
她再低头靠在丁陆胸膛,听到他心跳一下一下,满怀心思的闭上双眼。
忍不住问道:“整整一天,你就那么狠心守着她,一点信都不给我。再来这么两次,我还不给女乃女乃害死了。”
丁陆听得更是愧疚,胸膛中气血翻滚,搂紧了直是颤抖:“我,我不知道如何对你。”又说:“我怕我忍不住动手打你。”
杜月娥叹气:“王大夫竟然是个神医,你外表瞧着如此沉得住气,如何却这么冲动?凡事认真想想难道不成?周康哪里比的过你,我就那么稀罕他吗?你低头去抱宇文琼,我才伤心闭上双眼,后头的事情糊里糊涂,谁知道是谁?大庭广众的,把我一个人晾在外人面前。若不是五爷还心好,那些人都是看笑话的,你让我如何?”
丁陆没说话,只愿意重来一回,没有看到宇文琼身下的鲜血给惊住,没有那么一停顿就好了。他自己也有些琢磨不清楚。若是没有马氏闹这一出,会不会几天几日还不理杜月娥来?最后呢?最后还不是放不开。
大概只是因为牵扯到她,所以乱了慌了。
很快外头就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马氏喝道:“老六,你给我滚出来”
丁陆叹气,轻轻推开杜月娥,低声说:“你信我。”
杜月娥点了点头,给他披上衣裳。
就这么点功夫,屋门已经被砰的一声踢开,马氏领头进来,站在屏风外头怒道:“都给我滚出来,那个贱人在哪?”
杜月娥搀扶着丁陆转出,丁陆捂着嘴又咳嗽两声,嘴边一丝血迹隐隐若现,马氏本是愤怒,瞧了他一眼,顿时愣住,有些慌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丁陆苦笑:“气的。娘你未必不知道,我年少时候如何挺了过来,如今这样,岂不是正常?”
马氏闻言一愣,杜月娥总觉得自己看见她分明浑身打了个哆嗦,但是又很恍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丁陆松开杜月娥,过去扶了马氏坐下,并不搭理一旁站着的马红袖。
这才自己也坐了,说道:“琼儿孩子掉了。哭哭闹闹的说着胡话,又抓着我不放。我心里担心这边,偏偏她要死要活的。后来就觉得自己也晕乎乎的很是疲累。幸亏王大夫来给了药丸,如今倒好多了。”
马氏好像才回过神来,见丁陆无碍,气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一个疯了般的不顾自己身子重,要打要杀的,另一个大庭广众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但凡是个男人,哪个不气?照我看,这两个就都该打死,你实在是……,难道这口气也要咽下?”
说着又抹眼泪:“可怜红袖一心为着你,说让她处理了这杜月娥,还哭哭啼啼害怕了半日。最终却落的这么个下场,那么多下人都在呢,你瞧瞧她这脸上,你也太狠心了好端端的妻子放着不心疼,什么臭的贱的都护着宠着,你难道是猪油蒙了心了”
丁陆安静的听她说话,却一直不语。任由马氏抹泪,只低头沉默,不时咳嗽两声。
马氏便又说:“娘来告诉你,这个杜月娥若还留着,你以后在府里还如何立足?明儿个怕是就会传开,就是我出去了,在二太太四太太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丁陆闻言突然笑了两声,低声说道:“娘你又何曾在她们面前抬起头过?”
这话很是不孝,马氏愣怔一下,紧接着脸上涨红,啪的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你这是当儿子该说的话吗?”不跳字。
丁陆倒不惧,抬头慢慢说道:“娘,你也别气。我不妨明说,月娥我是护定了,但凡她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把我两埋在一起好了。”
马氏怒睁双眼,待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气得嘴唇直哆嗦,一手捂上心口直是摇头,难以置信的瞧着丁陆。
马红袖连忙上前扶住,哭着求道:“罢了罢了,太太也别气,咱们不要为难杜姨娘就好。到底六爷要紧。”
马氏直接推开她,指着她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总共就几个姨娘,还都让人家骑到了你的头上如今我来给你出头,还要说出这番话来爷们都是糊涂的,家里女人不给做主,他能分得清这些个腌臜事情?”
马氏被骂了一顿,低头只是委屈流泪,不敢再言语。
马氏见杜月娥站在丁陆身后脸色如常一丝不惧,更是觉得她心思深沉不是个好东西,怒道:“你个不要脸的,便是爷们不说,难道自己不知羞耻?我要遇到这种事情,早就一头撞死了”
丁陆闻言连忙反手抓了杜月娥的手,气道:“娘你胡说什么?这又听了别人的胡言乱语,月娥又做了什么?”
