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蓝星和紫韵二人没有立刻跟着出去,陈老太太既然说了这话了,以后她们的亲人便不再是陈家的人,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又要上前磕头谢恩。
舒畅摆了摆手道:“不用谢了,去福伯那里,领些钱,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舒畅记得当初惊马之后,紫韵来听雨苑告诉她这是陈老太太所为,无非就是受了周玲琳的指使,但这也怨不得她,是她先抛弃了她们两个,哪里还能怪紫韵的不忠心。当然她也记得蓝星的好,私底下亦会嘱咐福伯多给她些钱。如此一来,本尊的债也算是还清了。
等年货备齐后,舒畅也稍稍闲了下来,毕竟他们在庄子里过年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那些礼节往来,清算各地庄子的收成,祭祀等大事件都是京城舒府在处理。
顾少堂失踪了三天,被福伯派出去的人从杭州府花魁楚芊芊的闺房里挖了回来。舒畅听了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前杭州府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江南水师提督苏同政苏大人因为谋反的罪名而被下诏入狱,即刻被押解进京,男丁也以谋逆罪定,而女眷流放西北二十年,苏家的所有财产都充公。
从萧奕在她这拿走罪证之后,舒畅就知道苏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原来一个家族的陨落只需要三天,想想几天前苏府那场盛大的寿宴,贺寿之人络绎不绝,人人都想攀上苏家这棵大树,而几天之后,苏府门口罗雀,与之有亲的人恨不得立马与之划清界限。再辉煌的家族也可能一夕之间大厦将倾,生与死不过就是皇上的一句话,这就是皇权的威力。
舒畅又想到了苏家那两朵花一般的双胞胎姐妹,流放西北,这般娇生惯养的花儿恐怕到不了西北就会枯萎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便是古达的家族。
舒畅感叹了一阵,便也丢开了去,过年的气氛真的不适合伤感。
腊月二十过后,白嬷嬷便领着一干手艺出众的丫鬟剪起了窗花,龙凤呈祥,喜鹊登枝,瑞兽献福,每一样都是活灵活现。等贴上窗花,挂上春联,便也迎了舒畅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除夕。
晚上,福伯在玉泉山庄正厅安排了酒席,舒余昕、顾少堂和舒畅三人坐了一桌,拉上福伯、白嬷嬷等积年的老人作陪,红玉、绿乔等几个体面的丫鬟也在底下开了席。一时之间倒也热闹非凡。
顾少堂本是爱热闹的,加上舒余昕和舒畅又是同辈,自是不用像在家里那么守规矩,划拳、猜谜那是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喝了两杯酒,舒畅的脸微微有些红,含笑着看这眼前的热闹情景。
快到子时的时候,福伯命人在院子里摆好了各色烟花,时辰一到,天空绚烂如白昼。虽然没有现代烟花的精致,舒畅却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烟花盛宴。
进入正月里,舒畅过地无比悠闲,不用走亲访友,剩下的时间便是好吃好睡兼盯着舒余昕休养身子。
期间刘世珩带着澈澈过来拜年。澈澈哭丧着脸对舒畅说,他过完年就要回京城了,让她一定不能忘记他,等有空一定要去京城找他。
舒畅等他说完,好好的安慰了一番,不过澈澈显然还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感伤,连最喜欢的红豆汤圆也只吃了五个。待澈澈坐上马车,要离开玉泉山庄之际,舒畅才隔着帘子告诉他,等开春天气转暖,她也要回京城了。
一直闷闷不做声的的澈澈差点乐地掀翻了马车顶。
过完正月,天气渐渐转暖了。也许今年转到了江南休养的缘故,整一个冬天,舒余昕的寒症只发生了一次,等光秃秃的树枝冒女敕芽的时候,舒余昕也将回京的事宜提上了议程。
二月十五,舒余昕兄妹俩从杭州西岸码头上船,一路北上。前后总共三艘船,第一艘船自是住了三个主人以及随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其他两艘则载了物品。
舒畅自登船之后,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的,即将回京城了,那里有本尊最亲的亲人,与她却是全然陌生。缠着白嬷嬷几个讲些舒府的事情,以防到时连人都人不齐。
白嬷嬷几个只当舒畅近乡情怯,加上又是如此不光彩的回去,心里难免忐忑,于是变着法子安慰告诫。
舒家目前的当家人便是挣下奉国公爵位的老太爷舒庆隆,老太君顾氏既是舒畅的亲祖母,也可以算是舒畅的姨婆。长子和次子都是嫡出,这次子便是舒畅的父亲舒穆和,官拜吏部尚书,算是舒家的二房。大伯舒穆锋便是世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奉国公。另有三叔舒穆意和四叔舒穆宽都是庶子,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君尚在,这一家四房同住在奉国公府。
舒畅看着一大张子列的人物关系表,不由得一阵头疼,暗叹,这才是古代的大家族啊!这么多的人物,也只能先记个大概,等回府之后才能将人和名字给对应起来。
“小姐,老太君当初也是疼你的,可是因你执意要嫁陈清理伤了她的心,这次回去也许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你也不要难过,在她老人家跟前多多尽孝,这久了,老太君便也能念着你的好了。”白嬷嬷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柔声的告诫。
舒畅知道这古代崇尚的便是以“孝”治国,老太爷和老太君便是舒府的终极boss,要想在舒府混得开,首先要讨好的就是这两人,而她一个女子长期生活在内宅,老太君是日日要见的,如不得她的喜,那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还有一日的时间便要到了,舒畅偷偷的将辣椒叫到身边,让她准备些特殊的东西,想来等到那见亲大会的时候能够用得着。
三月二十五清晨,舒家的船靠到了离京城五里之外的大码头。白嬷嬷审视了一遍舒畅的妆容,帮她戴上帏帽,这才扶着她出了船,码头上早就停了几辆马车,打头的便是一辆朱轮华盖车。