马氏哼了两声,自己顺气抚着胸口,坐了下去。
丁陆正色说道:“娘,你也别气。我自小如何长大,你是瞧在眼里的。本来后院的这些个事情,我是不想参与。但是红袖实在闹得太过了。”他不等其他人开口,便继续说道:“五娘的孩子如何掉了,又如何再不能生育,王大夫清清楚楚的给我说过。”
马氏一顿,脸色变了一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马红袖却给吓到了,哭着辩解:“王大夫说了什么,爷便听他乱说?”
丁陆冷笑:“他是护着我长大的,如何会骗我?就是我自己,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做的好事,还让我信谁?”
马红袖咬着嘴唇看了看马氏,那个只端坐着不言语,并没有要替她说话的意思。便只得自己低头抽噎,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丁陆又说:“便是之前,风柔如何被打死,你当我不知道?我护你周全,见琼儿没事,不想众人知道你的歹毒心肠,直接打死了两个丫头帮你掩饰罢了。风柔大概什么时候就被你唬住了吧,一再挑拨两个姨娘生事。若不是月娥一再忍耐,如今园子里头那才叫人笑话”
这事情是丁陆明面骂过她的,倒不好说话,只呜咽着哭泣。
丁陆说了这些,又叹气和马氏说道:“娘,我在外头做事情,还不是想在爹面前有个脸面。连带着你也能风光些,不用再在她们面前低声下气的。可是里头总不给我安宁,你让我如何放心做事?”
马氏听得丁陆如此说话,也是眼圈一红。心里软了起来,垂泪说道:“娘是愿意和你齐心,只是这里头的事情,你如何懂得,听娘的话不成?”
丁陆半晌不语,最后叹气说道:“娘你糊涂了。若是当年爹稍许上心些,我如何会成为如今这样?哥哥他,又如何会没命?就是五哥,也不是个哑巴了。”
这话说的奇怪,就是哭泣的马红袖也声音低了下去,暗自听着。
马氏又是全身哆嗦了一下,看着丁陆连说了两个你,再说不出话来。
杜月娥觉得丁陆握住自己的手抖的厉害,连忙两只手一起使劲儿握住,紧紧的抓着,慢慢的他才稳定下来。
马氏哭道:“你说这些儿个干什么,又提这些个干什么?”
丁陆又是一阵咳嗽,惹得马氏哭得更是厉害:“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如果娘有本事,你也不会这样,你哥若在,两个人总有个帮衬……”
原本马氏生了两个儿子,头一个没过三岁,便丢了命。丁府男子都是在八岁才有了名字,便是因为长不大的太多。
杜月娥听到栗子提起这些,心里也知道多是几个太太勾心斗角所致,于是倒也理解此刻马氏心情,忍不住也掉下泪来。
被马氏看在眼里,诧异的瞧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丁陆缓了一缓,又说:“不想惹得娘想起这些。只是娘非要我如爹那般,檀园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我做不到。”
马氏一愣,暗自琢磨自己让马红袖做的事情,确实也如丁陆所说。只是她到底几十年都是这般活过来的,觉得此事理所应当,倒不认为自己做错,还是说道:“你不懂,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娘管的狠些,不要乱了才好。”
丁陆摇头:“不用。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杜月娥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这种事情,其实是他的儿女。他不会让他的儿女再受他受过的苦,所以,宇文琼的孩子掉了,丁陆在心疼之余,大概是真的觉得轻松的吧?不少字
包括五娘掉了的孩子,包括五娘再不能生育,他忍着不管,恐怕并非只是碍着马氏马红袖的身份,更多的是,这些事情怕正合了他的心意
杜月娥头上一层冷汗,突然觉得丁陆可怕。双手忍不住想要收回,却被丁陆死死抓着不放。
马氏咬牙,似乎不愿意再搭理丁陆的蛮不讲理,再看一眼杜月娥,又说:“好,这些不论。她伤风败俗的,总是要处理吧?不少字”
心里只想宇文琼这般疯癫,到不足为惧,此刻杜月娥如此大的把柄,不趁机除掉,实在日后马红袖没有出头之日。
丁陆却反问:“如何伤风败俗了?”
马氏怒道:“人人都看的清楚,她和那外人周康搂抱在一起,你还来问我?”
丁陆摇头笑道:“娘又错了,哪个下人如此颠倒是非,实在该掌嘴。琼儿失态,追着月娥扑倒在地,我过去顾不过来,只能抱了琼儿。恰巧我那结义兄弟在一旁,便拜托他来护月娥周全,怎么娘说的相差这么多?”
结义兄弟?
三个女人都是一愣。
马红袖插嘴说道:“爷过后不是气愤难消,还去打那周康吗,怎么就成了结义兄弟了?”
丁陆笑道:“他功夫不错,本来可以阻止这场祸事的。我气他不早过去,也省得弄到如此地步。周康素来让着我,便是打他几拳解恨,也无妨的。事已至此,也是琼儿命苦罢了。”
大约是可以圆的过去,马氏半信半疑的,却不好质疑丁陆的话。
马红袖心里不忿,哭着说道:“上回容妈妈说的,杜姨娘外头和旁人私会,爷生硬不信。这回又帮她说话,到底我还怎么和下人们交代。”
丁陆瞧她一眼,正色说道:“是了,上回月娥就是代我去寻周康。羌州周家的名声,娘也该是知道的。幸亏月娥帮我结交了这人,今后做事大有好处。”
马氏心知丁陆是要护定杜月娥了,只是他这么一番说道下来,自己再硬抢人就有些不好,只哼了两声,冷声说:“你自己琢磨清楚了,若是一味偏执,做娘的除了抹泪还能如何?再说回来,外头的生意,你让一个姨娘去接触,成何体统?”
丁陆恩了一声,却没说话。左右这质疑也无后果,便懒得解释。
马氏见今日再不能如愿,又见丁陆连连咳嗽,也不想再逼迫他,叹了口气,怜惜说道:“你这身子……,如今怕是瞒不过旁人了。”
丁陆恩了一声,苦笑说道:“也好。爹早晚得知道。倒是最近王大夫配置了新的药丸,吃了很是管用。可惜难得,不能时常吃着。”
马氏喜道:“如何配置?再难娘也会去寻来,你便找他要了药方,岂有配不来的道理?”
丁陆摇头:“他不说的。娘知道他这人,若不是我自小赖着他来瞧病,对我已经另眼相待了。旁人谁知道他的底细?”
马氏点头,又叹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说着咬牙,却硬生生的把眼泪逼回眼眶。看着外头的虚无一副憎恨态度,好似那里有谁让她痛恨,总觉得她要把这人生吞活剥一般。
看的杜月娥心惊,此刻的这个妇人全身冷气,硬挣刚强的模样让人惧怕,哪里有刚刚的柔弱。
敢情刚刚的眼泪都是装的?
马红袖还呆呆的,瞧着样子大概和杜月娥一样,也是听到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马氏看她一眼,便开口嘱咐:“红袖,老六的身子,幼时大病一场留下的病根,本无大碍,只是导致体弱了些,所以没有细说给你。”
马红袖连忙点头:“知道的,六爷身体好的很,这些个不碍事,太太也别担心。”
两个人心知肚明,便此作罢。马氏又瞧了杜月娥一眼,起身准备离去。丁陆连忙也站起,依礼送行。
待她们去了,丁陆长叹口气,坐倒在凳子上头,靠在杜月娥身上,好似打了一场仗似的疲劳不堪。
杜月娥心里疑惑重重,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先扶了他到床上,喂水更衣,安顿了下来。
丁陆歇了一阵,自己倒先开口:“并不是要瞒着你,只是……”
这倒成了口头禅了,杜月娥接口笑道:“这话好听,以后我也常说与你。”
丁陆一怔,瞧着杜月娥哭笑不得。今日算是彻底负了她,于是这女人得寸进尺的处处顶撞。只是心里愧疚,却也奈何不得。
便拉扯过来坐到自己身边,笑道:“你别气我,我实在是气不得的。王大夫时时嘱咐,让我心静气和,少生气少动情,这身子怕是经受不住。你若再来气我,我只好卧床不起,到时候哪个来护你?”
杜月娥本想说谁要你护,你又护不周全。但是也确实被他说的病情吓到,没敢言语。
仔细问起来,丁陆才说:“不过幼时误食了一种叫作血蛤的东西,说是那本剧毒。我吃下之后又阴差阳错的被人关在了地窖,无人得知。自己翻来覆去的冻了一夜,竟也没死。后来让人发现救了出来,多亏王大夫施针保住性命。至此体质就不大好,受凉便风寒,咳嗽不断。又不能动气,说是心脉承受不了。好在他一直护着,总算没有大碍。时日久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今日说出来,不过让我娘内疚,好不为难你罢了。你莫担心。”
杜月娥动手擦去他嘴角一丝血迹,没有说话。
丁陆笑道:“这个是刚刚被气得咬破了唇,你别瞎想。若是吐血,那还怎么成?若是那么不堪,我就放你去和周康在一起,省得误了你一辈子。”
杜月娥恩了一声,任由他握了自己的手,轻声问道:“那最近他配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里咚咚的乱跳,有些不敢听到答案。
“不知道。这人很怪的。你瞧他长的就怪,虽对我和别人不同,也是有限。”
丁陆见杜月娥面色凝重,便故意开了句玩笑。杜月娥想到王石恩圆滚滚的身子,也是好笑,迁就丁陆的意思笑了一笑,到底心里放不开来,很是勉强苦涩。
丁陆便叹气:“不该让你担心。只是我娘认定的事情,她总会去做。我不敢拿你冒险。这么一番下来,也不知道能拖几天。”
杜月娥揉捏他的胳膊,一点一点的无意识碰触,随口说道:“让你为难了。”
丁陆恩了一声,笑说:“我愿意的。”
两个人坐着长久没说话。
过了一阵儿,杜月娥才笑:“你也太离谱,怎么还说和周康是结义兄弟?”
丁陆眼睛一亮,瞬间又恢复如常:“是真的。”
杜月娥愕然,抬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半晌还是忍不住:“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陆好似不大愿意提起,只是碍着是杜月娥问的,琢磨片刻,简单说道:“今天并不曾一直守着琼儿,中间出去了一趟,便是去找周康。就结拜了。”
“为什么?”
杜月娥还问。
丁陆皱眉,低头看她一脸好奇,佯装怒道:“便这么关心?”
“关心你的事情。万一以后他欺负你怎么办?”
杜月娥眨着眼睛很是真诚,说的丁陆忍不住笑:“就你会甜言蜜语。不过是生意上需要罢了。省得有了隔阂,以后难做。况且,兄弟妻,不可欺。”
他说着自己呵呵的笑了起来,杜月娥打他一下,也跟着笑。
待春芳从王石恩处取来药丸,杜月娥特意瞧了两眼,不过绿豆大小暗红颜色,并不知道有什么奇怪。服侍丁陆吃下,好奇问他:“什么味道?”
一句话问的丁陆差点噎住,拍着胸脯咳嗽两声,好笑说:“下次给你尝尝,就馋成这样。药丸有什么味道?”
杜月娥吐了吐舌头:“那么珍贵,还是算了。”
又问丁陆:“你去宇文琼那里?”
丁陆连忙摇头:“绕了我吧,实在受不了了。她真的是疯了……”又大概觉得这么说不好,叹了口气:“还是送出去好。”
送出去杜敏也好接近?
杜月娥便说:“你对她也是仁至义尽。孩子虽然是春喜的缘故,若不是她自己也存了心思,如何会这样?心思左了,难为爷还这么顾着她的感受。”
丁陆点头,正色说道:“她如此这般,确实让我心里难受。但孩子掉了,也算好事。我为了她,差点让你丧命,也算对得起她。今后的事情,我尽力而为。只是我本以为还她的情,却越是顺着她,她越要的多了,真正可怕。”
丁陆说着脸上还有惧怕神色不自觉的显现。杜月娥知道他实在是逼迫着自己去还宇文琼的誓言,心里早就已经厌倦。也一时有点同情起来。
第二日丁陆便又如常,身体好的很快,利索如常人。早上出门特意和杜月娥说:“我让春芳这些日子白天黑夜的呆在檀园,你有事情便和她说。全府上下,都要给春芳几分面子的。即便有个好歹,她找人通知我,也快些。”
杜月娥点头应了,让他放心。
丁陆出去两步,又回头说:“红袖那里,你若觉得烦躁,这两日不去也可……”
杜月娥笑道:“我哪里那么脆弱了,面子上还是要好看些。你快去吧,我现在就过去给她请安。”
丁陆点了点头,再出去两步,又回头说:“你若嫌园子里闷,就回去看看你母亲。找春芳要些好的,给她带回去。”
杜月娥动手推他:“知道了,我顺带着让我大哥过来瞧瞧最好。”
丁陆脸上尴尬,又转身过去,立刻又转了回来:“容妈妈,我让人关起来了。你看如何打发?”
杜月娥脸色一滞,问他:“总是后头有人。”
丁陆点头:“这是当然。只是若要处理,牵扯的……”
杜月娥打断他的话:“知道了,不会牵扯出来的。我想想看,晚间告诉你。左右先关着吧,别接触其他人就好。”
丁陆恩了一声,再走两步,却又回头。
杜月娥气道:“还走不走?这都没完了。”
丁陆笑道:“好像确是没事了。”又说:“月娥,我心里喜欢的很。”
莫名其妙,喜欢什么。
杜月娥红了脸,直接把他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